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经理办公室。
“你猜猜看。”面对陈决的问题,杨牧竟然让他猜,一脸让人看不透的神情。
“猜你妹!”陈决咬牙切齿,头痛欲裂。这是第一次,在‘杨医生’的玉手治疗下,疼痛竟然还愈演愈烈:“你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饶不了你,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掐死你也不会放你去总部的!”陈决明显的恼羞成怒,可惜这愤怒中少了很多很多应有的杀气,充斥着底气不足的感觉。
杨牧又是轻笑一声,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离开你。现在跟以前不同,以前我不去总部是因为你没有上过我,我是我你是你,现在你已经上了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所以我在总部或是在你身边、在销售部工作,有区别吗?”她说话的时候,陈决没有看她,不然他就可以看见她眼中的光芒。那就像是一只孔雀,在骄傲的向别人炫耀着自己所拥有的,美丽、关注。
几秒钟后,陈决释然了,点根烟猛抽了半根后抬头说道:“你早说嘛,搞的我还以为你有别的男人了,搞的我很受伤知不知道?以后别乱开这种玩笑了,我吃不消。”说罢,陈决伸出双臂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陈决轻轻吐出了三个字:那就好…
同样的,杨牧也没有看见此刻陈决的眼睛,那双坚毅无比的眼睛四周,似乎有些微微泛红。她的手在他后背上轻拍着,口中喃喃道,没事的,一切都有我在,有我在一切就都不用怕!
美人安抚英雄是自古有之的事。因为英雄总不能一直坚挺着,英雄也得常常软一软,靠一靠女人,养精蓄锐后,精神饱满的再行出发,然后平定天下!
美人肩头靠了几分钟后,陈决的头痛渐渐的消失了。这果然是个怪毛病,难怪那些名医专家都治不好,却给杨牧轻轻揉几下就好了。不过嘛,凡是怪病,总得需要用怪法子才能治好,一般法子不可能管用。一物降一物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也就是相同层次等级的人或物之间才能互相理得清。
陈决从盛怒转为感动,再从感动恢复平静。到洗手间抹了把脸,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看到自己眉宇间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颓然的影子,他不禁微微一笑,似是自嘲似是觉得好笑。
重新点上一根烟,陈决问杨牧什么时候搬去总部,杨牧皱眉问道搬什么?陈决白她一眼说搬你的办公用品,起码你自己的电脑和资料什么的得搬去吧,要不现在我们就把东西搬去?杨牧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用搬,下个星期直接去总部就行,这里的东西是属于我和你的,这里…这里是我和你共同的家,我只是去工作而已,不需要把家也搬去。
陈决一笑,点头沉默的抽烟。今天,杨牧一直在挑战他对她的了解,从之前在总部的时候,就开始说一些让陈决根本始料不及的话,或者说是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会从她杨牧的口中说出来。这不是陈决第一次觉得人的不确定性和不可测性,但绝对是有史以来陈决所见过的人中,反差最大的非正常变化。
足以证明,在已经过去一大半的一天中,杨牧向别人展现了她兴许是这几年来最反常最让人想不到的一面。人不仅仅不可貌相,更不能完全拿以往的经验来分析一个人。因为人有时候或许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下一秒会作出什么事,会爱上什么人,会恨上什么人……
虽然周总那边给三人吃了颗定心丸,但终究那一份红头文件不是废纸,‘山峰’也不是简单没利爪的走狗,所以陈决还是跟杨牧讨论了一会关于如何应对‘山峰’攻势的事。即便他们也商量不出,或者说拿不出多么有力的盾牌做防御,但这种态度得先拿出来,真到了面对困难的时候,也能多一份稳健。
