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楼向晚正忐忑不安着,毕竟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莫名的有些心虚,可是她心里头直打鼓,瞄了一眼凤镜夜,却见自家王爷好像是困了?
凤镜夜早上天没有亮就起来带兵出城了,所以这会正靠在马车内壁闭目养神的休息着,五官俊美,神色悠然,邪魅里带着几分优雅和悠闲,让人感觉楼向晚似乎之前飞龙山庄那激烈的厮杀,之后左言重伤被捕都是自己做梦,所以王爷脸上才会看不出一点担心。
因为是早晨,出来摆早市的人和牛车都很多,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楼向晚正盯着凤镜夜的脸,结果一个没有抓稳,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的向着马车前面趔趄了去。
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笼罩而来,楼向晚扶着横在身前抱住自己的手臂稳住身体,身后凤镜夜睁开眼将差一点摔倒的人给抱在了怀抱里,温热的呼吸带着关切的笑意响在楼向晚的耳边,“小木头,本王长的如何?看呆了吗?”
楼向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回身要自己坐稳,结果马车突然一个转弯,还没有坐稳身体的楼向晚再次一个踉跄,只是这一次是向着凤镜夜的胸口撞了过去。“王爷!”如同撞到了铁板上一般,楼向晚哀怨着从凤镜夜怀抱里探出脸来,终于坐稳了,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子,表情很是可怜。
或许就是因为木木平日里看起来都是如此,有些懒懒的,呆呆的,在王府里悠闲的过日子,所以凤镜夜才没有发现楼向晚竟然有功夫,不过凤镜夜是如此的庆幸,否则左言都重伤昏迷,小木头武功如果不好,只怕会伤的更重。
“王爷,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表情怯怯的,横竖都是一刀了,楼向晚低声的开口,以前不曾想过和王爷之间有过纠缠,所以楼向晚自然不会暴露什么秘密,可是如今,楼向晚皱着小眉头瞅着凤镜夜,心虚啊!
“那小木头准备说吗?”凤镜夜说完话,笑着斜睨了一眼楼向晚,抬手,修长手指捏了捏楼向晚的被撞红的鼻子,还真的不经撞。
楼向晚摇摇头,对着凤镜夜谄媚的笑着,自己答应过师傅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和势力,不重蹈覆辙,当年,师傅就是因为西澜王朝皇族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干爹才会想要挟持师傅威胁西澜退兵,可是最后却导致药王谷那一次血腥的屠杀,楼向晚不想让顾清风担心,所以关于身份这些问题,她暂时不想告诉王爷,但是楼向晚不说不代表欺瞒。
“那就等以后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凤镜夜飞扬的凤眸里带着宠溺的之色,顺手揉了揉楼向晚的头,她隐藏了这些秘密没有关系,凤镜夜也不会在意,所以小木头是完全不需要内疚的,不过能看着小木头这般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凤镜夜感觉格外的养眼,自己或许可以板着脸,不知道小木头会不会投怀送抱。
“王爷,白苏求见。”马车外赶马车的暗卫将马车停了下来,低声告诉马车里的凤镜夜,白苏正是左言府上的管家,之前和楼向晚见过一面。
“王爷,楼小姐。”白苏脸色依旧很平静,神色镇定,并没有因为左言重伤昏迷,左家被禁卫军包围而惊慌失措,白苏依旧有条不紊的将每天的工作交代下来,然后才使了银子贿赂了包围左家的一个军官出了门,原本白苏也是准备去凤王府的,结果在路上就看见了凤镜夜的马车,白苏这才前来拜见。
“不用多礼,左言被接去了皇宫,由御医在诊治着,不用担心左言的安全。”凤镜夜很是满意白苏此刻的镇定,看这个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的男人,可是却能在左家遭遇了这么大的危机之后,依旧镇定自若。
“多谢王爷。”白苏此刻才是真正的放下心来,眉宇之间那压抑的阴霾也消失了,疑惑的看了一眼楼向晚,“楼小姐受伤了?”身上有上好的药膏的气味,虽然很淡,可是这种药膏却是鬼医铺特有的药膏,当初白苏也曾有幸拿到了两瓶,此刻正带在身上,想要托凤镜夜带给左言。
“已经上药了,这里还有一瓶药丸是给左言的。”楼向晚对着凤镜夜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只是一些皮外伤,上了药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了,而楼向晚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交给了凤镜夜,“直接吞服,固本培元,养护身体的。”
“多谢楼小姐。”白苏替左言致谢着,虽然他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可是楼小姐用的是鬼医铺特有的药膏,想必药丸必定也是珍品。
马车停到了凤王府大门口,雷管家一直等候在一旁,快速的走了过来,古板的脸上带着可以感知的担心,易君寒也是一直站在一旁,此刻看到凤镜夜和楼向晚都下来了,冷漠的脸上眼神终于带着放心。
“王爷,太子殿下等候多时了。”雷管家开口。
“白苏一起进来。”凤镜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楼向晚,语带关切,“需要先去休息吗?”
