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羽看着一招之后,并没有连续进攻的关大刀,他淡淡的说道:“来也不往非礼也,既然关朋友请我吃了一刀,那么也试试我这刀如何~!”说完龙天羽唰一个箭步,后腿用力一弹,高高跃起,一击苍鹰搏兔,直接朝关大刀划着诡异的弧线狠狠的劈了下去,关大刀前脚曲,后脚弓,来了个举火燎天式,直接就将手中的大刀横了过来斜架对面的长刀,这就要以力卸力,当啷又是一声巨响,关大刀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三步,高喊一句:“厉害~!”
很明显,这次的力量的比拼关大刀吃了些亏,但是此时的关大刀不在等待,踉跄几步之后,不等身形站稳,往前一扑,长刀一划,直接挽了几个刀花,划着银色的光芒朝着龙天羽奔了过去,看来关大刀明白自己引以自豪的力气并不占优势,那么他就要用浸YIN了多年的刀术来同龙天羽一争高下,力量不够,自然要用技巧来弥补其中的缺陷。
龙天羽见关大刀的刀术精妙,势大力沉,不由得也有些见猎心喜的感觉。前面说过,在青年军之中是不讲究个人武勇,只是强调集体的力量,但哪只是针对于集体战术技能相对而言,并不是指不重视尚武精神,不重视单兵作战的技能。所以平日里龙天羽也和弟兄们放对单挑,而且次数不少,但时日一长是没有人愿意和他对决的,因为那绝对不是对决,而是找虐。龙天羽自打一出生就有一身的怪力,四、五岁的时候身体就比平常的孩子要强壮,看着似乎身躯瘦弱,可其实他的力气已经和一名训练有素十二、三岁的少年无异,当时母亲龙夫人就曾经抱怨过,什么穿越时空的时候,老天爷将异能没有传到她的身上,而是直接传到了她的后代的身上,这是现代与古代基因结合的产生的一种特殊的变异。什么叫做基因龙天羽是半懂不懂,因为他的母亲也不大清楚,只是含含糊糊的给他解释了个大概的意思,但是这不妨碍龙天羽对于自己身体的了解,能喝酒千杯不醉、力气大、疲劳、受伤恢复能力强,所以自从十八岁之后,龙天羽就再也不同任何铁卫或是青年军中的弟兄们单挑了,不是因为他们不肯,而是自己不要说使出全力,就是六分的力气施展出来的话,手下的弟兄们都无法承受住自己释放出来的怪力,你想想一个拿着大棒子的成年人,同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比拼力气,这又有什么意思呢?自从大牛来了之后,情况有所改观,大牛的力气不错,能接住自己八分的力量,但是大牛的技巧太差了,打不了两下就要被KO倒地,让人兴奋不起来。
可今天不同,对手关大刀,居然能够接下自己九分力量,这让龙天羽很是兴奋,让龙天羽越打越舒服,一种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出招变招是越来越快,一柄长眉刀在他手上如青龙闹海一般舞动的虎虎生威,刀光片片如海潮一样向关大刀攻了过去,一时之间,当啷声、呼喝声、长啸声不断,整个决斗场地之中一片刀气冲天的景象,让两边观战之人看的是心旷神怡,如痴如醉,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都不会眨了,深怕眨眼之间遗漏了这场惊天对决的细节,事后追悔莫及。也是,毕竟大家是习武之人,过的是刀头舌忝血的生活,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正是大家都是时时刻刻处于生死边缘的状态,让每一个人无法拥有一种安全的感觉,而不安全的感觉则是造成了在场的所有人,对于武力的追求,对于力量的渴望,这是一种从内心生出发出的饥饿感,这种**是先天的,是职业和生活所决定的,是不可能逆转的,除非他们月兑离这种危险的生活环境,才有可能摆月兑对于力量与物理的的追求,当然也正因为如此,眼前场中的酣快淋漓的战斗,让他们的心中犹然生出了对于强者的拜伏,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龙天羽安排的这一场英雄式的决斗,他的目的达到了,作为领袖,必须是一个强大的人,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上,都必须是要独领风骚,如此才能服众,所以龙天羽在这场武力比拼中所显露出来的风采,必然让所有人都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之中,成为一种久远流传的映像,自己的领袖很强大,什么是神话,这就是神话传说的开端,所谓的领袖神话轮,就是在这种生活里面一点一滴的积累之中叠加而来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痴迷于眼前的龙虎斗,至少王五并没有陷进去。