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敌众我寡的战斗,而随着刘望被楼向晚突然割喉斩杀,几乎在同时,如同得到了信号一般,原本还和飞龙山庄激烈打斗的几十人突然改变了态度,横刀向着身边的兄弟下手,惨叫声声连连响起,好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背叛的士兵和飞龙山庄的人联手给剿杀了。
左言脸色阴沉阴沉的,加上他原本长相就显得阴冷,此刻那一双眼更是盛满了阴霾,浑身的阴气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左言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看来不只是林信那一队人里有背叛的,第一部分先行离开的人里,叛徒更多,刘望就是带头者。
“突围出去!”楼向晚也顾不得掩饰身份了,刚刚为了救左言的命,不得已射伤了他的膝盖,此刻,四周除了少数二十几个还在努力战斗的士兵,其余的人都是飞龙山庄的人,剩下的三十多人是刘望手下的叛徒,此刻已经和飞龙山庄的人联成一股绳,对左言这边众人展开最后的剿杀。
或许是因为刘望等于的背叛,余下的二十多人突围到了左言身边,赤红着双眼,带着杀死如归的狠绝,背兄弟背叛的痛化为力量,一时之间,竟然让上百号人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变成三角锥形阵型,突围!”楼向晚用了内力,快速的将声音传了出去,敌众我寡,力量悬殊,这个时候,如果不靠阵型的话,左言这边二十多人瞬间就会被歼灭。
押送军饷的也都是从军中训练出来的士兵,听到楼向晚的话之后,所有人只是怔了一下,随着左言的动作,二十多人快速的八人呈一排,变换成了三角锥形阵型,这样容易突围,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持战斗力。
“不能突围,镜夜很快带人就到了,再坚持下去,护住军饷!”左言诧异楼向晚怎么会出现飞龙山庄这边,可是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原本以为楼向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可是看到她动手,左言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根本就差的十万八千里。
楼向晚左手之中是二十箭连发的小巧弩弓,右手是一把银色的软剑,小拇指粗细,宛若银蛇,光芒掠过,便是一剑封喉的狠厉,而楼向晚正站三角锥形的正面顶点处,凌厉的剑招之下,每一击都是对方的咽喉,黑色劲装,黑色的布巾,只余下一双眼冰冷而沉着,杀戮在她眼中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二十多个人又死了六七个,三角锥形缩小了一些,不过因为左言要拖延时间护住军饷,楼向晚也只能继续战斗着,一面将手里的弩弓塞给了左言之后,左手赫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快速的将银剑一动,竟然缩进了她手腕间的一个镯子里,而楼向晚直接握着匕首冲进了敌群之中。
黑暗之下,却见她清瘦的黑色身影,如同死神一般,攥紧的匕首出手非常快,根本让人防不胜防,当日观音庙暗杀,飞龙山庄出动的都是一等一的死士,所以余下的这些人武功差了不少,楼向晚动作太快,如果鬼魅一般的快速,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匕首和长剑对上基本是没有胜算的,可是近身搏击,才是楼向晚最为擅长的本领,诡异的刺杀角度,精准的力度,挥刃收回,所到之处,尸体堆积,而正是因为楼向晚的解围,左言这边才得到了舒缓的时间。
计算着打斗的时间,左言再次看了一眼收割敌人性命的楼向晚,那样的身手根本不像是十几岁的姑娘家,更像是江湖上那些冷血无情的杀手,左言忽然在想,如果镜夜看见,还能将这个比杀手更家冷酷的女子当成他一直以为单纯的小丫鬟吗?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手腕几乎都有些酸软了,身上湿漉漉的都是敌人喷溅的鲜血,而左言这边就余下七八个人在抵抗着,终于,带来希望的激烈马蹄声远远的响了起来,所有人振奋起来,疲惫的脸上露出喜悦,杀红的眼睛里也带着希望,援兵终于到了。
左言胳膊上中了一剑,肩膀也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而此刻,左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楼向晚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镜夜只怕会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还好,林信终于搬来了救兵。
楼向晚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凤镜夜来了,头皮就一阵发麻,如果不是左言这里太过于危险,随时都可能全军覆没,楼向晚都想抽身逃走了。
可是当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能看见隐隐绰绰的身影时,楼向晚却发现四周飞龙山庄的众人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隐隐露出喜色,手上的动作甚至减缓了不少,似乎援兵到了,被杀的不是他们,反而是楼向晚等人。
眼神一寒,不对!上一辈子在军中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让楼向晚感觉到了危险,身影迅速的掠到了左言身边,压低了声音,“不是王爷,是敌人,快走!”
