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都惊呆了,没有想到他们的神人这么厉害,在他们心中已经很厉害的智速在他手中完全不是一合之敌,即使不论张凡虎的偷袭,让智速与他们神人单独比试,智速也远远不是其对手的。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神人会对智速发这么大的火,下手这么重。张凡虎这次下手的确很重,足足用了七层多的力,这是他当初在对付大荒族人绝大多数用的力量了。
千万别小看了张凡虎七成多的力量,要知道他在数月前就能背起一头两百多千克重的角马。在这巨大的力量面前,如果不是智速经过了大半年的刻苦锻炼那么他的背部绝对要受重伤,甚至内脏也要受伤。即使这样,他的腰背部至少也要痛大半个月,一星期之内一般的生活活动也要受到巨大影响。
智速一手按着腰部,另一手缓缓撑着地,背部靠着椰树干站起来。族人们现在还在震惊中,他们不敢上去扶智速,也不敢靠近他们的神人。张凡虎很痛心,如果自己辛苦大半年就是这种饱暖思yin欲、失人性的成果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努力动力,即使现在族人们生活也很富足,完全没有必要再带动他们向前,只要他们再在原地踏步九万多年,他们的无数倍后代一样会进入青铜、铁器时代。
外表愤怒但是内心却是更大的失望与空虚的张凡虎扫视着族人们,所有族人在刚才都是那么激动,就连蓝种女人的原来族人们也是一种漠视态度。张凡虎毫无顾忌地看向老族长,即使他一直很敬重的老族长也让失望了,他知道没有老族长的默许态度智速是不敢这样的,他其实才是这个族这个部落的魂,他才左右着族人们的行为思想,难道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也是这样的人?
稳定了一下情绪的张凡虎反手在背上取下一个小包,拉出了一张布,这是他剩余的半件体恤衫。蓝种女人原本瘦弱的身体在受到她族长的一脚重踹之后就很虚弱,现在被智速又打又吓,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张凡虎蹲体把她扶起来,看着她脸上的淤青他觉得自己与她很有共同点,都受了重伤。张凡虎一米六八的身高在男人中只能算中等,但是他长得很魁梧,骨架粗大,肌肉隆实,他的那半件服布料完全能在女人露出的细腰上围一圈,成为一件短布裙。刚把女人的布裙套上,智灵端来了一碗被火烤得暖暖的椰汁。
女人本能地喝着嘴边的椰汁,原本神智有些模糊的女人在张凡虎这么一折腾之后清醒了过来,双手抱着张凡虎的腰部痛哭起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海浪声应和着女人的痛苦声,智灵咬着嘴唇站在一边,其余所有族人都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张凡虎抱着女人转身离开,族人们不约而同地张开嘴但是却没有说话,最后看向老族长,老族长只是看着张凡虎的背影,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他握紧长矛颤抖的双手说明了他心里的不平静。智灵也看了族人们一眼,然后看向她爷爷老族长又扫向她母亲咬牙露出歉意的眼神,最后跑向张凡虎。智力向前踏了一步,然后又定住了,双手紧握,眼睛通红。
史前人类生活都很艰辛,更何况是一个在部落中是奴隶的女人,她不是“面黄”但的确是“肌瘦”,胳膊与十三岁的智灵手臂相差不大,而智灵的胳膊也很细;女人的小腿肚还没有张凡虎握紧拳头肌肉隆起的胳膊粗,而他认为小腿肚与他胳膊粗细相等的小腿才是最完美的。蓝皮肤女人很轻,甚至轻到张凡虎难以想象的地步,她的身高接近张凡虎约有一米六五,但是她体重却不到八十斤,也就是三十六七公斤左右,还没有一只健壮的黑背虎狼重,张凡虎甚至恩给你单手把她举起来,不过现在是把她抱在怀里。
白墨再次跟了上来,它与智灵远远走在张凡虎身后,因为他们感觉到现在的张凡虎有一种让他们很想亲近但是有不易亲近的无形气质。在距族人们三公里远的大西洋边缘悬崖上,张凡虎与女人坐着一起,看着抨击这悬崖底部的海水,月亮照在女人蓝色皮肤上反射着一种很氤氲的光芒,就像一只不幸掉落在尘世的蓝色精灵。
好望角的夜间很冷,破碎的海浪化作连绵不绝的水雾,弥漫着飘荡着,它们集成群带走了热量使温度更低。张凡虎靠在一块礁石上,一百公斤的白墨躺在他身边,黑白相间的皮毛随着呼吸起伏着。蓝种女人睡着了,她坐在张凡虎身边靠着张凡虎睡着了,看着她让人疼惜的神情,张凡虎让她一直搂着自己的腰,他的左手也搭在她肩上,防止她手松后摔倒。
智灵也坐在一边丝毫没有睡意,她半边身体靠着张凡虎,半边靠着冰冷的石头,张凡虎原本为白墨抚模皮毛的右手忽然停住了。他感觉到了智灵身体的颤动,他明白这是寒冷对她身体的侵蚀和她现在心灵的挣扎:浑身只穿一条皮裙的智灵肯定很冷,而张凡虎今晚的举动更是对神树族和老族长的不满甚至背叛,他与神树族已经产生了裂缝,而智灵却在张凡虎与整个部落家族亲人中选择了前者,她幼小的心灵现在肯定很不好受。