其实从内心出发,要是有选择,王五是绝对不会同意龙天羽参加这么一场危险的战斗,因为在王五看来不值得,但是同样王五是知道自己魁首的脾气,这位魁首可不是随意可以改变主意的人,他一旦下定了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恐怕也拉不回来,只是如此冒险换回来的代价值得么?虽然,他作为一名在青年军中的老战士,最为熟悉龙天羽的人,很清楚自己这位魁首的实力,但是清楚归清楚,可从眼前的决斗状态看,王五的眼中充满了忧虑,关大刀的危险程度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这场比斗的激烈程度是王五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毕竟刀枪无眼,万一有些损伤的话,王五知道,这对于青年军来说意味着什么,哪种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至于什么武士的荣耀,什么决斗的规则,在王五的心里面这些都是狗屁,有什么能超出集体的重要性的,这些响马和龙天羽哪个对于集体更重要,这用想都知道的问题,所以他根本就不赞同如此危险性的决斗。因此王五的手笼在袖中,连弩已经上好了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将有可能产生的危险消灭干净,至于什么道义,什么对决策或许产生什么不公,在他的心里早就抛之脑后,对得起人,对不起人都是相对的,对于昌盛号和青年军来说,龙天羽这个魁首是不可或缺的,他是夫人传承的符号,是最适合上位者身份的人,而从他接替夫人的位置以来,王五*不得不承认,这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小弟弟做的相当不错,让人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如此强力重要的人选,王五怎么能让他有事?对不起关大刀是必然的,但对得起青年军和昌盛号这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推移,决斗场中的战斗愈来愈激烈,日趋白热化。站在边上围观的人不由得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紧张是所有人此刻心中最深的感觉。在外人看来,关大刀和眼前的这位龙天羽似乎战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但是场中的关大刀自己清楚,这么下去恐怕自己必败无疑,眼前的这个青年人,如同吃了大力丸一样,手中的长刀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让他自己现在攻招很少,基本都是在拆档对方的攻击,尤其是面对这种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攻击,不管是对人的精神,还是**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咬了咬牙,关大刀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自己是无力改变战败的结局,手中的关刀分量不轻,所以并不是可以久战的兵器,照这么发展下去,很快自己就将气力不济而败亡,所以有绝招要趁着还有回力迸发出来。关大刀也是心志坚定果敢之人,既然如是想,他就如是作。嘿一声,将关刀一收,运足浑身的力气将龙天羽劈过来的一刀以比平时多一分的力气弹了开去,给自己争取了多半秒的回气时间,就在这半秒钟的时间之内,关大刀趁着自己关刀的回势,整个人双手持刀,刀尖及小幅度的轻轻左右摆动了两下,刀势下滑,人随刀走,一招张果老倒骑毛驴,手中的关刀凭借身体与刀身滑动所带来的惯性加速度所赋予的力量加成,直奔龙天羽的臂膀之处切了过去,这一刀深得深得快、准、狠的要素,如若飞燕惊鸿一般呼啸着夺人心魄。要知道这已经是关大刀最后的绝招了,他根本没有留后劲,而是将所有的力气,全部迸发在这一刀之中,求的就是一招制胜。如果会格斗,又或是练过散打的看官们,知道,在对打的过程中,有种情况是最危险的,那就是招式用老,也就是说招式用到了无法制人,也无法返回的地步了,这种状况是最危险的。关大刀此时就是没有给自己留后劲变招,全力而出,不留后路,务求不管是身体,还是精气神都达到极致,用一种有去无回的气势,使出这惊天一刀,如果他的这一击没有起到原本的效果,必然会因为自己无法变招而给敌人可趁之机。
