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惊恐地瞪大了眼,嘴里却是愤怒地叫着:“谁?出来!”
仿佛回应了他的话,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进大厅,瞬间便到了李维的身侧,在他还没看得清来人的脸,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只手指被生生切下,嘴里的惨呼还没有叫出声,颈上一麻,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敢碰君姑娘的人都得死。”淡漠的话从黑衣人的口中缓缓落下,那个一直保护她的侍从俯身从地上横抱起君澜,足尖一点,掠出了大厅……
月已经升到了中天,将冷冷的光芒洒向了整个锦都。
龙锦腾一身黑衣腾挪在惨淡的月光下,直至落在了李府的院落,却听到远远的两声惨叫,心下一惊。
谁也来到了李府?
他微一转身,隐入憧憧树影间,侧耳倾听着,眼却是紧紧盯着地面上落下的树影。
忽然间,地上的树影瞬忽一摇,耳边犹如一阵风瞬间拂过,龙锦腾闪电般抬头,在黑影掠过的刹那,他看到那人怀里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君澜!
想也不想,他铮然拔剑,蓦然点足疾风般刺向那个黑衣人。
就在那个瞬间,黑衣人仿佛觉察般鬼魅转身,急急避开了那道直逼而来的剑气。
龙锦腾这才惊觉他居然没有蒙面,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你是谁?”他冷冷的目光直刺正抱着君澜的黑衣人。
“恕不能相告。”黑衣人简短地回了一句,双手却暗自抱紧了怀中的人,看到来人的脸,眼里有一瞬间的吃惊。
“那就准备受死吧!”说话间,剑上巨大的力道吐出,光芒轰然盛放,直接斩向了他。
那一剑实在太快,犹如雷电划开黑沉沉的天幕般,黑衣人闪避不及,抱着君澜的右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深彻见骨。
在他略微皱眉的瞬间,龙锦腾连续出剑,毫不间歇,宛如疾风。黑衣人感觉到了极其凌厉的杀气激射而来,他一惊,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险险地躲过了那一剑剑逼人的杀气。
在龙锦腾准备催动最大内息挥剑的那刻,半空中霍然亮起了一道细细的银光,直直逼退了他那挥出去的剑,强劲的力道令他连连后退了几寸。
黑衣人诧异,却不敢看向来人,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怀中之人。
“什么人!”龙锦腾掠了眼滚落在地上的东西——黑夜下,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犹自发着明亮的光芒,却被主人弃之如糟糠一般甩落在地上,他心中吃惊,却也只是一瞬间。
“呵!”一袭白袍轻缓缓地从一处树梢落下,却在落地的刹那,身形一转,向着黑衣人激射而来,速度之快,居然以两人的目力都无法预测,短短的瞬间,黑衣人的怀中便没有了人。
“哦?是玉面公子么?”在两人惊觉的时候,一袭白袍已回落到了树梢,面具下的碧**睛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然而看向龙锦腾的目光却是极其复杂,寒光莫名,“人我带走了。”
“放下她!”出声的是黑衣人,而龙锦腾在碧眼之人话落的一刹那,登时一惊,不料今日碰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将今晚的计划全数打乱,他微一沉吟,声色不动地看着身旁的黑衣人出剑掠向了树上的人。
“叮!”空气中忽然起了一声奇特的脆响,珠剑交织,迸射出了强烈的银光,盛光逼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在两人睁开眼后,黑夜里已没有了白衣的影子,只有树影随着月光轻轻摇晃。
白衣在暗夜里拂动,宛如闪电刹那落入了澜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门扉无声打开,又无声合上,
他将怀中还在昏迷的人放在了床上,俯,细细地端详起来,发丝垂下来,落到了君澜宁静的脸上。
“竟然是那个该死老头的门生。”碧眼里的光闪烁变幻着,不知是什么表情,他隔着衣袖拂了拂女子的脸颊,轻声冷笑,“看在你是那人的份上,我替你杀了那个凶手可好?”
月光下的女子沉沉昏迷着,脸上有着安宁淡雅的气质。仿佛得到了女子的回应般,他低低地轻笑了起来:“现在的你真是听话啊,那该死的老头生平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你了。”
“我叫月将影,后会有期。”
说完,长身而起,广袖一挥,门扉无声地打开,他不缓不慢地走出了房间,衣袂翻飞,飘飞的衣角消失在门槛的一瞬,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力量无声无息地合上。
月光惨淡,无声无息地穿入了房间,如流水般宛转在女子素净明丽的脸上……
第二天晨光初起的时候,李府陡然传来了几声尖利的惨叫——在那个光鲜亮丽的朱门前,竟血淋淋地挂着一颗头颅,兀自滴着血。李维那张脸被凝固在死亡前的刹那,恐惧而扭曲,那双老眼惊惧地睁圆了眼珠,直直地瞪着门下已经吓傻的仆人,口里地含着一封书信,那模样仿佛地狱里出来索命的牛头马面!
这个骇人的消息如同疾风般传入了皇宫的金銮殿上,短短的时间内,那封书信就从李府落到了此刻正在上朝的皇帝手上。
看着心中的内容,龙锦腾眼里浮现了乍喜乍怒的表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昨夜那人非人的身手和风姿,以及青铜面具下那双诡异的碧**睛,如同冰山上皑皑白雪,冷漠冰寒。
殿下,所有人面面相觑,好奇着皇帝手中的书信,满心疑虑。
“传下去。”龙锦腾将信递给了身边的李公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