“唉,算了,你也不容易,虽然有的事情你不说,但我也看得到。只是大兄,你可要帮小弟想想,回去怎么面对老父亲的雷霆之怒啊,唉,小弟我是不知到该怎么办了。”曾亮满脸的无奈,带着几分期望看着龙天羽说道。
淡淡的笑了笑,龙天羽正经起来,加重语气对曾亮说道:“有些事情别人是无法帮你的,必须要靠你自己去承担。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要想站起来成为一名男子汉,成为一位有担当的男人就必须自己去面对自己的过去,和心理上最大的阴影,只有你无所畏惧了,你才能赢得这个世界。兄弟,你可是同我说过要去四海航行的主儿,要知道四海之外可不是坐在家里面那么风平浪静,虽然我没有去过海外,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艰难困阻是绝对少不了的,相比较起来,你现在觉得无法面对你的父亲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如果你要是连这单独去面对你父亲,又或是解决父子之间的某些问题,那么还不如回家做一朵温室的花朵,在父母的照顾下,按照他们规划的人生路线好好成长,也许那样对你,对你的父母,对你的家庭都将是一件和谐的事情。”
闻听龙天羽的这番说话,曾亮一愣,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响了一会儿,松了口气,面上流露出几丝轻松,笑着同龙天羽讲道:“大兄说的在理,呵呵,是小弟考虑问题太浅,不过我曾亮既然已经决定了航行四海是我这辈子的人生目标,那么我就绝对不会放弃,我明白怎么去面对我的父亲了,人,不能总是逃避,多谢大兄的话语。”
看着有些顿悟的曾亮,龙天羽很有几分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天我们要继续赶路,要养足精神,”说到这里,见曾亮面上流露出一股紧张的模样,他心里一边想着,果然还是个孩子,虽然嘴上说的响亮,人要有变化还是要经历很多事情与磨难才能成长,一边立刻安慰说道:“放心,你伤没好,我是不会再让你骑马的,给你雇了辆马车,到时候跟着马队走就是了,自然后面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前行。”话语说完,也不待曾亮再说什么,转身出房离去。
从曾亮房中出来,龙天羽带着两名护卫准备回院中休息,虽说他是骑惯了马的人,可毕竟有几个月在京师没有进行过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人还是感觉到有些疲乏的。身上的疲乏,让他很有几分警觉,此次入京,自己确实在训练方面放松了许多,人就是这样,一旦放松,自己曾经学过的本事必然会有些荒废,自己必须加强锻炼才行,不能因为入京之后安逸的生活过多了,就遗忘了自己任然是辽东的一名马贼之后,刀马才是自己的根本,要真是那样,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危险,还提什么开拓一番前所未有的事业。
正当龙天羽在自我反省的时节,突然从边上的房间里飘出了一阵女子呜咽的哭泣之声。龙天羽一愣,随后明白这位女子就是毛自乾的老婆毛许氏。自从在天津卫将她救出来之后,这女子果然有着几分烈性,不吃不喝,只是哭醒了睡,睡醒了哭,他前面忙着如何设计暗中的敌人,根本顾不上眼前的女人。而自己那帮手下,又都是老爷们,谁有本事能同女人的眼泪发生纠缠的,恐怕哪些弟兄们避还来不及呢,谁会上杆子跑过来讨不自在。于是,龙天羽暗暗叹了口气,今天自己到成了别人的人生导师了,刚教导完曾亮,又要来安慰这位毛许氏,要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都没弄清楚呢。但又能怎么办呢,人救回来了自然是要管的,总不能放任她不吃不喝的就这么自然死亡吧,再说这位女子也确实是位可怜之人。他转身走到了毛许氏的住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说道:“姑娘,还没睡么,我方便进来么,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说一说,还请姑娘万勿拒绝才好。”
听见龙天羽的话语,屋里面哭泣的声音为之一顿,半晌之后,就在龙天羽以为这位毛许氏并不想与自己见面,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声若黄莺的女人声传了出来:“这位先生,您还请进,飘零苦命的女子当不得您这么客气。”
听到这话,龙天羽心上松了几分,要知道一位女子,尤其是烈性女子,她只要没有执拗到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看不入眼的话,那么就证明她还有生存的希望和活着的念想。当然刚才龙天羽说话也是很有艺术性的,称呼这位女子为姑娘,而不是夫人,就是暗示她,她是自由身,绝对不再是哪藏污纳垢府邸之中的少夫人,应该有一个新的生活,而不是总缅怀在过去之中。果然眼前的女子是名聪慧之人,虽然有些不通世事,但绝对明白了自己喊的那句姑娘之中所代表的涵义。
吩咐护卫站在外面,龙天羽推门进去,只见红烛之下,一双勾魂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虽然有些仪表不整,但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算是在伤心欲绝的情绪之中,任然无法掩盖全身上下流露出来的媚气。他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唉,果然个尤物,也难怪毛氏父子会做出如此逆人伦的事情。接着他看了看屋中四周,见到桌上还放着三道菜,一碗米饭,纹丝未动,笑了笑,满脸轻松,似乎并不对刚才许晴的哭声和对许晴本人悲惨的遭遇有太大的反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闻了闻这些饭菜说了句:“真香啊,要知道河北最出名的就是这道金毛狮子鱼,鱼丝蓬松形似狮子,酸甜适口,很是适合女孩子的口味,姑娘不用点儿么?”
