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对墨染尘的回应,楚云裳爬的更起劲,春暖衣衫薄,那薄薄的衣裳,根本就包裹不住楚云裳玲珑有致的娇躯,她的身体温温软软的,如一块含香软玉,香气冲鼻,弄的墨染尘心头阵阵燥热,好似内心深处那埋葬的很深的小怪兽,在这一刻蠢蠢欲动的要冲破囹圄,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一般。
“楚云裳,你是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墨染尘终究是不能适应这种程度的轻薄,压着嗓子低吼。
“唔——吵死个人了,嘘——乖,别闹,姐姐要睡觉了,你乖一点。”楚云裳嘴里发出嘟囔之声,娇憨如呓语。
“乖?姐姐?”墨染尘额头上爬过两排黑线,该死的,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楚云裳,看来你是真的疯了,你要闹自己闹,本王才没心思陪着你闹。”墨染尘声音冷峻,毫无情感。
“唔,你真是烦死个人了,讨厌!”
楚云裳抬手,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下,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打的轻飘飘的,不像是要打人,更像是在**。
她整个人软软的,拳头,也是软软的,明明是纤瘦单薄的身子,身上没多少肉,可是却让人感觉,她似是连骨头都是用水做出来的一般,微微一掐,就能掐出一团水来。那种绵软的感觉,贴身抱着,就像是抱着一团棉花糖。
可是此时墨染尘哪里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恨不能将楚云裳随手扔出去,这个女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让他难以忍受。
“楚云裳,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本王耐心有限,你要是醒来了,赶紧给我爬下去,本王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墨染尘几乎要咆哮了,他幽蓝色的双眸中,几乎有火要喷出来。
“哼,不就是嫌弃我这张脸长的不好看吗?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爱美嫌丑,若是一个美女这样子爬在你身上,指不定你多么的猴急呢。”
她明明是闭着眼睛睡着的,可是话语倒是说的极为清晰,这话出口,就听撕拉的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脸上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随之被撕了下来,勾在她的手指之间,一张状若桃花的脸瞬时倒映在墨染尘的眼里,令的墨染尘倒吸一口冷气。
即便在白牙寺的时候,曾经见过这张脸一次,但是那一次,因为彼此心有间隙的缘故,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仔细的看清楚。
而此时,这张脸,就贴在他的眼前,完完全全的倒映在他的眼中,似乎是要将他的眼睛给撑破一般,也给他带来一阵全然不同的震撼。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垂落在她的肩头,暗红的眸清澈见底,明艳妩媚,却又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让人无法捉模。
眉如新柳,染了一抹淡淡的阳光,可那阳光,也没有她的眼神来的清亮逼人,此刻的她,似是察觉到墨染尘炙热的眼神一般,浅浅的笑着,笑的甜腻而放肆,也笑的墨染尘胆颤心惊。
她的皮肤本就如凝玉一般的腻滑,此刻在酒精的晕染之下,多了几分粉女敕的红,那红鲜若初春三月刚刚绽放在枝头的第一朵桃花,清灵绝尘,不染烟火。
她的红唇不点自朱,轻轻的翕动着,舌头微微吐出,舌尖粉女敕,让人一看,便是心生一股魔鬼一般的冲动,忍不住要尝尝那红唇,那烈焰,是个什么滋味。
明明她不是擅长诱惑男人心的女人,可是此刻这个无心的举动,却偏偏比任何卖弄风情的女子来的更加诱人。
特别是她身上那种神秘的气息,更是如黑暗之中,突然燃烧而起的火魅,这火,足以摧毁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在这种诱惑面前,但凡是正常男人,无一有例外!
墨染尘,也不曾例外!
他的喉结剧烈的抖动着,嘴唇有些干燥,他的视线,掠过楚云裳的眉,扫过楚云裳的眼,最终,落在楚云裳的唇上,
嫣红饱满的唇,鲜红欲滴,似是一朵刚刚采摘下来的草莓,散发着诱人的幽幽香气,让人闻之欲醉,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之采撷。
“楚云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最后的一点理智,让墨染尘没有立即的亲吻下去,只是他这句话说的极为心虚,也极为没有底气,似是在垂死挣扎。
嘻嘻一笑,楚云裳声音娇媚:“王爷,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原来你也是一个大俗人呐。”
不确定她是睡了还是没睡,抑或是半睡半醒之间,但是这句话,却是让墨染尘心动一震,心头的那丝迷醉瞬间消散。
该死的,他暗暗咬牙,再次看向楚云裳的时候,眼神一片清明。
“楚云裳,你是故意的对吗?你其实没醉?”墨染尘咬牙说道。
楚云裳咯咯轻笑:“你觉得我想要干吗呢?”
墨染尘觉得这个女人性情实在是太过多变,难以揣摩透她的心事,不确定是否是在试探自己,却还是强行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让楚云裳勾了魂去。
可是很快,他就惊愕住了,眼睛,情不自禁的瞪大,登时感觉,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从楚云裳嘴里喷出来的幽幽香气,就喷在他的嘴角,楚云裳伸出舌头,在他的唇角轻轻一舌忝,然后,贴了上去,贴住了他的唇。
强吻?