关大刀这惊天一刀,不计后果的一刀,让一旁观众也惊呼一声,王五从袖怀里面掏出了连弩,此时的他已经后悔了,恨不得狠狠煽自己两个耳光,早自己就应该将关大刀射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现在发射不发射弩箭都没有任何作用,就算现在能将关大刀射死,他这一刀有来无回的气势,如果龙天羽接不下的话,也要顺带的被他力斩与当下。
好在此时的龙天羽丝毫不忙乱,因为他早有准备,就在刚才他被关大刀将自己兵器用比平时更大的力气弹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关大刀要出绝招。因为之前,龙天羽从关大刀的大刀舞动的速度与频率观察,就已经做出了判断,此人的力气已经开始衰退,如果再没有突发的变招,恐怕落败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关大刀必然在穷途末路之中,拼死一搏才能死中求活。关大刀的刀势落下来的刹那,龙天羽屏气缩月复,再‘嘿’的一声暴力吸气吐气,不可思议的将身躯硬生生的往左边挪动了三个公分,关大刀的这一招用尽所有力气的快刀直接从龙天羽身边一公分的地方掠过,带起的刀气把龙天羽的衣衫刮破了一大片,可谓险之又险,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片片灰尘。
这一刀砍在地上的时候,关大刀立刻心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完了,在龙天羽这种高手面前将自己的空挡完全暴露出来,必死无疑。果然龙天羽的长刀回缩,手臂下滑,长刀化为短刀,一刀直接抹在了关大刀的脑后脖颈处,鲜血顺着刀锋迸发出来,浇了龙天羽一头一脸。而此时的关大刀,在后颈除被龙天羽划开自后,嘡啷一声将关刀丢在地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用手紧紧抓住龙天羽破碎的衣襟,脑袋呈现着怪异的弧度,依然不屈的用着侧抬着,努力露出自己的眼睛看向龙天羽的眼朦,眼神之中流露出希冀的眼神期盼着看向龙天羽,喉咙之中发出嗬嗬的喘气声音。龙天羽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的意思,这是希望自己信守承诺,将替他们报仇和弟兄们带向幸福的事情好好做下去,此时的龙天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儿,朝着关大刀点了点头,随着龙天羽的点头,关大刀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解月兑的微笑,轰然倒地,渺无声息,就此死去。
关大刀就这么死了,是啊,他死了,这么一个从某种意义上说起来,算作是有良知的人,就这么死了。不管他身前多伟大,多么发光发热,他都死了,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尘归尘,土归土,死人总是要入黄土,平凡的人和伟大的人一样,都是要死的,只是有的人死的重如泰山,有的人死的轻如鸿毛。关大刀的手下响马,一个个跪了下来,无声的泪水流淌在自己的面容之上,是啊,关大刀死了,他是为了手下而死,虽然不能说死的光荣,但是可以说死得其所,他的死换来了属下的新生,不管以前的关大刀是不是手中沾满了无辜良善的鲜血,就这一刻来说,关大刀是高大的,是让人敬佩,是让人感怀的。
说到无辜良善的鲜血,呵呵,是啊,谁手上又没有沾染过呢?龙天羽没沾染过?哪些死在他手下的野女真们难道各个都有必杀的理由,难道被他斩草除根的努尔哈赤的妻儿们,就意思作奸犯科的邪恶之人?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可能不湿鞋,圣人不过是人为夸张的精神图腾罢了,是不存在的,只是一种理想的状态,所以在黑暗的年代,拥有强大的武力,而又能保持一份良知,哪就已经如同圣人一般头顶光圈的人物了,因此良善不是重点,圣人不是目的,而活着才是关键,刚才在对等搏杀的状态下,龙天羽赢了,他活着,这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在这个黑暗的年代之中,只有胜利者才能享用呼吸的权利。
