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得早点离开这个杀机四伏的锦都了。
恩师和她的势力在短短的时间里被削弱了大半,朝野多股势力蠢蠢欲动,潜流暗涌,恐怕不日龙锦腾便要发难。朝野激变将至,她已苦思多日,顺势布局,保全恩师,然而身侧的人都已被皇帝暗中掌握,现在孤身势弱,唯有再次从长计议了。
想着,她柳眉深锁,不禁想到这个纲登基不久的新帝,身子似是极度乏力般斜靠着,疲倦地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龙锦腾内敛深沉,却时时刻刻像头蓄满了力量的猎豹窥探着她,随时准备暴起攫人,此人心机之深,连恩师都无法看透,更何况是她?
如今的她只能在他的掌下更加小心翼翼地行事。
马车随着她的沉思驶进了东锦的街道,秋天的朝阳之下,街道上的喧闹声一如往常得沸反盈天。
君澜深吸了口气,有些疲累地睁开了眼,伸手掀开了帘子,吩咐:“去福来药房。”
“哎,好的,公子。”
街道上喧闹盈耳,秋日已高高挂起,光辉洒落,街道上如沐金光。
然而,在街道偏僻的一处,高墙格挡了天光,昏暗一片,仿佛被人遗忘的角落,与外面的喧闹一比,显得越发萧条。
角落里,一个女子蜷缩着,苍白着脸,身子仿佛落叶一般不停地颤抖,她睁着失神的眼睛望着角落前方的出口处一双又一双经过的布鞋。
凌乱的额发垂散在了她的脸上,阴影下的眼睛里只有四起的血光和剑光。
“公子,福来药房到了。”
“恩。”
然而就是那样一个短促的回应,角落里的女子闪电般看过来,惊惧的眼里竟放出了惊喜的光。
她飞似的跑上去,一把抓住了正从马车内下来的君澜,嘴里不住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沾衣?”在女子抓住她的一瞬间,君澜认出了这个衣衫褴褛,血污狼藉的女子,“沾衣!怎么弄成这样?”
梁沾衣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想张嘴说话,然而喉咙仿佛火烧一样枯涩,发不出任何声音,脸颊淌满了泪水。
“沾衣,别哭别哭啊。”君澜伸手,用袖子慌乱地擦拭着她的脸,为她拂开了颊边的发丝,一道血痕深深地划上了她半边脸,犹如弧线般从额头划至嘴角,触目惊心。
君澜忍不住惊呼,眼里露出了愤怒:“谁?是谁干的!”
“君,君公子……”哭泣中的女子嘴里终于吐出了一句破碎的话语,“义,义父被,被杀了。”
“什么!”君澜惊惧地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沾衣的手,“恩师他……到底怎么了!”
梁沾衣心里一阵恐惧,忽然哆嗦了起来,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整句话:“昨晚,昨晚有好几个黑衣人杀进了太尉府,杀光了,杀光了所有人,子游,子游大哥被他们掳走了……”说到后来已然泣不成声。
君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几乎站不住脚,脸上死一样的惨白。
“公子!”车夫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快,快扶我上车!”君澜无力地支撑着沾衣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地上了马车,“去太尉府!”
经过一夜血腥的灭顶杀戮,太尉府处处透出血腥颓废的味道,没有一丝一毫人的气息,只有门扉和窗户在风里吱呀呀的轻响,搅起带着腥甜的空气。
一具尸体旁,一袭白袍慵懒而立,青铜面具下的一双碧眼却如同冰上燃烧的火,冷厉地看着这个处处溅满血斑,已被洗劫一空的房间。
竟敢杀了他!
碧眼里充满了煞气,刀锋般凌厉。身侧的黑衣人心中陡然一寒,微微低下了头,眼睛敬畏谨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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