墨染尘的脑海里倏然冒出这个念头,还是说楚云裳真的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只是一个贪吃糖果的小女孩?
墨染尘脑海里一阵凌乱,无法认清楚到底楚云裳到底属于哪一种情况,但是唇边,属于楚云裳的气息,却愈发的清晰,也愈发的诱人。
但是归根结底,这并不是吻。
楚云裳只是单纯的将嘴唇贴在他的唇边,轻轻贴着,彼此之间温热的呼吸循环传递,但是动作并不火辣,因为,楚云裳的舌头没有伸出来,而是在吹气。
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好似吹气球一般,一个劲的往墨染尘嘴里吹气,好像是要用这种方式,不让墨染尘开口说话。
明艳的小脸,在眼前不停的晃动,墨染尘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理智,又是在顷刻间溃散,他觉得疯的那个人不是楚云裳,而是自己。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意志竟然会薄弱到此种地步,只需楚云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溃不成军。
墨染尘这般想着,嘴唇下意识的微微张开,楚云裳则是吹的更加起劲,呼呼的,暖暖的,香香的风,从她的嘴里,吹到墨染尘的嘴里。
那是一股浓的化不开的馥郁香气,也不知道这香气是从哪里来的,却是无处不在,从墨染尘的口腔进入,蔓延全身,如同吃了一朵花一般,让墨染尘熏然欲醉。
墨染尘原本要推开楚云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来,他手臂垂落,想要将楚云裳抱住,又是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对劲,身体便是微微僵硬。
楚云裳好似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越吹越起劲,那眉眼都轻轻飞扬,似愉快,似得意。
可是很快,墨染尘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楚云裳身上的香气虽然好闻,但是他一个大活人被她连番往嘴里吹气,那简直是窒息一般的难受,胸腔几乎都要被吹的炸开了。
“行了,住嘴,楚云裳,你真是太恶心了!”
墨染尘被吹的头昏脑胀,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情,他的双手抓住楚云裳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推开。
楚云裳被她推的头微微仰起,眼神一片哀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的嘴唇微微嘟起,唇边的那一抹嫣红愈发夺目。
墨染尘见她如此,心底一抹柔怜浅划而过,涟漪横生,竟是又松开了手。
楚云裳的身体随之贴近,柔软的身体如若无骨,紧紧的贴在墨染尘的身上,那么用力,她的双手,本能的扣住了墨染尘的脑袋不许他动,又一次,贴吻上去。
她霸道而娇蛮的,撬开墨染尘的嘴,舌头用力塞进去,一边嘟囔道:“恶心吗?恶心死你,让你尝尝我口水的味道。”
墨染尘只觉得那柔柔女敕女敕的舌头就渡了过来,湿湿润润的,滑滑腻腻的,沾染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馥郁香气。
可是,他哪里有别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去迎合,去纠缠,而是再度抓住楚云裳的肩膀,伸手将她抓开。
楚云裳好似斗了气了,不依不饶,哪里有那么容易被墨染尘推开,墨染尘的手一用力,她就反过手来,扣住了墨染尘的肩膀,兀自在那里恶心墨染尘。
墨染尘心头火大,张嘴就咬住了楚云裳的舌头。
“啊——你——”舌头被咬,那可不是一般的痛,饶是楚云裳能打也能挨打,还是忍不住惨叫起来,赶紧松开了墨染尘,小狗一般的吐着舌头倒吸冷气,一边狂躁的大骂道:“墨染尘,你是属狗啊。”
墨染尘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楚云裳,他觉得自己真的受够了,这个女人实在是过于无法无天,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也不想去掌控她。
墨染尘不说话,任由楚云裳吐着哈喇子,他心里知道,这么一咬,楚云裳肯定是彻底清醒了,他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跟他解释刚才的事情。
楚云裳的确是清醒了一些,只是脑子依旧不太好使,她喝了太多酒,除了仅存的一丝理智之外,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完全不听使唤。
可是这并不妨碍她骂人:“呸,你以为我愿意吐口水给你吃啊,臭死了,我才不喜欢。”
“什么?”墨染尘的脸都青了。
楚云裳哼哼唧唧,颇为得意,叉着个腰,支开双腿,抖擞抖擞,神态挑衅。
墨染尘极为无语,懒的说话,转身要走,楚云裳此刻清醒了些,想着刚才的那些事,羞的不行,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墨染尘走了,她一手抓住墨染尘的一片衣袖,低声道:“不许走。”
“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吃你的口水?”墨染尘神色不善。
楚云裳嘿嘿傻笑,模着脑袋尴尬的道:“我刚才喝醉了。”
“我知道。”墨染尘板着脸。
“所以你不要介意。”见墨染尘脸色不对,楚云裳又是赶紧说道:“你刚刚也咬了我的舌头,算是报了仇了吧,不要这么小气行不行?”
墨染尘也不想废话,但是被她强拉着根本就走不开,便干脆的说道:“我就是一个记仇的人。”
楚云裳一脸善良无知的模样说道:“你占我这么大便宜还要记仇?”
