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二回来的第三个月,一场大的瘟疫席卷了何庄与周边的十里八乡,一夜之间,光何家庄就死了七八个人,顿时乡民们是人人自危,几家村庄的族老们悄悄的开会是不是要照惯例集体出去跑灾,逃瘟疫。看到这里有的看官可能要问了,既然那里有了瘟疫自然要找政府嘛,叫明朝的政府朝廷出面组织大家抵抗瘟疫么,跑什么荒?同志哥,哪个年代可不是现代的文明社会,政府会组织抗灾,救灾。在古代,如果一旦某地将出现小面积瘟疫的状况上报官府,那么官府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救灾,而是杀人。因为按照古代的社会观点,官员和社会当时公认的普世价值,并没有太多现代科学理念,只是单纯的认为要以德治天下,所以当地方出现瘟疫,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管理此地的地方官员德行不够,既然是德行不够,你怎么能够继续管理子民,代天子守牧一方呢,你就必须下台,乌纱帽就没有了;大家说说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如果你是古代的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会怎么做?嘿,人性都是自私的,难保咱们到了哪个节骨眼上面,未必不会比那些古代官员们邪恶。所以,当遇到了小区域瘟疫的状况下,古代官员的选择一般都是同样的,就是立刻将所有瘟疫覆盖的地区的老百姓全部杀光,然后集中焚毁尸体,如此既能消灭了传染源,控制了瘟疫流传途径,又能保护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消除了道德隐患,如此一举两得之举,官员们何乐而不为?那么在什么情况下古代的官员才会将消息通报朝廷,进行灾难救治?哪只有一种情况,当瘟疫在发现,或是隐瞒的时候扩散到了数个州府的区域,官员们才会将情况上报朝廷,一则此时已经不是任何一位地方官员私自就可以隐瞒的状况,二则,在这种大面积扩散之下,道德上的责任已经从地方官府官员的身上,转嫁给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是需要对着天下颁布罪己诏的,如此一来地方官员的风险消失了,风险由伟大的皇帝陛下承担,地方官员们自然乐得出来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出钱出力,收养居民,养养人望。
百姓都是聪明,是狡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官府历来对于瘟疫出现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早就已经在民众的心里面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自然大家伙儿一出现瘟疫,哪里会去想到报官,只会想到逃荒,至于瘟疫会不会由自己扩散出去,传染给其他地区的百姓,人么,都是自私的,在顾及不了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对不起,别的区域的民众会不会得瘟疫,会不会因此死全家,自然也就不在自家的考虑范围内。就在几家村庄的长老联合起来开会,商量着怎么举村逃灾的时候,何二出现了,带着两个道童,抬着所谓的罗祖塑像,开口就说,这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万年的妖精作怪,灾祸之所以发生在何家庄附近,是因为大家伙儿目无神灵,不信奉罗教,罗祖才不会庇佑大伙儿,然后接着举例子,什么远在三十里开外的某处村庄,一样发生了瘟疫,但是大家信了罗祖之后,立刻消除了灾厄,遇难成祥。因此只要大家信了罗教自然就能消灾解难了,罗祖会帮助大家渡过难关,逢凶化吉,驱除妖精。
