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贺飞寒偷偷爬进掌门人的房间,然后将辣椒油涂抹在掌门的内裤上,至于后来如何,他和空明都不得而知,反正掌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并没有听见应该出现的惨叫。
事后,他和空明也一起讨论过,几种可能性:掌门功力深厚,不在乎这区区辣椒油;要么就是他们的阴谋被掌门识破,那条加工过的内裤,并没有穿在掌门的身上;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掌门根本不穿内裤!
两人在背后对掌门一番毁谤之后,讪讪的离开。从此之后,武当山上又多了一个流氓,两个流氓整天偷鸡模狗,各种恶作剧层出不穷,山上的道士们叫苦不迭,却无处声冤,只能忍气吞声,希望下一个倒霉的不要是自己。
“这么快,你赶着去投胎啊!慢点,再慢点,胳膊!啪!”深夜时分,后山密林之中,常常会听见这样的声音。
“你有没有搞错,谁的太极拳打成这个样子啊?”贺飞寒摔倒在地,浑身的酸痛让他无力爬起来。
“我的太极拳就是这样子,咋地?不服啊!给我站起来,啪!”藤条抽在贺飞寒身上就好像挠痒痒,倒不是说他的身体多强健,而是浑身的酸痛已经让他感觉不到多余的痛楚了。
无力的站起身,然后伸展双臂,摆好起手。
“记住,速度放慢,慢到连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移动,就算成功了。还有,每一个动作都给我做准确了,一个动作做不准,就给我重新来过。”
贺飞寒从来没见过这样打太极的,他在电视上见过,也在公园里见过老人家打的太极,他觉得那样就已经很缓慢了,没想到这个空明教给他的比那些老爷爷的还要慢。
“太快了,放慢速度!再慢一点。”
随着空明的呵斥,贺飞寒的手臂更加的缓慢起来,从左边移动到右边,居然耗费了他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而这一简单的动作,将它放慢到这种程度,所需要花费的力量居然如此惊人,这也是为什么贺飞寒感觉如此吃力的原因所在。
“记住,只有你领悟到什么是慢,你才能懂得什么是快,要想快,首先要慢下来。”
贺飞寒听不懂空明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冥冥中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引导他,让他按照空明的教导来练习。
手臂缓慢的在空中划过,为了控制速度,贺飞寒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以至于手臂发生了弯曲。
“啪!”
第二天清晨,贺飞寒便被空明拉出去祸害人了,这样的日子,贺飞寒已经过了整整一个礼拜,夜晚要加班加点的训练,白天要没心没肺的祸害,贺飞寒很苦恼,自己到底来这干嘛来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但是他对此却没有一点办法,他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而似乎这里的时光和外界一样,没有尽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简单的生活。
“真是大意了,我应该多问问陈东的。”虽然没有遇到陈东口中说的危险,但是这样的生活没有止境的话,那他难道要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白天在大殿听几位空字辈的大师讲经说法,然后去膳堂解决温饱,接着等待空明的传唤,然后两个非主流流氓去田间地头,偷菜!挖土豆,红薯,摘西红柿,辣椒,吃不吃的,反正小日子过的是相当的幼稚。
接着去找那些小道士的晦气,挖陷阱,撒尿和泥,然后看着倒霉蛋一脚踩下去
“没劲!”靠着大树,嘴里嚼着辣辣根,听着知了闹心的叫声,贺飞寒觉得人生没有了追求,没有了目标。晚上的训练看起来诡异,效果更加诡异。
这些日子以来,贺飞寒身体上的肌肉没见长,可是力气却增长的很快,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没劲?那你说,干啥有劲?”空明嘴里没闲着,将一棵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辣辣根扔进嘴里。
贺飞寒一下子来了兴趣,坐起身,说:“整天折腾这些小道士,显不出咱两的气魄和实力,我们应该把我们的目标转换一下。”
空明似乎也很感兴趣:“你说,你说。”
“武当山上,谁的地位最高?”
“那当然是空文师兄了!”
“对,他是掌门,所以,我们不好下手。”
空明点点头,偶尔捉弄一下空文掌门没关系,但是时间要是久了,掌门一定会着恼,要是将此事告诉空解,那他就完蛋了,空解一定会拉他去闭关的。
“那除了空文掌门以外,谁的地位比较高?”贺飞寒继续引导。
“除了掌门?那就是我呗!”空明有些无耻了。
“那再除了你呢?”
“除了我?那就是空性,空灵两个老牛鼻子了。”
“那就是他们两个了。”
“好小子,有胆识,行,老道士我就陪你一起疯,玩死他们两个。”
“可是,只有两个人,老是折腾他们,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啊。”
“咦?你也有良心?”
