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杨牧把陈决弄上床,终于能松口气了。陈决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内容无外乎是狗-娘养的世道、你他娘的社会之类无病申吟愤青式语句,杨牧不是第一次见他醉后这样了。有别人在场时,陈决醉后就是沉默不语,埋头苦睡,而当只有他和杨牧两人的时候,陈决就开始展现他愤青的一面。按常理来说男人一旦事业有成后就会从愤青堆里走出来,但陈决不是,事业上越成功却相反的越愤青,平时不说,酒一喝多就开始骂,骂这世道社会怎么怎么的不公平。杨牧也在他清醒的时候问过他,但陈决从来不承认,说我怎么可能说那些话,我有车有房有钱的,也必要说那些话吧。杨牧想想也是,所以后来就没再问,只当他是一醉酒就想起困难的过去,所以才这样。
杨牧在一旁坐了半个小时,喝完一杯水后,看陈决已经开始打呼,所以就准备离开。给陈决把被子盖好,空调温度打适中一些,轻声道,我走了,你好好睡。刚一转身,陈决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你去哪。杨牧道,我该回家了。陈决依然是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回什么家,你今晚就在这陪我了。说着,就把她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翻个身,继续打呼。杨牧抽了几下没能抽出来,无法,只得在床边坐下,百无聊赖的看陈决睡觉。
这一夜,陈决始终把她手臂抱的很紧,未曾有一刻放松。就像小时候对母亲的依恋,孩子气、绝对相信。杨牧一开始是坐着的,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也就在他身边躺下了,旁边躺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理所当然的过好久才睡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她见陈决兀自紧紧抱着她的手认真打着呼,也就没动,等他醒来。没过一会,陈决翻个身就醒了,宿醉方醒的陈决看着身边的杨牧,并没有放开她的手。
我给你倒点水吧。杨牧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陈决还是不动,定定的看着她说,我们认识多久了。杨牧想也没想就答,五年。陈决笑了笑,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说,五年,好久了。她的手不大也不小,修长白皙的手指似乎在微微颤抖。
是啊,老朋友了。杨牧笑了,这回却不是女王一般的笑,而是邻家少女般的浅笑,干净、纯洁。
五年了,你说我们孤男寡女多少回了,竟然都没办事,太坑爹了!陈决一个翻身把杨牧骑在身下,笑容邪恶。
如果说以前陈决的调戏都不含深切的**在其中,那这次,杨牧能够看到他眼里的火热。原本各个方面就惹火的杨牧,再加上早晨这个黄金时段,如何让陈决不狼性爆发,爆发就爆发吧,爆发过后有什么后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的快乐。杨牧已经做好准备,也许她几年前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只待某男的一个把持不住。
可惜,某男接下来就歇菜了,一番天人交战后,陈决的**败给理智。他跳下床结结实实的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双手、单手、再双手。做完俯卧撑体内的欲-火就完全熄灭了。他并不敢看杨牧,说我去做早饭,然后就逃离现场。杨牧笑笑,起身去洗手间洗簌一番,然后端杯咖啡走进他的书房。第一次进陈决书房,杨牧觉得用中西结合来形容这里最合适了,一半最新款的欧式书柜,一半古典风格的桌椅,最让她意外的是桌上的笔墨纸砚,翻了翻他最近写的帖子,觉得写的不错,虽然比不上大师们的作品,但也有模有样,风骨显著。他的毛笔字跟硬笔字风格差不多,每一笔似乎都包含着一种淡然和镇定。没有老书法家的迟暮气,也没有年轻书法家的锋芒毕露。
圆滑中带着坚持,绵里藏针,符合他的性格。
没过一会,陈决就在外面喊吃早餐了。杨牧也正好很久没吃陈决做的东西,没想到的是陈决竟然做了粥,另外煮了鸡蛋烤了面包,越来越像个居家男人了。杨牧吃着觉得味道很好,不输家庭主妇的手艺,打趣说以后春水要是跟了你,都不用自己动手了。陈决说那不行,男人终究不能天天烧饭给女人吃,干好事业才是正事。杨牧表示赞同,男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如果把精力放在厨艺上,那其他方面自然就少些精力,也就高明不到哪去了。
