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婢逃婚:庄主难伺候 第一百二十九章 鸿门宴

作者 : 王小慢

芜烟的邀请帖像雪片般飞遍了京城的名门望族,名媛淑女,听着月桥每天的报告,草草的心就像彩虹一般,一天变换一个颜色。

最后她终于确定,芜烟就是为了打击她而来。

这么久过去了,各自的生活都有了变化,芜烟还能保持这样时时攀比的心态,还真是叫草草佩服。

若凡倒是波澜不惊,整日侍弄着他的药草,像是回到了谷底的日子,草草到底是沉不住气,在一个阴雨的午后,跑去找若凡摊牌。

那天天气阴沉沉的,连带着人的心情也郁闷下来,再加上娟姐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草草的心七上八下的,所以若凡就成了她发泄的唯一出口。

挑了个小葵月桥都不在的时间,草草跑去若凡的药炉,他正在无声地添着柴,时不时用扇子扇两下,其实药炉是有专门的燃料供给的,但是若凡每次都是极耐心地自己等在那里,所以他做出来的药丸,品质也是极为上乘的。

草草一看到他慢条斯理的样子,之前那些想好的说辞突然不知道怎么出口了。

“有事吗?”若凡微抬眸,映出她略微苍白的脸。

草草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径自在他身边坐下,伸了手去拨弄炉底的火焰,暖暖的温度盈然手心,她微眯了眸子,轻笑。

若凡也不催她,两个人并排坐着,红红的焰火映着面庞,火光中的面容有些不真实,但那熠熠的光亮,却刺了心中的隐痛。

“其实,我不坚强的。”草草轻声开口,像羽毛划过心头。

若凡扯着唇,笑得有些勉强,“又要声讨我么?”他当时也只是恼轩王的多管闲事,竟不想,这丫头还记着仇呢。

草草笑着捶了他肩膀一记,“我不是说这个,是,别的事。”

若凡垂下眼睑,了然,苦笑。

“想做什么,便去做就好,顾虑这么多做什么。”若凡的声音永远是温柔的,软软地话语像是抚在心口的手,温暖而又安全。

“呵呵。”草草轻笑,“想不到美人你还有这等感悟呢。”

“死丫头,又拿我开涮!”若凡轻轻模模她头顶,那美好的触感,是否也有别人垂涎?

“没有,我是认真的。”草草紧紧盯着他的眸子,那眼中的光芒让人心悸。

若凡慌了神,不着痕迹地掩去,眸子里的笑意未曾退去,“你哪时不是这么说的?”

草草摇头,又去拍他的手,“胡说,我明明都很认真,很认真地认为,你真的很美。哈哈。”

若凡失笑,这丫头又涮了他一把,不过,他甘之如饴,不是么?

于是故作了严肃的口吻:“那我这么美,能否入得了草草的法眼呢?”

草草嘴角噙着笑,这个问题却是始料未及的,她放在袖中的手,微微颤了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如同平静的湖面,“入了,早就入了。”

要不怎会一直依靠,只把你当做知心人。

若凡收回视线,无意识地剥了剥炉底的焰火,有火星炸开,发出“噼啪”的声音,他的声音仿佛淌过流水,潺潺地流过。

“草草,你可知这一句,有多大意义?”

草草抿唇不语,眼神却是坚定的,这一生,怕也找不出这样一人,甘愿风雨无阻陪在她左右,只为她抬眸时的一抹浅笑。

是自己太不知足了吧?

“你值得。”

这三字,便足矣。

若凡微微阖上眼皮,敛去心底翻腾的情绪,只是握着木棍的手,微微用了力,指节泛着青白。

草草抓抓头,这气氛让她有些不自在,想了想,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了。”

“嗯。早点休息。”若凡没有回头,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俯下的背,墨色长发散在肩上,挡去了少许侧脸,迎着火光,草草觉得自己看的不甚分明,但是那隐隐的晶莹却让她心悸。

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自己仍在床上,草草拔下头上的木钗,发便散了周围,松散地将她圈在中间,衬得脸越发的小。

“草草。”小葵手脚并用地爬上来,倚在她旁边。

“唔。”草草闭着眼睛,嘴巴也懒得张开,只是模糊地发出一个音节。

“草草。”小葵又叫了一声。

草草抬起眼皮,“怎么了?”