各个村庄的长老听何二这么一说,都将信将疑,再加上村老之中,有人立刻站出来现身说法,什么自己得了病经过罗教道长施展神通很快就救好了之类的话语。中国社会历来都是经验社会,而不是西方的那种直观社会。大家伙儿一听,有前例可循,而眼下这个节骨眼,各自的庄子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既然何二这么说了,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呗。好在咱们的老祖宗对于神灵的概念是拿来主义,哪位神灵有用就信哪位神灵,完完全全的是一种充满功利色彩的信仰。于是乎一夜之间,附近大大小小的七八座被瘟疫袭扰的村寨都信了罗教,成了罗教的信徒,你还真别说,到了第二天,各个庄子里面生病的人,病情确实得到了缓解,没有人再因瘟疫而死亡,这让百姓们都松了口气的同时,对罗教也就产生了一定的好感,不管怎么样,信了罗教之后,不吃药,不喝符水,就能缓解病情,总是有些灵验的,但毕竟这是只是一种模糊的概念。直到第二天深夜的时候,何家庄庄后的一处乱葬岗中,突然冒出红光漫天,轰鸣之声不断的异象。巨大的声音,与充斥夜空的红光,让所有的村民都探头探脑,心里面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之前瘟疫造成的心理恐慌依然存在。就在此时,何二又出现了,带着两名道童敲着锣,四处宣扬,说这是罗祖再同万年妖精斗法在为村民除害,保此地一方平安太平。这么一说大家伙儿原本只信了一半的心,顿时信了七分,等到了天明之后,有胆子大的人偷偷去乱葬岗查探虚实,回来说,哪场景可是吓人了,血流满了整个乱葬岗子,光大坑就有四五个,里面积满了血水,深可及腰,看来果然是一处神仙和妖精斗法的场所,此时此刻何二出来再一煽乎,说罗教祖师显灵,于昨天晚上经过妖精已经除去,挽救了大家的性命,这一下几个得了瘟疫的村庄的村民们那里还会有什么疑惑之情,都十成十的信了罗教,成了罗教的忠实信徒。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教由附近七八个村子,在何家庄附近方圆十数里的地面扩散蔓延开来。开始的时候还只有小门小户的贫民相信,大门大户的地主们还是不大信的,他们更多信的依然是佛教,毕竟皇帝与太后陛下都崇佛么,自然上好下从了,再加上大户人家,大部分都是读书认字之人,而罗教这种裹挟百姓的做法从根本上,就和这些大户人家的利益时有冲突的,试想一想,大户都是地主,地主靠什么生存,靠剥削佃户过日子,你罗教将佃户百姓都拉拢过去了,他们少了剥削奴役的独享,断了财路,大户人家怎么会支持你呢?在一段时间内,不信罗教的大户,连续几家都出了恶性*事件,不是全家烧死,就是莫名其妙的集体上吊自杀。百姓们的心里面对这种大户的事情自然是最关注的,从古至今,贫民对于生产资料的掌握者都会有一种嫉妒的心态,就是仇富心态,这种心态无关是不是古代现代,只关乎人性。所以大户出事,当地的有钱人出事,这种消息可要比其他贫民出事要热闹的多,传播的速度也要快速很多,再加上出事又如此的诡异,大伙儿自然更加关心。连续大户出事,虽然这些大户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但是事态如此严重,自然惊动了官府,派了不少捕头之类的吏目下乡查探了一番,却是最终查不出什么痕迹。前面说过道德作为一位地方官员的政绩衡量标准,那么治安案件,尤其是人命案件也同样是衡量一位古代官员政绩的标准,因此在这种状况下,整个官员阶层一旦发生命案都会用最快的手段解决掉,不能弄成悬案,一旦办不成案子,老爷的前程要受影响,自然下面的吏目捕快一个二个也逃月兑不了棍棒的刑罚,所以那些捕快吏目们都是不傻子,为了衬托老爷们的前程,有的诬良为盗,有的买嫌平罪,反正他们办案不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而最终的查案标准是大案尽量变小案,小案尽量变没案,得过且过,哪就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发生在何家庄的这些集体死亡事件,有的火灾,有的集体上吊,在这些大户背后没有强硬背景的情况下,自然吏目捕快们有意思的将其归纳与天灾**之中,最后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再加上,这些大户集体死亡,那么背后代表着一笔可观的无主财富,吏目和老爷们都是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符合自己的利益,在罗教之人的贿赂之下,如何取舍是可想而知的。官府是什么,古代的官府可不和现代一样,哪是百姓心中的天和父母,因为他们都是读书人,他们掌握了知识的传承和文明,所以在普通民众之中,官府就是道理的化身。既然这种道理的化身将这些人的死亡归结于天灾**,于是乎,百姓之中选择了神话这些人的死亡,毕竟未知代表畏惧,在有心人私底下的舆论导向之中,这是因为这些大户人家的死亡立刻就归结于,不敬罗祖的缘故,如此就给百姓们带来了一种理念,信罗教你就能全家平安,不信罗教自然你就要全家死翘翘。
