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就在她微微阖上眼睛,表达出爱卿可以尽情冒犯寡人的姿态時,陈安东望着她那张微红带懵的小脸蛋,嘴角的笑是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住了,“哈哈”两声不客气的爆出来,手捂着她倏然睁开的眼睛靠到她耳边低低道:“委屈陈太太等我,拍完戏。”
说完,一拉车门赶紧跳了下去。
照理说,他这个年纪,并非鲁莽冲动的少年,做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合時宜。可他偏偏就是做了,在面对她的時候,恍若他这副历经半转人事的身体就会充满了活力。忍不住的想逗她,忍不住想看她窘迫,看她大笑,爱看她每一分精彩绝伦毫不掩饰的表情。
彤小镜比常人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陈安东那厮居然耍她,浑身爆红像只水煮虾不说,头顶还腾腾冒着热气,要不是,要不是看到那些小跑过来把他围住的化妆师、灯光师还有董奇伟和余有欣,她保证,定下去踹得他几天抱着腿哀嚎。真混蛋了?
气鼓鼓把门“砰”的一拉,抓过他刚刚丢在她身上的外套,倒头就睡。
不过隔了三五步路的遮阳伞下,化妆师才拿出眉笔,被那砰然作响吓了一跳,不禁转过头去看陈安东的保姆车,奇怪道:“安生,车里还有其他人吗?”
陈安东仰躺在椅子上闭目等待上妆,并不睁眼,笑笑回道:“一只蠢兔子。”
化妆师微愕,随即笑起来,边替他拍粉边附合:“原来你喜欢养兔子,听说喜欢小动物的人都很有爱心,安生也一定很有爱心。”
陈安东笑笑,并不回应。
余有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车子,继而转身便要走过去。
“有欣。”却在同一時被陈安东垂下的手抓住腕子,他倏然睁开眼看她,眸光暗暗,似含着某种洞悉和警告。
余有欣心中一凸,像是被窥探到她的心中动向,有些心虚的落下眼去。
“天气有点热,去帮我买些冰饮来请大家喝。”
化妆师闻言,顿笑得脸若成花,恭维道:“安生可真是会体贴人,我先替大家伙儿谢谢了。”
陈安东略望他一眼,微笑回应。又将眼落到余有欣身上:“记得多买两瓶柠檬水还有润喉糖和消炎药。”
他刚才注意到小镜嗓子有些沙哑,恐怕是有点发炎。
余有欣暗下脸去,点头答应了一声,收回脚,转而往她停到不远处的红色小轿车走过去。
陈安东闭上眼,继续由着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抹,随意搭放在椅子把手上的修长指尖轻轻敲打着。他身边的有些人,似乎是有些自视颇高。
唇边极淡极淡的笑纹浮起,及至化妆师亦未曾察觉,随即,他面容紧绷,敲打的指尖停了下来。
然而,这场预约的邀请终究没能成行,彤小镜好不容易从j市跑到j市郊外见一眼情郎,结果,却是在保姆车上睡了个昏天黑地,上飞机前那叫一不乐意。抱着大鸭舌帽黑超遮面的陈安东死活不肯放,直到隐约见到几个记者才不甘不愿的进了安检口,磨磨蹭蹭上了飞机。
“哎~哎~~哎~~~”
“哎哎哎,你哎什么呀?于安娜都被你强大的外挂给整充军流放了,你还有不顺心的么?”
刘宝宝端了桶泡面坐到彤小镜身边,放假放了几个月才回来又跑出去走了一趟,她都觉得这电台快姓彤了,还有啥不顺心的?
**噌到彤小镜半边凳子上,她吸溜一口爽滑劲道的好泡面,满意的哈一口气。有男朋友就是好啊,除了一日三餐饱,还能時不時加个餐。
“哇哈哈哈哈”一不小心,她得意的发出关羽顺利过五关的经典笑声。随即,脸上贴上来一只手掌,以如来神掌之绝世武力将她一掌拍到墙上,抠到抠不下来。
刘宝宝两手高举泡面桶,两眼圆睁贴在格子间的隔栏上,尼玛,好险~~
彤小镜把视频调成全屏,极其嫌弃的白她一眼:“别妨碍我……”
哎,多想把那句“欣赏我男人大作”给说完。可事实是,她只能说到这里,又颇为哀怨的回过头去看陈安东最新出来的电影片花。
说起来真做虐,她怎么都成去慰安似的,见个面还诸多顾忌只能躲在该死的保姆车里,一觉醒来就浪费了大好光阴,还想开个小灶偷偷瞧他怎么演戏的,醒来却已经星光灿烂。她的睡点也从车上改成了床上,陈安东和余有欣、董奇伟他们在外头唧唧歪歪讲话,她开个门去趟厕所,那几个就跟密谋造反似的,极为敏感的停止了会议,陈安东把人赶跑了,状似温柔体贴,可是,彤小镜坚决认为,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不然,怎么解释这电话要么转语音,要么就成余有欣和董奇伟接听,三句话不到一声“安生很忙”就挂断了?
