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宿如雪尖叫着就往看台下冲。
“拦住公主。”皇帝大喝一声,刘玄迅速地奔了上来,举起长臂一栏,将宿如雪阻在当下。
“父王。”宿如雪不高兴地跺着脚使劲地哼哼着。
“你这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众人看朕的笑话呢么!”皇帝看着龙侍郎忽的变了颜色的脸,自己也拉下脸来,宇文逸家和龙家就因为上次曹菁菁的事情,越来越僵,而自己这个女儿自从撞了头后,便对当时看上的龙风傲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宇文逸的身上,先不说这朝中两家的关系,光是宇文逸的那副模样,自己就不中意,长的确实不错,但是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自己又如何放心将女儿交付于他,更是无法将国家交付于他。如果说非要在龙家与宇文家选一个驸马出来,那龙风傲与宇文茂都可以,而这个宇文逸确是万万不可。
“报!”侍从迅速跑了上来:“宇文公子脚伤复发,不能再比赛,需送太医处。”医个个上。Pxxf。
皇帝座在龙椅上,轻轻地摆了摆手:“细心照料着吧。”瞥过视线,望了一眼宇文丞相,看着男人脸上有些关切之意,皇帝不由心中隐隐泛了嘀咕。
“父王,女儿头疼,头快疼死了,我也要去太医处看看!”宿如雪抬起小手,轻轻捏着额头,迈开踉跄地脚步迅速绕开刘玄,就往台下奔。
“给朕站住。”皇帝再次大喝了一声,头一转:“烟翠,公主头痛,扶公主回宫。”对烟翠命令道。
“报!”侍从再次跑了上来:“龙公子——龙风傲伤了手,需送太医处。”
龙侍郎这一下可就再也坐不住了:“风傲如何?”
“父王,女儿头疼,也要去太医处,也要去……”宿如雪赶在这样的当口再次发难,装模作样地使劲嚎啕着。
“公主这头痛好像很严重,还是叫烟翠扶公主去太医处看看吧。”宇文丞相开口劝说道,抬起头,眸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龙侍郎。
“是啊,陛下,公主这头痛确实很严重,去太医处看看,稳妥一些。”龙侍郎百年不遇第一次与宇文丞相意见相合。
两人无意之中视线撞在了一起,鄙夷的一笑,迅速地垂头拱手道。
“那烟翠你扶公主去太医处吧。”皇帝无奈的轻轻摆了摆手,难得宇文家与龙家一起开口,自己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宿如雪接到了特赦令,一溜烟地在烟翠地搀扶下,以跑百米的速度,退了下去。哪里有个病人该有的模样,折身一晃,直接冲进了太医处。正好看到宇文逸侧坐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太医在诊治龙风傲,此刻的龙风傲手臂兜挽,好像只是擦伤了少许。
淡淡扫了那龙风傲一眼,宿如雪迈开步子就朝宇文逸走去,关切道:“小兔子,你没事吧,这脚不是好了么?怎么又会突然复发呢?是不是某人给你的药不好用啊?!”故意将话语说的很大声,使劲地诋毁这一旁被太医处理伤口的龙风傲。“有些人就是信不过,哼!长得斯斯文文的,骨子里不定是什么个臭模样呢!”
龙风傲坐在椅子中,没有伤到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拳。
宇文逸缓缓地垂下了头,默默无语。片刻后,他再次抬起头,缓缓问道:“公主,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嘛。”宿如雪小手按在宇文逸的手臂上,紧紧一攥,看见他扑摔的时候,她的心狠狠地提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奔到他的身边,看看他有没有磕碰坏。
“公主,公子这伤本是恢复好了,可是公子今日可能是运动量大了,所以伤处才会不堪重负。不过由公子这伤处看来,本来是很重的,恢复起来应该怎么也需上个百日,不过不知是用了什么奇药,如今休息休息,再有几日便可以恢复平日了,且不会留下旧疾。”老太医边为龙风傲处理着伤口边小心地说着。
“是么?”宿如雪这一刻才瞥过视线,又淡淡地扫了龙风傲一眼,只见男人依旧是之前的那般模样,挂着一张面瘫脸,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宿如雪不由地曲鼻一哼。
“谢谢龙公子。”宇文逸开口道谢,知道自己的伤势恢复这么快,全靠那一日龙风傲赠的药。
“原来是龙家的奇药,那药龙家轻易不会赠人,连老朽都不曾见过。”老太医笑着说道,话锋一转,落在龙风傲的身上:“龙公子,这伤本是不重,用龙家的药比来老夫这要好的多,怎么?”也不知道老太医说的话是不是故意拆龙风傲的台,只是这样一句话,让龙风傲本是无表情的面容,瞬间阴云密布。
“咳。他们送我来的。”龙风傲将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了门外。
“原来如此。”老太医将龙风傲的手臂包扎好,又转身走到宿如雪的身畔:“公主,听外面的侍从说,您头痛,让老朽为您把把脉好了。”
“啊?”宿如雪双手举在胸前,使劲地摆了摆:“不用了,我可能是中暑了,外面的天太热了,所以有点头晕,现在一进屋中,好受多了。就不劳烦您了。”上一次自己穿越来,就是这老头,说自己是失忆了,开了一堆的苦药汤给她喝,如今恐怕又是要开那药汤给自己了。
“中暑啊,那老夫给您开些清热解暑的药好了,叫烟翠煎熬一下,喝上几日便可好转。”老太医拿起笔,抬起手捏起一张白纸,就准备开方子。
“啊!比试还没完呢,我先回去了。不劳烦了!”宿如雪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人,可不要再灌那黄汤,简直就不是人喝的。宁愿打针,都不愿喝中药,苦死了,简直就是跟自己肠胃过不去嘛。