“不用。”楼向晚摇摇头,一夜未睡,而且之前激烈打斗了一整晚,可是伤已经上了药,也服了药,虽然还有些的倦累,不过左言的事情比较重要。
麒麟院。
书房。
“王爷,你回来了。”紫舒一身华丽的紫色长裙,面容娇美,看到凤镜夜的时候,紫舒脸上带着喜悦,快速的走了过来,裙摆迤逦,风情万种,带着骄傲的美丽,可是唯独面对凤镜夜却会甘心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
“王爷,您回来了,太子殿下等候多时了,这会正在花厅里用早膳,王爷也饿了吧。”郑夫人也不甘落后的走上前来,对着凤镜夜温婉的笑着,比起紫舒那种天生高人一等的美丽和清高,郑夫人更像是温柔善解人意的贤妻,只是和紫舒一样,看向凤镜夜的目光里也是带着浓浓的爱慕。
凤楚天早朝才下朝就赶来了凤王府,因为兹事体大,所以老皇帝凤达再次从炼丹里被拉了出来,所以龙颜大怒,再加上听到左言竟然敢抢夺军饷,更是怒火中烧,若不是凤楚天和一众大臣力保左言,尤其是此刻左言还在重伤昏迷,所以才被耽搁下来了,不过凤达也是因为盛怒,所以将军饷一案交给了三皇子凤霄来审理。
而凤霄随后就宣传了林信和一众下属,然后是飞龙山庄的众人,再加上明丞相截取到的西澜密函,左言抢夺军饷一案几乎就是铁板钉钉的重罪,而凤楚天更是连早饭都没有吃,先去是天未亮却城外和凤楚天汇合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早朝,保下重伤昏迷的左言,否则只怕凤达当场就将左言给斩杀了,甚至不会听取左言的口供。
楼向晚之前不是没有看过王府争风吃醋的一面,一般为了避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所以楼向晚每每都躲得远远的,窝在秋风院避暑,然后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听到团子绘声绘色的讲述事情的经过,谁胜谁败,楼向晚都当笑话听,好几次都是啃着西瓜听着团子的八卦。
可是这一次,楼向晚心里头忽然闷闷的,有些酸涩的难受,瞅了一眼凤镜夜,哼哼两声,直接越过凤镜夜和紫舒、郑夫人,径自的向着站在门口的凤楚天走了过去,楼向晚也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凤镜夜笑睨着看着气呼呼离开的楼向晚,能看到她吃醋,薄唇处笑容加深,紫舒和郑夫人不由自主的将嫉恨的目光看向先一步离开的楼向晚,可是仅是如此,凤镜夜那警告的眼神却已经无情的看了过来,王者的威压让紫舒和郑夫人脸色苍白一变,被震慑的低下头,可是心里头对楼向晚的嫉恨却更甚了许多。
等凤镜夜和白苏一起进来到了花厅时,雷管家已经让侍卫守住了四周,禁止任何人进入打扰到花厅里的几人,楼向晚是饿的厉害,所以此刻头也不抬,直接吃了起来,刚刚那一点点不痛快的郁闷此刻直接被饥饿所代替了。
“吃慢点,不要噎着。”凤镜夜看着表情微微有些愣的白苏,楼向晚吃饭,是和大家闺秀小口吃着嚼着的文雅截然不同的豪迈,凤楚天之前在宫里见过几次,所以已经习惯了,不过凤镜夜倒是有些的心疼,拿过勺子盛了一碗清汤放在一旁,“喝点汤再吃。”
