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谷嫂过来啦?快请坐。叮当,再去搬个凳子来。”有人陪着看热闹,姜璃是很高兴的。女人和女人之间话题才多嘛,跟叮当小叔子没多少好聊的。
谷嫂头发散乱,一脸菜色,阿光小崽子也好不到哪去,母子两个说话有气无力,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姜璃心中生疑,却也不好多问,只嚷嚷说肚子饿了,想吃红薯糖水,让叮当去煮一锅来,顺便招待谷嫂和阿光。
叮当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大嫂,大嫂说饿了,他自然要去准备食物,阿光小尾巴流着口水跟着去了。
谷嫂等两个崽子走远,含泪对姜璃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阿雨和阿谷是好兄弟,我把你当亲姐妹看,自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姜璃仔细地看着谷嫂,问道,“是不是打井队那里出了问题?有人不肯付酬劳么?”
谷嫂捂着嘴巴,轻轻地抽泣起来。“他们,他们说阿谷出力少,不应该得其他人一样的酬劳。阿谷又是个倔脾气,青竹和大力他们想多匀点食物给他,他也不肯要,每天拿回家的一点东西,还不够一个人吃的……”
男人得了尊严,可是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就要受饿了。野地里的野菜也干枯了,谷嫂又没有叮当的好本事,网不到多少鱼虾,一家人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姜璃心里直叹息,守着物种丰富的远古大森林,居然也有人吃不饱饭,这该要怪谁?
阿谷肩膀受过伤,想打猎猎人队不要他,参加打井队,主家还不肯给够酬劳。他们又住在部落的最深处,周围没有多余的土地可以开荒种菜,想冲出困境,真是要费很多脑筋。
姜璃把主意打到了青竹身上,他那不是缺少烧制陶器的帮手么,阿谷重担不能挑,帮着和泥巴总是可以的。听阿雨说这几天绿树部落用陶器换回来不少皮毛,市场前景十分广阔,阿谷跟着青竹混个饱饭还是能行的。
她把这事跟谷嫂一说,谷嫂却连连摇头,道烧陶没问题,可是不能及时得到酬劳,等肉下锅太不靠谱了。毕竟部落每隔一个月才去一次集市交易,冬天大雪封山,连集市都会取消,那不是很久都换不到食物?
姜璃一想,也是,若阿谷家有点存粮,能熬到春天开窑,那一切都好说。到时候部落开了水田,种了红薯和稻谷,也不怕没粮食吃。可眼下才是初冬,这几个月要怎么过?
姜璃的空间里有大量存粮,送给谷嫂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还是要劝谷嫂开荒种地。“谷嫂,我这里还有些白菜和萝卜种子,这时候种下去,大约四十天就能收获,下雪也不怕的,你要不要试试?”
谷嫂哭得微肿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么?阿璃愿意教我种菜?”
姜璃摆手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问我的。”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谷嫂很是激动,如果能得到姜璃的菜种,以后,就不怕饿肚子了。
种菜宜早不宜迟,姜璃说教就教,进屋去搜罗了一些种子交给谷嫂,又把她带到后院菜地,告诉她如何平整菜地,如何播种间苗,如何施肥浇水捉虫,絮絮絮叨叨说了半小时,连重要的祈福仪式都忘到后脑勺去了。
叮当煮好了红薯糖水,招呼大嫂和谷嫂一起来吃。姜璃本就不是很饿,吃了一碗就说饱了,谷嫂和两只小的则各吃了三碗。虽说阿雨家的碗都比较小巧,但姜璃看着谷嫂和阿光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仍是难受得紧。
吃过糖水,谷嫂抢着收拾厨房。叮当在姜璃的暗示下,没有和谷嫂抢活计,带了阿光去前院写字玩。
谷嫂知道姜璃爱干净,把碗筷洗好摆好,又把饭桌和灶台擦得一尘不染,巴不得找到活做的样子。姜璃由得她去,还指点她一些卫生常识。生活再困难,也要讲究卫生远离病源。
吃饱了饭,又有人给做心理辅导,谷嫂脸上有了笑容,人明显开朗多了。两人重新回到前院,发现力嫂和虎妞也来了,母女两个正趴在姜璃的毛线篮子旁,眼睛盯着漂亮的毛线,一脸的羡慕和渴望。
姜璃也没有多余的线,送人是不可能的。纺线的技术也交给青竹了,教导族人的责任是青竹的,跟姜璃可没啥关系。
她把染色的方法告诉她们,至于她们会染成什么样就不管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让她们自己模索,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染色法。
嗵嗵嗵
平地三声鼓响,外面的喧闹声慢慢安静下来,祈福仪式要开始了。这边几个妇女和孩子都站直了身子,等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在悠长而低沉、充满沧桑的号角声中,空地上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智者穿着一身搞笑的黑白羽毛装走在前头,后面紧跟着三位戴了羽毛头冠的酋长,四人手里都拿着权杖,以智者的权仗最长、羽毛最漂亮。
酋长们的后面,跟着两位少女。一个是身穿合体皮衣裤清秀可爱的小朵,另一个却是黑水部落妖娆诱惑的狼皮少女阿美。这两个手上各托着一只木盘,因为距离有些远,姜璃看不清盘里装的是什么,估计也是仪式要用的道具。
姜璃终于看到了阿雨,他肩上手上挂着一根粗绳,拼命地往前拉,当他拉着的象小山一样巨大的长毛牛兽出现,人群发出一片惊叹。能够活捉这样大的长毛牛兽,绿树部落的战力真强啊。
单凭阿雨一人之力,根本就拉不动牛兽,这畜牲怯场,拼命地往后缩。牛后面,青竹、阿宏和大力兄弟俩手拿粗木棍,大声呼喝驱赶,五人合力,才能慢慢赶着牛兽往场子中央走。
在勇士们往四根神柱中间驱赶牛兽的时候,智者在临时圈定的空地上跳起了舞蹈。姜璃暗里说他是跳大神,而力嫂说这是献祭之舞。不管是什么舞,姜璃都觉得用抽疯二字来形容比较合适。
几百人肃穆地看着智者跳舞,气氛有些凝重,小北风吹来细微的铃声,力嫂又说智者手脚上都戴了骨铃的,那是传承了好多好多年的神赐之物。
姜璃当即决定,散场后去问智者要这骨铃观摩一下,说不定是丢弃家庭作业的那位遗落之物哦。
细微的铃声似乎有着固定的韵律,姜璃听着听着,忽然有些头晕嗜睡。就在她眼睑要合上之际,脑中微微刺痛,听到阿飘的痛喝声:“主人快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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