墨染尘的脸又是黑了,厉声道:“楚云裳,你最好是搞清楚,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楚云裳的脑袋里如同被塞了一个铅球,沉重的很,不太适合做争辩,她低声嘟囔了一声,柔声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墨染尘心说刚才你发酒疯的时候可没把我当成男人,但是这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而且,面对着摘下人皮面具的邪魅女人,他心头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这感觉不太真实,却偏偏存在。
“那你要我怎么样?”墨染尘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不清。
楚云裳酒劲上涌,神智又是昏昏沉沉,她低着个脑袋,一手勾住墨染尘的衣角,也不说话。
墨染尘见她如此死不要脸的样子,又要发火,待听闻到她那均匀的呼吸之后,又是一阵头疼。
该死的,她到底是醒了,还是醉着的,怎么又睡过去了。
即便他素来冷硬淡漠,此刻也不能就这么将楚云裳扔在这里走开,低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墨染尘说道:“我抱你到床上去?”
他的意思很明白,并不是男男女女通常的那个意思,而且,这种时候,他也绝难对楚云裳产生什么情yu上的兴趣。
“哪个床?”楚云裳闭着眼睛问道,有些娇怯怯的,似是一只小绵羊。只是那手还是使劲的勾着墨染尘的衣角,
“自然是你的床!”这种时候墨染尘就算是想要也笑不出来了。
“那……行……”楚云裳脑袋昏沉,也没力气,自也不想在地板上睡一个晚上。
墨染尘沉默,一只手尴尬而僵硬的从她的腰侧伸过去,将她娇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抱着往房间里面走去。
他并不想和楚云裳之间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但是这么抱着,还是不可避免的肌肤相亲,楚云裳身体轻盈而温软,他的手,只得放在她那柔软的腰肢上。
隔着衣裳,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轻盈纤细的腰肢,那个平素飞扬的女人此刻温顺如同绵羊,任人采撷,她的肌肤像是温泉水一样的热一样的软,那种感觉透过手掌席卷着墨染尘的神经,直接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处,让他在将楚云裳抱到床头之后,一时间竟是舍不得将她放下。
楚云裳是真的酒精上头,彻底迷醉了,她紧闭的眼睛一动不动,酡红的脸上又是飞来几分妩媚的红云。
卧室里面,门窗紧闭,亮着一盏蜡烛的灯光,暗黄色的灯光洒满房间,给人一种温馨静谧的感觉,房间角落里的阴影层层叠叠,那烛光,照耀到楚云裳的脸上,在她的侧脸上留下一小团阴翳,使得她的五官无比的精致立体,说不出的美丽。
楚云裳眼睛难以睁开,她软软的依靠在墨染尘的怀抱里,这个姿势她并不满意,但是却异样的感觉到满足,好似自己等待这个怀抱已然等了许久许久。
头顶,男人沉稳而略带点热烈的呼吸声让她感觉十分心安,也在轻轻的撩拨着什么,她的心,和他的心,在一个水平线上跳动,感觉到房间里静谧的气氛犹如黑夜里的天空让人沉醉。
楚云裳想要挪动一体,不要贴的太近,心里又是极为不舍,心头极为矛盾。
终究,还是被墨染尘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墨染尘转身欲走,走两步,又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这一次,似乎楚云裳真的醉过去睡着了,她清丽逼人的面庞极为安详,墨染尘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双腿就好似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再难移开一步。
鬼使神差的走到床头坐下,墨染尘的手,轻轻抚上去,模着楚云裳那状若桃花的脸,心思复杂而怪异:“楚云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许是被模的有点舒服,楚云裳的脸下意识的往他掌心贴了贴,嘴里发出一声无法分辨的嘟囔声。
墨染尘听的那声音,心头重重一跳,闪电一般的缩回手,低声问道:“睡着了吗?”
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哪曾想到楚云裳真的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道:“没有。”
“睡吧。”墨染尘轻声说道。
楚云裳唇角勾起,嗯嗯两声,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睡了过去。
墨染尘这才如释重负,站起身来,不敢再做丝毫的逗留,起身就走,唯恐自己走的慢一点,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心头的那份悸动。
可是他刚刚起身,楚云裳的声音又传来:“你不睡吗?”
“嗯?”墨染尘心头微微一慌,似是被楚云裳看穿了心事。
“你也睡吧。”楚云裳身体挪动了一下,让出一点空间来。
墨染尘看着那床,不明白楚云裳要做什么,心头的那股压制着的燥热,却是更加的焦灼,烧的他五内俱焚。
“好吧。”
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这句话,这话一出口,墨染尘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再也不好多说什么,墨染尘和衣,慢慢的在楚云裳身边躺下。
床铺下陷几分,楚云裳的身体轻轻侧滑,手臂触碰到了墨染尘的手臂。很快,墨染尘身体轻轻移动,移开了去。
楚云裳嘴角有了一丝羞涩的笑意,悄无声息的扭过身子,静静的看着墨染尘。
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可是又有多少时候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
若不是因为今日喝了酒,就是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床很大,楚云裳和墨染尘却挨的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忽然,墨染尘侧过身来,他的呼吸完全喷薄到楚云裳的脸上,楚云裳微微一惊,赶紧转身,墨染尘大手伸过来,将她搂了过去,嘴里说道:“不要动。”
楚云裳不知所措,假装沉睡,可是如何骗的过去?