楼向晚虽然很明白封建王朝的尊卑,可是她对凤镜夜却真的没有多少尊卑的概念,之前躲着避着的时候,那份尊敬也带着很多刻意,而如今,直接将凤镜夜当成普通男人,所以凤镜夜给自己盛汤,楼向晚只是道了一声谢谢,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也就不会有什么惶恐,或者受宠若惊。
白苏见状倒是一怔,之前听少爷说过凤王爷和楼小姐的事情,只是百闻不如一见,白苏此刻才明白原来即使尊贵如同凤王爷,却也有如此平易亲和的一面,甚至会亲自给楼小姐盛汤,而且楼小姐神色如此坦然,果真是个奇特的女子,也因次才能入得了凤王爷的眼。
楼向晚一面吃一面将之前左言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了在坐的三人听,再结合之前凤楚天在早朝上明丞相的所言所欲,军饷被劫持一案的经过,凤镜夜等人都明白了,说起来还是因为林信的背叛,才会让左言进了圈套被设计栽赃。
“今天早朝凤霄请旨,想要出征去边关,父皇让凤霄处理了军饷一案之后再去边关。”凤楚天朗声开口,成王败寇,凤楚天并不惧怕失败,不过如今局势对他而言的确非常不妙,左言虽然还在宫里,可是只要清醒之后,必定会被抓去刑部大牢。
凤镜夜失了十万兵权,如今凤霄要亲自挂帅出征,就是为了牢牢掌握这到手的十万兵权,而凤楚天如今即使能和凤霄抗衡,可是结果却也会两败俱伤,让溯源王朝元气大伤,到时候只怕西澜王朝为首,其余小国都会趁机一拥而上,瓜分溯源王朝的疆土。
白苏并没有开口,他只是少爷的伴读,之后是左家的管家,这些朝政大事,白苏不会插嘴,凤镜夜一手拿着筷子,薄唇勾着淡淡的笑,张扬恣肆,似乎也在思虑着接下来要如何走。
楼向晚犹豫的看了一眼凤镜夜,关于飞龙山庄调查的情况,如果说了出来,就等于是告诉了王爷是王妃在幕后主导了很多事情。
“白苏,你先住在府里,让雷管家给你安排。”凤镜夜让白苏退下之后,这才半眯着眼看着楼向晚,笑了笑“有什么尽管说。”
楼向晚会在夜里出现在飞龙山庄这的确太诡异,如果不是因为凤镜夜极其相信楼向晚,只怕一般人都会忍不住的问了。
“王爷,飞龙山庄之所以和明家合作,一来是是为了陷害左大人,二来或许是为了私吞下这军饷。”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楼向晚静静的看着凤镜夜继续开口,说出自己的分析和推断,“西澜大军压境,赫连国却一直没有动静,赫连和京城只隔着三座城,虽然说赫连乃是小国不足为据。可是如果没有了二十万的军饷。”
“再加上凤霄的军队原本是属于本王的,凤霄想要拉拢军心只怕不易,失了军饷,得不到军心,西澜和赫连如果同时发动战役,赫连必定会连获大胜兵临京城!”凤镜夜接过话,似乎明白楼向晚之前的顾虑,因为毕竟母后是赫连国的公主,如今赫连皇帝的亲姐姐。
“不止如此,京城禁卫军是马家所带领,可是实际却是依附明家,如果再有京城中的奸细和禁卫军同时宫变,再加上赫连**队兵临城下,内贼外敌,京城必破。”楼向晚脸色带着几分的严肃,而听到她的话,凤楚天也是面色一冷,神色严峻!