这个时候军饷肯定是保不住了,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听马蹄声至少有一百多人,即使楼向晚要拖着快力竭的左言要离开,也是困难重重,幸好在林子里她的马还在,而且敌援还没有到,眼前这些飞龙山庄的人以为楼向晚等人已经是瓮中之鳖,跑不掉了,所以攻势弱了很多,正是突围的最好时机。
左言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因为太过于疲惫,所以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此刻听了楼向晚的话,四处一看,脸色阴翳的骇人,迸发出浓郁的杀机和愤怒,林信!
“大人,快走,我们善后!”因为余下的七八人是靠在一起的,楼向晚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了,不过他们还是听见了,而此刻,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如果是援兵,医治及时,或许还能活命,可是如果是敌军,只有死路一条,而枉死不说还要背上罪名,这些血性汉子,宁愿拼死一搏,也要让左言和楼向晚离开,让今夜之事大白天下。
“走!”楼向晚没有一丝的再犹豫耽搁,一手抓住左言,提起内力,快速的向着马匹的方向掠了过去,而余下的几个士兵站成一条直线,挡住敌人,给楼向晚和左言争取离开的时间。
“左言跑了,快追!”飞龙山庄的人大声的喊了起来,迅速带领着三三十人向着楼向晚这边疾奔而去,楼向晚打斗了许久,内力耗损了不少,而左言就更差了,如果没有楼向晚带着,几乎都掠不上树。
胸口有些窒闷的发痛,楼向晚咬紧牙关,向着马匹的方向再次提速赶了过去,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涌上了喉咙,硬是被她给吞了回去。
“放我下去!”左言察觉到楼向晚气息不稳,而身后追兵越来越近了,如果不带着自己,楼向晚必定可以离开,而他留下还可以抵挡一下这些敌人。
“前面有马,你留下来,必死无疑!”楼向晚声音带着坚定,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明白这些人只怕是要杀左言灭口的,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将左言抛下,不丢下任何一个同伴,这是当年在军队时,她对自己部下的训话。
军队是一个团结合作的地方,单兵作战厉害的一般都是特种兵和军情处的特工,而她带领的团讲究的是整体协作,之后楼向晚研究的战术战略也是这一方面,不丢下任何一个同伴,这是他们银翼团的口号,也是他们的信仰。
左言静静的看着楼向晚,那总是带着几分阴气和算计的褐色眼眸里此刻却有着一丝动容,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交情可言,她却坚定地带着自己一起离开,左言几乎有些想笑,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他也真的笑了起来,软化了那原本显得阴霾的脸庞,镜夜那十万大军换的很值!