“嗯?”她轻声应了一声。
“是不是睡不着?”墨染尘开口问道。
楚云裳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
此刻她忽然心头紧张了,刚才醉酒的疯狂行为似乎全然不是她干的一般,这娇怯怯的模样,看的墨染尘心里好笑。
“你搂着我,我睡不着。”楚云裳觉得有必要说明白点。
“那我该怎么做?”墨染尘问,声音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二人都是性格强势之人,一旦有人弱势,另外一方的强势就会愈发的明显,此刻墨染尘就是这种状态。
“其实还是挺舒服的。”楚云裳不甘心认输。
墨染尘唇角勾起,微微一笑:“那就睡吧,我困了。”
“你睡的着?”楚云裳反过来问他。
墨染尘没有回答,就感觉到自己呼吸之间的那股馥郁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越来越近了。
他感觉身上一重,楚云裳压在了他的身上,女上男下。
她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柔软的唇瓣,浅浅的啄着。
墨染尘似是得到了指令,他的手往下一滑,用力搂住楚云裳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墨染尘的舌头尝到了一丝香甜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沉醉,他略微干燥的唇,也是得到了滋润,本能的张开了嘴,然后,楚云裳那湿湿润润的,柔柔软软的,带着香甜气息的舌头就一点一点的探了进来。
墨染尘不知道是否应该回应,被动的享受着这个吻,楚云裳鼻子里发出一点不满的哼声,她都这么主动了墨染尘居然还装死人。
陡然,楚云裳喉咙深处一声低低的娇喘声传出,墨染尘动了,用力的含住了她的舌头,吸允起来。
他极为霸道,似是要将她一口吃下去一般,双手更是用力抱住她的腰,用力的往下压,压的她娇躯发软,浑身发颤。
墨染尘此时已经无法做出任何思考,这不是心软,而是实在是被诱惑的激发了**,明知道这么做可能是错误的,偏偏就忍受不住这份折磨,他要发泄。
二人的舌头磨蹭着,交错着。
男女之间的动情总是这样让人迷失,许久过后,暖湿的唇瓣分开,楚云裳双眸睁开,眸子里,有羞怯,有满足。
墨染尘也是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似没有什么意识似的。
“喜欢吗?”楚云裳问。
喜欢吗?
喜欢吗?
三个字,一遍一遍的在心口叩问着,墨染尘身体酥酥如电流击过一般,无法回答。
他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因为他刚才的确是动情了,尽管他一直都死死的压抑着,但是动情了就是动情了,骗不过楚云裳,也骗不过自己。
墨染尘很想说话,可是看到楚云裳那双愈发清亮的眼睛,就是说不出话来了,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清醒了,这让墨染尘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咯咯,咯咯……”清脆婉转的笑声传来,楚云裳翻身而起,在床头坐下,笑的戏谑,她说道:“墨染尘,你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的确对我不屑一顾?你不要欺骗我,你的身体,骗不了任何人。”
“什么意思?”墨染尘微微一怔。
“咯咯,孤男寡女喝醉了酒该做什么事情,你难道会不懂?少在老娘面前装纯情处男。”
最后的四个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震的墨染尘呆愣当场,一种被羞辱了的愤怒划过心头。
这让他该怎么回答?
回答他不是处男?自然是说不出口,因为没必要解释这种事情,而更加羞于启齿的是,他这个外表不羁的宁王,实则实打实的是一个处男。
尽管他不纯情,但是这事要是被楚云裳听了去,肯定会连牙花都笑出来,他岂能丢这个脸?
可是不丢脸又能怎么办,这个女人都这般无羞无耻了。
咬牙,低吼道:“楚云裳,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楚云裳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声音愈发清脆娇艳:“不是吧,大王爷,难道你真的是处男不成?我听的出来你在心虚!嘿,别否认了,这种事情解释就是掩饰。”
墨染尘做事全凭内心喜恶,从不轻言解释,可是此时不解释还能怎办,瞧楚云裳这架势,这个问题他若是解释不清楚指不定会将他怎么抹黑,铁定被嘲笑的体无完肤。
但是解释,又能怎么解释?
从来没有一个问题让墨染尘感觉如此为难,那种屈辱的感觉压在心头,让他的心如同压了一块大石一般的沉重。
他看着楚云裳,眼神犀利尖锐,眼光如剑,似是要剖开楚云裳的灵魂。
终究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任何置辩,墨染尘翻身下床,往门口走去,直到到了门口,他才开口说道:“楚云裳,值得吗?”
随后,绯红色的人影消失不见,唯在空气之中,留下一道清清冷冷的风。
“值得吗?”最后三个字,在楚云裳的脑海里盘旋回荡。
值得吗?
她不知道。
刚才的挑逗,是对墨染尘的报复吗?
她也不知道。
神情,一时微微迷惘,楚云裳的表情,变得几许哀怨。
报复别人的同时,何曾不是在报复自己?
楚云裳,你何其之傻?
有些事情,你能够骗过墨染尘,可是,你能够骗过自己吗?
手掌,轻轻抚模在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跳一直保持着剧烈的状态,伤了墨染尘的心,却痛了自己!
好一会,她才抬起头,透过窗棂,望向窗外,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黑压压的天空,令的心头愈发沉重。
“天黑了,什么时候才会天亮?”