“没什么。”小葵摇摇头,手里的布女圭女圭被安置在草草的胳膊上,呈一个拥抱的姿势。

“乖,陪我躺一会。”看着小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越来越像那个人了,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哦。”小葵乖乖躺下,奇异地安静。

“草草不开心么?怎么又叹气?”小葵靠在草草怀里,布女圭女圭靠在小葵怀里,远远看去,的确是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

“鬼丫头,我这怎么是又叹气?我明明只叹过一次气呵。”草草捏着小葵的耳垂,轻轻地用手指蹭着。

小葵挣扎着躲开,却不忘记回答她的问题:“你今天已经叹了好多次气了。”

“有吗?”草草模模脸,难道自己表现地这样明显,连小葵都有所察觉了。

“嗯。”小葵重重地点头,“早上的时候,你吃那道银鳕鱼的时候,叹了一次气,吃完饭,你看书的时候叹了三次气,再后来,就是我跟月桥出门的时候,你又叹了一次气,我数数……”

小葵扳着肉呼呼的手指,竟然真的数了起来。

草草一把按住她的手,“别数了,我知道了。”

小葵又窝回她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小粉团子软软的发丝贴在草草的脸上,轻柔地如同羽毛划过心窝。

小葵安静地眨巴着眼睛,揪着布女圭女圭的衣领,终于在草草的怀里安然睡去。

月桥找过来的时候,小葵睡得正香,口水欢快地流了草草整个前襟。

月桥不好意思一笑,伸手递过来一张纸,“东西都齐全了,小葵让你受累了吧,我这就抱她去房间里睡。”

草草接过纸扫了两眼,抱着小葵的胳膊却没动,唇瓣微启,“不用了,就在这睡吧,不碍事。”

月桥收回手,静止的空气有些尴尬。

草草抬眸,才发现月桥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声音沉了些,压得很低,“还有什么事吗?”

月桥指指小葵,“你胳膊麻了吧?要不我换你一会吧。”

让月桥惊讶的是,草草又是摇头,“你去忙你的吧。她是我的女儿。”

月桥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带上门出去。

草草这才低头去看小葵,红润的小嘴此刻正咧得大开,口水湿了她的衣襟,怀里还紧紧抱着布女圭女圭,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衣服,抓得死死的,她伸手去掰,却发现怀里的小人儿蹙了眉,似乎有些不情愿,她又收回手,任其在怀里酣睡。

想了想,又躺了回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最近的睡眠,似乎越来越不好了,是因为天冷的缘故吧,草草这样告诉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草草赴约的日子。

她起了个大早,特意将头发好好梳直,又等着小葵来帮她梳好发髻,其实就是将木簪换成玉簪而已。

额上随意点了朱砂,耳朵上空无一物,不过胜在素雅。

芜烟喜欢排场,自然是往死里折腾,太过繁琐反而要落了俗套。

随意将发丝拢到肩背,草草打开柜子,拿出娟姐之前让人送来的衣服。

锦绣阁的刺绣,自家布庄的天云锦,若凡仔细挑的花色缎面,草草甫一看到的时候,也觉得惊艳万分。

系上腰间的丝带,草草在镜前转了两圈,对着若凡:“如何?”

若凡点头,目光有片刻的呆愣,随即笑着赞道:“我想,再没有人能出其右。”

这是极高的评价。

草草心花怒放,挽上他的臂膀,“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我?”若凡失笑,修长的手指向自己。

草草轻扎眼,“不是你还能有别的人选?”

