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夙仍在熟睡,沈意潇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衣服。
杜一凡站在院中,身后还有几个一品堂的侍卫,沈意潇满目阴鸷,“一群废物。”
“晚夙都已经来杭州了,你们还是什么线索都查不到,养你们和养一群废物有什么区别。”沈意潇发了疯,对着这些人一通大骂,杜一凡也很委屈,池晚夙从小在一品堂长大,对一品堂的办事手段都一清二楚,她有心想避开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他看来,沈意潇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完全是因为今天自己被人捉奸,心中不平,所以才拿他们出气的,还是云堂主和莫堂主好,一定不会在他们身上泄私愤的。
他也深知沈意潇的脾气,不管平时多笑容可掬,平易近人,一旦发了火,一点情面都不讲,所以在池晚夙出去之后,他也调集人马,重点在杭州范围内搜索,这才发现原来池晚夙早在五日前就已经到了杭州,而他们主要把注意力放在西夏,所以就更错过了消息。
云堂主在一旁抿唇不语,上官初月给了杜一凡一个你小子机灵一点的眼神,杜一凡马上汇报,“我们查到少夫人早在五日前就已经到了杭州。”此言不出还好,沈意潇眼神如利剑冰刀一般,杜一凡打了个寒颤,捡重点,绷着脸快速说道:“小公子在萨迦那帮臭喇嘛手里。”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萨迦教那些喇嘛专干什么勾当他们一清二楚,沈意潇大急,迅速起身,手指不经意碰落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地,茶水四溅,云堂主心里咯噔一下,不好。
杜一凡接着道:“不过他们好像知道小公子的身份,并没有,没有那个。”
沈意潇这才稍稍放下心,那些喇嘛专吃婴孩脑髓,在吐蕃时就已经很多婴孩惨遭毒手了,有一次他们几兄弟在吐蕃因为遇见这样的事情,杀了几个喇嘛,而后导致一品堂和萨迦教的冲突,一品堂很多属下中了他们的毒,所以莫之渊才会到杭州找秦洛解毒。
时隔三年,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十多个婴孩都被吃了脑髓,那样的场景他们毕生难忘,何其残忍,灭绝人性,如果他的孩子也遭此毒手,沈意潇必定会不惜一切把萨迦喇嘛和巫师连根拔除。
云天纵问道:“那些喇嘛现在在哪里?”
杜一凡,“城南的一座山庄,叫做凤鸣山庄,庄主是白祈山,吕衡的手下。”
沈意潇咬牙,又是吕衡,好,本公子就让你看看,敢劫去我儿子的下场。
“杜一凡,调集人马,给我把那个山庄围了,山庄里面的人格杀勿论。”
杜一凡一惊,沈意潇动了真格的,“是。”
所有属下都不敢怠慢,整装待发,沈意潇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踏平凤鸣山庄。
云天纵等人熟知他的脾气,也不阻拦,他担忧了一个月,池晚夙漂泊江湖也定然不好过,那些喇嘛确实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若不然,当真以为他们一品堂都是无能之辈。
凤鸣山庄外,火把通明,喊声震天,白祈山站在山庄门口,严阵以待,他还不知道沈意潇来此处是何用意,不过看架势,来者不善。
“沈堂主,您如此气势汹汹,所为何事?”
沈意潇冷笑,“把那些喇嘛交出来,本堂主饶你一命。”
白祈山沉声道:“沈堂主,我们都是给相爷卖命的,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有必要大动干戈,非要斗个你死我亡吗?”
杜一凡在一旁厉声道:“什么卖命,我们不给任何人卖命,吕衡他也配么?”
白祈山还想在说什么,沈意潇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格杀勿论。”
“是。”
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染长空。
白祈山是吕衡的手下,在丞相府也排的上名号,但在沈意潇眼里,不值一提。
外面的杀声惊动里面的喇嘛,为首的是撒加坐下三大弟子之一的齐耶,论江湖资历他远在沈意潇之上,但论武功,却不是沈意潇的对手。
齐耶一跃跃至两队人马之间,“沈堂主,有话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舞刀弄剑伤了和气。”
沈意潇坐在马上,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讽刺弧度,“自己人?你配吗?”
“你……”齐耶素知沈意潇狂妄不羁,但如此明目张胆地撕破脸还是头一次,“沈意潇,我敬你是一品堂的堂主,给你三分面子,你别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句话,本堂主送还给你。”沈意潇说罢,飞身而起,腰间的天阙软件拔出,一道寒芒掠过,直刺齐耶咽喉,快如闪电,动若雷霆。
齐耶慌忙推开数丈距离,抡开手中的长棍对阵,他这棍是金属打造,天阙宝剑削铁如泥,但他胜就胜在兵刃上,棍身有成年女子手臂粗细,且他双臂较力,足有千斤重,沈意潇的宝剑不敢硬碰硬。
不过沈意潇剑法精妙,轻功绝顶,以柔克刚,身形快如鬼魅,剑气四荡,迸发着嗜血的光芒。
两方人马再次交战在一起,白祈山对阵杜一凡,齐耶对阵沈意潇,眼看凤鸣山庄这边节节败退,沈意潇一招流星赶月,天阙剑刺中齐耶的左肩,穿透而出,长棍落地。
与此同时,白祈山也被杜一凡击败倒在地上。
凤鸣山庄的人死伤无数,反观一品堂,只有少数几人略微受了点轻伤,一名喇嘛见大势已去,赶紧把婴孩送上来,“沈堂主,饶命啊,饶命,令郎在此,我们丝毫无犯。”
杜一凡接过孩子,送到沈意潇手中,沈意潇紧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孩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点也不畏惧,冲着沈意潇展颜一笑,犹如群星般灿烂。
沈意潇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脸上的冰冷和身上的杀气瞬间散去,轻笑起来,“我儿乖啊,不怕不怕,爹爹抱着呢。”
杜一凡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小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个一个都得陪葬。
孩子平安找了回来,这些人怎么处置,还得请示沈意潇,沈意潇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道:“我说过什么?”
杜一凡一字一字重复道:“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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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