最后果断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然后陈决问到杨牧走后,她的位置该由谁来代替。杨牧想都没想就月兑口而出一个名字,苏许。陈决有点惊讶,不过也没太意料之外。毕竟杨牧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苏许,说苏许很有眼光和能力。陈决一直没对苏许有过什么评价,好的、坏的,都很少说,除了那次苏许提前做了份s市的市场调查报告,陈决夸了她几句之外,其他时候陈决几乎不在杨牧面前说苏许什么。从私人的角度来说,他和苏许算是朋友,但私归私公归公,工作上陈决是销售部经理,苏许是市场分析办公室张涵的副手,是上司与下级的关系。陈决不会因为私人关系不错就在工作上对她多点照顾,这不是陈决的风格,更大的原因是陈决认为需要别人照顾才能往上爬的人,不会有多大本事。所以他才从来不因为和谁私交甚好,就在事业工作上青眼有加。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就算跟陈决关系再恶劣,他也照样该升职就升职该表扬就表扬。
杨牧说苏许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很聪明而且很有原则,表面上是个很温顺的女人,但跟男人打起交道来绝对是不会吃亏的。陈决笑问你怎么这么了解?你派男人调戏过她?杨牧不理他的乱调侃,说我感觉的,跟她聊过几次,说简单也够简单,要聪慧也够聪慧。陈决说跟你比就是少了些冷艳,不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比你多些亲和力。杨牧点头赞同说对,她做你助理,不仅能把你照顾好而且更能在酒桌上的时候促进生意的谈成,不向我,冷着个脸,于气氛也有碍。
两人说了大约一个小时,最终确定了下来,由苏许来顶杨牧的职。
陈决提议晚上出去喝顿酒,杨牧点头说也好,以前从来没有正式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见过面,这次正好长长见识。陈决抽着烟摇摇头轻声道,就我俩,不醉不归!杨牧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释然的笑笑,说都好,你高兴就好。陈决一挥手在她温软的上拍一下,狠狠道,酒后乱性这事我最在行了,哈哈。
两人在市中心找了一家中高档中餐厅就坐。
本来陈决想带她去西餐厅吃一顿,因为他们平时极少在中高档的西餐厅吃东西,一是因为二人都不太喜欢外国人的东西,民以食为天可是我华夏民族的口号啊。二是平常要么陪客户,就去希尔顿那种五星级酒店之外,但凡只有他俩的时候,就会去一些很普通的小餐馆吃。所以那种西餐厅他俩确实没来过几次。不过杨牧却说还是来中餐厅吧,陈决问她为什么,她不答,只是一脸深意的样子。
此时的陈决在包厢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电视上的动物世界。回想起杨牧那个颇具更深层次意味的笑容,他觉得非常的深不可测。近年来,他越来越觉得杨牧是他无法把握住的了。很多时候他根本就看不透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虽然在事业工作上他们还是非常心有灵犀的,但生活中的东西,特别是感情上的东西,陈决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怎么认知的。
在很多所谓的成功男人面前,不管他是亿万富翁还是省委书记,陈决都不曾虚过,但在杨牧面前,他还真会偶尔虚一下。那种虚不只是自己底气不足金钱不够多、权力不够大的虚,更有着一种天然虚,就好像狮子看到大象就内心发怂的感觉。
胡思乱想间,菜已经上齐了,七八个菜一个汤,都是陈决点的。杨牧本来是让他点两三个菜就行了,陈决说不行,非点这么多,说这顿饭必须多点菜,意义和平时不一样你知不知道?
陈决吩咐服务生直接把一箱茅台都拆开,全部摆到桌子上。这回杨牧却没有阻止,任由六瓶茅台一瓶瓶摆上桌子。偷眼看下杨牧,陈决才发现她看见这么多酒根本连眼皮眨都不眨一下。不过她也没必要心虚,她的酒量,是真正可以担得起‘海量’这个词的。所谓杨牧的海量,就是深不见底,不知道到底喝多少才会醉的那种。
能喝个半斤酒的女人十有二三,能喝个一斤酒的十有一就不错了,像杨牧这种不知道能喝几斤的基本上就是万里挑一了。陈决自认跟自己喝过酒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来没见过一个像杨牧这样能喝的。甚至,他还在很多酒桌上问过别人,有没有见过能喝七八瓶白酒而不醉的女人,可得到的回答仍然是没有。事实上,光是找能喝一箱白酒而不醉的男人,就已经很难找到了,更何况女人?
所以啊,女人不狠则已,一旦真狠起来,男人唯有甘拜下风的份。有史为证,女人不狠就低眉顺眼个几千年,一狠起来就出了个君临天下的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