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佛曰: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我是知道的,只不过你们人类怎么把人际关系搞得怎么这么有功利性,实在是我做不到的。我说,不是吧,有人临时抱佛脚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见你怎么庇佑那些假信徒吗。
“郭老师,郭老师。”下课的电铃刚刚响过,我就尾随着大队回家的学生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走。独自丢下刘伟一个人在家呢,虽说他现在一个人可以自理自己的大部生活了,但总归是一条腿的残废人,哪有健全人的活动方便呢,有好些事还是需要我亲自协助的。可是,在吵闹无边的人群里,身后的喊叫声怎么那么专业,一声声直抵我的耳廓根部。其实我早就听见了,在那个人多嘴杂集市一样的环境里,谁知道他在喊谁个郭老师,而且我那个学校据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姓郭,没准人家在喊哪个大郭老师小郭老师二不愣子还有一个郭老师呢?
“郭老师,郭老师,你慢点儿走好不好?你叫我这一顿好撵。”来人竟然在学生们的千军万马纵横交织的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追奔到了我的旁边,大口大口的气息,忽忽悠悠的胸口说明人家真的在叫我,还追了我好长一段路吧。可是,那张白浓浓的面孔却很是模糊——好像是个熟人,又不知道姓甚名谁,说是个生人吧,真的在哪里见过还不是一面两面的。
“您,找我吗?”。我的疑问迟疑就明明显现挂在脸上了,多少年多少次的深刻教训了,我再也不敢心直口快地说不认识人家了。人家一句略带善意的反讽话就让我脸上羞愧难当了,“刚刚成为县城的贵人了,马上不认识我们这些下里巴人了吗?”。
“可不找你,哎呀,郭老师,好多好多的学生啊,这几步路把我累得呼……呼……”来人还在大口大口补充着刚刚没有及时跟进的气息。不过,我算真的弄清楚一件事,人家着实是奔我而来的,要不是那么多的郭老师人家净在背后追我一个人。
“您找我有事吗?”。搁在守在乡下的往日,我准会直白白地就嚷嚷出来了:“我真的不认识您,您这么慌张找我干什么呢?”那些日子吧,不说你也知道,不说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就是对着陌生人偶尔微那么一笑,麻烦就是大大的了。我那近似完美的回头率,就算我端端正正走在大街上,流里流气的家伙,就想要时时骚扰我,没话找话和我聊上一句两句的,我要再对陌生人微笑,再对陌生人说话,只怕我的石榴裙早跟了一街两行的追随者。可惜,花香自有凋谢时,那样的时期,那样的氛围早就成昨日黄花了,要不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守着刘伟这个破铜烂铁过日子呢?一句话,最是精致典丽的美女那是送给天下所有磨刀霍霍的男人看的,正儿八经的黄脸婆才是留男给人平常日子的。就像外观精美别致的包装只适合对外销售,自己用的,你见过几个搞那么些花活事呢?可是这样的顿悟有谁能知?
“没有事,没有事。”那人惊慌捉模不定的眼神,我总觉得里面隐藏了些什么东西,他执意要是不说,我还真猜不出来那是什么。
“如果没有事,你忙吧,我先走了。”我客气得就像去一个熟人的商店买东西,临走时惯常的客套语。我不光是说说,还付诸实际行动,面上就要小脚一踹,那辆正牌的雅马哈一个冲锋就能30米开外。
“唉,郭老师,你别走,别走,我找你还真有事。”那人终于发急了,绕过摩托车车身站在我的面前,生怕我真的就会立刻不辞而别。
我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我在等待,等待这家伙的药葫芦里到底是卖的好药,还是孬药呢?或者就像那个曾经黑心烂肝眼的刘伟一样呢,一上来直接就给我放一个惊天炮仗来过活呢?
“郭老师,”那人竟然凑近了我的耳边附近,要是某一个不明就里的家伙远远看去,这边的我俩正在人声鼎沸的小街边明目张胆地接KISS呢,而且那声音小的,还真的只有我无限制地接近那家伙的厚嘴边才能听得见,“郭老师,你住在哪里呀,我想晚上过去看看你。”
什么?来看我,还晚上,这不要命吗?我有男人呢,虽然腿脚不是很利索,那也是男人呢,谁好说的,伤在脚踝上,又没伤在裆里绝对地不碍事呢。既如此,你找我干什么,你那肥硕得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的躯体,我还怕你只一下就把我压爆胎了。我这小身板儿,承接刘伟的分量还马马虎虎吧,要是猴年马月轮到你,我的那个九泉之下的妈呀,还不立刻让我去见她。不过我也算是明白了,站在这面前的,还真的不是二家旁人,真的是我的一个学生家长。到底是谁的老爸,我真的记不得了——满满三间教室全是黑压压的学生头,到底是145个,还是148个,不知道,反正这么些天来学生压根就没有到齐过。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就是我给你买点儿东西,想给你送过去,瞧这白天人多嘴杂的,传起来不忒好听。”那家长看来绝不是一般种庄稼出身的,人家送东西不仅会挑时间,还会察言观色呢,我的纳米级的心理变化,人家都看在心里呢?