……
夜色如浓雾,弥漫整个明月城。
明月城城门紧闭,城内寂静无声。
夜色之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在屋顶之上,闪闪现现,速度迅若闪电,一个起跃,就是十来丈的距离,普通人一眼看去,只能感觉到一阵微风轻轻地在脸颊上一拂而过,还来不及感受这风带来的凉爽之意,白衣人影于起起伏伏之间,就是消失不见。
大约二十个呼吸之后,白色人影在一间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院子的院墙上停了下来,虽然是夜行,他一身白衣却是极为显目,而他也似是不在乎一般,遽然停下,任由月光星辉洒落在身上。
“就是这里了。”视线,往院子里随意扫视一番,白衣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男人五官并不精致,却是非常的协调,协调的挑不出一丝毛病,特别是他的眼睛,狭长冶艳,无比妖娆。
他叫妖娆。
妖娆站立在院墙之上,不但不收敛自己的气息,反而周身气息几转,浑身杀气四下溢出,往院里里包裹而去。
院里的主人此刻还没歇息,居中的一间房间,点着一盏烛光,烛光倒映之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倒映在窗纸之上。
随着妖娆的气息流露,那人影忽然回头,朝着妖娆所在的方向看来。
隔着那厚厚的墙纸,彼此之间都是眼中精光一爆,一个暴虐,一个温和,旋即,妖娆人影一闪,翻手一掌朝着那房间内的人拍去。
窗纸被拍的粉碎,他的手掌,直接穿透入内,拍向那人的头顶。
房间内的人影不急不忙,等到妖娆的劲气扑面,才轻轻的抬起手腕,轻轻的,一掌迎了上去。
无声无息的一掌,一触及分,妖娆身影倒射而出,如一枚发射出去的炮弹,轰的一声,砸穿院墙,重重的砸落在街道的青石路面上。嘴角,鲜血汩汩流出。
一掌,便是重伤!
妖娆的脸色这才大变,似是没想到房间里的人武功竟会如此厉害,厉害到他连一掌都抵抗不住。
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妖娆又是飞身而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夹,同一时间手腕往下一挥,一道潋滟的剑光,带起一阵刺骨的冷风,朝着房间内的人影斩落。
“咦。”
房间里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旋即没了声响,他依旧是一掌随随便便拍出,随便的好似只是要拍死一只蚊子一样。
那纤细白皙的手掌,卷起一股雄浑的罡气,迎向飞来一剑。
“铿”的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之响。
妖娆手里的细剑刺在了那人的掌心之上,却并没有刺进去,而是剑身诡异的一折,长剑剑身传来一阵龟裂的细细声响。
“不好。”妖娆立即察觉到不妙,他和对方的武功差距实在是太大,对方一出手,就要毁掉他的剑。
妖娆立即斗志全无,欲要撤回长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房间里的那人,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左手,忽然动了,平平无奇的一掌拍出。
那拍出来的一掌,似是只是帮妖娆掸掉衣服上的灰尘一般,没有任何的力道,可是那手掌一沾上他的衣裳,一股不可抵抗的澎湃劲力瞬间涌出,轰的一声,悉数拍在了他的胸口。
“呕”的一声,妖娆吐出一大口血,人影再度如风筝一般,被拍出去十多丈远,跌落在地上之后,再无战斗之力。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那人,这才缓缓的,一步一步从里面走了出来,沐浴在月光之下。
他的衣着打扮极为简单,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一头黑密如瀑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麻衣,头发和衣裳都不拘不扎,迎着风,飘飘洒洒,清逸出尘,宛如神祗。
有一种人,他们的高贵与生俱来,即便有一天他们沦为乞丐,他们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不会向任何人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秦书容,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十五年前,刚刚十岁的他来到墨龙国,桀骜不驯,骄横不羁,十五年的质子生涯,磨平了他的锐气和锋芒,可是磨不平他的骄傲。
而他的骄傲,无人可亵渎。
亵渎者,死!
此刻,秦书容抬着头,远远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妖娆,并没有再次出手,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妖娆在他的眼里,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似是不甘,挣扎而起的妖娆悲呛的质问道。
秦书容淡淡一笑,笑的书生之气极重,他轻声说道:“如果你被关押了十五年,如果你十五年来一直仰人鼻息,如果你十五年来,什么事都做不成也不能做,你会怎么样?”
“怎么做?”妖娆如被雷击,心头大震,咬着牙,缓缓说道:“杀出去!”
“怎么杀出去?”秦书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雅,和他出手之时的霸气截然不同。
怎么杀出去?
妖娆不再说话,可是看向秦书容的眼神,却愈发的恐惧,好似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魔鬼。
妖娆不说,秦书容则是说道:“十五年来,我无时不刻不想着回秦国,回去见我的母后,回去看看我的子民,可是怎么回去呢?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惊人的智慧,根本就不可能回去,而且,就算是侥幸回去,秦国方面,又岂会要一个废人?妖娆,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来,过的有多苦?”
秦书容一直是一个心性潜忍的人,他活的孤独而寂寞,没人真正的了解过他,墨龙国没有,秦国,更没有,他是一个活在没有阳光之处的边缘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强迫自己必须活着,要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比任何人都强大。
十五年时间,不长不短,可是一个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五年可以度过?