看着关大刀的尸身,龙天羽感慨万千,此刻的他就如同关大刀看着刘典死去时的心境一样,突然心里面同样升起一个念头,也许关大刀的今天就是我自己的明天的写照。要想不变成关大刀的模样,要想让手下的弟兄们不会变成关大刀的模样,自己必须奋斗,顽强的奋斗,将所有曾经伤害过自己弟兄们的敌人,所有的绊脚石全部踢开,这不是残酷,而是必须这么做到,哪个年代的规则就是如此,就好像在现代,民主也是规则之一,这就是时代所赋予人的特性,而人又为了在时代的洪流之中活下来,所必须遵循的规则。是啊,这个世界很大,自己的敌人也很多,也许自己的敌人今后还会有如同关大刀这般讲义气,懂感情的好汉子,可那又如何,只要他们的手上沾染了自己弟兄们的鲜血,拦住了自己前方的路途,他就必然要倒在自己的刀下,倒在兄弟们的脚下。虽然敬重对方,但龙天羽依然会如同今天一样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刀挥出去,无关乎道理、人性,只在乎兄弟情义。龙天羽想的很简单,道理在他看来并不复杂,也许在京城他能为了弟兄们忍气吞声,为了理想暂时抛弃尊严,但这一切都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他身上背负着昌盛号和辽东青年军数万人的希望,任何人,只要被龙天羽视为自己的弟兄,他就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血债血偿,是青年军的标准,也是青年军的处世原则,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野蛮还存在,那么青年军必然会用更加的野蛮去征服野蛮,血依然会流下去。
就在满场沉思的时刻,边上的王五走了过来,朝龙天羽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回身拔出腰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在空中划着圈子,对着所有的铁卫,大声的喊道:“魁首万胜,万胜,万胜~!犯青年军者必诛~!”跟着铁卫们策应王五的声音不时的大喊起来,此时不知道有谁又唱起了青年军军歌,一时之间雄壮的歌声在斗场之下环绕不绝,“跨上骏马,拿起刀,天大地大咱最大,莫说人间不公道,公道自在刀枪中,挥舞兵刃寒敌胆,坐下铁骑催敌阵,雄勇气魄吞天地,还看今朝青年军~!”
在雄浑的歌声之中,龙天羽回到了现实,死者已逝,再怎么感慨和内疚,也不会复活,现在是考虑活着的人的问题。他注意着跪伏在地的响马们的举动,发现这些人的脸上虽然有着悲伤,但是却没有愤怒的表情,似乎关大刀死的他们早就有所心里准备,而且死法和方式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同,龙天羽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果然,自己与关大刀这场决斗没有白费,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此时龙天羽挥了挥手,阻止了铁卫们的歌声,从身边的司号员,取过了号角,对着依然跪伏在地的响马们说道:“山东响马弟兄们,来,让我们用号角之声,送关大刀一程,为了这个不屈的灵魂,这个讲义气的好大哥,为了这位英雄的离去而哀悼吧。”说完,呜呜呜的吹动了号角,悲壮的气氛应然而生,几声号角吹完,就在余音未了之际,龙天羽在关大刀的尸首前面跪了下来,面上带着眼泪说道:“关大刀,我杀你是为了兄弟义气,你慷慨而死也是为了兄弟义气,恨不能早些遇到哥哥,痛饮一番,也许来世我们碰上了做个好弟兄。我向你发誓,必然将你的仇恨看成我的仇恨,将你的弟兄看成我的弟兄,你在九泉之下如果有知,还请安息吧。”说完嗵嗵嗵,龙天羽毫不犹豫的给关大刀磕了三个响头,一番表演顿时让身后的山东响马们面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帮直肠直肚的汉子们都对龙天羽的举动表露出了真心的佩服,也是,人么,就是这样,很容易看到的就是表面的东西,尤其是这些根本就没有掌握过知识的人们,又怎么能同龙天羽斗心眼呢,更何况,就算他们中间有人明白这不过是龙天羽的作秀罢了,哪又怎么样,他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么。
