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风云录 第二百四十一节 赛马

作者 : 玉泉居士

万历帝听到这话,心里面一热,他还没有接触过孕妇,郑贵妃的话带着某种猎奇感,顿时在心里面如同老鼠一样四处的乱窜,他的面上却是要流露出一丝不好的模样,说道:“不好吧~!别伤了孩子。”

郑贵妃既然叫万历帝留下,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摇了摇头,红着面孔,双朦顾盼之间流露出能够醉死人的春水,悄声说道:“陛下,我问了御医,他们说现在臣妾的状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只要注意一二,是不会有大碍的,更何况有时候,不是只有一种方式可以使陛下快乐的。”

这话一出,万历帝顿时有了能留下来的借口,立刻回身朝站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同不存在的存在一样的胡喜,说道:“传旨,今天留宿延禧宫。”

胡喜略微迟疑了一下,他在边上,刚才郑贵妃同万历帝的对话,自然全部收进了耳朵里面。要知道如果按照大明朝皇宫的制度,一旦妃子有孕,皇帝是不能留宿的,这样一来是怕伤了皇帝的子嗣,二来有孕之人在古代要是进行房事,会被认为不大吉利。话是这么说,大明的宫廷制度也是这样制定的,但是胡喜知道,现在万历帝的兴头已经上来了,要是自己说出扫兴的话,恐怕下场会变的大大不妙,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要遮掩一二的,要不然让太后知道了,自己也交待不了,皇帝既然这么说了,遮掩的事情就要由自己这位下属来想才行,于是他低声的恭敬说道:“奴婢遵旨,万岁爷今夜要留在延禧宫批阅奏折,陪伴贵妃娘娘,奴才这就去将您的奏折拿过来。”

万历帝何等人,听到胡喜如此说话,他立刻反应过来了,恩,好个奴婢,果然知情识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搂着郑贵妃就要往里面走去,现在他可没有心思打什么桌球了,而是要试试郑贵妃所说的新鲜玩意儿。

郑贵妃一边朝着胡喜流露出感谢的眼神,一边娇嗔的同万历帝说道:“陛下,现在还没有用晚膳呢,天还没黑,先打几盘桌球再说,哪里有这么着急的,讨厌死了。”男人么,就是喜欢这个调调,你越是吃不到葡萄,越是想吃,郑贵妃越是这样的拿着架子,越是让万历帝着迷,在这个时候,自然是郑贵妃说什么,万历帝就干什么,他哪里还想的其他事情。

就在万历帝与郑贵妃柔情蜜意的时候,龙天羽已经带着一干铁卫,还有割鼻军的弟兄,出了河北境内,走进了山东。看着河北与山东交界的界碑,龙天羽不由得有些感慨,回头看了看河北的方向,在河北境内自己只是呆了不到一个来月的时间,但是这一个月却是紧绷神经的一个月,是极其艰难的一个月,是自己从来未经历过的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最让龙天羽心痛的是,铁卫经过这场大战,虽然消灭了不少敌人,但是却有三位勇敢的战士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是,敌人付出了成百倍的代价,可哪又怎么样,在龙天羽的眼里面,自己的弟兄的生命用再多的敌人的性命交换,也是不能够等价的。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不在于你想不想牺牲,而是敌人逼着你必须牺牲下去,不牺牲,你就没办法活着,为了活着,为了有尊严的活下去,龙天羽知道在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弟兄倒下,也许龙天羽没有办法去阻止死神的降临,他却是知道,自己必须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能够活着,是弟兄们用生命换来的,他必须要清楚的认识到,不能糟蹋了弟兄们用生命换来的日子和尊严。虽然在河北的日子里,打掉了敌人的伏击,将敌人的围剿势力暂时化解了,并且向敌人流露出了和解的意思,目前似乎和平的日子已经到来,可哪只是自己的意愿罢了,敌人未必就能同自己妥协,恐怕今后麻烦依然不但。但是想到这里,龙天羽顾盼了一眼弟兄们,心里面淡定的想着,麻烦来了怕什么,自己有这班钢铁一样的弟兄们支撑着自己,他坚信,任何事情都能够不会让自己畏惧。