月桥跟小葵也换了衣裳,在院子里等着。

若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草草也禁不住抽了一口气。

月白的袍子,一丛丛竹子蜿蜒至臂上,束发的玉冠轻盈透亮,男子一头青丝被束在玉冠里,露出那张清冷绝世的容颜。

月桥纵使见过美男子无数,可是眼前的场景,他还是极小声地“啊”了下。

小葵捂着嘴笑,上前牵着若凡的手,软软地语调听来格外舒服,“若凡爹爹,你今天真好看,草草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呢。”

若凡攥着小葵的小手,一回头,刚好看到草草闭上微微吃惊而上扬的嘴角。

“走吧。该迟到了。”若凡去牵草草的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眉心舒展开来,脚步轻盈,似乎还有小小的雀跃。

京城唐逸的宅邸。

芜烟女主人一般指挥着,佣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眼前人影穿梭闪动,唐逸按着眉心,无声地沉默。zVXC。

“逸,这是我订的菜单,你看,可好?”芜烟尖细的声音在耳边飘过,唐逸抬眉,很吝惜口水地答:“你做主吧。”

芜烟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喜悦,随即软软的身子依上他的。

唐逸微蹙眉,不着痕迹地避开,“你去忙吧。”

芜烟并没发现他的情绪变化,暗自窃喜着,“好。”

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门口,唐逸又按了按眉心,今日不知怎地,头一直抽搐地疼,总觉得心里慌乱。

近午时,宾客渐渐多了起来,芜烟游走在众多王公贵族之间,游刃有余。

唐逸冷眼看着,一杯热茶下肚,那头疼似乎好了些,可他仍是端直坐在椅子上,半分也不想动。

门边开始有鞭炮的响声,声声震耳,在这森冷的秋季,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芜烟着一身红衣,很是喜庆,环佩叮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草草闲散地踱下马车,拎了裙摆,挽着若凡的臂弯,像前世里有幸见过的舞会一般,昂起优雅的脖颈,身后小葵粉色蕾丝小裙,月桥容颜俊美,端的是一色的光彩照人。眼口回微。

饶是芜烟,目光也不禁呆滞了几秒,脸色难看至极,那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草草看她哭丧着脸,心底莫名就被抚慰了,不禁慨叹,人果然是残忍的动物,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草草从不认为自己是善人,所以她可耻地笑了。

芜烟惊悚的脸回神,重新换上一副面容,亲亲热热地挽着草草的手,“师妹,你来了,快来,我给你引荐这几位夫人。”

草草含笑过去,手不着痕迹地往袖子里缩了缩。

心里暗忖,果然,这几年,芜烟也懂得掩饰自己了,居然也能练到面不改色,实在是高人。

想到这里,草草微微自嘲,自己不也一样么。

朱唇轻启,在众多或期盼或好奇的目光中,随着芜烟走到场中,嘴角牵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各位,左草草有礼了。”

各位夫人颔首还礼,芜烟脸色微变,随即扯着她,介绍道:“芜菁是我的师妹,以前在逸的……手下做事,如今换了名字,呵呵,反倒跟我这师姐有些远了。”

她故意停顿的那一下,众人皆了然一笑,不动声色地客套。

草草仍是敛眉轻笑,听到这话也不恼,“师姐说的是,唐府确实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只是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恰到好处地低叹一声,略略带了惋惜的忧伤,又生生将芜烟撇开,成功地将众人的好奇心都提了起来。

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悄声在议论着什么。

芜烟脸色有些难看,拽了草草的袖子,掩唇娇笑,“师妹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喜欢开玩笑,你这不是来了么?有师姐在,你还怕没机会来么。”

这句话一出,地位高低立现,看众人了然的神情,芜烟得意地扬起嘴角。

草草面上仍维持着得体的笑,不答话,也不恼,只是亭亭地站着,就风情无限。

有华服的男子转了过来,凑近来打趣:“这是哪家的千金,芜烟姑娘不给我们介绍下?”

说话的是当朝户部尚书的次子,名曰廷贵。

草草抿唇,做羞怯状,并没有忽略芜烟眼角一闪而过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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