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张道琨。”
然后三人面面相觑了两分钟,直到昏迷的人中有一个醒了过来,也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寂灵手肘抵在膝上手心托着腮,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笑眯眯的说:“喂,说说吧,你们是谁。”那人迷迷糊糊的一对上眼,发现自己被一小女孩踢来踢去,恼火的一跃而起。刚刚跳起就被张道琨抛出的一道黄符打飞出去,身上蹿出了几朵火苗。
寂灵手上多了把短弯刀,快的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在掌心中转着玩,一边笑嘻嘻的说:“快谢谢你的天然呆大恩人,要不然你就是那只儆猴的鸡了。”
张道琨说:“你在他们口中什么也问不出。”
“我就不信他们有什么信仰能扛得住一刀刀的凌迟。”
在寂灵与张道琨谈论的时候,那人垂死挣扎,绕过他们又冲向了独自守在门口的李殊文。被李殊文挡下一招后,仍旧是开始那道绿光,那人被笼罩后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寂灵冷笑:“这些人会改过自新?笑话。”
张道琨说:“我需要他们带路,在那之后会让他们丧失一部分记忆。”
“这样也行?”
“对于他们,我也尚且所知寥寥,慢慢尝试。”
“刚才那绿光是什么?”李殊文反而是对这种新奇法术很好奇。
“那是一块玉。”张道琨从领口拽出一根红绳挂着的圆形玉牌,“本是一块邪玉,今天做阵法封印住。”
“喔?是今天那位空姐戴着的?它会吸取人的精神力?”李殊文立时明白了症结所在恍然大悟,“你会做阵法封印?你是?张氏道家?”
“嗯。”
“哈,是你们?”难怪问他来历时只报姓名,细想一层确实能得知的,只是当时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急迫,一时环环扣扣没接上,如果是张氏道家,确实可以放心的等待消息。寂灵却不以为然:“很了不起么,哼,一转身找都找不到,说什么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谁信啊。”
张道琨本来准备把玉收回去的手顿了一顿,转而摘了下来。走前两步把玉挂在一脸惊愕的寂灵脖子上说:“这块玉上有我的封印,别摘,我就能找到你们。”
这样一来,李殊文和寂灵只有无可奈何的‘被’打发了,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真没有错。但是要顶着李殊文那贪心的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把玉还回去,绝对也是一项高度的心理与生命安全考验。她们出门后,张道琨追了一句:“请你们保护袁惜。”然后居然破天荒的微笑了一下,当然前提是如果那抽动一下嘴角就算是微笑的话。并且看着寂灵莫名的说:“还好你不是袁惜。”然后关上了屋门。
这句话说的不得其解,寂灵看看李殊文,纳闷的问:“这算是夸我吗?”
李殊文用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寂灵几遍说:“我确定找不到可以夸的地方。所以,我的回答是,不算。”
两人在隔壁鸡窝后面找到了藏着的袁惜。准备离开时,看见殷鉴的房子闪起一道刺眼的白光,转瞬即逝。
“我去看看他们阵法是怎么布的。”寂灵很感兴趣的说。
李殊文说:“据说未经允许偷看过张家布阵的人都死光了。你去吧。”
袁惜被李殊文扶着,担心的问:“那我们就这么走了?”
李殊文点点头,慢慢的分析给她听:“当一个人被三方争夺时,这个人的价值一定是足以保证他人生安全的。我们完全茫无头绪,那个不知什么教的,看上去完全有组织有纪律,我们不如放两虎相斗。如果张氏赢了且是我们同一边,那最好不过。如果败了,或者不是我们这边,他们互挫势力,对我们也没有坏处。我们可以乘这段时间从别的方面找线索,静观其变。”
“啧,”听完李殊文的分析,寂灵咂舌,“一个女人能鬼精到你这个地步……啧,谁娶了你也算是有福了。”不等李殊文反击,忽然想起什么低呼起来,转移话题道:“有了,我们去找无所不知的小狐仙儿。”
袁惜以为小狐仙一定是生活在某个穷山僻壤的小茅草屋里,饮朝露食野果,灵气飘飘美若天仙的娇俏女子。转了飞机之后又颠簸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汽车。寂灵窝在座位上蜷着腿,头枕在李殊文的腿上小憩刚醒,说:“还是这样舒服,比坐摩托车舒服多了。”
“自己开省钱。”李殊文看她想要翻个身继续睡,揪着耳朵把她拽起来。
寂灵一脸怨气说:“那把你俩的摩托车卖了,换个四轮吧。既省钱又舒服。”
“四轮不够酷。”李殊文像是说一个再简单没有的真理一样,然后从包里拿出上网本准备开始码字。寂灵把头靠在她肩上悠哉的说:“这么用功。”李殊文用反手把她脑袋推的老远,嫌恶的说:“等稿费吃饭呢。还有,如果你再不交设计稿,那么你这么月就会没有生活费。如果你没有生活费,就会来剥削我。如果你靠我养,那么!”说到这李殊文终于转过来脸来认真看着寂灵,长吁一口气,才继续:“那么,你就会和一切蕾丝雪纺花边流苏说拜拜!”