正在思绪着,策马站在一边的王五,见自己的首领久久的站在界碑处没用动作,走了上来提醒着,问道:“魁首,没事吧~!时间不早了,弟兄们都等着呢,您看看,是不是早点赶路的好?要是晚了的话,恐怕今天咱们到不了德州了。”

龙天羽这才醒过神来,哑然一笑,人说老人容易缅怀过去,可自己才不过刚刚二十岁却哪里来了这么多感慨,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回头看到有些沉重看着自己的弟兄,知道刚才自己的感怀让弟兄们气氛上有些压抑,龙天羽想要弄些花样活跃下气氛,于是大声同弟兄们笑着说道:“来,弟兄们,咱们来个比赛,谁要是能骑马最先,赶到了德州城外的德州驿,,那么我做主,今天给他弄三只德州老张扒鸡,让他吃的满嘴流油~!”

刚说完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呢,大牛听到有扒鸡吃,这个吃货立刻窜了起来,大声嚷嚷道:“魁首,这可是你偏心啊,不公平。我身体壮,坐下的马儿经不起长途奔袭,咋可能跑的过其他弟兄们,要是按照你的比赛方法,这扒鸡是断然不可能吃到我嘴里面去,再说了一路上也没有评判,万一要是有人为了扒鸡弄小动作,咋弄,不合理,不合理。”边上的一众弟兄们看到大牛耍无赖的活宝模样,都哈哈大笑,有哪作狭的,用开玩笑的腔调说道:“大牛,放心,到时候哥哥要是拿了扒鸡,鸡、鸡脑袋、鸡爪子一定给你留着,让你解解馋。”顿时大家更是一阵狂笑,刚才的凝重气氛被大牛这么一搞,立刻轻松了不少,没有那么压抑了。

“哦,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确实咱们所有人骑马比赛有些不合适,毕竟咱们有高、有低、有矮、有胖,跑起长途来是不大公平,”龙天羽顺着大牛的话语,自己脑子里面转了转,也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刚才大牛的话提醒了他,自己还是有些脑袋发热呢。现在还没到安全的时候,万一弟兄全部冲出去参加比赛,乱轰轰的一团,敌人要是再次发起了突然袭击,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恐怕是后悔都来不及,手下的弟兄们会遭到重大的损失。一面反省自己大意,一面龙天羽又要为自己圆场,要知道作为一个首领,虽然不能说自己是金口玉言,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要负责的,眼珠一转,他想出了解决之道,朝着弟兄们说:“大牛刚才说的有道理啊,不过么,比赛还是要比的,如此我看就这样,咱们就换一换,弄个公平的原则,按照现有三个中队之间的建制,每个中队个推选出一名选手,然后呢,这一名选手就在这里等着,计算时间,我们往前走一个时辰左右的地方,大家停下来作为比赛的终点,在一个时辰之后,留下的选手开始出发比赛,我们在路上沿途每二十刻钟的地方留下一名评判,作为监督评判和计时的用途,再有几个人全程跟着参赛者跑动,路线么,就是不能月兑离官道,最后优先赶到我们停留位置的人算做第一名,作为优胜者,既然是大家伙儿有规有矩的奖励,那么就要延续我们青年军的传统了,最后一名的小队,大家凑份子给第一名的大队买扒鸡,大家看着这个方法可好啊,可是公平啊。”