十五年,足以成就一个天才,也足以造就一个庸才,天才和庸才之间如何选择,只在一念之间。
当年的他,刚来墨龙国,也一度自暴自弃,抱怨命运的不公,可是抱怨,丝毫不能改变他的命运,而强大的自身,横扫一切的武力和智慧则可以。
这,就是秦书容蜕变的根源。
因为秦书容知晓,如若他不够强,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墨龙国,如果他不强,他也迟早会被秦国给抛弃。
他不是唯一的那个人,他所要做的,就是变成唯一的那个人,不可或缺!
这些话,秦书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或许不需要说,也或许,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可以说。但是不管怎样,他心头这股压抑的情绪,实在是积压的太久,不疯狂,便成魔。
妖娆仔仔细细的听着,并不在这个问题上作出任何回答,他缓缓问道:“秦书容,无双令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秦书容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没有说不在,而是说他不知道。
妖娆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今时此地,明显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作为秦书容的手下败将,秦书容要想他死,一只手足矣。
命悬于一线,想什么,都是白想。
又是一声轻笑,秦书容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妖娆低下头,垂然沮丧,然后摇头。
秦书容手微微抬起,妖娆心神一凛,以为他要杀自己,眼中一阵绝望,秦书容却只是挥了挥手:“你走吧,我不杀你。”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感,妖娆以为自己听错了,极为不可置信:“为什么?”
“不为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绝对不会,总有一天,当我可以杀死你的时候,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而不是放你走。”妖娆声音决绝无情。
秦书容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笑的温文尔雅:“我不杀你,没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活不过今晚,我没必要杀你。”
妖娆不信:“那就走着瞧。”
妖娆不知道秦书容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并不想死,也不敢在逗留,人影腾空而起,迅速离开。
秦书容根本连看都不看妖娆一眼,返身回到房间。
今晚的事情,在妖娆心里留下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他本以为杀秦书容如杀鸡,却没想到完完全全的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
三招,秦书容仅仅是出了三招,他就陷入完败之地,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奔跑之中,妖娆心头一片森森的寒意,他自是清楚这种强大的武力意味着什么,秦书容此人,一旦离开了墨龙国的话,将再无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逃,逃的越远越好,绝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明月城内。”逃命,是妖娆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可是很快,妖娆就是发现,自己逃不掉了,他也终于明白秦书容为什么会说,他活不过今晚。
不是威胁,不是恫吓,更不是危言耸听,他身上的伤势虽然严重,调养一段时间却也可以完全康复,之所以活不过今晚,是因为,另外有人要杀他。
拦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青衣男子,这男子一身青衣,说不上多么华贵,可是他衣裳上的那些金色蟒纹图腾,却是给人一种无声无息的压迫。
似乎,这是一个帝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强行压制下心头的悸动,妖娆出声问道:“你是谁?”
“杀你的人。”青衣男子冷冷一笑,话音落,手挥起,一剑,斜斜的朝妖娆斩落。
他用剑,妖娆也是用剑。
妖娆不相信这人能够杀死自己,他也不想死。
几乎在青衣男子一剑挥出,他手里的剑更快,朝着青衣男子的脖子抹去。
两道白色的剑光闪过,旋即,周围一片静寂,似是那空气,都凝结在一块,浓郁的化不开。
剑光乍起乍落,青衣男子人影一闪,划过一道淡淡的影子,似是从来没有出现一般,转眼消失不见。
妖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青衣男子离去的背影,他的左手,缓缓抬起,模向自己的脖子,脖子凉凉的,和他右手夹着的剑一样的凉,凉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风,吹过,淡淡的血腥之气随着风吹往全城,也吹走了妖娆身上最后的一丝温暖。
“咕噜……咕噜……”
妖娆喉咙里冒了几口气,白净的脖子上,一道细细的剑痕,陡然变得明显,一丝丝鲜血,从剑痕之中冒出来。
鲜血越冒越多,伤口也撕裂的越来越深,深可见骨。
最后一滴血流尽,砰的一声,妖娆直挺挺的砸落在屋顶上,砸碎了瓦片,砸空了悬梁,在地上砸起一蓬灰尘,死不瞑目。
他死了,一剑,快若绝伦的一剑,一剑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亦是夺去了他的生命。
与此同时,那座不知名的小院子里,烛光之侧,秦书容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从火光之中拂过,拨灭了火苗,一字一句的说道:“杀人者,齐亦风!”
……
清晨的明月城,笼罩在上空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去,随着明月城四方城门打开,西城门方向,一个白发黑衣的女子,第一时间走了进来。
女人身材娇小玲珑,看似弱不禁风,若不是她双手抱胸,手里抱着一把剑的话,守城士兵几乎要以为是从哪个大户人家出来散心的小姐。
除了这把剑之外,她的那一头白色的头发也是分外的显目,头发的发尾,用一根白色狐狸的尾巴系着,因此愈发白的刺眼,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女人很美,很艳,也很冷。
她一路缓缓走过,飘着香气,却是无人敢多看她一眼,似乎只要不经意间多看了一眼,便会被她一剑毫不留情的斩杀。
直到女人离开许久,城门士兵才忐忑的讨论道:“你们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我看到了她的背后有一朵花,可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那是,黑色曼陀罗。”一个年长的士兵说道。
黑色曼陀罗?