终于跃上了马背,骏马也感觉到四周的危险,喷着粗气,撒开蹄子狂奔着,而身后的追兵发出了长长的啸声,到达的敌军再次向着楼向晚这边追了过来。
楼向晚在前面驾驭着马,左言坐在他身后,一手揽着楼向晚的腰,因为有些月兑力,所以这个时候,左言直接靠着楼向晚的后背休息着,接下来又将是一场血战。
左言是个务实的人,虽然他阴险,可是他也认清事实,否则一般男人绝对不会抱着一个女子靠在她的背上,可是左言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面子,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更重要,面子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文。
“木木,你听好,林信是负责这一次押解军饷的将军,他也是我的部下,我的亲信,林信派人送了密函给我,让我在城外十里亭见面,有事相商,我过去的时候,林信和他的部下正被飞龙山庄的人追杀,四周也死了不少士兵,那些被杀的士兵才是溯源王朝的真正的好男儿,所以和林信一起活下来的人才是叛徒,我应该已经被冠上了抢夺军饷的罪名,后面的追兵必定会杀了我灭口,然后吞掉军饷,来个死无对证,而有林信等人的作证,我的罪名是坐实了,而且我连夜出城,守城的士兵是知道的,你把这一切告诉镜夜,让他查清楚林信是什么人,被谁收买了,军饷一定要找回。”
左言慢慢的开口,这是一个局,从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被带入了局中,这几天事情太多,接二连三,自己甚至都睡不到两个时辰,如今想想,这不仅仅是因为镜夜交出十万大军兵权的结果,也有可能是林信等人为了让自己失去正常的判断有意为之,太忙太累,林信又是自己的心月复之人,所以才会轻易的被算计了,进了敌人的圈套。
骏马狂奔着,夜风吹在身上,吹散了满身的血腥味,左言仔细回想着事情的经过,到了树林之后,自己相信了林信的话,和赶回来的刘望一起要夺下军饷,击杀飞龙山庄的人,而这些追兵应该就是幕后黑手,杀了自己灭口,死无对证,有林信,有他的部下,有飞龙山庄的人作证,自己这个抢夺军饷的罪名是洗不清了。
骏马载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就被身后的追兵给追到了,楼向晚也没有继续逃跑的念头了,而随着骏马的停下,四周的人快速的将楼向晚和左言围住,而为首之人竟然是明岚这个户部侍郎,带的是京城禁卫军,马家的人。
“左言,你胆敢抢夺军饷,背叛朝廷,该当何罪!”明岚大声的怒斥着左言,端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手中的马鞭直指着左言,对于黑色劲装的楼向晚,明岚倒不知道是谁,不过却只当是左言的同党。
“明侍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夺军饷了,分明是飞龙山庄的人联合刘望夺取军饷,本官人单力薄,却奋力抗敌,为了就是护下军饷!”左言为自己辩解着,挑了挑眉梢,狭长的褐眸里表情带着阴冷之色,“明侍郎,污蔑朝廷官员,可是大罪!”
“哼,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分明是你勾结兵中叛徒,利用林参将和刘望等人的信任,突然偷袭,想要夺取军饷,最后被飞龙山庄的人发现,和林参将等人联手才破坏了你的阴谋诡计!”明岚放声笑了起来,明蓉被逼死,这份仇明家不会忘记,而且左言一死,兵书尚书的位置自己唾手可得,不管是凤镜夜、凤楚天,还是王皇后,三皇子,他们都不敢再明家颐指气使,随意打压。
楼向晚不动声色的快速的吞了两颗药丸,也倒了两颗在左言手里,而明岚身边的马统领看了看左言和楼向晚,快速的开口,“明大人,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好恢复体力。”
比起出生在明家,一路顺风顺水的明岚,马统领可是一步一步爬到如今京城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心机深沉多了,所以立刻看出左言长话连篇是为了拖延时间,马家和凤王府交恶之后,就想要投靠三皇子一脉,不过还在摇摆不定中,不过当知道凤镜夜失了兵权,马家立刻不再犹豫,而左言正是凤镜夜一脉的人。
“离城门口不远了,坚持下去。”楼向晚再次退下了手镯,按下了开关之后,银剑从镯子里弹跳而出,而镯子正好当手柄,楼向晚身影轻巧的掠下马背,背影挺立的笔直,宛若一杆长枪,那清冷的目光里渐渐的迸发出凌厉的寒意,让四周的敌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着,眼前这是一个高手!
“你突围,我垫后!”楼向晚开口的同时,身影迅速移动,剑光掠过,最近的一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感觉喉咙一热,手本能的一模,一把鲜血从伤口处汩汩的流淌而出,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杀喊声再次激烈的响起,楼向晚身上杀气全开,真气充沛在全身筋脉里,长剑所到之处,宛若一把银光闪烁的墙壁,牢牢的挡住了进攻的敌人,给左言争取更多的时间。
夜色暗黑,只有四周的火把带来了光亮,左言回头看了过去,楼向晚身上的黑色劲装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着,那被黑色布巾蒙住的脸看不到表情,可是那额头却带着汗珠,一双眼在夜色里,映着火光,明亮耀眼。
左言忽然有了求生的意志,他不能就这样死了,这样背着抢夺军饷的罪名无声无息的枉死,尤其是在眼前这个女子在为了她奋勇杀敌的时候死去!
