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殊文故意卖个关子,要刘岱以那辆雪佛兰的使用权交换。刘岱根本心里有数,当然不同意这勾当,只是最后不得已,在身后的寂灵拿刀威逼下屈服。
李殊文的揣测是,白化金环蛇、额头白毛的明月奴、白铜柱、白铜棺这些全部属金的东西放在这里就是为了以金来镇木。铜柱和铜棺上的虎图,必定是四神兽之一的白虎。白虎镇地和埋入地底的白铜柱,这个道馆的作用可能是为了镇住邪恶地动,同时防止木系灵来破坏土系结构。不过有点奇怪,李宗松霖,从名字看这人五行应属木或缺木,却为何随身驯养属金的狼呢,岂不是克了自己。还有,为什么明月奴能活这么久,体型这么大?
刘岱看李殊文想到这沉默半天也没有下文,忍不住提醒她想想二十八星宿。李殊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是这样,二十八星宿里只有一头狼,属奎木,归四神兽之白虎。如果…如果这是一头奎木狼,那么李宗究竟是些什么人?连二十八星宿也能驯养。而且为什么明月奴只是咬伤自己,之后态度转变那么大。
刘岱说这种身世问题只有问自己,别人不能帮你解答。寂灵让他别胡扯,她和李殊文从小一起门对门长大,不可能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身世之谜。李殊文的父亲是一名教师,母亲是全职主妇,家庭环境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单纯的不能再单纯。说不定明月奴咬到别人也都会一样反应,毕竟它是守护兽,而她们又都是女娲之后,姓氏只是一个巧合。
李殊文当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不过觉得也不是毫无道理,于是作罢。
回到刘岱停车的地方,李殊文接了车钥匙乐得不露声色,袁惜本来以为从来叫嚣四轮至上的寂灵一定会去坐雪佛兰,没想到她换到自己身后坐,而李殊文也没喊她上车。袁惜有点纳闷,不过看看两人好像没什么不对劲,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路到最近的城市都很顺利,在城郊找了个最好的酒店,包括吃喝穿用的费用全部敲诈刘岱负责,每次付账的时候寂灵都会大喝一声“富二代,来付账”,为此全部挑最好最贵的。
回到房间后,寂灵吃饱喝足满意的倒在套房内软绵绵的床上,开始装死人。看李殊文坐在桌前,便让她把自己手机丢过来。接过后看了一会,抱着手机哧哧哧的笑起来。躺在旁边看电视的袁惜被她笑的毛骨悚然,问道:“你干吗,疯了?”
寂灵继续捂在被子里笑没回答,李殊文像是已经习惯,头也不抬的说:“别理她,十有**是设计费到账了而已。”
寂灵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补充道:“不对哦~是双倍设计费。”
这下连李殊文也有点惊异,回身好奇的问:“双倍?”
“嗯,这一个秋海棠系列反响好。”
“为什么是秋海棠?”袁惜对这些一窍不通,只知道是一种花。
寂灵脸上笑意一霎那变得有点僵硬,刹车不及的凝在那里,答道:“海棠恨无香,像不像我们缺憾的生命?”
李殊文知道寂灵的悲观思想又来了,若在平常一定是安慰,可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心底有一丝不耐,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缺憾的。”
“只是我们缺的比较多吗?”
“人永远不会满足,无论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想得到更多。奔波时想要安定,平静时欠缺刺激。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过普通人的日子,发愁的只是一场电影将要迟到而已。不是这样挣扎在世间,旅途疲劳,不知道下一秒是生是死的日子。”
“如果真给你那样的生活,你会满足吗?”
寂灵毫无犹豫的回答:“满足。”
看她们争执的面红耳赤,袁惜也劝不了,她们十几年的友情,自己插进去没有什么用,为免尴尬便偷偷的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李殊文其实也明白心里这一股不耐烦与烦躁的心情是什么原因,看袁惜离开,垂下眼睛侧过脸去不看寂灵,轻轻的像自言自语一般说:“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厌世的。”
房内一时沉默的可怕,李殊文绝不是想要寂灵回报她什么,也绝不是因为救她而后悔,这情绪难以用一两句话说清楚。
寂灵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就是她一路上有点害怕与尴尬的事,她绝不是害怕偿还什么,只是命债是那么容易还的吗?