张凡虎把智灵抱过来坐在他右腿上,再把智灵的双腿搭在白墨那宽大暖和的背侧。睡着的白墨被惊醒了,但它一抬起头来看见是智灵,伸出长长的舌头舌忝舐智灵的脚踝,惹得心情压抑的智灵呵呵笑起来,但是一下反映过来,怕把蓝种女人惊醒于是又掩上了嘴唇。
看着智灵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张凡虎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想智灵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影响,她才是这个世界和神树族的主人,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或许他不会在南非南部待太久的时间,他有预感而且有志气,他一定要解开心中那一个个谜团,他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方圆一百公里内,每天干着同样的事,最重要的是在心底有阴影的情况下做这些事。
因为蓝人的关系,智灵身体没法全部坐在张凡虎身上,她身体斜坐着,腰背靠着张凡虎胸月复部,这样她那光洁的额头就刚好顶在张凡虎的下吧。这是一幅张凡虎有些熟悉的景象,在二十几年前的一天傍晚,他就是这样坐在年迈的婆婆腿上,只不过他们当初是坐在门槛上看的是夕阳,而现在是坐在岩石上看的是圆月。张凡虎深吸了一口气,摇晃着有胡渣的下巴摩擦着智灵的额头,就像小时候很多父亲对儿女同样的摩擦。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突然张凡虎觉得智灵有些不安,智灵突然离开张凡虎大腿站了起来,然后向着后面草地走去。
“不要走太远。”张凡虎猜到了什么,转头向着她轻轻地喊道。智灵很聪慧,而且女孩语言天赋本就比男孩强,再加上她对汉语极有兴趣,所以她才是族中把汉语学得最好的,而张凡虎的神树族语言在有空的时候大多数也向她和智力求教相互学习,现在两人一般的交流用两种语言交加再结合手势与猜想,四种方式同时开动还是能解决大部分交流问题。
智灵没走多远,只是二十步左右,张凡虎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他一惊就欲拔刀站起来,但随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放松下来,虽然没人看到,但他还是觉得很尴尬。
智灵回来重新坐在他腿上,这次两人似乎多了一件心事。圆月已经在头顶上方了,现在是深夜了,今天与明天的交接时候,而一月两次最大的浪潮也开始了,一浪一浪地潮水汹涌澎湃,远远超过了刚才的波浪。
智灵把她的左胳膊伸到张凡虎面前,然后抓住张凡虎的右胳膊放在面前,突然张嘴用力一咬。
“嘶!”张凡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拳头本能反应般握紧,胳膊肌肉突然硬如磐石,但是马上又放松下来,虽然他不明白智灵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相信她。智灵这一咬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之久,张凡虎就一直低头看着她的头,数着他教她编的十三条小辫子。
当智灵抬起头来的时候张凡虎胳膊上多了八颗深深的牙印,虽然没有咬破皮,但是却有血丝,等会儿肯定是一团淤青。这八颗牙中的四颗都是在张凡虎捕鱼之后才长出来的,现在刚刚“成年”,却把它们“年轻”的身影印在了张凡虎胳膊上。
张凡虎看着智灵仰起的脸,智灵虽然是黑人,但不是那种黑得发亮的黑,而且她面貌清秀,是一个小黑人美女。现在她眼中反射着月光,闪烁着内心的波动,张凡虎看着她,苦笑了一下,他还是搞不明白这个小妮子在想什么。
智灵那只胳膊一直在他面前,看到他一直没有动静把胳膊向他嘴边再次靠近,联系他刚才的举动,张凡虎怎么会不明白她想要他做什么。终于他看着智灵那坚定但是有些雾气的眼睛摇了摇头,也一口咬在她胳膊上。
智灵靠着张凡虎垂头睡去了,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手上是浅浅的牙印。张凡虎用力很小,他不想弄痛她,只是他明白她的意思么?人很多时候都喜欢自以为是,以自己为中心来思考问题,殊不知自己的好意却是祸害的根源,因为这样的行为月兑离了周围环境。
两只靠在一起的印着同样数量八颗牙印的胳膊,一黄一黑,一大一小,只是那一浅一深却似乎寓意了未来的时局变革,也将搅起了一场史前的大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