“小丫头,你也要好好活着!”左言低吼一声,舞动着长剑快速的杀出重围,向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而楼向晚听到身后的身影,忽然笑了起来,漆黑的眼睛里目光熠熠生辉,手中的银剑更是迸发出夺目的寒光,剑影呼啸,生生的挡住了所有追击左言的敌人。
“追!”明岚顾不得楼向晚这边了,左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死了,死无对证,抢夺军饷的罪名那就是落实了!所以又立刻带了一部分快速的追了过去,而楼向晚这边还留着四十多个敌人。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再次杀了过来,比起楼向晚那诡谲的剑法,来人的剑带着满满的杀气,片刻之间就解决了六七个敌人。
“楼主!这就叫没事!会平安回来!”凌青低吼着,挫败的看着浑身是伤,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楼向晚,漂亮的丹凤眼里杀机暴涨,左手的淬了剧毒的银针快速的射了出去,随后又掏出一个楼向晚研制出的带有
毒雾的飞弹用力的丢掷在敌人之中,然后揽过楼向晚的腰快速的带着她向着黑暗的夜色里掠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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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将军洪志华是凤镜夜的人,所以左言午夜才能顺当的出了城,可是一个时辰不到,明岚带着马统领和京城禁卫军也拿着令牌出了城,洪志华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凤镜夜将洪志华放在这个位置,就是因为此人心细如尘,识时务,一旦认主之后,忠心耿耿,所以凤镜夜很放心这个东城门,而洪志华也立刻派士兵前去凤王府通知凤镜夜,左尚书出城是秘密的,明侍郎带着这么多禁卫军出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林信押送军饷一事,凤镜夜知道,但是也没有在意,林信是左言的心月复,在军中多年,为人老实本分,虽然不够活络,但是却是个可以放心的人,而左言出城之后,明岚又带着人出城,而且还是带着马统领的禁卫军,凤镜夜立刻掉了将近一百人,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黑暗里,上百人的队伍如同一道肃杀的骑军,风驰电掣般的向着城外快速的追了过去,左言已经来不及了,身体已经虚弱的没有一点的力量,手里的长剑也掉在了地上,左言抬起头,单膝跪在了地上,太累,整个人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不过眼前这向着自己头砍过来的大刀却越来越清楚了。
就在最为危机的这一刻,左言已经闭上眼睛了,只是如今却辜负了楼向晚拼死相救的一番好意了,一道穿云箭破空射了过来,黎明微弱的光亮里,嗡的一声,箭梢的羽毛从左炎的脸颊边掠过,带出一道血痕,而肩头直接穿过眼前拿到男人的胸口,力度之大,竟然将人生生的带飞出去一米多远。
镜夜!左言错愕一愣,溯源王朝,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知道凤镜夜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术,尤其是他的穿云箭,常常在两军对阵时,直接射过敌军阵营,射杀主将,箭无虚发,导致最后和凤镜夜对战的敌军都直接不敢露面,主将面前是一排拿着盾的士兵,将主将挡了个严严实实,两军还未开展,战鼓未响,敌军却已经失了先机,沦为笑柄,可是不如此的话,那就是三军无主将的悲惨局面,所以凤镜夜的威名在边关之中可谓是如雷贯耳,敌军闻之色变。
“倒是这么狼狈。”凤镜夜策马狂奔而来,身上是白色的锦衣,事发突然,只来得及抓住衣服披在身上就出来了救人了。
“木木!”左言一把竹住凤镜夜的手,坚持着说出木木两个字之后,黑暗席卷而来,再也支撑不住的昏厥过去,这是一场恶战,一开始如果不是因为楼向晚,左言只怕已经被人山人海的敌军给包围了,之后如果不是凤镜夜救援及时,左言也难逃一死,太过于倦累,伤口失血太多,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能坚持到此刻没有昏迷,一直靠的就是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
小木头?凤镜夜不明白的看着昏迷的左言,俊美的脸上表情一凛,凤眸危险十足的看向带兵的明岚,“跟在左言身边还有什么人?”