上一世,楼向晚在军区研究了好几年的战术战略,可以说从最开始观音庙遇袭就是这一切阴谋发动的初始,一步一步,赫连国,西澜王朝,明丞相,各自都在局中,而被算计的只有溯源王朝。
“飞龙山庄的人是赫连国的奸细?那么上一次观音庙遇袭?”凤楚天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凤镜夜,听到楼向晚的话,凤楚天第一反应就是当初观音庙遇袭果真是明家所为,可是随后却又明白过来,如果明家最早就有了叛变之心,又怎么可能为了示好将明蓉嫁给镜夜,甚至只当一个侧妃,只怕是有人故意离间明家和镜夜之间的关系,从而让一切一步一步的进行,直到最后战争的爆发。
凤镜夜当初一直在想着观音庙遇袭到底是不是明丞相所为,如今听到楼向晚的话,一切直指赫连国,而能在京城在楚天和凤霄两个皇子的掌控之下培养了那么多的死士,这除了需要大量的财富之外,还需要权势,而只有一个人附和这样的条件,而且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疑惑。
母后!凤镜夜俊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的艰涩和无力,放在腿上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柔软的手,轻轻的覆盖在手背上,只是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凤镜夜却已然回过神来,狭长的眼看着楼向晚,目光里是流光溢彩的温柔之色。
“如此说来,当日并不是明蓉下的毒,而是母后自己服下追命散,利用我在身边将毒引到自己身上,即使我不交出十万兵权,也会因为病弱无法领军出征,那么凤霄势必会抢下挂帅出征的将军之职。”凤镜夜清朗的嗓音恢复了平静,腿上的手抬起反握住楼向晚的手,如此一来,一切都解释通了。
“林信为什么会背叛左大人,投靠明丞相?”楼向晚再次开口打破了平静,不希望凤镜夜因为赫连王妃的事情而难受。
“我亲自去一趟林家。”凤镜夜目光里有着厉芒掠过,林信的背叛让左言入狱,甚至差一点重伤而死,凤镜夜会亲自找林信问清楚,至于赫连王妃,凤镜夜却并没有深想,或许是一时半刻之间,凤镜夜却也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赫连王妃。
“明丞相如果趁机想要和赫连国联手,楚天,把握的好,却是可以拿下马家,将京城五万禁卫军拿下,凤霄带兵出征远去边关,宫中兵变,王家势必会出动那留在宫中的侍卫和驻扎在最近封城的三万士兵前来。”凤镜夜慢慢的分析着,凤眸里闪烁着精明、睿智的光芒,不管是五万禁卫军,还是王家在封城的兵马,操作得当,反而能完全控制皇宫,而凤霄远在边关,即使后悔也迟了。
“王爷,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这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楼向晚吞了吞口水,因为震惊,小小的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惹得凤镜夜不是连笑数声,揉了揉楼向晚的头,小木头怎么就能有这么可爱的表情。
“王爷,笑什么笑,你到底凭什么以为你能拿下这一共八万人马?”楼向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笑容邪魅的凤镜夜,八万人马,而且还是对立的敌人所拥有,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拿下。
凤镜夜看着恼怒的楼向晚,黑眸里满是笑意,忍不住的捏了捏掌心里楼向晚软绵绵的小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已,凤霄如今风头正盛,王家一脉必定不会让京城失守,到时候必定是一场大战,而凤镜夜就准备当渔翁,到时候接手明丞相的禁卫军,和王皇后的那些兵马。”王爷你还有隐藏的兵力!“楼向晚眼睛一亮,然后一脸怀疑的看向凤镜夜,失去了那十万兵马,楼向晚还是有些的愧疚和自责的,可是如今一看,王爷根本就是深藏不漏的主。”还有父皇的火炎军,可是历朝历代,火炎军除了帝王之外,只认虎符不认人!“凤楚天知道凤镜夜的打算,想要依靠当初抵御西澜王朝的大军的火炎军,可是如今皇帝凤达醉心炼丹,甚至虎符下落不明,想要调动火炎军何其困难。