磕完站了起来,他朝着那些依然跪在地上响马大声说道:“现在关大刀走了,他是为你们而走的,所以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出这位大哥的精彩和气势,我前面说过,不管关大刀赢了还是输了,对你们的承诺不变,想走的,现在可以离开,发给马匹银两,不想走的跟着我龙天羽干的,我一定将你们看成自己的弟兄,绝无二话,但是按照以往新入伙的习惯,我依然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做我的属下,规矩比较多,你要来,要守的框框条条可是不少,下面就由我的弟兄给你们念规矩,你们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决定之前可以任意选择,但决定之后,有了好处大家一视同仁,犯了规矩自然也不能区别对待。”
话说完,龙天羽就让王五开始念青年军的军规,自己则站在边上注意观察响马面容举止。其实在他的心里面非常清楚,这些响马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离开了这里他们回那里去?罗教,呵呵,恐怕到时候他们能解释的清楚,自己中哪些罗教探子是怎么死的么?估计是解释不了,能解释关大刀是怎么死的么,估计同样解释不了,只会越解释越黑,引起别人的怀疑。好吧,罗教去不了,有人说,他们还不能返乡么,呵呵,这也是扯淡,别忘了他们都是官府通缉榜上的人物,在阳信县城同官面上的人结着仇怨,怎么可能回乡,恐怕刚一到家,就被人举报官府,领取赏钱,自己的脑袋则悬挂在城门楼子上面示众,成为了无头之鬼。所以龙天羽算死了,这些人是必定会留下的,只是光留下还不够,安抚他们的心,恐怕还是要从报仇开始,龙天羽心里面苦笑一声,这可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和罗教的仇怨刚刚结下,那边有要去帮着这些山东响马报仇,嘿,真是挺不容易的,不过么,找丘家报仇原本就在龙天羽的计划之中,张懋修的仇恨和这些山东响马的仇恨合二为一也就是了。而且要想向丘家报仇,原本龙天羽还在忧愁如何做的无声无息,现在看来,似乎利用罗教来做这件事情,也未尝不可,在龙天羽的脑海之中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大概计划,当然最后计划能不能实现,还要看下面事态发展的趋势。果然当王五念完军规之后,响马们异口同声的说要参加队伍,留了下来,这里面说句实在话,龙天羽并没有完全放心,有的人可能是口是心非,有的人可能是心中暗藏其他想法,不过这都不出奇,人心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摆出一副有容人之量的气度出来,不能落了别人的口实。当一切都完结之后,龙天羽带着一众手下,和新入伙的弟兄漏夜往德州驿站赶去。
先按下龙天羽这边不提,且说咱们大牛兄弟,自从别离了大队人马,接受了买扒鸡的任务之后,他是兴奋的如同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离巢的小鸟似的欢快,嘴里面五音不全的大声唱着山东民谣:“老猫老猫,上树偷桃,听见狗咬,下来就跑,磕(读作ka)了个跟头,拾了个棉袄。怎么不穿,怕虱子咬,找你婆(指媳妇)拿拿(捉),俺婆死了,我给拿着吧,那赶子好。”(“赶子好”是俗语,即“太好了”的意思)。边唱还边问云童:“咋样,俺这歌唱的不错吧~!”
要是他一个人唱倒也无所谓,可还有个云童跟着呢,看着眼前这位放大了N倍的老男孩,云童不由得翻翻白眼,将马往后押了押,心里道:嘿,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难怪魁首要将他放到身边,太情绪化了,如此的兴奋,这次去德州自己恐怕要好好的看住他,别一不留神招惹了什么麻烦,惹了祸事,自己不好同魁首交代呢。
大牛唱唱,突然不唱了,勒住马停在路上不动,看着远方的一处山岗,此时德州城的城墙已经出现在了视野范围之内。云童看到大牛不动,也只得勒住马匹,刚要开声问他,就看到大牛泪流满面,此时哪里还有刚才快活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惊,问道:“大牛,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想起什么人了?”