龙天羽这话一出,下面的弟兄们乱轰轰的一通商量,王五在边上却是松了口气,要是说大家一起赛马他却也是不同意,王五是绝对会站出来制止的,但是按照现在这种比赛方法,他是同意的。如此的比赛,既能让弟兄们在游戏之中增加感情,磨练弟兄们的骑术和培养彼此之间公平竞争的习惯,又能让刚刚临时组建的第三大队,也就是割鼻军的弟兄们更好的感受青年军的文化氛围,乃是一举多得的良策。片刻功夫,大家都同意了魁首的做法,于是都精心挑选了一名平日里骑术最好的汉子,再将队伍里面最好的马匹都留给了他,再将计时的沙漏留下,其他的人都跟着龙天羽马蹄隆隆的往前赶去。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龙天羽他们在一处不高的浮屠塔之前停下了脚步,算了算时间与距离,此处离德州并不算远,最多也就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达。大伙儿刚刚站定,大牛就厚着脸皮走了过来,朝着龙天羽有些讪讪的提醒道:“魁首,这扒鸡啊,就是要刚出炉的好吃,咱要买就要买老字号,德州老张记,哪是出了名的金招牌,说起哪滋味,啧啧,真是馋死人不偿命罗。只是咱们人可不少,就算人手一只都要一百多只,所以必须要早些派人去预定,让老张记的伙计提前预定,到时候弟兄们才能吃得上热腾腾的扒鸡,要不然,估模着咱们恐怕会有一部分弟兄吃不上扒鸡的。”

龙天羽听到大牛这话说的在理,正要说话,边上云童笑着打趣的说道:“我说大牛还真没看出来,这一说到吃,你哪笨脑袋立刻聪明了,这么看来你过去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么,还吃过扒鸡?吹牛吧,饭都吃不饱还吃鸡,啧啧,可是当年的生活比蜜甜么。“

听到云童这话,大牛怪眼一翻,直愣愣的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是,当年俺家里面穷,说起扒鸡,在早年的记忆里面,也就是当年村中张大户家里娶媳妇,摆了三日三夜的流水席,那时节,俺吃过平生唯一一回,”说到这里大牛的嘴张的老大,似乎在回忆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略微回忆了一一会儿心中的味道,就听他接着说道:“说起老张记的扒鸡,俺的确没吃过,哪扒鸡贼贵,一只鸡要近半吊钱呢,当年就是俺不吃不喝一个月也就最多弄得到一吊钱,还要全家嚼谷,还要交马税,哪里有闲钱去吃哪种好东西。可咱虽然没吃过,每次进德州,都要特意走到张记扒鸡铺子外面的路上过,停留会儿,好好的闻闻能飘出十里之外的香气,解解馋,过过干瘾。今天托着魁首的福气,能让我吃上老张扒鸡,要是俺哪死去的爹和娘再就好了,也能享享福了。”说到这里大牛的眼眶红了,边上的云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自己的话,让大牛想起了过去凄惨的日子,没得让弟兄难过。

龙天羽走上前去拍了拍大牛的肩膀,此时的他很理解大牛的心情,人都说锦衣夜行么,人在外面的混的好了自然想回家乡,在家乡父老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本事,哪怕大牛在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了,他也并不懂什么锦衣夜行的道理,但作为一个直肠直性之人,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按直觉办事,是大牛的特性。在龙天羽看来,他就是想要对过往的穷日子有个交代,还自己童年的一个心愿,如此简单的要求龙天羽作为魁首,怎么能拒绝呢?他用安慰的语气同大牛说道:“好了,好了,老大一个人还和个孩子一样,啧啧,还流猫尿啊,依你,就派你去买鸡,但是有一条,买归买,你必须什么都听云童的,要是这点不依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行军法,关你小黑屋。”

大牛听到龙天羽点头,哪里还有不肯的意思,立刻满心欢喜的满口应承,转身就要催着云童上马快走。龙天羽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回过头来,特意叮嘱云童一番,别让大牛招惹是非,买完了就先去德州驿站之中等着自己,很快自己就带弟兄们过来,顺便让云童将弟兄们的饭食都给安排好了。云童自然明白魁首的意思,点着头答应下来,平日里魁首一直将大牛带在身边作为贴身护卫,不肯放出去单独使用,一则是很喜欢大牛的性格,二则是大牛为人鲁莽简单,除了武力之外,极容易招惹是非,所以过往很多事情,龙天羽熟悉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放其出去惹事。今天放大牛出去,也是因为这里回到了大牛的家乡,不让大牛回老家看看,显摆显摆自己的富贵,恐怕在情绪激动之下,大牛是不得安生的,到时候万一要是招惹出什么无谓的麻烦,却是有些不值当。