说起来以上的一些异常现象,肯定不是什么万年妖精在作祟,哪不过是罗教收罗教众的手段罢了,瘟疫则是何二配合一些罗教教徒在村中的井里下的毒,当大部分人皈依罗教之后,再将解药投入井中,自然瘟疫也就消除了。至于什么不信罗教全家上吊也好,还是家中起火被烧也罢,也都是罗教的手段章法,对于不服从自己的人,总是要杀几只鸡给哪些下面的百姓看看,从效果上来看果然是不错,自从死了一些反抗者之后,百姓们对于罗教的力量是信服有加,对罗教的教义不敢有丝毫的疑问,宁肯自己不吃也要供奉罗教的法师,自己不喝也要对罗教提供帮助。当然不可否认,罗教也做了不少收买人心的事情,什么帮助哪家哪户渡过难关,什么看到这家没钱治病,免费的施医赠药,更是迎来了口碑。
渐渐地,罗教从开始的帮助百姓生产,协助百姓解决彼此之间纠纷的事宜,发展到帮助百姓缴纳朝廷赋税,接着最后逐渐演变为罗教信众们要向罗教教主呈交月奉,香火钱,人都是习惯性动物,中国的百姓又是世界上最温顺的一批人,在养成了事事有求于罗教众人的习惯之后,上交月钱,由罗教众人代为缴纳朝廷赋税也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某些特殊事例不停的会让有心人传播,让人产生了一种心理暗示,只要信罗教自然能往生极乐,这辈子受苦受难,是为了下辈子享福积累功德,百姓们在对现实失望的心理之下,自然对这套理论坚信不移;哦,您说什么,有哪不信的?呵呵,有哪不信的自然就是刺头儿了,刺头儿么,很快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前面大户的死亡不是很好的援例之一么。最后,罗教在潜移默化之中就直接代替了明朝在此地的管理机构,完全控制了地方上的税权和法律制度,官府的老爷们么,他们可不管那么多,只要有人舒舒服服的将自己的税收任务完成,其他的同他们没关系。说起来倒是有人抱怨,那就是哪些官府的税吏们,他们少了一道盘剥百姓们的工序,没有了收税权了么,可是罗教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什么人应该团结,拉到自己一边,这些掌握了实权的明朝行政最基层工作者们,自然就在罗教的拉拢范围之内,这些吏目一个二个都喂的饱饱的,红光满面,谁还会为百姓们多说一句话,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何二是个YIN虫,自从做了这罗教附近几个村庄的传头之后,为了收买人心,开始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无赖子的本性显露无疑。他偷偷运用手段制造了一两起新婚夫妇结婚之后什么诡异的投河自尽啊,什么服毒自杀之类的事件,接着就站出来总结原因,是因为结婚没有延请罗教传头赐福,才会有如此恶果。信众们一听那还得了?还是快请传头来吧,果然请了传头赐福之后,立刻就平平安安的没有了丝毫问题,而没请的呢,自然是逃不月兑出事的命运。有了几次现身说法之后,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们再迎娶新娘子,都要延请罗教的法师来赐福。什么赐福,其实说透了就是侮辱人家姑娘,只要何二看的好看的,就YIN乐一番,要是看不上眼的,自然媳妇是放过了,可这赐福的银钱却丝毫断少不了。极为可笑的是,百姓们居然还高采烈的欢迎着何二来给自己的新娶得娘子、媳妇儿赐福,要是何二不来,仿佛家中就是失了体面一般,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番,脑袋磕肿了,眼泪磕出来,就是为了请何二回家赐福一番。
这次被梁山碰到了的游行队伍,就是何二应约去邻村的一户人家赐福,却没成想出师不利,原本在銮舆之上想着,等会儿怎么收拾美丽的新娘场景的他,被梁山一马就冲撞了自己的銮舆,破坏了好事,这让一贯自高自大,老子就是法,十里八村土霸王的何二,怎能咽下这口气,自然是坚决不能放过害得他出丑的梁山。