然后???眯起眼,把右手边这三天以来的报纸往定格在陈安东回眸一笑的视频前一丢,彤小镜鼻子里长哼出一声,连着三天的报纸头条,每天都是不一样的美女作伴。她仔细研究分析过了,从身高三围头发颜色到纹身皮肤和穿衣品味,绝对绝对都是不一样的女人背影?这老小子找死呢??
“搞不好,那个陆蔓和他也有一腿?”
“应该是-,其实他们俩挺配的。男帅女靓,一个三十五一个三十一,听说男方比女方大偶数倍婚姻美满啊~~~”
彤小镜一時气愤,不禁把话给喊了出来。刘宝宝状况之外,以为她愤世嫉俗,对男星的桃花运生活充满羡慕嫉妒恨之心情,非常有爱的在一边分析解释加劝告。
彤小镜锐利眸光朝刘宝宝一瞪,怒道:“你说什么?”
“我,我……”艰难的把一口带汤面条吞进肚子,刘宝宝很无辜,“你不是在点评陈安东和陆蔓恋情嘛,我就参与一下啊~”
“我问,你说谁和谁配了?”她眼神锐利变阴暗,渐渐压近的气魄真不输女巫变成抓蓝精灵。刘宝宝肩膀越缩越矮,满面委屈,倏然一个闪身,跑回对面自己座位,小心翼翼伸出脑袋来:“我说陈安东和陆蔓。”
飞快说完,蹲下,找书,盖头。
“你丫的,”彤小镜找不到罪魁祸泄,搞不清楚事情真相,那心情已是异常暴躁。刘宝宝不知死活,吃饱了撑着,火烧焦油。她抄起一份报纸就丢去,大喝一声,“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试试?”
“哎呀哎呀,疼啊?”
“我不说了行不?跟你配?就跟你配?其他人那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抱着头,刘宝宝赶紧讨饶。最近女魔头不发威,她还以为世道改良,人心又古了,呸的?原来是火山休眠期,定点爆发。
喘着气儿,这话稍稍平复她一点即将扭曲的心情。彤小镜威胁的把卷成卷儿的报纸冲她一指:“这还差不多。以后少把他和其他女人扯一块?听到没?”
刘宝宝躲过一难,从对过探出头来,八百个和尚模脑袋也光光如也找不到真相,不得不既哀且怪道:“你啥時候粉上陈安东了?不是不追星的嘛你……”
追星?开什么玩笑?鄙视的瞥她一眼,彤小镜收回身坐下去,重手重脚把桌上乱糟糟的一团归拢堆来。把那一堆报纸重重扔到垃圾桶,仍不解气,顺手抄起杯茶水倒了上去。
“哎呀?马丁哥哥,你回来啦?”
刘宝宝见她余怒未消,眼睛一瞥瞄见门口出外景回来的马丁,赶紧迎上去,用三温暖特殊服务的语调招呼起来。
彤小镜给面子的拿正眼瞧刘宝宝一眼,冷笑:“什么時候改行了?”也说一大。
刘宝宝奇怪,放开挽马丁的手,呆蠢呆蠢道:“改什么行?”
彤小镜鄙视:“特殊服务。”
“喂?彤小镜?”刘宝宝登脸红耳赤,作势要打她。
彤小镜一副老神在在的死样子,很不怕的瘫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动手。马丁忙隔到两人中间,拦住刘宝宝:“开玩笑,开玩笑。”
刘宝宝见敌众我寡,唯有暂時忍耐。所谓君子报仇几百年都不晚,看她待会儿怎么敲诈马丁?
异常“暴动”暂時解除,马丁放上的挎包,拖了张椅子坐到彤小镜面前:“怎么了?安东还是不接电话?”
彤小镜有气无力的把手往垃圾桶一指:“恐怕正乐着呢?温柔乡里英雄冢。我是不指望了。”
“真不指望?”马丁笑,有些无奈,“那前几天你还一个人跑过去找他?”
“哎哟。”胡乱搔搔头发,被马丁一说顿羞燥不安起来,她把腿缩起来,椅子往里边一转,留个后背给马丁,“哥你这是为前些天的事生我气呢?”qq1v。
她本来目的就是去找陈安东的啊,谁会愿意去找男朋友还带个蓝颜知己的嘛。
马丁且笑且摇头,伸手把她椅子转过来,见她低着脑袋不肯看他,也不勉强,低头靠在她耳朵边道:“我只是想,你或者应该把眼睛放近处看看,其实,我也不错对不对?”
“哥~”彤小镜郁闷了,马爷爷来连环攻击也就算了,怎么回来电台马丁也来这招了呀?难道这种事也有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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