望着云童和快乐的如同孩子一样的大牛,匆匆而去的背影,龙天羽此时,也有一种想家的味道了,算算日子自己离开家里面也有半年左右,也不知道家里面的哪些弟兄们,老祖宗和父亲大人身体如何,要是能赶到过年的时候回家就好了,要好好给老祖宗和父亲磕几个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天羽等人在塔前左等没人来,右等没人来,王五看看掌控比赛时间的沙漏,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于是走到前面同龙天羽提醒道:“魁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啊,以咱们弟兄们的马力与骑术,按道理这么长的路途,六十刻钟就应该差不多到了,怎么也不会要一个时辰,是不是咱们派些人过去看看为好,别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此刻,龙天羽也觉得不对劲,刚要说话,就看到对面有一名骑士快速的跑了过来,他笑着同王五说道:“看,这不是回来了。估模着这帮家伙是不是路上互相斗了斗心眼儿,耽搁了时间,”说着,他从怀里面拿出辽东产的单筒望远镜向远方骑士来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他的脸色顿时不对,因为冲过来的骑士,面上满脸的凝重之色,而在背后又没有其他骑士跟着过来,立刻朝边上的王五说道:“恐怕是出事了,吹哨,成战斗队形,警戒。”

话一说完,他立刻朝着来人的方向,翻身上马冲了过去。站在山岗之上的众人,刚才都是马下等待远途来的胜利者。毕竟这不是电视剧,作为骑士,尤其是一名久经考验的战士,任何人都知道爱惜马力就是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一条,要知道每珍惜一分马力,就有可能在任何随之而来的突发战斗之中,多一分活命的希望,所以在等待比赛结果的时候,自然不管是铁卫也好,还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割鼻军也罢,又或是龙天羽和王五,都很是自觉地下马站在一边等待结果。

王五听到魁首的吩咐,心里一紧,立刻嘟嘟的吹起了哨音,铁卫们都翻身上马急速的集合了起来,战旗纷纷拿出挂好,毕竟指挥战斗的时候,旗帜、号角、哨音都是骑兵不可缺少的指挥工具。倒是割鼻军有些忙乱,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进青年军还没有多少日子,要很快的熟悉青年军的规矩和作战方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还好在割鼻军之中,龙天羽按照青年军的规矩,每十个人设立了一名小队队长,与一名副队长,小队长是割鼻军自己选举出来的军中武勇和值得大家信任熟悉的人,而副队长则是铁卫之中派遣过去的人员,王五则兼任着割鼻军所新成立的第三中队,副中队长的身份,当然队长自然是王七,在如此的临时安排之下,效果是明显的,这次的紧急集合,虽然割鼻军所组成的第三中队行动有些散乱,但还是在哪些铁卫副队长的组织帮助之下,很快的集结好,并排出了战斗队形。

在后方集结好战斗队形的时候,龙天羽已经快速的冲到了来报信的铁卫面前,看着有些情急上气不接下气的铁卫,他流露出了镇定的神色说道:“别慌,有什么慢慢讲,说清楚,后面比赛弟兄们的人到哪里去了,别急,再急急不到这一时半刻。”

哪名有些着急的铁卫听到龙天羽的话语,深呼吸了几次静了静心,连忙行了个捶胸军礼说道:“魁首我是最后二十刻路程的留守裁判,就在刚才我在等待的时候,发现天空之中出现了求援信号烟花,于是我和另外一名弟兄,分成了两边,一边来这里通报魁首情况,一边赶往事发地点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状况,他回头同已经跟上来的布鲁堪、王五、还有王七说道:“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具体情况,但是既然放了信号烟花,也就是表示咱们的弟兄碰到了紧急状况,从距离上看,出事地点很有可能就是倒数第二十刻或是四十刻钟的地方;这样,现有所有部队分为两支,前面一支由我带领,布鲁堪你带着第一队同我来,我们驰援弟兄们,第二中队云童不在,由王五带领,同王七第三中队一起,跟在我们后面五里左右的距离,一旦发生状况,形成第二冲击梯队,好了,就这样,前队由我直接指挥,后队由王五指挥,走。”