说起来,梁山此刻真的心里面现在憋屈的很。要是按照原来的脾气,他早就拔刀出来先杀一顿再说,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同大哥归顺了魁首,王七哥就说过,要大家将自己的脾气压一压,不要老是到处招惹是非,过去的那份野性要收一收,现在和原来不同了,原来杀人是没有约束的,但现在杀人之前,就必须要在脑袋里上根弦,必须要在理据充足的情况下才能杀人,要不然将会受到军法的严惩,到时候给七哥脸上抹黑,给弟兄们丢脸。前面说过,在梁山看来给七哥脸上么抹黑的事情哪是一定不能做的,再加上就刚才的事故说起来,其实还是自己的主因,自己贪快,在拐弯的时候没有将马减速,这才导致了最终的事故,对面的道人明显被自己拖累受伤,所以梁山实在是找不到动手的借口,也只能暗自憋着气认倒霉。要是何二按着章法向自己所要赔偿,梁山迫于规矩,不得不只能忍下来,却没成想何二啥话不说,直接就汉人上来抓自己,这种状况哪就肯定不一样了。眼下,何二指使人上来揪打自己,自己要是反抗的话,是自卫的说法,属于啥劳资军规允许的范畴,相信在魁首哪里,在七哥哪儿都有的交代。所以,梁山看到何二指着人上来要抓自己不惊反乐,嘿嘿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汗,一边轻轻拍了拍依然躺在地上抽搐的心爱坐骑,一边从坐骑边的行囊里面抽出一把匕首,在手中颠了颠,站起身来,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几名大汉。
朝着梁山冲过来的几名罗教教众,哪是长的膀大腰圆,也是,没有这么高大的身躯,怎么会被何二看中成了他的护法神兵,又怎么能威吓百姓们,显出威风来呢。嘿,说起来,也是这几位护教神兵大意,几名奉何二指令,过来的擒拿梁山的护教神兵,自持个子高大,孔武有力,一开始根本没有将何二放在眼睛里面,连武器都没有拿,就直接冲了过来,在他们看来,认为拿这么个小矮子还不是手拿把攥么,再加上平日里面这些护教神兵对着普通百姓们作威作福惯了,觉得蚁民百姓么,总是俯首帖耳的模样,将之延生到了梁山的身上,认为梁山也会和平日里与自己鱼肉的百姓一样,任人宰割,所以这帮神兵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直接就扑了上来。这一扑扑出了问题,梁山人小,但是手却不小,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手软,只要自己一手软,被对面这些红衣大汉抓到了,立刻就有性命之危,只有凶悍起来,将对方的气势压下去,自己等待后方的弟兄们赶到,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再加上梁山个子小,脾气却是硬,从来就不是个能服软的家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就只见,好个梁山,反手把匕首笼在袖中,迎着对方大汉扑来的身子,顺势往左一侧,手中匕首往前一送,噗嗤一声,直接就给首名扑上来的红衣罗教大汉来了一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一刀用力极大,整个匕首没入胸膛之中,接着梁山再将匕首往外一抽,鲜血立刻随着匕首的拔出,飙溅出来,冲的何二满头满脸,全身都是。边上的其他几位步子略微慢一点的罗教教众看到如此情景顿时脚下步子一紧,慢了下来。他们看着缺了一只鼻子的梁山,毫不在意的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自己脸上的血迹,并摆出了一副架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朝其他几个僵直的罗教教众挥挥手的架势,示意他们继续上来受死,哪几位神兵可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大场面,算是真正的银烛镴枪头,平日里跟着何二欺压欺压善良百姓倒是满身的气势,绝对是把好手,要叫他们真刀,真枪的与人厮杀可就是难为他们了,在这般如同地狱的场景之中,只知道啊啊啊的乱叫,嘴中狂呼:“杀人了,杀人了~!”剩下的动作就只剩下本能的向后转身逃开。