凤镜夜随后和凤楚天讨论一些细节问题,楼向晚带着困倦回秋风院补眠去了,易君寒站在秋风院门口,看着走过来的楼向晚,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眉宇之间带着隐隐的关切之色。”君寒,我会尽快替你将身体里蛊虫逼出来。“如今事情已经清楚,虽然不知道西澜王朝在整件事情里起了什么作用,但是赫连敢如此谋算,甚至有着攻破京城的计划,只怕都是西澜王朝在后面撑着,而易君寒乃是皇宫第一暗卫,保护如今西澜王朝皇帝白清玥的安全,他的身份不合适在留在凤王府,而楼向晚也不希望易君寒和凤镜夜之间正面冲突。”有劳小姐。“易君寒点了点头,之前他在溯源京城,并没有联系京城的人,可是却不曾想主子竟然派人在找自己,易君寒也知道了一些目前溯源王朝平静下面的波涛汹涌,虽然说西澜并没有任何真正的危机,可是身为主子的暗卫,易君寒也还是想要尽快的回到西澜王朝。
——分隔线——
林家。
林信此刻因为重伤躺在床上,之前为了引左言上钩,林信身上的伤势都非常的重,而也是因此元气大伤,所以脸色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身上绑着白色的纱布,眼神空洞而麻木,林信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为了报复,而致那么多曾经的手下兄弟枉死,这份罪孽,几乎将林信压垮,愧疚和痛苦甚至超过了明蓉死亡带来的痛,可是如今后悔却已经太迟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林信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了。”镜夜也来看望林参将吗?这这一次林参将身体痊愈了,本殿定然会禀告父皇,给立此大功的林参将请封,加官进爵。“林家门口,三皇子凤霄笑着和凤镜夜招呼着,如今凤霄是春风得意,处处顺当,看向凤镜夜时不再是以前的谦恭,反而多了一丝隐隐的傲气。”凤王爷。“梁媛陪伴在凤霄身边,对着凤镜夜优雅一笑,不管是凤霄还是梁媛却都是情绪不外露的人,所以凤霄一直都有仁义贤德的美名。”三皇子,不知道左言抢夺军饷一案查的如何了?“凤镜夜依旧是邪魅狷狂,并没有因为凤霄如今的得意而有任何的愤怒不甘,朗然淡笑着,”听说了除了林参将等人指证左言,另一拨人证就是飞龙山庄的镖师。“”不错,飞龙山庄镖师武功盖世,虽然是江湖人士,却给朝廷立下大功,父皇已经准备御笔亲封天下第一镖的美誉。“凤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想到明丞相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能说服林信这个左言的轻信背叛左言,将左言从并不尚书的位置直接拉到了刑部大牢之中,当然,左言目前还在宫里,等苏醒之后才会入狱。
凤镜夜淡笑的摇摇头,”可是本王听闻飞龙山庄的人离奇失踪的,不知道那些军饷保管的如何了,三皇子请封挂帅出征,到时候若是没有军饷,只怕军心不稳啊。“
凤霄脸色陡然之间一变,笑容都消失了,皱着眉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凤镜夜,可是凤镜夜没有必要开这样的玩笑,难道说飞龙山庄的人真的见财起意,如今秘密私吞了军饷!如果真的如此,凤霄不敢想象自己即将挂帅出征,可是没有军饷在身侧,三军将士只怕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听从自己的指挥。
顾不得和凤镜夜在一起虚以委蛇了,三皇子这个仁义贤德的皇子竟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直接拉着同样脸色有些难看的梁媛快速的离开,之前飞龙山庄做了口供,也都画押了,因为军饷还在飞龙山庄,所以凤霄只是派了朝廷的兵马就近在飞龙山庄看守着,如果被飞龙山庄的人监守自盗,那么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凤镜夜看了一眼急匆匆离开的三皇子凤霄和梁媛,笑着对楼向晚开口,”走吧,我们进去。“没有了三皇子搅局,应该可以从林信这里问出一点事情的真相。