刚刚左言昏迷在凤镜夜身边,因为太过于虚弱,声音甚小,其他人都没有听见,而凤镜夜也是因为对楼向晚的名字格外敏锐,所以才听见那几乎听不到声音,而左言昏迷的那一刻,用尽全力的抓住了凤镜夜的手,让凤镜夜明白和楼向晚肯定有关系,否则左言不会到最后这一刻这样用力的抓住自己的手。
“是一个黑衣蒙面的劫匪。”明岚被凤镜夜那冰冷的一瞥看的心惊胆颤,人几乎都害怕的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开口,却见凤镜夜表情陡然冷如冰山,倏地一下站起身来,“雷奔,将左言带回府中医治,有什么事,等本王回府再议!”
说话的同时,凤镜夜快速的翻身上马,用力的一夹马月复,向着城外再次狂奔而去,该死的!小木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一直知道楼向晚身份不简单,甚至身边还有能闯入皇宫的高手,可是凤镜夜却没有想到楼向晚竟然会出现在城外不说,而且左言都伤的如此重,那木木她?
策马狂奔一直到了飞龙山庄,却都没有见到楼向晚的身影,此刻天色已经明亮,四周都是打斗过的杀机和血腥,尸横遍野,看得出昨夜的惨烈和悲壮。
木木不在,那应该是没有出事,明岚说是一个黑色劲装的女子?木木会武功?凤镜夜扬起薄唇笑了起来,小木头藏的还真够深,在王府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不知道她还有武功!
“这个时候,你倒是还能笑出来。”凤楚天缓缓的走了过来,面色有些沉重,看了看四周,“左言重伤昏迷,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林信和那些活下来的士兵一起告发了左言,带领一些士兵抢夺军饷,最后被飞龙山庄的人和林信等人击败,左言事发逃亡,在城门外被你遇见,而明丞相抓到一个西澜的探子,他身上搜出一封交给左言的密信,探子最后自尽了,只留下铁证如山的密信,事发紧急,明丞相让明岚带着禁卫军支援,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事情已经这样了,着急也无用,不过还真的没有看出来,明丞相竟然笼络了林信,林信设局,左言会中了圈套一点都不奇怪。”凤镜夜勾着嘴角,凤眸染着笑,可是如玉般俊美的脸上却给人一种阴沉骇人的冷意,或许不笑的凤镜夜会更好一点。
“让人找那些活下来的,拼死护住军饷的士兵过来,找出和左言一起抢夺军饷的叛徒,厚葬了,余下的那些尸体,先暂时放到义庄里,然后放把火,灰飞烟灭!”凤镜夜清朗着嗓音,可是言语之中却满是冷厉迫人的杀机,好一处贼喊抓贼的妙计!
“不是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怎么火气这么大,镜夜,这不像你。”凤楚天疑惑的看了一眼凤眸染着杀气的凤镜夜,虽然说这件事的确很棘手,甚至将左言给陷害进去了,可是凤镜夜的表情却太过于嗜血。
“林信和明宣国最好祈祷木木无事,否则本王将他们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凤镜夜的怒只是被笑容掩饰了,四周都是惨烈而死的人,虽然之前凤镜夜安慰自己说楼向晚会武功,不会有事的,也没有看到尸体,可是即使如此,敌众我寡,左言都一身重伤昏迷,木木此刻不知道身在何处,伤的是不是很重!
“木木?”凤楚天错愕的愣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拿还会和楼向晚扯到了一起,“镜夜,怎么回事!”