抹了抹眼泪,大牛点了点头,举起萝卜大小的手指,指着那处山岗说道:“哪里,是俺爹埋的地方,唉,好多年没来看他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好~!当年老娘死的时候,就同我说,有时间要我带她回来,和爹爹葬在一起,可这次来俺给忘了,俺对不起俺娘。”
这么一说,云童心里也是感叹,别看大牛好像没心没肺的人一样,人是单纯,但是他却是至情至性的人,策马走上前去,拍了拍大牛的臂膀,他说道:“会有机会的,等会儿咱们快去将事情办完,反正驿站都在城外,不受城门关闭的限制,买些纸钱,香烛之类的,先让你爹爹吃个饱,在阴间多些钱用,也好让他过的舒坦些,你说是不是?”
这么一说,大牛顿时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哭了,转身同云童往德州城走去,袋烟工夫,他就同云童到了德州城门,站在城门口,看着熙熙攘攘排队进城的百姓们,大牛砸吧砸吧眼睛,说了句:“这德州城咋还是这个样,我走的时候是这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这样,云童你看看,城门上面那个垛口,依然是缺了半边的,还有,还有这德州城的德字,却依然是缺了个横,哈哈,你别说这样子让我看了真是,真是,那个名词叫什么来着,对,亲切~!”
云童等的有些无聊,临走的时候,龙天羽是给了他一块东厂的腰牌,按照道理说,只要亮一亮这个腰牌,自己就不用排队,可魁首给腰牌的同时也吩咐过,要自己低调些,能不让使用就别使用,以防落入有心人的眼里面,给人算计,正因为如此,云童才老老实实的同百姓们一起排队。他见大牛从刚才的悲伤里面走了出来,知道他一贯是没心没肺,什么伤心难过,一会儿就好了,他打趣着大牛说道:“嘿嘿,大牛你吹牛吧,你要说垛口残缺和原来一样这我信,但你要说你知道德州的德字怎么写,这我就不信了,你看看你进青年军也有半年了吧,日日夜夜的识字,这才斗大的字认识了一筐,小的时候你居然就能认识德字了~!”
将头往边上一偏,大牛面上带着少许神秘的色彩,压低声线说道:“我说云兄弟,你还真说对了,没进青年军之前我是真的不认识两个字,但是这个德字我确实认识的,为什么?很简单,因为这里面有些典故,你知道不,当年在德州啊,闹过狐仙,后来来了几位仙长,将狐仙打死,但是他们说这城门之上的德字太冲地气,风水不好,要想让今后德州城的百姓们风调雨顺,不再受鬼怪的清晰,就要将中间的一横去掉,从哪以后德州城门处的德字就少了一横,你是不知道啊,当年的狐妖可大了,道长们杀了之后还挂在城门口示众呢,我还亲眼看到过,花花的皮毛,可渗人了。”
云童听到大牛的这话,还没搭茬,边上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衣着应该是名老樵夫,也在排队进城,他接着大牛的话题说道:“这小兄弟说的是,说起狐妖也有十年左右的事情了吧,当时的狐妖可是在城外城内吃了不少人的心,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城中大户费家一家人都被狐妖吃光了,就剩下一身的白骨,可吓人了,唉,说起来,费大户可是个好人,人心善,给钱足,真是可惜了,老天爷没眼,好人不长命啊,要不是罗祖保佑,派下法力无穷的弟子下来降妖伏魔,咱们搞不好都成了人的口中食,盘中餐了。”
这番话一说,云童是有些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是有些事情是可以有其神秘之说的,但大多数鬼怪都不过是人心罢了,只有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才会产生自己需要的鬼怪,只是对于这种神鬼之说是最不能去辩驳,因为神秘,因为飘渺越是辩驳,越是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他含糊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者的判断,借着进城的队伍正好轮到他们二人,笑嘻嘻的将原本想要同老汉再掰扯几句的大牛连推带搡拉进了城门之中。