所有的士兵皆是大吃一惊,看那女人,岂不正是一朵黑色曼陀罗,而且,开的正艳!
时间相差无几,南城门方向。
城门刚开,一匹红色的烈马,卷起阵阵狂风,将守城士兵冲的七零八落,进入城内。
入城之后,马上的人才控了缰绳,放慢速度,悠闲前往。
马上之人身材极为高大,足有八尺,双眉如剑,鼻悬如胆,顾目四盼,不怒而威,虎虎生风。
这人身穿一身黄金锁甲,威武霸烈,和他那健壮的身材,酷烈的外表相得益彰,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强势的逼迫感。
如若非要找出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霸烈。
无比的霸烈!
似乎这天下人,无人可以抵挡住他前进的步伐,铁蹄所向,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
清晨,雅然居。
雅然居是一座茶楼,楼有三层,装饰华丽典雅,来这里喝茶的,除了风流士子,便是一掷千金的粗莽富豪。
此时,雅然居三楼,精致包厢。
一壶清茶汩汩的冒着热气,水雾缭绕,茶香四溢,包厢内,充斥满了馥郁的茶香,让人闻之欲醉。
萧慎坐在茶桌边,双手不停的在水雾之中穿梭,很快,他微微一笑,提起紫檀茶壶,倒上两杯清茶,一杯推给坐在对面的楚云裳。
楚云裳没看茶杯,而是看向萧慎,纳闷的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难道一个人一旦没脑子,就注定比别人活的轻松快乐吗?”
萧慎额头上爬满两排黑线,无语的说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楚云裳呵呵轻笑:“自然是夸你。”
说完,她拿过茶杯,端在掌心把玩着,轻声说道:“不过,这杯茶,可也不是那么好喝下去的,这明月城内,估计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正茶饭不思呢。”
茶饭不思,自然不是因为得了相思病,而是因为无双令在明月城现世,八方名动,也因为,三日之后,便是陈皇后大寿,寿未至,风云起。
萧慎喝一口茶,砸吧砸吧嘴唇回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这次来明月城的时候,道史先生跟我说了六个字,勿思,勿念,勿为。”
“道史先生是大智慧之人,又是局外之人,说出这话也是无可非议,只是你还真当自己能做到?”楚云裳诧异的说道。
“我曾以为我能做到。”萧慎一声苦笑,耸了耸肩:“但是没那么容易。”
若然真的能做到,他也不至于会上演偷新娘的戏码,也不会在王府刺杀事件之后出现在宁王府,更不会出现在月亮山上。
他天生是一个爱凑热闹爱管闲事的性子,偏偏又有管闲事的能力,性格和能力相冲,自然算是一个较为冲动妄为的人,不愿意被俗世规则束缚住。
道史先生六字真言,虽然是为了他好,可是反倒是给他戴了一个紧箍咒,让他愈发的想冲出道史先生为他所设的局。
“我就知道如此。”楚云裳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幽幽说道:“一枚无双令,真的足以让世人如此疯狂吗?”
“十五年前的无双令在谁的手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萧慎喝掉了茶水,眉眼不抬,继续倒第二杯。
楚云裳的心却是微微一跳,十五年前的那枚无双令落在谁的手里,她的确比谁都清楚,因为那枚无双令的拥有者,正是崖山之上,神殿之内那个金发男人——人皇。
人皇十五年前得到无双令,挑起天下战火,祸乱整个天下,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是一枚无双令所造成的影响,对于经历过那事或者听闻过那事的人,却是绝然难以忘记的。
“我知道。”楚云裳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又道:“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人皇会这么做,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你想知道这个,可以去问问你的老师。”萧慎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似乎手里的那杯茶比所有的事情都来的重要。
“我没想过去问,心想即便是问了,老师也不会说,何必去自讨没趣。”楚云裳轻声叹了口气,又是说道:“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次,既然无双令在明月城出现,不管最终落在谁的手里,对墨龙国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最好的结果是落在墨龙国皇室手里,尽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萧慎轻蔑的笑了笑。
楚云裳闻声苦笑:“墨龙国十五年前旷世之战之后至今屹立不倒,自有其不为人知的底蕴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
“不可否认墨龙皇的确是一代人杰,但是这一代皇子,又有几个成气候的?”萧慎可没什么忌讳。
墨龙国一朝五皇子,太子英年早夭,二皇子墨修竹性格极端狭隘,三皇子墨染尘旧疾缠身,四皇子墨杰宇不学无术,五皇子又是一个痴儿,还真没一个拿的出手的。
而反观其他三国,齐国出了一个少年君主齐亦风,秦国有一个秦书容,楚国,虽然楚国实力最弱,但是太后摄政,又有铁血无敌大将军彭飙坐镇,也是不容小觑。
“倒真是个大麻烦。”楚云裳又是叹了口气,她发觉自己今天一天叹气的次数,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多。
“所以呢,这次无双令出现在明月城,墨龙国不但占不到便宜,反而还会因此损失惨重,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萧慎一语下了定论。
“你能看到这一点,难道墨龙皇看不到这一点?”楚云裳轻声反问。
“看到又能如何?至少到目前为止,其他三国的人马巧立名目一个个进入明月城,而墨龙皇,又做了什么?”萧慎毫不客气。
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楚云裳不确定。
这不确定的因素有墨龙皇,有墨染尘。
墨染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有野心,或许从来没人真正看懂过,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楚云裳这段时间和墨染尘相处,对这一点,可谓知之颇深。
“事情不到最后,结果是什么谁也不得而知。”楚云裳说道。
萧慎呵呵一笑:“你果然对墨染尘抱有幻想,不过,这样子真的有用吗?”
