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药医 第十八章 分家(一)

作者 : 溪宝宝

严芳眼瞧着泼皮都离开了,连忙跑到院子前把木门关紧,同时也隔绝了外人好奇的目光。

看到娘亲还呆呆地站着,知道她肯定是被吓到了,或者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吧。严芳叹了口气,一切都怪不得人,自家娘亲从小就溺爱三哥,这应该就是因果吧。

跑到爹爹身旁,用拇指重重地按着他的人中,不一会儿严公爹就清醒过来。

醒来后,严公爹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莽汉,不禁抓着闺女的手,急切地问道:“刚没来人吧。我是不是做恶梦了。”

严芳第一次见到爹爹这般落魄失礼,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氏看到丈夫双目无神的跌坐在地上,满身的灰土,小闺女更是跪在一旁不断的抹眼泪,顿时脑袋发昏,呼吸不畅,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娘——”

严芳顾不得哭泣,大叫着嫂子们快出来,娘晕倒了快请郎中。

林楠虽然不想惹祸上身,但也不是绝情之人,连忙打开房门跑了过去,孙氏也同时跑出来,两人抬着婆婆张氏进房间,把她平躺在炕上,孙氏知道婆婆的药油通常放置的位置,掏出一瓶药酒帮着揉搓她的耳垂,人中和脑仁。或许是药酒的味道太刺鼻,张氏悠悠地醒过来,望着众人一阵落泪。

严芳跑到村头的郎中家,讲明情况请了郎中来。

“无碍,只是怒急攻心,蛇毒有些霸道,这些天还要多多调理,心境平静下来才好。”说完后郎中摇了摇头走了。

孙氏又看望了严公爹,人倒是没大碍,只是目光呆滞地不知道望着哪一处,久久都没言语。

严公爹如此景况也没有人主持大局,唯有等到严大和严二回来再说。

严大和严二今日天微亮就进山,秋季狩猎很是容易,而且猎物都膘肥体壮,两人收获颇丰,不待久留就启程下山。只是走进村子,不少人都暗自围在一起看着他们嘀咕,两人相望,都不知道究竟有何异常。这时严二眼尖地看见路过的良叔,忙喊住他问究竟发生何事。

一问才知道,严家出事了。两人顾不得疑惑,急不可耐地往家里跑。

家里罕见地锁了木门,可见真的出事了。严二用拳头锤着门,大喊着:“来人啊——快开门。”

严芳一听见二哥的声音,不假思索马上跑去开门。开门看见大哥和二哥焦急的神色,忍不住抱着他们哭了起来。

严宸扶着妹妹的肩膀,“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外人都说不清楚,你快告诉我们。”

严芳泪眼朦胧的说道:“三哥赌钱输了,赌坊的人来追债……五十两银子。”

严大惊呆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赌输五十两,家里根本没五十两,他哪来的钱?

严宸一股闷气堵在心口,早前听小妹说老三不对劲,自己还保证去调查一下,咋知道秋收之后就忘记了。

两人进屋看望张氏,张氏看见两个大儿子,又是一阵痛哭流涕,不断地锤着胸口说自己教出了个败家子来。

严宸抓着张氏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安慰地说道:“现在最紧急的事是找到老三。我们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是赖皮吓唬我们的,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城里把他给找回来。”

张氏重新燃起了希望,拍着严宸的手,“对……三儿不会这么待我们的,你快去把他找回来。”

众人都留在家等着,林楠看见婆婆和公爹憔悴的模样,真是越宠爱的孩子越伤父母的心啊三叔从小就瘦弱,跟公爹是一样的体格,为此公爹还特意培养他读诗书考秀才,只是三叔的聪明都放在贪小便宜上,一点儿也没长进,倒是学得嘴巧,最会哄人。如今欠下五十两,林楠望了望这间砖瓦房,估计以后要住茅草屋了。外人都以为严老爷家算是富裕人家,只是林楠知道这只是严公爹和张氏装出来给人看的,或者说是他们两人都不接受家穷的事实。

小孩子并不知道家里出了大事,饿了就叫唤,特别是小宝,嚷嚷着要吃米糊糊。小宝是严家第一个男孩,米糊糊这样精贵的东西只换了一些煮给他吃,其余人一直都是吃玉米面。林楠看着小宝蹦达的厉害,抱着他到灶房开火煮饭。

煮好了饭食,其他人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林楠也没管,牵着大妞和二妞走到饭桌前,让她们自己吃饭,便抱着小宝喂食,顺便自己也吃个饱。

夜幕降临时分,一脸疲倦的严宸终于押着严骏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小张氏。

严骏萎靡不振地低着头,严公爹看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今日发生的事肯定是事实,况且那票据的字迹他看的时候就肯定了八分。

“逆子——你给我跪下”

严骏无可辩驳,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早就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爹娘的同情,于是他“砰”的一声爽快地跪在地上。

严公爹喘着气说道:“你给大家说说你到底是怎样欠债的。”

严骏向着老爹狠狠地磕了三个头,那声音厚实沉重,直直地撞进众人的耳膜,张氏首先投降了,“儿啊——你怎么如此糊涂。”说着便抱着他大哭。

严三抱着老娘也哭了起来,“娘——我对不起你们啊我,我以为能赢了钱就能给妹妹办嫁妆,我不想爹娘为了办嫁妆受苦啊——都怪我,我该死”说着还推开张氏,自顾自扇起耳光来。

张氏受不得那响亮的耳光声,那简直生生地就是戳她的心——她从小养大的儿子还没给谁这么打过哩。

严公爹听闻响声也觉痛心疾首,只是这次的祸惹的实在太大。

他指着严骏,说道:“你说……这次的事怎么解决?”

严三知道自己不能推卸责任,只能以退为进,恳切地说道:“爹,这次是我错了。你要我怎么办我也照做,只为了赎我的罪。”

果然严公爹听见这句话,久久没有出声,半饷才哽咽地说道:“卖地——分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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