“那龙某也告辞了。”宿如雪刚刚跑出屋外,龙风傲也起身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宇文逸蹙起眉头,视线紧紧地落在门口处,心中不由地担心了起来。龙风傲不是对公主无心,如果他真是无心就不会紧紧地咬住自己不放了。
“宇文公子,龙家的那药应该还有吧?能否让老夫看一看。”老太医快步踱到宇文逸的身旁,抬起手问宇文逸索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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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宿如雪刚刚拐了一个弯,随在身后出门的男人就追了出来,抬起手使劲一拽,又一次将前面走着的女子扯在当下。
“我真的没事,不用喝药的。”宿如雪使劲地一甩,不单甩下龙风傲的手,飞扬的手臂还打在对方受伤的手臂上,疼的龙风傲不自觉地一蹙眉。
旋身朝后,本以为看见的会是老太医可是宿如雪看见的却是龙风傲:“咦?怎么是你啊!”再看见龙风傲紧蹙起眉头,宿如雪下意识的就看见男人的手臂,血透过那白布快速地渗了出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慌手忙脚地赶紧道歉:“很疼吧,你那药还有么?赶紧拿出来啊。”
一只手扯在龙风傲没伤的手臂上,将他往旁一扯,拉到一旁的高台上,扶他坐下,看着男人掏出一只瓶子,宿如雪手脚麻利的将那白布拆开,手沾上药,缓缓地涂在龙风傲的伤患处,轻轻地呼着气:“好些没?”这药确实很神奇,因为一旦涂上,那血就止住了。
“嘿嘿,这药不错啊。送我一瓶防身吧。”宿如雪撵起那支瓶子,将盖子一封,不等龙风傲开口,迅速地揣进了衣兜之中:“就当我为你疗伤的报酬好了。我回去了。再见!”迈开脚步,也不管男人的态度,宿如雪笑嘻嘻地就想离去,又黑到一瓶药,拿去给小兔子抹一抹,涂一涂,要他的伤快快好起来。
“为什么……”龙风傲抱着手臂,冲着离去的女子大声吼道,他不明白,她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的让他捉模不透。
从她破坏他的婚礼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不知道自己该爱还是该恨了,心中明明是爱的,爱的就是这个在别人眼中剥夺他幸福的女子。可是这样的爱他真的无法认同,只因为她太霸道,太刁蛮,强取豪夺,不容人有半点的反驳。放手么?说到放手他又做不到,每每看到她来纠缠自己,他时而高兴时而悲伤,高兴的是她的心里就是有他,悲伤的是她竟不惜破坏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这样女人太心狠手辣。这样的爱毒辣的让他无所适从。
就在那一天,她约了他的那一天,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宇文逸的怀中,他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知道宇文逸又去纠缠她了,知道她为了自己两次三番地拒绝躲避,又在伤害他人,可是现在呢,当她的伤好了,她对自己的感情却消失不见了。整日与这个宇文逸纠缠在一起,不知道到底她又在耍什么鬼把戏,一开始他真的以为是假的,都是她装出来的,可是就在她将宇文逸放在心中,对他视而不见的那一刻,他龙风傲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那一次事故,抹去女子的记忆的同时也带走了她对他宛如掠夺一般的爱恋。
“什么为什么?”宿如雪再次被问的晕头转向一般,她调转过身,目光呆滞地望着龙风傲,手支在下巴上,歪着头想着,瞬间打了一个响指,她终于明白他在问什么了。
“很简单啊,你不是我的菜。我一开始以为我爱你,可是我却错了,错的离谱了,我考虑了半天,与其选一个不爱我的人,不如选一个爱我的人。仅此而已啊!所以龙公子,再了个见!”宿如雪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美滋滋地调转过身,继续迈脚就走。
“这驸马我做定了。就算驸马我当不上,也轮不到宇文逸!因为擂台,他的对手注定是我,而他……哼恩!恐怕连擂台都登不上去。”龙风傲坚定道。
“啊嘞?”宿如雪嘴惊讶地张成了一个O型:“大哥,你娶那个曹菁菁多好,长的漂亮与你多般配啊,重要的是她一副小绵羊的个性,随你揉捏。更何况,你又不喜欢我,你那么烦我,不如你放过我吧。”宿如雪赶紧摆事实讲道理,叫男人打消这一恐怖的念头。
“谁,谁说我,不,不喜欢你的!”龙风傲磕磕绊绊地说道。
这一句话可把宿如雪吓傻了。坑爹的公主啊,你招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个闷**啊!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要我怎么给你善后么?宿如雪心中鬼哭狼嚎地哀叹着,做了半天的深呼吸,宿如雪也不知道到底该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什么。
“文试上见。我不会放水的,上一次花灯会上输于他,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了。”龙风傲脚步兜转,转身潇洒而去,没错,他已经把所有的心意表明了,如果那一日宿如雪磕了头是爱情的起跑线,那他已经被宇文逸甩下一段距离了,可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迎头赶上去。然后将这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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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公子,您在这做什么?不是说回府么?”
