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河一夜未眠,至天亮才朦胧睡去。凌羽默醒来的时候,柳云河还在沉睡,看看窗外,阳光明媚,鸟儿婉转清脆的鸣叫传入屋内,床上还睡着他的未婚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凌羽默小心翼翼地走进柳云河,想靠近,又怕吵醒她。柳云河轻轻蹙着眉,眉宇间仍挂着淡淡的哀愁,凌羽默心疼不已,坐在床边,怜爱的一吻落在她的眉间,柳云河虽然很累,但习武之人该有的警觉她一点都没有放松。凌羽默还想吻她的眼眸,柳云河睁开眼就是一巴掌,凌羽默被打得措手不及,他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柳云河直起身子,活动一下手腕,她打得理直气壮,丝毫不在意。凌羽默转过头来,捂着脸,扁着嘴,委屈地看着柳云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柳云河完全不拿他当回事,慢悠悠地掀开被子,解开手腕上的红绳,起床穿衣,走到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凌羽默收拾好红绳,虽然有些失落,但一直尾随着她,白皙的女圭女圭脸蛋儿上清晰的五指痕迹,微微肿起,满脸控诉。
柳云河不理睬他,凌羽默干脆抢过她手里的梳子,整张脸凑到她面前。柳云河往后躲,凌羽默扳着她的肩,委屈道:“河儿,你看,我这么精致的一张脸就被你一巴掌打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柳云河一手挥开他的脑袋,道:“那是你自找的。”她早就想打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一大清早睁开眼,就如愿以偿了。
凌羽默更委屈了,他吻她,只是见她眉间的愁苦消散不去,他心疼,又不知如何才能给予安慰,便用最实际的行动表达,却换来一巴掌。若是旁人,即便是他哥,他定也不依不饶,可这人偏偏是柳云河,他就是生不起气来。
柳云河看他一眼,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一会儿给你用冰块敷一下,别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看我,一巴掌换一个吻,你不吃亏。”
凌羽默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巴掌换一个吻,嗯,他不吃亏,柳云河说他不吃亏,那他就是不吃亏。心中又是懊恼,早知道他就应该吻她的唇的,那样更占便宜。
柳云河看着凌羽默无数次变脸,时而点头,时而又皱眉,一脸可惜,她是何等的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就看出他心中所想,抬手便要再打,凌羽默躲闪着求饶,反而更靠近柳云河的怀里,倒成了柳云河躲闪他了。
一人靠近,一人躲闪,竟都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沈意潇和云天纵。他们二人起床多时,打发两个女人走了,又不见凌羽默的身影,便去他房间查看,谁知房间空无一人,被子早就一片凉意。沈意潇气极,不用想也知道凌羽默去了哪里。云天纵建议去看看,顺便查探一下柳云河的来历。没想到,二人刚进了院落,便听到屋内有笑闹声,推门进来,更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从门口看去,他们只看到柳云河的背影,就背影而言,就好像是新婚的妻子在向夫君撒娇。沈意潇十指紧握,眸光一片冰冷,两个人完全把他们当成是透明的。
云天纵咳嗽一声,凌羽默抬头,见是他们,用眼神交流,没事儿别来打扰他,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心上人独处,谁来打扰他跟谁急。
沈意潇接触到对面传来的目光,目光阴沉,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跟柳家的人有任何牵扯,偏偏凌羽默就是跟他对着干,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柳云河头也不回,拿起木梳梳理长发,好不自在,道:“原来西夏一品堂的堂主都是这般不懂礼节,哦,那倒也是,西夏嘛,蛮夷之邦,无怪乎不懂我们中原的礼节,是不是啊,羽默?”
凌羽默心花怒放,激动不已,这一声“羽默”酥软了他的心,更甜蜜了他的心,刚想回答,沈意潇瞥见地上被褥,似笑非笑,讽刺道:“我们西夏一品堂的堂主不懂中原礼节,情有可原,那柳小姐呢?闺阁女子,却与男子同处一室,嬉戏欢笑,原来这就是中原的礼节啊,沈某今日受教了。”
柳云河手一顿,右手用力,木梳骤然折为两段,“咔嚓”一声,清脆声响起。凌羽默为难地看看自家哥哥,示意他嘴下留情,沈意潇占了上风,心情顿好,曼斯条理地整理一下火红的衣袍,迎着阳光,妖娆一笑,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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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