进到城中,大牛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不由得欢呼起来,一边拉着云童往他记忆中的老张记扒鸡店走去,东指指,西指指,一会儿看到边上有卖枣子的去卖上一把,又看到有做的糖人的时候弄上一支,边吃边喊着甜,这一路过来,可是将大牛给忙坏了,嘴不停,手不停,脚不停,走到老张记的时候,大牛的马匹之上已经变成了移动的马性包裹,浑身上下都挂的是大大小小的纸包,可见他买了多少的东西,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大牛,中国人么,对于家乡故土都有一种从心底就产生的眷恋,也许这就是大牛表达自己感情的另类方式吧。
看到老张记,大牛一把扯住云童,带着些许骄傲自己家乡的特产的模样说道:“云兄弟,你闻闻,这香气,香不香,他娘的,我从小就在这个位置闻味道,”大牛指了指边上的墙角,接着道:“这香味做梦常常会闻到,嘿,口水哗啦啦的。”
没好气的看了大牛满脸迷醉模样的丑态一眼,云童挣开了他的大手说道:“你别扯哪有的没有的,还不快进去,当年你是没钱的穷小子才在只有在这里闻香气的份儿,现在你是有钱人,你是大爷,还需要站在外面闻香气么,进去先来上几只解解馋再说,干耗在这里,你不觉得难受么,嘿,你还真别说,这香气飘的可是让人受不了,赶紧的,进去尝尝鲜再说。”
一拍脑袋,大牛哈哈大笑着到:“是,就是这理儿,都已经养成习惯了,每次到这里自顾自的就要闻上一闻,哪是别说吃的念头,想想都觉得罪过,”大牛拍了拍自己的钱袋,一副暴发户的模样,接着道:“走走,云童,咱们去吃个痛快,今天我要吃十只,要不然就对不起这十多年来闻味道的劲头儿。”苦笑了一下,云童真的是拿这个活宝没有办法。
很快两个人牵着马刚走到老张记的门口,就有两位伙计屁颠屁颠的走了出来,笑吟吟的同云童和大牛二人说道:“二位爷,您来了,瞧瞧,快里面请,您的马我帮您放到后面去,一定精心伺候,上等好料喂着绝不怠慢~!您来我们店里可是来着了,不是我吹,咱张记扒鸡哪是远近驰名,还有我们店里面白切羊肉肉质鲜女敕无比,可是最正宗不过,可不像别的店里面似的,用些不着调的杂色山羊肉顶替,实打实用的是上好的鲁北白山羊。”
听的不耐烦,大牛挥了挥手道:“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呢,赶紧牵走,废话一堆真是烦人。”
大牛不懂人情世故,这也是正常的,但是云童却怎么会不明白,人小二哥出来跟你不停的墨迹,摆弄自己的功劳,不就是为了你的赏钱么,于是他拍了拍大牛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铜钱丢了过去,对二位伙计说道:“好生伺候着,伺候好了,有你们的好处,你们掌柜的在里面不在?如果在的话,还劳烦二位小兄弟给引荐引荐,有笔买卖要找他谈一谈。”
店小二可以说都是贼眼睛,迎来送往的老手,从刚才这两人一近身,他们就从身上的这衣服料子,胯下骑的马匹,立刻明白眼前这两位不是普通客人。怎么着,果然两位是豪客,出手就是一串铜钱,就算是两个小二分,也当得起好几天的嚼谷。见到小费给的足,两名小二的脸上笑开了花,稍微高点的应该示意个子矮些将大牛和云童二人的马牵到后院牲口棚里去,自己则是一边弓着身子,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用献媚的音调,应着云童说道:“这位爷,您来的巧,我们掌柜的刚刚回来,您二位先到里面坐坐,喝点水儿,歇歇腿儿,我这就给您去请他老人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