原本这位毛许氏,哦,不,现在应该叫会她的本名,许晴姑娘,对于眼前这位黑汉子的到来是带着某种期许的,当然她也不知道期许什么,原本按照她多年所受的教育,早就应该去死,似乎如此才对得起母亲从小讲述的哪些烈女的故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马上被这黑脸汉子抱在怀里,那种安全的,温柔的怀抱,以及带着几分青草气味,同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似乎给了许晴绝望中的一丝光明和希望。人么,有了这丝期望就不会想去死的,要不然许晴何必用绝食这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大可以三尺白绫一了百了,之所以绝食,不过是为了引来马背上抱着自己一路前行的男子,进而能够了解自己今后的道路如何走下去的手段罢了。好,现在总算盼来了这名男子,他却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心情,只是叫自己用饭,还在哪里自顾自话的说着什么名菜,许晴的心里面有些恨恨,她突然觉得男人都是可恨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也许真是自己瞎了眼,才会觉得眼前的这位男子居然能够使自己的救星。
就在许晴莫名怨念的时节,就听龙天羽继续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是不幸的,但我觉得你又是幸运的,说你不幸,是因为你被迫嫁到了这么一个混蛋的家庭,说你是幸运的,你在未被人肆意凌辱之前救了出来,所以在你这幸运同不幸运中间,要我是你应该选择幸运二字,忘掉过去的不幸运,对于你年轻的生命来说,日子还长着呢。”
许晴现在哀怨的并不是什么过去的日子中的不幸,这点儿从她一新进门的媳妇就敢去直指公公和自己丈夫的荒婬上面可以看出来,她绝对不是什么弱质芊芊的普通女性,真正让她哀怨的不是别的,确实自己无法预测自己未来,已经离开一个熟悉的环境到一群陌生的人群之中的那种恐慌感。所以当她听到龙天羽的话语之后,不再是低着头,抬起容颜,直视龙天羽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你是不是把毛大勇父子给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他们是朝廷命官么?难道,难道你是反贼么?”
龙天羽是何等人,听到许晴如此说话,立刻对她有了个判断,眼前的姑娘所有的哀怨并不是出于对以往的悲伤,而是一种对陌生的恐惧,于是他用淡淡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呵呵,你猜的没错,你的公公毛大勇确实是被我杀了,而你的丈夫毛自乾我们目前还没有杀,但是将来必然要杀。至于我是什么人,这个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自由了,今后必然自由下去,你可以自由的选择今后生活的方式。”
听到毛大勇被杀,毛自乾将会被杀的消息,许晴面上瞬间掠过了一丝悲伤之情,是啊,哪毕竟是第一个拥有了她身体的男人,就算许晴再与众不同,她毕竟是个女人,也会感伤。但听到龙天羽下面的话,紧接着,她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自由,这个自由恐怕只是你们定义的自由吧,我说现在要回家你们肯么?就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所以不要同我说什么自由,我更关心的是我今后的命运到底会被你们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