吃完早餐两人又驱车往公司赶。路过门口岗亭的时候,小保安还没换班,一身笔挺的工作服再加上本身笔挺的站姿,看上去也颇有感觉。陈决就凭他这身笔直的样子,直接甩了包软中华给他,也不多说,就开车消失在小保安的视野中。小保安受宠若惊的把软中华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进口袋,准备带回家细细品味。
销售部今天会很忙,陈决顺利签下那份五亿元的订单,后续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过都可以交给下面人办了,他这个经理基本上只要坐镇指挥就行。今天心情可以说是大好,一千万提成入账,任谁也不会心情差吧。
整个一天,陈决都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杨牧当然也没的闲,一会跑中层交待任务,一会跑陈决这汇报情况。到下午要好点,该安排的都安排差不多了,中层和底层人员都开始在外面办事,陈决跟杨牧也就能稍稍休息会。这么大的单子一天肯定弄不完,一个星期差不多一切能办妥。祝亮的家族企业‘久大’公司,当然不会缺钱,陈决已经决定只要资金一到就去财务部申请拿提成,然后带着杨牧去逛车市。完全不去考虑杨牧是否愿意。
时光在日出日落间过的飞快,真是刀刀催人老,未来得及感叹,也许我们就已老了。
‘灭言’最近也没有来找陈决麻烦,弄得陈决有点郁闷,倒不是没事找抽的犯贱,他是觉得‘灭言’如果不来找他麻烦,说明他没用,梁德清也没找他,似乎更加确定了陈决的想法。让他想不通的是,梁德清在前些日子表现的很热情,对陈决显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停的骚扰陈决。但现在怎么忽然就没了音讯。
有时候陈决会感觉前些日子都是一场梦,遇到梁德清是个梦,诡异的梦也是一场梦中的梦,‘灭言’的那四人也是场梦,而现在只不过是梦醒了而已。但,每当他翻出手机里梁德清的号码时,也就只能纠结的扼腕叹息,这他-妈哪里是梦,是现实啊!
不过事实很快就证明了陈决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梁德清在某天的一大早就打电话给陈决,说已经派了孙重山来接他。陈决正沉寂在趋于平静的生活里,被这个电话一刺激就又生龙活虎了。
随孙重山这个高级异能者再次来到天命公司总部。轻车熟路的找到梁德清办公室,一路上他发现了很多肌肉男,看起来都是力量系异能者。这些人似乎正在整个总部里巡逻,庞大到看不见边的天命公司总部里现在几乎是十步一人,各处插满了移动岗哨。孙重山把陈决送到梁德清面前后就离开了,一路上也没跟陈决说什么有营养的东西,都是今天天气很好,你最近怎么样之类的哈哈。
听说你最近生意不错。梁德清递给他一根雪茄点上,脸色有点凝重,但说话的语气依然让人感觉深不可测。陈决没理他的问题直接问道,我看外面很多人巡逻,异能界要爆发世界大战?梁德清忍不住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灭言准备大量抓捕我天命的异能者,抓到后要么收为己用,反抗不屈的都统统净化,贬为凡人。陈决奇怪的问为什么,想统一天下想疯了?梁德清答道,不清楚,探子还没探到原因,只知道他们在最近的一次灭言大会上作出了这个决定。
那你喊我来干什么?我能帮上忙?陈决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个普通人,搅进异能界里翻腾不出一丁点水花。
我原本还想让你慢慢来,但看来这样根本不行。叫你来是为了尽快培养你,让你能早些成长起来,毕竟现在我们和灭言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没有镇山之宝类人物,天命会很吃亏。梁德清抽着雪茄,慢慢道来。
陈决一惊问道,你想怎么搞,怎么提高?
梁德清笑笑,拨通电话,如此这般的交待一番后对陈决说,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催眠师已经在等你。
挠挠头,陈决跟着梁德清,心里竟然有些发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或者说难听点,就是害怕。这种害怕就是对未知的恐惧,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心理。能具名的东西,再可怕也终究是能看见模到的,但不具名的东西,正因为它的神秘莫测,所以总能让人心里慌慌的。山雨欲来风满楼,陈决现在心里就有这种感觉,不知面对的会是怎么样的暴雨或者小雨,所以这之前的风就格外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