说完龙天羽策马向来路跑去,而王五则是吩咐边上的号角兵吹号,呜~!一声长长的号角之声划破天际,布鲁堪带着第一中队的骑士们,纷纷紧追龙天羽的身后,护卫着自己的魁首而去,王五等算了算时间,再次指示边上的号角兵,吹起了号角,二短三长之后,他与王七约束着自己的队伍,并放出骑兵哨探跟着龙天羽后面两里,第二与第三中队,则落后哨探两里路的距离,如此能够保持应付突发事件的时间和反应空间,控制坐骑的速度,珍惜着马力,以小跑的方式缓缓往前跑去。

咱们回头看看路上比赛的一干选手们。当初选出来比赛的骑手的时候,大家自然是要将最好的骑士、最优秀的马聚拢到一起,谁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资源集中的道理,在骑术、马匹质量都差不得情况下,三名骑手之间,自然在比赛的时候,彼此间的距离不会拉得很远,就算有差距也是略微之间的差距。其实这种白天进行的赛马比赛,唯一难度,就是地形之上,毕竟赛马的地点是在官道,要知道,官道之上是有行人路过,如果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撞到行人,出现危险,所以大家必须全神贯注控制自己的马匹,以避免出现什么差错,撞伤了行人。

比赛路程过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冲在第一名的,其实并不是青年军的铁卫,而是割鼻军中的一名叫做梁山的汉子。他能在割鼻军中立足,靠的就是一身马上的功夫,可以说他的马术在整个割鼻军中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人送绰号,马上一阵烟。当然这一路上他也注意到,其他两个中队选出来的两名弟兄虽然落后自己,但是彼此间的距离都差距不大,梁山心里面也是暗暗佩服这两位弟兄,果然都是有些本事的主儿。要知道这长途赛马可不是短途冲刺,全看马的好坏和马主的技术微操;长途赛马讲究最关键的就是如何合理的利用坐骑的马力,也就是说,在何种路段应该采用何等马速,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应该收马缓行,什么状态下应该急速快跑,将每一匹坐下的马匹的潜力压榨到极致,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就如同人长跑一样,马的长跑也要有力量、战术的分配,那可不是外行人能够玩得转的,所以梁山从其他青年军的弟兄们的骑术之中就能够看出来,他们都有着大量的,长期的骑马奔驰的经验,对马匹的特性、脾气、尤其是对于长途奔袭之中马力的分配都有着相当熟练的掌控,能够很有节奏的将马匹的能力,发挥出它最佳的状态,正是这些因素,才会导致眼下,彼此之间的距离差距,拉的这么近。

佩服归佩服,对于梁山来说,吃不吃德州扒鸡是两回事,但这是割鼻军加入人家队伍的第一次比试,在比赛前首领王七就同自己说过,如果坠了自家割鼻军的威风,梁山可是要挨板子的。王七是谁,哪可以说是梁山最崇拜的人,在过往的日子里面,有好几次,都是王七救了他的性命,所以梁山可以说,将王七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正是这个理由,王七一说割鼻军留下,他梁山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留了下来,在他看来,自己的性命都是王七给的,那么只要跟着王七走,就一定没错的。所以王七下了命令一定要赢之后,梁山一直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专注赛马的进行。眼看着自己在路程近三分之二的时候,依然没有摆月兑后方的追踪者,梁山决定加快马力,将原本应该在最后五分之一路程才冲刺的距离,拉长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冲刺,只有这样才能利用自己的技术在严苛的马力控制之下完成最后一程的,才有出其不意获胜的希望。当然梁山之所以能够做出提前冲刺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他对自己胯下的马有足够的了解,哪匹马本身就是他自己骑了好几年的坐骑。要知道,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当时梁山还曾经为自己到底是换辽东马,还是用自己的坐骑而感到苦恼。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马整体素质并不高,可以说在整个骑兵队里面,最多算是中游素质的坐骑,如果跟辽东马比起来,最多算是二流,他知道自己如果拼马匹质素的话,估计是要输给辽东来的马匹的,因为不管是个头,还是耐力,又或是爆发力,自己这些割鼻军的马匹全然不是人辽东马的对手,当然如果他换了身体素质好的马,自然能够带来很多好处。但有利则有弊,那就是梁山对辽东马的马性并不熟悉,那么在这种状态下,就算自己换了辽东马,也许短途能够获胜,但是长途更多的是看骑手的经验,与马匹的契合度,对于马匹特性的认识;就这几点看,也许辽东那边的弟兄,他们对自己彼此之间的马匹有足够的熟悉度,毕竟接触了那么久,临时换马对于他们的并没有太大的障碍,但自己不同,假设用根本不熟悉马性的马参赛,虽然质素高,但其实还不如用自己熟悉的马参赛把握大更大,所以梁山并没有用更加神骏的辽东马,而是依然坚持用了自己常用的坐骑。