我的老天爷,感情人家的动作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人家竟然要公然行贿于我。我的老佛爷啊,这不要了我的小命啊。在那个并不偏远的乡下,家长要是不跳着蹦着吵吵嚷嚷着,赶到学校为他的吃苦受难的宝贝学生打抱不平,老师们可就欢天喜地了。就这十几千米的时空距离,就这一条小小城河的阻隔,怎么就分成这样天堂地狱的差别呢——也难怪我的那么些曾经的同事宁愿求爷爷告女乃女乃,就是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这县城的学校来,哪怕学校里没有如何宜居的地方,哪怕学校里没有任何正常下脚的地方,哪怕先期的钞票花了一摞又一摞,也要磨刀霍霍地挤过进城的独木险桥。感情问题的答案在这儿,回报在这儿,后手在这儿哪像我在乡下的岁月,一年半年吃了家长一顿两个菜肴的便饭,心头便惶恐:“要是不能把学生教好,怎么对得起那碗青菜叶子面条”而且,大品品的校长要是得知了,还不定怎样的拍着桌子咆哮:“有些老师,怎么你就那么爱吃人家家长的饭呢?我不知道你是没有饭吃,还是特别喜欢吃,就你那一碗干白面条坏了我们老师多少的尊严在里边”不过,那个乌鸦落在黑猪身上的校长你好像恰恰忘了,那个最爱在文雅的校园里打醉拳,东倒西歪地满世界追着人批评的,好像就是他自己哦。
“郭老师,郭老师,”那个家长以为他这一声提议吓坏了我,匆忙连声唤我,好像我就此梦魇了似的。其实,我只不过对这现象偶有所感罢了——我设想过有那么一天家长也会巴巴跑来给我送东西,可是我就是没有想到,这东西来得就这么直接,就这么迅雷不及掩耳我到这儿才几个月的时间呀,干嘛就慌三慌四地送嘛东西,你的女圭女圭到现在也许我还不认识呢。再说了,我家里什么都不缺,男人嘛,不够健全,总归也是个可用的男人嘛。男人这玩意儿东西,绝对不比得钞票,当然是多多益善的了。家有一个男人刚刚好,要真是这东西真多了,真比烫手山药还难甩月兑,弄不好我还得追着满世界给你送一个半个呢。
“这不好吧,做老师的关怀学生,那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你们没有必要过……”我很想实话实说,“你就是给老师搬来一座金山银山,要是你的宝贝孩子不成器,老师又能怎么样呢?”然而,老公的叮嘱又恰好在我的脑海里回荡:“老婆,县城比不得乡下,有些事情你需要多长个心眼,别时时处处给人留下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感觉。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在这个学校真的就没有办法混了,单是旁人的一星半星唾沫准就让你淹个半死”我倒是不怕旁人当着我的面说我些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人,特别是我x日相处的同事,要是猛然间在背后捅我一刀子,我绝对地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做了个屈死鬼。
“郭老师,我们家晓睿都给我说了好多次,在这个班里你对她最好,要不是工作忙,我早就该去你家里拜访拜访了。”那个家长竭力说着好话,生怕我不肯就范,就一个劲地表白,“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就是一点水果和日用的东西了,没有必要那么见外呢。”
晓睿,这个名字好我倒是记得班级里是有个学生叫晓睿的,不过是那个扎着马尾辫最爱说爱笑,总少不了我的言语板栗子吃的那个瘦瘦学生呢?还是那个最爱穿着时髦衣服,把黑黑的头毛偏要染成那种真真假假洋鬼子模样的那个油脂过剩的大肥妞呢?管她呢,明天去学校问问就好了,倒是眼前这个死缠烂打一定要给我“好处”的主儿该怎样打发呢?轻重话都说不得,比土地庙还小的县城,谁知道人家是哪座庙里的大神呢。要是得罪了,我以后的日子只怕就要赶上那个最有名的窦娥了。
天就要擦黑的时候,有人在怦怦砸我家的院门,打开看时,就有人从停在不远处的银灰色奥迪车上,往我的院里络绎不绝地搬成箱的水果,还口口声声说,“我们领导让我们过来给你送点水果,领导的学生让你费心了。”
我刚刚要请人家到家里坐坐,人家早小屁屁冒着青烟一溜去远了。
“这是什么水果?怎么从没有见过”两箱奇形怪状的水果真让我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说是葡萄吧,颜色有点儿是有点儿像,就是哪儿的葡萄也没有这么大个头的,还没有葡萄那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我巴巴地呼唤:“老公,刘伟,你赶紧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没有见过,你认识吗?”。
就算见多识广的刘伟,也拿着这些舶来的洋玩意儿没辙:“我也不知道”
拿了图片上网一查,我的眼珠子吧唧就要掉了——百香果呀,从南美那疙瘩舶来的。价钱吗,不说也罢,只这几箱,我个把月的工资就全没影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