说完,萧慎放下茶杯,起了身来,他走到窗边,然后对楚云裳招了招手,说道:“你坐过来,看看吧,我估计能够看到不少有趣的东西。”
楚云裳不明其意,却还是坐了过去,三楼临窗,窗下是街,窗外有风,风吹乱楚云裳的头发,亦是吹乱了她的心。
没过多久,一个黑衣白发的女子出现在了楼下,那女子看上去极为瘦小娇弱,却是走的极快,一路走过,白发显眼,气质如风。不出片刻,就是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迹。
又过了一会,一匹红色的骏马出现在了街头,马背上,身穿黄金锁甲的彪悍男子顾目四盼,虎虎生威。马在人群之中行驶的不快,楚云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失去这人的踪迹。
收回视线,萧慎微微一笑,朝楚云裳问道:“是不是很有趣?”
“你想说明什么?”楚云裳的心情沉重而复杂。
萧慎弹了弹手指,一一解释道:“第一个那个白发黑衣的女子,她叫韩十朵,来自西方,秦国,她是秦书容的贴身剑侍,这一次来到明月城,就是为了接秦书容回秦国的。第二个那个黄金锁甲的男人,他叫彭飙,来自南方楚国,他是楚国的铁血无敌大将军,战功赫赫,无人能敌。当然,这是不是他们的真实身份,你比我清楚。”
楚云裳的确很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了,她的心头才会无比的沉重。
第一个白发黑衣的女子,韩十朵,她的本名不叫韩十朵,而是叫火凰。
至于来自楚国的铁血无敌大将军彭飙,真实名字也不是彭飙,而是,人龙!
而这二人,都是来自神殿的守护者,他们是人皇的人,可是偏偏,他们在秦国和楚国之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身份。
“看清楚了吧?”好一会,萧慎才开口问道。
楚云裳缓缓点头,说道:“你早就知道?”
萧慎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这人闲不住,总是喜欢东奔西跑,自然知道的比你要多一点,不止是这些,我还知道,齐国的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大国师周玄尘,也就是那个脑袋上绣着一朵莲花图案的家伙,他不是别人,正是冰山。而且,最后一个消息,你绝对想不到,就在昨天晚上,妖娆死了。”
“什么?”楚云裳的心头一震再震,这些消息一个来的比一个突然,实在是令人难以消化,而且,妖娆竟然死了,死在了明月城,怎么会这样子?
“他怎么死的?”楚云裳问道。
“不知道。”萧慎摇头:“我去看过他的尸体,先伤后死,出手的是两个人,不过明月城内,有实力做到这一点的,可是不多。”
“有谁?”
“秦书容,齐亦风!”
“齐亦风果然来明月城了。”楚云裳的心头已然麻木了,此刻倒不再震惊,而是在想,自己前几天在街上碰上的那个青衣男人,是不是就是齐亦风,若是是齐亦风的话,齐亦风这一次低调而来,看来野心真是不小。
说了这话,二人都是小小的沉默了片刻,萧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是泡了一杯茶,这才唏嘘道:“墨龙国,齐国,秦国,楚国,每一个国家都有那个人的影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这天下,真的要如同十五年前一样,陷入大乱之中不成?”
楚云裳自是知晓妖娆一死,明月城之内就只剩下自己,自己虽然不算是人皇的人,但是一定程度上,身上却是有着属于人皇的烙印,这一点无法抹除。
而且人皇还专门让妖娆前来对她说过一句话——必须得到无双令!
她没有选择,如果真的发生争夺之事,她必须尽力而为。
“人皇是极智极妖之人,他喜欢下棋,每下一步,都是图谋深远,安插这几颗棋子并不简单,是以他的目的,也不会太过简单。”萧慎的声音又是在楚云裳的耳边响起,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楚云裳,缓缓说道:“所以,你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做决定了。”
决定?
楚云裳哑口无言,她自是知道这个所谓的决定是什么。
如果人皇真的要让四国陷入战乱之中的话,那么就必然对无双令势在必得,如此一来,她就站到了墨染尘的对立面。
她的选择是,要么对抗人皇,要么是对抗墨染尘。
而这两方面,都是她所不愿意的。
沉默许久,楚云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还要再想想。”
“陈皇后的生日是在三天之后,不出意外,这些人都会出现在寿宴上,你还有,三天时间。”
话落音,萧慎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起身即走,他话说到这个地步,接下来楚云裳会怎么做,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楚云裳此时是怎么想的,将来会怎么做,萧慎不知道,但是他希望,楚云裳做的决定,是他所希望的那个决定。
这算是私心吗?萧慎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