从比赛的过程中看,果然梁山的选择是正确的,要不是因为熟悉自己的马的各方面的特点,就算一时凭借自己对马的认识骑着质素高的马能够暂时领先,也不可能做到一直保持第一状态。而现在他做出的冲刺决定,更是建立在他熟悉胯下马匹特性的优势基础之上。加速冲刺后,梁山迅速将两名对手拉得远远的,梁山一边心里高兴,一边盘算着猜想到,自己的领先,有可能是对方完全没有想到他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加速冲刺,所以按照对方的骑术多年的经验,并不看好自己的加速,认为这是一种获胜心切的举动,进而将会导致马匹的力量过早透支,最后完全丧失比赛能力,既然落后的两人有了如此判断,自然不能为梁山的提速,而打乱自己马匹的比赛节奏,要知道长途奔袭的过程中节奏是最重要的制胜要素,所以对手依然是按照原有的节奏行驶,远远缀在后面。

对手被自己远远的甩开,梁山心中自然欢喜,可就在这个时节,正所谓乐极生悲,异变骤生。当他策马转过一处小山包形成的弯坡的时候,由于视角被阻挡的关系,他的视野完全被坡度给遮挡,无法看到方拐弯处的情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原本按照平时的情况,梁山最明智的选择是应该让马速降下来,但是眼下却是不同往日,现在是在比赛,而不是平日里的随意策马奔跑。常常骑马的人都知道,狂奔中的马一旦降速,不但会迅速消耗马的体力,而且要再次让马提速将会又要经过一个长时间的准备过程,正是这个原因,梁山在转弯的时候,根本没有减速依然保持着最高的速度,占据内圈如同狂风一般刮了过去。但,当他转过弯来的一刹那,在他的眼睛紧缩了起来,眼前骤然出现了一支极长的队伍,挡在了自己前进的路途之上,正在横穿官道,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几丈,可以说呼吸之间两边就有可能发生撞马的悲剧。

这支横穿官道的队伍分成四个部分,最前面是十六名袒胸露月复的大汉,这些大汉各个身著红衣红袍,袒胸露乳,手中持回避模样的牌子,而在队伍的中间则是一座銮舆,上面雕龙画凤,镶金带银,銮舆之上则高坐一位红衣红袍的道姑,左手莲花,右手拂尘,却是有几分法相端庄的味道,在道姑身后则是跟着一班鼓乐齐鸣的吹鼓手,滴滴答答的吹的热闹,在最后一部分则是近千人的百姓手中拿着香火,乱轰轰的跟着前面的队伍,嘴里齐声喊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真空家乡,罗教老祖。养教奉教,如同父母。”这些百姓,面有菜色,但是脸上泛着不寻常的红光,眼睛之中透露出丝丝的狂热气息,很明显都是一些宗教的狂信徒。