“那个……”寂灵和李殊文正扭打在一起,袁惜怯生生又贼兮兮的说,“可能我需要你们赡养一段时间了……”
突如其来的经济纠纷,让两人一时忘了追究‘赡养’这个词语的确切意义,异口同声的说:“什么意思?!”
“殷鉴不在,我失去经济来源。”
寂灵说:“你不会是因为钱用光了,才想起来找殷鉴的吧?”
“嘿嘿,你知道,我的经济来源就是殷鉴做一些经济投资科学研究之类的。”
“我不知道!”李殊文精神在崩溃的边缘,“他是你老爹啊?!”
“淡定,”寂灵安抚已经炸了毛的李殊文说:“当一个男人对她像老爹,也就基本可以嫁了。”
已经在暴走边缘的李殊文冷冷的问:“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至少你不用养她一辈子,我就不同了。”寂灵笑的一脸赖皮。李殊文抓狂的把拳头伸到她面前,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去完成这个月的服装设计稿。现在!立刻!马上!!”
“嘿嘿,我的摩托车修下可能要几万。”袁惜不罢休的继续说。
李殊文阴沉着脸没做声,啪的把上网本合上,拿出纸笔写上一个大大的‘殷’字,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尽快找到殷鉴!尽快找到殷鉴!尽快找到殷鉴!”然后开始在纸上分析事件联系。过了一会又突兀的问寂灵:“隔壁那女人能卖多少钱?”
“你亏本了。”寂灵不抬头继续画着画,旁敲侧击的回答。
李殊文低下头继续一边分析,一边喃喃自语的说:“我亏本了。我亏本了。我亏本了。我…亏本了…”
袁惜被她们带到这个城市的市中心,最高的一幢住宅楼里面。按响了楼下的可视住户通讯器。一听到那边接起‘哪位’刚出口,寂灵就把整张脸贴在通讯器的屏幕上,奸笑着拉长声音喊“小~狐~仙~儿~”然后听见那边骂了一半的话因为‘砸’断通讯器被截住。真的不是挂断,而是砸断,面前的安全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三人坐电梯到了十三楼,对门对户的楼型,左边的门虚掩着,寂灵扑过去。“为什么在十三楼?”袁惜不解,难道十三和狐仙之间有什么传说渊源?
已经扑倒门口的寂灵转头答道:“因为十三层便宜。”话音刚落,一团巨大雪白的球形物体,从门里凌空扑出来,直击寂灵的面门。刚刚回答完问题的寂灵避之不及,被砸个正着。一番殊死搏斗,才抓到白色球形物体,把这白色绒球凌空提起来,自己脸上也挂了彩,几条细细的抓印。“妹的,我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了!”寂灵大叫着冲进了房子。袁惜才看见,那个被她提着的白色大绒球露出了小小的脑袋,红红的眼睛,大大的两门牙,而寂灵提着的正是小兔子乖乖两只长长的耳朵。你妹,这兔子得二十来斤了吧!这真的是狐仙的家?这真的是狐仙的家?这真的是狐仙的家吗?狐仙喜欢养兔子做宠物?这就是传说中的异性相吸?这是要演喜狐狸和白太郎吗?
寂灵拎着兔子耳朵就踹开门进去了,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竹签紧贴着寂灵的脸划过,扎在门框旁边的墙上。一把尖细的女音冷冷的说:“把他给我放下!”寂灵嘻嘻一笑,把肥兔子放下地,才敢走进去。本来以为小狐仙会是个娇俏妩媚的小女孩,谁知打眼一看,一个身材高挑,古铜色浓密长卷发的女子,穿着一件灰紫色v领长针织衫,前倾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手搭在面前的茶几上,正在将一把长短不一的竹签握起来再松开,一根根竹签从手心中落下去,依次敲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一阵阵密集的嗒嗒嗒嗒响声。兔子四只脚刚着地,立即噌的蹿到那女子身边,贴着她在沙发一边趴下。
寂灵一脸有求与人的谗笑着,模过去坐在女子的另一边,拿起放在桌角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递到小狐仙的嘴边,殷勤的点上。然后弯腰问另一侧:“兔儿爷,您要不要来一根?”
小狐仙吸了一口,把烟凑到兔子唇边,然后袁惜看见了迄今为止她所见到的最匪夷所思最扣人心弦最天人合一的一幕。那只肥兔子居然叼起烟,三瓣唇嘬了两下后从鼻孔中喷出了一团烟雾。这个世界太惊恐了,兔子也会抽烟了!袁惜惊得差点单脚跳起来。李殊文用眼神示意她稳住,把她丢在旁边单人沙发。小狐仙撇了袁惜一眼,把烟从兔子嘴里拿回来问寂灵说:“你们来干吗,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哪能啊,哪能啊。”寂灵配合的装作杨白劳点头哈腰,“我们是来卖喜儿的。”
李殊文用手指敲敲黑刚玻璃桌面,“俩话僗,说重点。我们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