说真的,何二也没有想到,自己要人去捉拿的那位矮子,看上去身形矮小,但是行动起来却是如此的果决,上来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先捅死一个教众,如此的凶残的秉性,让他这位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人的无赖子,不由得也要缩了缩头,心里叹个气,说个服字。可要是换了别的时候,自己恐怕可能还真的不愿意去得罪这位凶悍的小矮子,毕竟人能如此凶悍,肯定是有其依仗和原因的。但现在不同,何二虽然心里面害怕,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可不能软蛋,因为只要一草鸡了,跟在后面的哪些信众的信仰就会容易变成怀疑,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恐怕之前数年在何家庄付出多年努力才建立起来的罗教威望,将会从此走向衰弱,全部付之东流。何二心里面很清楚,在何家庄附近的村子里面,不是没有人反抗自己的,也不是没有人不明白罗教最终的性质是在迫害百姓,只是迫于罗教的凶名,哪些明白人不敢在明目张胆的挑出来,敢怒不敢言罢了;但如果今天,自己要是此时软弱了,恐怕哪些隐忍的人,将会趁着这一丝的裂缝钻了出来,一步一步的将罗教咬碎,撕烂。
此时的何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跟在后面聚成一团的信众,从这些信众的脸上他观察到了恐惧和害怕,再转头看了看几大所谓的护法神兵,他有些后悔,今天没有将护教神将带出来,可到了这步,自己不行也要行,硬挺着也要挺住,他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速度去何庄调护教神将过来,一边神色俱厉的朝着梁山指道:“好贼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凶杀人,杀的还是护法神兵,你可知道这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还不束手就擒,听候教旨审判,更待何时。”
呸,梁山吐了口血唾沫,满脸轻蔑的看着在哪里虚张声势的何二,慢慢的抛玩着手中的匕首,不屑的说道:“扯你娘的狗臭屁,什么十八层地狱,老子平日里就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还能怕你哪什么劳资地狱,我同你说,地狱算个屁,就算是阎王爷惹怒了爷爷,爷爷也要将哪森罗宝殿给闹个翻,将他斗个天翻地覆,让他知道梁爷爷可不是好欺负的,杂毛老道,你不是要抓爷爷伏法旨么,来啊,爷爷就站在这里等着你呢。”
何二背梁山的话语,气的暴跳如雷,转身就同一干信众喊道:“今日之事,此人乃是妖人化身,要乱我罗教法度,蔑视天尊,各位信众降妖屠魔,以身护法,只要大家能上前将此人擒获者,可免一年供奉,全家受罗祖庇佑,积德大量功德,将来必定得入仙道轮回,要是有心存怯念者,今后供奉加倍,我将上禀教祖,十八地狱之中将给哪胆小之人留一受刑之位,如此缘法,可是来之不易,诸位教中弟子,信众可要好好珍惜才是,无量天尊。”
刚才几名逃回来的神兵,别看不敢真刀真枪的和梁山放对,倒是在鼓动胁迫百姓方面是一把好手,纷纷在边上挑拨鼓噪道:“大家上啊,别看刚才护法神将被捅了一刀,哪是何道长没有法器在手,等下贼人伏法之后,自然道长会请下教祖真身,对受伤的人施展法术,可力保大家性命无忧,为了免去供奉,为了护教,为了修得来生功德,大家上啊~!”说完,几个人拿起抬銮舆的大杠子又接着冲了上来,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刚才露了怯让何道长这位衣食父母很不满意,要是接下来自己再没有上佳的表现,恐怕何道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而普通信众们,在他们眼里面,虽然对面站的哪位手持利刃的汉子是让人恐惧,但是这种恐惧相对于何二的威胁和利诱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再加上一众神兵重新拿着大棍子首先冲了出去,信众们顿时产生了一种羊群心理,有人冲上去了,咱们也跟着冲吧,也许最后被对面那个凶人刺到的不是自己,如此白捡能免去一年的供奉劳役,还能得到一部分功德,无论是今世还是来世,多美好,多便宜的事情。于是,呼啦啦一群人顿时跟着神兵冲了上来,嘴里发出阵阵呐喊、嘶吼声,发泄心中的紧张感。