梁山看到就在自己的前面几丈处,出现了这种特殊的情况,他心里面一惊,知道按照眼下的速度往前冲去,恐怕瞬间就会与之相撞,好个梁山果然不愧为骑术高超,大喊一声:“快趴下~!“整个人半立在马镫之上,双腿用力一夹胯下马匹,瞬间将马匹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接着用劲往上一提缰绳,胯下的坐骑,很快就配合着他的劲儿腾空而起,擦着銮舆之上的道人哪黄粱道冠的边跨了过去,险之又险的完成了一个犹如特技的马术跨越动作,这个动作做的真是相当完美,要是在现代花样马术之中做出如此动作,恐怕拿个金牌是不在话下的。梁山与胯下的马儿在半空之中划过的时候,此时时空仿佛静止了一般,銮舆上的道士张大嘴巴看着梁山的马从头顶掠过,而抬着銮舆的几名大汉也是满脸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脑袋成一百八十度随着梁山的马的跨越,进行着弧度运动,身后的百姓都是人人惊恐的模样看着梁山。数秒之后,当梁山策马落地之时,第二个悲剧降临了,刚才的他虽然超水平发挥马术,拉着马匹做了个跨越动作,避免了撞人的祸事,但毕竟过于仓促,他在落地的刹那,感觉坐下的宝贝马儿脚下一软,悲鸣一声,马匹落地的落点没有掌握好,带着巨大的惯性力量,压着梁山倒在地上滑出老远,梁山心里一痛,熟悉马匹特性的他,顿时能够揣测出自己的坐骑,十有**在刚才的巨大的缓冲力作用之下,折断了马蹄。当马儿在地上停止了滑动的时候,梁山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连忙查看马儿的伤口,果然,马的左前蹄成不规则的状态,已经折断了,自己的坐骑躺在地下哀鸣着,痛苦的不时抽搐着,梁山心痛的啊,身上就如同有人用刀子割了自己的肉一般。也是,前面说过割鼻军都没有自己的亲属,全部是单兵作战,因此这保证了自己的凶悍的同时,却让他们忘却了人性,可人就是人,你无论怎么忘却人性,你还是人,所以割鼻军的士卒们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将感情寄托到了其他东西的身上,有的人养鸟,有的人养狗,而梁山则是对于自己胯下的马感情极为深厚,将它看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如今亲人受伤他怎么能不难过伤心。

正当梁山难过万分的时候,就听到边上有个公鸭嗓子扯着喉咙,用含糊的话语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眼前这个小子冲撞了法驾,扰了祭祀,罪该万死,大家还不上去将他拿下,祭祖,等着法祖降罪不成?”

梁山听到这声音,抬眼一看,就见到刚才自己纵马过来的人群队伍已经乱作一团。原来梁山纵马越过銮舆的时候,抬銮舆的汉子由于受惊,和只顾着看着对方跃马划过的景象,没有注意脚下,乱了抬銮舆的步伐,再加上舆上的道人,怕被马匹撞倒而左右躲动,几方面的作用之下是,銮舆顿时控制不住,翻倒在地,将哪带着几分法相庄严的道人给压倒地上,也是这位道人运气不好,一块石头正好磕在了道人的腮帮子处,硬是磕掉了几颗牙齿,气的这道人是暴跳如雷,七窍生烟,顾不得此时完全没有了仙长的模样,将手中的拂尘一指,就要边上的大汉上去将梁山拿下,杀了一解心头之恨。说到这位带着满嘴鲜血犹如疯汉,要拿梁山开刀的道人是何许人?他就是罗教在这德州城外何家庄的传头,何二,此人原是何家庄的一名无赖子,当初可以说坑蒙拐骗偷,什么事情都干,就是不干好事,他的爹娘硬是被他的恶名给活活气死,最后,在十里八村的名声实在是臭的无法呆下去了,就跑反去了远方谋生,这一去好几年,何家庄附近的人有人传言说他坐了牢,被发配关外,乡亲们都暗暗称快,这么一位无赖子不祸害乡里了,也是件幸事。虽曾想,六年前,何二又回了乡中,穿着道衣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张口无量天尊,闭口罗祖在上,让大家伙儿惊奇万分。只是么,这人回来就回来,毕竟何二的名声是臭了的,你就是皈依了神灵,可以前的脏事,臭事总是无法洗月兑的,所以乡里乡亲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有时候他宣扬什么罗教教义的时候,根本没人去听,就是如此何二依然慈眉善目的说着什么罗教的教义,同以前是判若两人。就这样时间慢慢的过去,当大家都习惯了何二的出现之后,突然有一天,事情出现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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