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大巫师站起来请自动现身的人坐下。
看他摇摇头回答道:“素昧平生。”三爷道:“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你的血型,是ab,rh阳性对吧?”
看那人一脸被猜中的愕然样,大巫师问道:“怎么一回事?”
三爷哈哈大笑说:“闲话休提,等把寂灵救出来,让她自己告诉你吧。不过,我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张道琨。”
“张……?难道你是张家后人?”
“嗯。”
三爷一脸费解之情的往后靠在沙发里道:“你在想什么?应该离教会和教会有关的事越远越好,怎么反而还来淌这滩浑水?”
大巫师觉得屋子里的愈加闷热,拿起手边的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解释道:“是我考虑不周,硬要请他来帮忙。”
张道琨微微颔首,制止他的自责道:“哪里,在你之前李殊文也找人给我带出了消息。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倒是三爷……”张道琨转过头来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会管这件事,倒出乎我的意料。”
“呵呵。”三爷轻笑两声,却避重就轻的回答道:“岂敢在你面前称三爷,叫我顾行之吧。当年你们月兑离教会的时候,我尚未出生。五行守护家族中最大的一支——土系,摆出了最骄傲的姿态,轰轰烈烈能闹多大就闹多大的宣称要月兑离。而正因为弄得人尽皆知,反而束缚了教会的行动,虽然牺牲惨重,一个家族的人几乎伤亡殆尽。但总算是达到了目的,仅剩的力量逃离在外,教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可不表示送上门来的,教主不会吃喔。”
张道琨的问话是在试探顾行之的立场,而顾行之的回答也明确的回答了他。
“其实自由谁不想?”顾行之叹口气又道:“可是生在局内,非死不能出。说大巫师你吧,以为带着圣女逃走,就能斩断轮回,从根源消灭这一轮的浩劫。可结果呢?结果是没有了圣女他们可以培养出更多更强的代替品。而大巫师你本人还不是被胁迫回来?而张兄你们本家受到的毁灭性灾难就不用提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现在还不是被扯回到事件当中来。命运是定好的,就像印在我们胸口的代表五行家族的烙印,世世代代都不会消失,难道不是吗?”顾行之越说越激愤,倾过身子拽开张道琨的衣领,露出左边胸口的一个太极五行印记。“我们逃不出教主的控制,一切都是徒劳。”
张道琨等顾行之松开手才整理整理衣襟道:“正是因为看透了不能逃离,才明白,唯有彻底的阻止这一次的轮回再现,我们才能真正的月兑离这件事。”
“荒唐。”顾行之噌的一下站起来对大巫师说:“你以为教主真的不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需要我的能力,我就有时间,只要有充裕的时间,我相信可以做到。”
顾行之赞许的点头道:“大巫师,张兄,我佩服你们,但不代表会选择和你们站在一边。我有必须要坚持的事,我想我们的合作会仅此一次,但仍旧会尽全力去完全。不宜久留,先走一步。”说完顾行之转身欲离开。
“你们两都是为了李殊文吧。”大巫师整个人都陷进沙发当中,不去看顾行之,手中的扇子却越摇越快,“我都知道的事,你认为教主会不知道吗?如果她们不见了的话……”大巫师故意停住,留下玩味的想象给听的人。
顾行之果不其然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你也说了,为李殊文的不止我一个。况且,相信教主不会因为一个不足为奇的小角色而兴师动众。”
“小角色?”大巫师停下手中的扇子,扭过头来撇撇嘟起来的厚嘴唇说道:“我看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吧。”
“什么意思?”