梁山是没有想到,对面道士的鼓动能力如期强悍,在看到自己一刀结果一人之后,没有丝毫害怕的心思,居然在瞬间就能蛊惑大批人进行第二次冲锋。看着冲上来的几名神兵手中拿着手臂粗细的大棒,再看到后面跟着的数百、近千信众如同浪潮一样席卷而来的情景,不由得惨然一笑,梁山此时心里淡淡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恐怕这次是逃不过一劫了,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此时的他内心全然没有半点害怕,只是在可惜,刚才为了赛马并没有将手中的惯用的长刀给留下来,而是将它交给了七哥,要不然的话,有了惯用的兵器,至少可以多拉几个人为自己垫背,现在么,匕首虽然也能杀人,但是总是要差上不少。人心中起念,不过只在刹那之间,对面猛冲的人群已经一拥而上,虽然梁山英勇,也不过将将只是刺翻了两名神兵,就被旁边一名神兵瞅了个空子一棍子抽在头上,头昏眼花,放翻在地。跟在后面的神兵看到梁山被放翻了,更是起劲,顿时恐惧感全消,人么打落水狗是谁都愿意,上杆子的事情,立刻大呼道:“大家上啊,杀了这个凶徒,为神兵报仇。”
在后面的何二见到如此场景,顿时双眼赤红,哪里还有仙人的模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跳着脚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凶徒伏法,果然快哉。刚才我已经请了太上法旨,罗祖降下提示,此人乃是过往的妖精化身,哪位信众如果能得他身上一块精血之肉,吃下之后将得莫大功德,从此不用堕入轮回之苦,来生富贵功名利禄滚滚而来,教众们,降妖除魔就在眼前,吃了他,只要吃了他罗祖将会消除你们一切罪孽,吃了他,就是你们虔诚的证明。”
那些神兵听到何二的说法,心里面都是一愣,不由得暗暗咂舌,这何道长果然好毒的心肠,将人杀死了也就不说了,还要人死无葬身之地,成为信众的嘴中食,实在是心肠太黑了,当然,这些想法在神兵的心里面最多是想想而已,却是没人敢在此时此地说出来。只是其他信众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热之中,人就是这样,在人多的时候,只要有人一鼓动和引导,再加上一些心理暗示,哪怕是最粗浅的,心中的兽性也会爆发出来,看看历届的群众运动,不管是国外的,还是国内的,总是伴随着大量的骚乱和社会动荡,什么叫做群众性暴力,这就是群众性暴力。一干信众听到何二的话语,一个二个真的扑了上去,用牙齿咬,用手掐梁山的身子,一块块的血肉从梁山身上被弄了下来,甚至几个人还为争抢一块血肉扭打了起来。信众们将梁山的血肉放在嘴中大嚼,一边喊着:“真空家乡,罗教老祖。养教奉教,如同父母。”双手高举向着苍天祈求自己的福气和功德。此时此刻不得不说,人性的悲哀与残酷,被这些信众淋漓尽致的显露了出来,让人不由得深深的怀疑,人性到底是本善,还是本恶。
好个梁山,原本被一棍子昏厥过去的他,此时已经被众信众的撕咬,痛得醒了过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分离出自己的身体,如此血腥惨烈,地狱般的人间景象,他不但不嚎哭求饶,只是放声大笑,嘴中发出由强渐渐变弱的大喊声:“咬吧,吃吧,你们尽管的咬,尽管的吃,有人会为我报仇的,今天的血债,很快就会有人用血来偿还。”
原本还威风凛凛,一副胜利者姿态的何二,当他看到梁山面临如此绝境,依然如此硬气,心里面刚才得意和怒气此时已经不翼而飞。冷静下来的何二知道情况不妙,走南闯北的他,见识绝对不浅薄,如此硬汉,一身的武艺,胯下好马,来历自然不凡,刚才自己也是冲昏了头脑,再加上这汉子动手太快,双方都没说话就开始了搏命的厮杀,眼下必然招惹了大祸,怎么办呢,心念立转,他觉得自己还是快些回庙宇之中为好,从根子上,何二还是相信罗教的势力能够庇佑自己的安全。
正当何二想要回到何家村的罗祖庙之中暂避的时候,就听到他的身后有马蹄之声响起,有个声音大喝起来:“前面是何等人在此拦路,聚众,还不快快住手,将路让开~!”