林家很普通,只有四间正屋,两间偏房,前院和后院也都是种植了一些普通的果树,完全不像京城其他官员的府邸,亭台楼阁,小谢轩窗的精致,更像是普通的人家一般。
楼向晚摆摆手让凤镜夜进去了,自己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有个哑巴老仆人送过来一杯茶,粗口杯子,茶叶也是普通的,很粗的叶子,前院左侧有几块菜地,种植的也是普通的时令蔬菜,一口老井,后院有鸡叫声,想来是养了些家禽家畜,偏房是堆积着木柴,拐角处是一些农具,看起来真的如同普通农家。
这样的院子,让楼向晚虽然没有见过林信但是却不相信他会是那样丧心病狂背叛左言,甚至用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代价来陷害左言,这其中想必有什么隐秘吧。
因为房屋并不大,所以屋子里,凤镜夜的声音楼向晚能听的很清楚,他正在云淡风轻的和林信说着话,描述的却是那些惨死的士兵,和他们悲痛欲绝的家人,因为被冠上了抢夺军饷的罪名,这些士兵即使死了,却也给家人蒙羞了,让他们的家人无法在左邻右舍面前抬起头做人。
凤镜夜声音并不大,甚至还隐隐的带着笑意,可是楼向晚却能想象出凤镜夜俊脸上那讥讽的冷笑,王爷素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狠厉,林信一直没有开口回答,楼向晚明白想来是因为自责,或者是后悔,或者是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已经造成,如今说什么,做什么,即使后悔也都无济于事了,死去的人无法活过来。”林信,你可知道因为你一人,惨死了多少条人命,左言若是被三皇子判刑斩立决,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包括如今镇守在边关的左怜怜也要因为你而卸甲归田,她一个女子,在边关守卫杀敌,林信,你自己想想吧。“凤镜夜站在房间里,看了一眼林信,究竟是为了什么,林信会背叛左言。”用一个人来换左大人的安全,而抢夺军饷的罪名我一人承担。“许久之后,就在楼向晚以为林信不会开口时,他终于说话了,声音隔得远了,听的并不真切。
凤镜夜也终于等到林信开口了,如此就好,林信原本就沉默老实,这样的人有的时候往往才更难处理,无欲则刚的特质,让他们很是忠诚,所以林信一旦开口,。凤镜夜反而不担心了。”有楼向晚的性命换左大人的安全。“说起楼向晚时,林信表情阴沉的变了,原本空洞的目光里此刻却带着滔天的恨意和狠绝,一命偿一命,林信不想连累那么多人,更不想连累到左言,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不过就算到了阴曹地府,就算要被阎王爷下油锅,林信也要拉着楼向晚。
站在院子里,无辜被牵扯机那里的楼向晚无力的看着眼前充满田园风格的小院子,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林信吧?他又为了什么这么恨自己,甚至不惜害死那么多人!楼向晚有种躺着也中招的无奈感觉。”王爷,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林参将找的人是我,何不让我和林参将私下说。“楼向晚走到门口,微笑的对凤镜夜开口。
如果不知道楼向晚身手不错,凤镜夜是绝对不会放心她和仇恨她的林信在一起,不过依旧关切的叮嘱着,”本王就院子里,有事就叫本王一声。“凤镜夜绅士的退出了房间,留下楼向晚单独面对躺在床上的林信。
楼向晚打量着林信,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和林信之间貌似已经有了血海深仇,而林信也仔细的看着楼向晚,原本以为害死明蓉的会是一个奸猾恶毒的女子,可是楼向晚衣着朴素,素面朝天,嘴角总是带着浅淡的笑容,隐隐的可以看见两颊的酒窝,舒适清和的气息根本和毒如蛇蝎的女子联系不到一起。”左大人和明丞相不和,可是林参将你却投靠了明丞相,势必是因为有什么关系吧,而明蓉才死去没有多久,难道是因为这一点?“楼向晚这几年都生活在凤王府里,所以能成仇的也没有几个人,而枉死的明蓉就是一个,而明丞相又是这一次军饷抢夺案件的主导者,所以楼向晚只能往这方面想。”是,蓉儿那么善良根本不可能毒害赫连王妃的,分明一切都你是做的!“林信说起明蓉的死,依旧是满腔的仇恨,如果不是楼向晚的陷害,蓉儿怎么会被逼的毒死。