“本来我认为他们不会知道。”张道琨回答道,“可是刚才听你说另两人都是通过口服,而唯独李殊文是通过静脉注射时,我想他们应该是已经有风声了。你看过她们三个人的药量吗?我想应该会有差别。”
“我没法看到病历。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巫师站起来,发丝随着微风轻轻舞动,说道:“意思就是,你以为救袁惜和寂灵,附带救出李殊文,其实正好相反。如你所说,就算他们知道袁惜是谁,而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寂灵,你知道的,时候未到,他们不介意再放任她为所欲为一阵子。实际上他们最忌惮的,这次真正想用最残忍的方法除掉的是李殊文才对,想让她活着,却没有思想只剩躯壳的活着。”
“不可能,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想到吗?她是李家人。”
“不可能!”顾行之情绪异常激动起来,“不可能!李家人不是已经……”
“她是在大陆的唯一李家后人。”
"这怎么可能?她没有和我说起过。"顾行之不知怎么有种被隐瞒被背叛的愤怒感,这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隐瞒的事情更多。
大巫师道:"这件事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关于李家,你应该知道的。明末时期,在位的教主是尨,当时天时地利几乎都占了,却唯独没遇上人和,因而功亏一篑。而那次斩断了那场浩劫的正是李家。你想想单凭一个家族的力量,就对抗了整个白莲教,当时李家的势力是多么庞大。"
“那又怎样,不能所有姓李的都怀疑是李家人吧?李家已经几乎于消亡了。”
“对,经过那一战,李家人用的是自毁式的方式,结束后人已经所剩无几。仅剩的几个李家人心理上受了严重的打击,但仍旧肩负起应有的责任,在之后的长久日子中。可是之后人类并没有已进取积极的态度面对人生,面对这个李家人几乎付出所有一切换来的世界。人们懦弱、自相残杀、丑陋谄媚的嘴脸让李家人绝望。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家族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终于在民国初期全部移居去了台湾。隔岸看着之后大陆内发生的一切匪夷所思人吃人的事情,更坚定了他们的想法,存亡兴衰都不是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社会是要如此发展下去,逆天不会有好结果,就像他们的下场一样。正义与邪恶与人的多寡,是否符合伦理道德,成败都没关系。违背了世界的发展就是邪恶,哪怕你已经取胜。这就是他们在这场毁灭式的灾难中得出的教训,并且发誓永不参与此事,绝不踏足大陆。”
顾行之道:“这些我听说过,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当时到达台湾时,李家人只剩下十六名。就算现在也不过三十多位。我知道的当然详细,因为这些是李家现在的当家亲口说的。当然不是告诉我,而是一位长辈。而那位长辈在几天之前被抓回了本教,现在你应该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李殊文是李家人了吧。”
“刚你也说了,李家人发誓永不再涉足此事。为什么李殊文……”
“这件事我是听那位长辈说的。”大巫师招手让顾行之坐下来,“二十多年前,当寂灵出生时,大家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任何异象的降临一定是预兆着某些事的即将发生。当时大家就猜测到不久后的将来,教会一定会卷土重来,而当时的力量是根本不足以抵挡的。命运的转轮其实很早就已经启动了。那位长辈于是联系了李家说明了这件事,巧的是当天李家也诞下了一个新生命,就是李殊文。李家开始怎么也不答应再参加到这件事当中来,后来不得已的情况下答应派一个人,仅仅派一个人代表李家作为支援,并且还有还有一个条件。就是绝不会教李殊文任何法术,如果她长大后自愿参与到这件事来就无可厚非,如果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她。十天后李殊文就被送到大陆一位李家极远的没有灵力的亲戚家寄养。李殊文是被李家当做牺牲品送来的。”
顾行之听完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所以你说他们恨李家入骨,怎么肯放过李殊文,还是别掉以轻心的好。如果你现在觉得危险太大,想退出的话,我们绝不会拦你,也不会透露一字半句。”
黑暗的屋子内充满着剑拔弩张的沉默,半晌之后顾行之站起来不动声色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丢下一句“今晚十点,医院门口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上门后,张道琨道:“知道的太多了。”
“没关系。”大巫师放下扇子,平躺在沙发上说道:“以真换真,他那里也有很多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相信他是一个可以发展的对象,况且我说的不过是他感兴趣的一点点身世小内幕而已。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大巫师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气,双手枕在脑后道:“我要睡一会,今晚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了。”
“嗯。”
拉灭了台灯,黑暗中只剩下两人平静的呼吸声,大巫师忽然呵呵的笑起来说道:“我还是很想看到你们两抢一个女人的场景的。”
“殷鉴!”张道琨一般语气都不带感情,这时难得听起来有明显的不悦。
“好好,我睡一会。”殷鉴投降道:“今晚小心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