“明宣国和林信布了这个局,将左言引进了陷阱,又怎么可能给左言活下来的生机,必定会杀人灭口,可是左言却能逃到城门外,想必是木木垫后阻挡了一部分人,左言昏迷前只说了木木的名字。”凤镜夜声音有些的冷,深呼吸着,压抑下担心,这才向着四周堆积的尸体走了过去,蹲来,甚至不在意白色的锦袍拖在了地上,沾染到了地上的血污。
凤镜夜仔细的检查着四周一句一句的尸体,然后指了几具尸体给凤楚天看,“这些都是被一剑割喉,伤口极其细小,看得出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左言随身不带佩剑,之前的武器也是从这些人手里夺过去的,所以这些人不是左言杀的,也不可能是押解军饷的士兵,他们没有这么好的剑法,不是木木所为就有可能是飞龙山庄的人,可是飞龙山庄是押镖为生,这样一剑封喉,还有这些直接扎到心脏的伤口,更像是杀手所为,应该是木木击杀的人。”
杀手?木木?凤楚天看着地上那些尸体,努力地将楼向晚和那些冷血无情的杀手身影重叠在一起,可是怎么想都感觉楼向晚身上半点杀气都没有,“木木在王府这么多年,你没有发现她会武功。”
“没有,应该是封住了内力,或许是用了药。”凤镜夜站起身来,拍了拍锦袍,“回城吧,木木身边有两个龙卫,昨天下午她出府一趟了,应该是去了见了什么人,我要过去打听一下。”
凤楚天对着四周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士兵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跃上马背,和凤镜夜一起向着城门的方向疾奔而去,左言之事格外棘手,能证明他青白的士兵都被狙杀了,而活下来的都是林信的人,再加上飞龙山庄的人作证,左言想要洗清罪名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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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要回凤王府,你是不是要将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才高兴!”凌青脸色很是难看,不高兴的看着洗漱之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楼向晚,有几处背后的伤口还是凌青帮忙上的药,可以想象得出,以楼向晚的身手都能受这么多的伤,当时可以想象多么的危险,而自己如果不是在城门口这边等不到楼主回来,所以跑过去看看,楼主说不定就将命给搭在飞龙山庄了。
“左言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必须将这件事告诉王爷。”楼向晚服了药,内力恢复了一些,身上的也都是皮外伤,所以并不是很重,只是因为失血和月兑力才造成了脸色苍白。
“楼主,你以为你是猫妖有九条命,今天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个左什么的,你会受伤?”凌青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瞪着楼向晚,几乎想要掐死眼前这个过分善良的女子,“现在你回凤王府,要怎么说?告诉凤镜夜那混蛋你的身份!还是说要告诉凤镜夜,你去飞龙山庄是为了他的老娘!”
“凌青,你罗嗦起来比较像老娘。”楼向晚抿着唇角偷笑着,然后毫不意外的被凌青直接狠狠的瞪了一眼,“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不可能丢下左言不管的,再说了,即使回到凤王府,我保证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说!王爷就算问了,我也不说。”
凌青看着楼向晚,知道她平静微笑背后的坚定,虽然无奈,虽然不高清,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不许再受伤,也不能暴露出杀手楼来。”
这边等楼向晚刚出了药铺,却见门口也刚好停了一辆马车,随着帘子的掀开,一道俊朗的身影从马车里下来,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邪魅的脸上带着浅淡却温柔的笑容,“小木头,本王来接你回府。”
“我记得王爷说给我龙卫不会让他们汇报我去过的地方。”楼向晚站在药铺门口轻笑着,看向清晨阳光之下的凤镜夜,金色的光芒柔和的渡在他的周身,宛若神谛一般耀眼,而那一双凤眸里是自己熟悉的温柔之色,带着包容和宠溺,暖暖的窝心,让楼向晚明白自己即使什么都不说,王爷也不会追问的。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凤镜夜摇摇头,对于楼向晚的牙尖嘴利很是无奈,走过去两步,向着她伸过手,眼中笑容更甚,“走吧,回去了。”
“嗯。”楼向晚点了点头,将手放到了凤镜夜的掌心里任由他握住,然后被牵着上了马车,离开药铺,而在上马车的那一刻,凤镜夜回头看了一眼围墙的方向,树木之上,一道隐约的身影,似乎是当日在刑部大牢里见到的那个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