有多少生死之交,却真的因为生死的债却越走越远,并不是因为一方讨债或者另一方不还,而是怕没有机会还,而使得关系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失散了。
过不了这一关,三人的同伴关系岌岌可危。
寂灵先打破沉默,站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从浴室冲出来的袁惜打断。
袁惜裹着浴巾,看着两人不说话,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尴尬的咳嗽两声对寂灵说:“你看的我的腿,毛细血管爆裂会朝上蔓延吗?”说着伸出自己的腿,那原本只到脚踹处的一丝丝交缠的红线,已经长到了小腿上,要不是皮肤颜色一样,还以为是表皮被整个撕掉了。
“没事。”寂灵看了两眼,简单的回答她,然后说:“我出去走走。”
袁惜想要拦住她,李殊文朝她摆摆手,喊住寂灵,拿起椅背上自己的外套,丢给她说:“小心点。”寂灵接住不说话,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袁惜看着一脸阴鹜的李殊文,怯怯的问:“没事吧?”
“没事,她的悲观主义症又犯了。”
“她悲观?”袁惜不可思议的说,那么开朗活泼、吐槽能把人刺激死也叫悲观?
李殊文瞄她一眼,坐回桌前说:“一个人越急切想要表现出来的,恰恰是她最缺乏的。”
袁惜不知道接什么,老老实实洗澡,躺在床上。难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看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有点担心的问:“怎么还不回来?”
李殊文看看时间“嗯”了一声,挠挠头又不好意思说心里很着急。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袁惜这主意正和李殊文的心思,其实她早就开始着急了,只是自己不好意思打,也不好意思叫袁惜打。
袁惜拨了三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最后干脆“已关机”,袁惜抬头看李殊文,她此刻趴在椅背上,上身前倾探头出来,姿势表情都僵在那里,知道出事了。
“怎么办?”袁惜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去找!”李殊文转身飞快的跳起来往外冲,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寂灵的老爹,简洁的告诉他原因,让他用gprs定位寂灵的手机刚才关机前的最后位置。路过刘岱房间门口的时候,狠狠的踹了一脚,来不及等他开门,就往楼下跑去。莫名其妙打开门的刘岱看见急急忙忙从门前经过的袁惜,还没开口,袁惜只甩下一句“寂灵失踪了。”就跟着李殊文的脚步追出酒店。刘岱不清楚事情始末,纳闷一直呆在房间里,寂灵怎么能从两个大活人面前失踪的,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但也来不及追问,随后跟了出去。
在一座陌生的茫茫城市中,想要无头苍蝇一样找一个人是多么困难。
袁惜几步追上李殊文说:“这样不是办法,寂灵一般会到哪类场所?”
李殊文一路毫不停歇的奔跑,气喘吁吁的被喊住站定在那,心底的焦虑不言而喻,仍不停的左顾右盼,希望在下一个转头的时候就能看见寂灵的身影。袁惜抓住她肩膀使劲摇晃两下说:“说话啊。”
“就是没有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不停的走,没有方向的走!”李殊文拨开袁惜的手,说:“别跟着我,分头找。”
这时李殊文的电话响起,正是老巫医来告知定位后的位置,居然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难道寂灵出来后没多久就…
按照老巫医提示的方向,她们来到酒店后不远处,一片正在施工的建筑区,堆砌着建筑废料的角落边。
这个酒店在市郊,到了夜晚路上没有灯,更是没有人。
眼看已经到了目的地附近,周围一片静谧,袁惜轻轻的和李殊文说:“你的‘眼睛’有没看到什么东西?”
“没有,找找看。”
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在黑暗中想要找线索太难了。刘岱从废弃的建筑材料中找出两根木棍,发动火术咒点燃,递一个给袁惜拿在手里。没想到那么容易发现非同寻常的情况,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想隐藏和掩饰,或许恨不得被李殊文一行人发现。
沿着堆着建筑废料的旁边有一道围墙,围墙上从临街边的地方就开始有很多异常的痕迹。最靠近外沿的地方有一片表面被烧焦的灰痕,地上也有一个发出焦味的浅坑。往里走发现有零星的刀痕,看弧度和宽度,应该是弯刀,是否是寂灵的,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大约是**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