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的课应该是琴吧,初一摇摇头,看来这个弥罗突还真是不把任何先生放在眼里。
“你是贺拔家的女儿?”小女孩儿再次问道。
初一向来不会对向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回以冷脸,更何况在这个学堂里她还是希望能多交几个新朋友的,于是笑笑说道:“是呀,我刚刚来上课,不明白的地方你可要多多帮我呀。”
“好说好说。”小女孩儿笑眯眯的点点头,“我姓于,叫阿怜,也刚刚来学堂不久。”
姓于,初一想了想,好像她听嫂子说过,好像宇文家的五小姐就嫁给了姓于的人家,看来这个女孩子应该同静雯静然她们一样,是宇文家的外孙女了。
“我姓贺拔,叫初一。”初一笑眯眯的说道。
吕先生的古琴课果然拖了堂,不过以前只在古乐器店橱窗里看到的古琴如今却摆在初一的面前,任她随意摆弄,这让她兴奋无比。先按先生教的认识了宫商角徵羽后,她便胡乱弹拨起来,惹得孙先生不断皱眉,恨不得远远的躲开。倒是阿怜很有耐心,根据自己之前所学的内容和体会,时不时的对她做些点拨。一堂课下来,初一竟然能断断续续的奏出几段完整的调子来,这更让她对阿怜感激无比。
随着上午课程的结束,各家的丫头小厮们便为各位公子小姐们送上了饭菜和茶点。初一是随静雯静然他们一起吃饭的,有专门的休息室,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小憩,这让初一又一次感慨了宇文家族的庞大。经过静然静雯的介绍,初一这才知道,除了独孤家的孩子和各大柱国、大将军家的子孙,这个国子学里的几十个孩子中快一半都是宇文家的女儿、儿子以及孙子、外孙辈的。她稍不注意便会把辈分弄乱了。
好容易用了一中午的时间向静雯静然把家学里各位学生的辈份问题弄清楚了,却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下午只有一节课,初一所在的发蒙班是书法,自然由王先生教学,而弥罗突和毗贺突仍旧没有来上课。
发蒙班的孩子们所上的书法课不过是描描红、练练字,没什么难度,初一前世很是下功夫练了一番颜体,可是后来却完全荒废了。想到之前静雯静然对她的嘲笑,便下定决心,别的不学好,书法一定要学好,所以写得分外认真。或许看出了她的努力,虽然现在她的字仍旧是歪歪扭扭,但是却让偶尔巡视到她身边的王先生频频点头。这让初一心中小小得意了一把。
看来,在书法上打败弥罗突不是梦呀。
下了课后,初一等着静雯静然叫她一起回家,她们是绘画课,被带去了外院的一处园子画春景,要呆一会儿才会回来。就在等待的功夫,阿怜却告知她,说是赵先生要找她问话。
“找我问话?”初一一愣,“问什么?”
貌似她还是第一天上课吧。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跟弥罗突有关,先生说除了毗贺突外,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想问问你他去了哪里?”阿怜想了想,歪着头说道。
初一一囧,这先生还真是手眼通天呀,弥罗突专门找了个僻静地,还是被他发现了。
呃……不过独孤伽罗上午也去了那里,看来所谓机秘密处却是最不机密的呀。
心中微叹着,初一跟阿怜出了课室。
可是,阿怜出了门后却不是把她领到先生们休息的地方,而是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初一愣了愣:“先生们不是在休息室么?”
“下午没有赵先生的课,他自然在家里呀,他是午膳后遇到我时对我说的,让你下了学去找他呢。”阿怜微笑着,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个赵先生的架子还真是大,初一撇撇嘴,不过她听静雯静然说过,先生们的住处就在后巷,还是很近的,便对在院内等候的魏紫说道:“等大小姐二小姐下了学,让她们在马车上等着我就好啦,我去赵先生那里,一下就回来。”
魏紫本想跟去,可是初一想想,哪有去老师办公室受训还带丫头的,那不是往老师的火头上浇油么,于是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
可是跟着阿怜一起出了大门,进入了赵先生所住的那一处巷子之后。她只是一闪神的功夫,刚才还跟她说说笑笑的阿怜竟然不见了。
随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还未等初一弄清楚情况,便觉得后背被人狠狠一推,整个人向前栽去……
……
这是什么地方,黏糊糊、黑糊糊,还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
看到自己被推进的地方,感觉着周身刺骨的寒冷和滑腻的恶心感,初一顿时有点发懵……是谁,是谁要害她
“呵呵呵。”与此同时,一阵奸计得逞的笑声从她前方传来。
“丑丫头,这个地方果然比水池更适合你。”
初一抬头,发现竟然是独孤伽罗,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面无表情的于阿怜,顿时知道中计了。
“独孤伽罗,我从不想得罪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初一满脸怒气看着她,臭气熏得她几欲作呕,她试图从这个泥塘里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重新滑倒了,只好先暂时坐着不动,而烂泥几乎没过她胸口。
“哼。”独孤伽罗不屑的抬了抬下巴,在泥塘边上来回走了几步,似乎在欣赏初一狼狈的样子,“破落户就是破落户,别以为到了宇文家就成了小姐,本小姐就是要把你打回原型。”
初一怒不可遏,狠狠抓了一把烂泥向独孤伽罗扔了过去,独孤伽罗躲闪不及,女敕黄色绣着彩蝶纷飞的裙子顿时被甩的全是泥浆,就连她旁边的于阿怜也不能幸免,惊叫着向后面跳去。
“丑丫头,你竟敢弄脏我的衣服。”独孤伽罗恼羞成怒。
“哈哈”初一突然大笑道,“独孤伽罗,独孤七小姐,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你再趾高气昂,再骄横跋扈,都改不了你是一个庶女事实,最起码我还有阿兄阿嫂疼,最起码我是贺拔家堂堂正正的嫡女,而你一辈子也逃不了一个‘庶’字,我阿娘是死了,可拜祖宗的时候她还在我家的祠堂里有一席之地,她还是我亲亲的阿娘,不像你……”
“你闭嘴,你闭嘴……”独孤伽罗脸色大变,竟又向初一冲了过去,若不是初一身处在肮脏的泥塘里,她一定会跳过去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