何二闻声转头一看,在他身后的方向,又来了两名汉子,身穿青衣,头戴英雄巾,一副短扎的打扮,原本很快的马速,见到道路被拦,路上到处都是人影,乱轰轰的模样,放慢了下来,并逐渐的在离自己不到十丈远的地方,停住坐骑在左右来回度着马步。他心里顿时一突,立刻联想起,刚才自己叫信众分尸的哪名矮个子汉子的衣服服饰式样,似乎与这些人是同一个款式,照这个推断,也就是说他们是一起的。想到这里,何二眯了眯眼睛,心里恶念顿时升起,果然刚才那个人不是普通人,恐怕身后有着一股极大的势力,既然刚才已经虐杀了一个,得罪了他们,那么现在恐怕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为了避免消息走漏给自己带来麻烦,将这些人一起除了灭口,方能免除后患。
于是何二笑嘻嘻的先是朝几名已经回到自己身边的神兵们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戒备,随时援护自己,然后他向着两名大汉缓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双手拢袖,作了个揖,面上带着几分从容,嘴中则道了句道号:“无量天尊,两位施主,小道这厢有礼,眼前呈现在诸位面前的是本地的一种风俗,每次秋收之后,都要找一处宽敞道路,生吃活畜,祭祀神灵,以示五谷丰登之意,却没成想,到是给两位施主添了些麻烦,小道这里同二位赔不是,还请二位稍安勿躁,祭祀礼仪已经到了最后的关节,很快就会结束的,马上就能让二位施主过去了。”嘴上说着话,但是私底下,何二在做小动作。在何二的袖子里面是藏了机关的,他此次原本就是要去欺辱人新娘,按照原本的经验,有的新娘是被迷信观念所束缚,自然是希望被赐福的,但是有的新娘则未必心甘情愿,这种事例原来就有过,暴力之下,让何二当时很不好下台,所以之后他都准备了些迷药,每次去给人赐福都藏在袖中,给新娘用一些药物,能让她们迷迷糊糊的就顺从自己YIN辱一番,至于这迷糊么,可以说成是施法之间让人见到了极乐天堂么,自然也就没了破绽。眼下何二嘴上说话,脚下却是不慢,实际上,就是为了靠近骑马的二位汉子,以达到能让自己的**药发挥功效的距离,好趁此其不备,将他们迷翻在地,接着审问一番,问清楚这些人背后的虚实后,再将之灭口。
说起来何二这番话语,也算是天衣无缝,在他看来,毕竟这两名铁卫都是外乡人,哪里能熟悉当地的习俗,虽然听起来这种习俗有些古怪,可也未必没有。但是何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忘了自己现在可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模样,刚才磕的那么一下,让何二的半边脸肿的老大,带着的笑容自然让人觉得丑陋不堪,他说的话听起来也就没有什么诚信度可言。
就在何二刚近前了没两步,就看到对面的两名汉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汉子听到对面的信众高喊的口号,皱了皱眉毛,思索了片刻,淡然的笑了笑,开声言道:“,既然是风俗,我等候片刻也就是了,刚才跑过的地方,有一处茶寮,我们二人转头回去,歇息片刻再赶路,刚才有所打扰之处,多有得罪。”说完两名汉子眼看着就要打马调头,做出一副立刻离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