“”
“那除了空字辈的,那就只剩下几个老古董了。”空明忽然左右看了看,凑近贺飞寒,低声说到:“这几个老古董可都是硕果仅存的高手,武当山就靠他们支撑着呢,那功力一个个都属于逆天级的,别说你,连我在他们面前都得装的跟孙子似地。”
贺飞寒眼前一亮,武当果然有高手。
“咋?你怕了?”
空明脖子一梗,说:“你说啥?我会怕?”
“你不怕,你去折腾他们去啊!”
“唉,你是不知道,几个老人家都已经年纪一大把了,折腾他们,我,我咋忍心呢。”
“呸!怕了就怕了,还找这些子理由,你亏不亏心啊,赶明出去别说认识我啊。”
“吆?你小子长能耐了,敢这样跟老子说话,你行,你去啊。”
贺飞寒猛的站了起来:“我去就我去,你告诉我他们在哪,我让你看看,啥叫胆识。”
空明也站起身:“行,你只要敢拔下他们中任何一人的一缕胡须,我就认你做老大,以后我跟着你混,咋样?”
“一言为定!”
“一,啊呸,你个小王八蛋,你要是不敢,看我咋收拾你。”
两人拉拉扯扯一路向后山走去,空明的性格贺飞寒算是模透了,这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小子,你说他幼稚吧,一切的世俗人情他都懂,他就是一个憋坏了的小顽童,天生性格开朗,却无奈地位尊崇,没有朋友,缺乏交流,于是变成了这么个老顽童,整天嬉闹,没有个正行,其实,他只是想排解心中的烦闷而已。
两人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到地界。
武当后山,这里应该算是一个小村寨,大概十几户人家,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饭,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你说的老古董,高人就住在这里?”贺飞寒指着眼前的村落问到。
“你懂什么?这叫大隐隐于市,懂不?只有那些故作清高,有一点功夫就自鸣得意的人才会去深山老林里隐居,那叫装13,不知天高地厚,下下品,下下品啊。”
“呵,看不出来,你也懂这么多,让我刮目相看啊。”
“那当然了,老哥哥我懂的多了,那句话咋说,额,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懂么?”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近村子,这就好像一个平凡的小村子一样,空明要是不说,贺飞寒根本无法跟高手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院门大开,几个孩童追逐嬉闹,老人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哼唱着什么小调,看起来一副美丽的农家享乐图。
两人走进一户人家,那老人闭着眼说到:“两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贺飞寒望向身边的空明,空明赶紧上前一步,恭敬的说:“师祖,空明前来看望您老人家了。”
这个画面很搞笑,那藤椅上的老人看起来也就七八十岁的样子,不过精神头十足,而空明怎么看也有五六十多岁了,向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人称呼为师祖,贺飞寒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了。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瞅了一眼空明,哼了一声:“是你小子,有年头没来了,上次你过来的时候,我记得你还是个傻小子,有,大概有这么高吧。”老人用手比划了一下,那高度差不多就是一米二三的样子,看起来,空明真的是有日子没来过了,亏这老人还能认出空明来。
“是,是,是,师祖还记得空明,空明忐忑。”
老人没接空明的茬,望向身边的贺飞寒,接着两条眉毛皱在了一起,良久不语,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
两人奇怪的对望一眼,不知道老人这是何意。
“唉,老了,总是有些老眼昏花,空明啊,你去把那几个老不死的也叫来,难得你来一趟,咱们爷几个好好喝几盅。”说这话,老人起身往里屋走去,淡淡的声音传来。
“小女圭女圭,你随我来。”
空明看了一眼贺飞寒,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说:给我瞧瞧你的胆识吧。
贺飞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老人步入正堂。
正堂之上是两个藤椅,一左一右,中间供桌上供着三清祖师,左右各有一排藤椅,这摆设跟武当后殿差不多。
老人端坐上位,看着贺飞寒,贺飞寒也不拘束,随意的坐在了下手位,与老人对视。
良久,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女圭女圭,你从哪里来?”
贺飞寒学着小道士的姿势,略一稽首,说:“小子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贫道观人,一般从未有失,但今日却看不出你的来历,似乎,你并不属于这里,怪哉,怪哉。”老人一句话让贺飞寒目瞪口呆。
“老人家,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老人缓缓起身,双手负背,说道:“天自有道,道可研习,得道而观人,便通晓上下,然小女圭女圭你,无根无凭,好似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前无因,后无果,岂不怪哉?”
贺飞寒这下终于相信这位老人是高人了,因为他说的话,贺飞寒基本没听懂,虽然每个字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老人家可想知道小子从何而来?”
“小女圭女圭,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贺飞寒呵呵一笑:“道长的三缕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