林信以为楼向晚会推诿,会抵赖,可是却没有想到楼向晚只是点了点头,”是,毒不是明蓉下的,也不是我下的,否则你以为王爷是傻子吗?一个毒害赫连王妃的真凶,王爷还会让我安然无恙的生活在凤王府?“
错愕震惊着,林信看向楼向晚,有些的呆愣,”那毒是谁下的!“”做为左大人安全出来的条件,我会告诉你真凶是谁。“楼向晚看着林信,虽然脸色苍白,神色也是疲倦不堪,他当初既然如此爱着明蓉,又为什么让明蓉嫁给了王爷,而明蓉如果是和林信在一起,想必也会生活的很好吧,毕竟林信是真的爱她吧,说起明蓉时,林信那原本空洞的眼神才会有光彩。
敲门声响了起来,哑巴大叔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楼向晚见状快速的端了过来,可是随着药性的挥发,楼向晚眉头忽然皱了一下,仔细的闻了闻,药里竟然有一种慢性的毒药!有人要杀林信灭口!”怎么了?“林信看着端着药并没有递给自己的楼向晚,之前是生无可恋,只想着给明蓉报仇,可是林信却根本没有想过毒也不是楼向晚下的,也是,如果真的是楼向晚,凤王爷怎么可能还放任楼向晚在身边,可是当时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药里有毒。“楼向晚压低了声音,林信也是一愣,却听见楼向晚继续道,”原本都是没有毒的药材,可是其中两味药性相冲,放在一起煎熬就是毒药,不过是慢性的毒药,估计会在七日之后发作。“”是吗?“林信苦涩一笑,被下毒了,那就是有人要杀人灭口,而这样做的人只怕是明丞相吧!可是还有七天的时间不是吗?临死之前知道是谁给蓉儿下的毒,然后翻供将左大人放出来,自己死就死了,也是给那些枉死的兄弟赔罪了!
所以林信在楼向晚沉思的同时,快速的夺过她手里的药碗,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如果七日后我死了,只请楼姑娘在我死之前告诉我是谁害死了蓉儿。“”你这是何苦!“楼向晚不解的看着半点没有活下去**的林信,明蓉是什么样的人,楼向晚还是清楚的,或许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是明蓉错过了最爱她的男人,选择了一个她爱的男人,最后却是那样惨死,沦为了一切阴谋的牺牲品。
出了林家,楼向晚和凤镜夜静静的走在安静的巷子里,”王爷,你说明蓉为什么不选择林信呢?“如果是林信的话,明蓉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凤镜夜模了模楼向晚的头,因为这边只是普通的住户,所以凤镜夜那一声英俊的脸庞,尊贵的气息让四周的人都忍不住的侧目,而不管是年纪大的女子,还是那些待字闺中的,都会将爱恋的目光看过来,当然,走在普通住户这一边,也能看到很多夫妻两人幸福的生活,在院子里,女子在洗菜洗衣服,男子在一旁做些木工活什么的,孩子在院子里嬉闹着,看起来平凡却幸福。
或许这就是木木想要的平静生活!凤镜夜叹息一声,”木木,明蓉是明家的大小姐,她或许曾经对林信有过恩情,可是她骨子里依旧是个娇纵的女子,她是不会和流浪儿的林信在一起的,明家也不可能让明蓉嫁给一个小小的参将。“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和达官显贵之间的鸿沟吧,虽然林信对明蓉的感情是简单而纯粹的,可是明蓉对林信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或许只是曾经生活里的一个调剂品而已,而明蓉太无所谓,而林信太当真,京城里的婚事素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所以林信和明蓉之间注定了不可能。”为什么感情里要牵扯这么多是是非非呢,为什么不能是纯粹的一份感情!“楼向晚苦苦的笑着,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不仅仅是封建王朝,在上一世的现代何尝不是如此,家里给自己相亲的男人哪一个不都是用门当户对来描述的,可是也是因为在感情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干爹如今才会那么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