宇文逸身躯贴靠在冰冷的墙垣上,听见有人唤自己,此刻他想抬头却根本抬不起来,滚烫的泪水在眼中打着转,如果一开始自己不追出来会不会好一些,为什么一定要听到那样的话语,原来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只因为龙风傲不喜欢,所以公主才会选择了自己,可是如今呢?美梦到头了,因为龙风傲喜欢的就是她,而自己呢?这样的梦该醒了。
老太医伸出手去挽宇文逸,可是宇文逸一瘸一拐地迈开双腿,缓缓而去,如同一只月兑了线的木偶一般,心中缺失了一角,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填补上了。
“宇文公子,唉!”老太医一看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能哀哀地站在原地,看着宇文逸拖着那失落的背影,越走越远,夕阳西下,拉长了宇文逸的影子,孤零零的无遮无拦,仿佛一只摇摇欲坠的高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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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皇帝邀请了宇文丞相进了宫。
“宇文丞相,看这花如何啊?”皇帝抬起手,手中拿着一支长剪,指着面前的花束对宇文丞相问道。
“很漂亮,花枝繁茂,此株真是极品了。只是陛下唤老臣来只是为了赏花么?”宇文丞相知道今日皇帝必然有其说花的用意,不会平白无故的将花拿出来要自己来赏的。
“这一株花,朕该折哪一支呢?”皇帝捏着长剪,不着急回答宇文丞相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这,陛下两株都折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其中的一支呢?”宇文丞相看着这一束的花,也说不上哪支好哪支不好,两支花争相斗艳各不相让。
“别的花都是折了一支,这一束当然也不能特殊了。否则看上去,不会觉得异样么?对花都如此的不公平,如此事在朝中,恐怕……”皇帝的话里有话,宇文丞相为官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老臣明白。”
“宇文丞相明白就好,不是朕不愿让你两个儿子都选驸马,而是每家只有一个名额,就算朕看重于你,也不该有例外,否则日后怎么服众呢?”皇帝终于将用意说了出来。
“老臣明白陛下的苦楚,老臣定当为陛下分忧。”宇文丞相明了的点了点头。
“那今日的朝会,就带着宇文逸来吧。至于怎么说,想必,不用朕教你了吧。”
“是。”宇文丞相低低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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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百官齐聚一堂,宇文逸静静地立在宇文丞相的身侧,卑躬屈膝。待众人该庆贺的都说完,道完,宇文逸一瘸一拐地往前迈了一步,膝下一曲,跪倒在殿中。垂着头,缓缓地开了口:“宇文逸自愿退出驸马选拔。请陛下成全。”
这一句让本是寂静无声的金銮殿里,瞬间炸开了锅,朝臣们不由地议论纷纷。
“哦?为何呢?”皇帝正襟危坐,浑沉暗道。
“因为宇文逸心有所属了。”宇文逸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冷漠极了,没有一丝的表情包裹在其中。
“我不允许。”宿如雪自殿外走了进来,步履缓缓,视线如同一把刀,狠狠地剜在宇文逸的身上,心中暗暗道:可恶的小兔子,你拒婚一次,我忍了,可是你竟拒婚上了瘾,又来第二次是么?
“宇文公子心有所属?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啊?!”众人一听宿如雪的这话,不由的心中毛骨悚然,这公主在几年前的宴庆上,毒辣地将曹大人的千金下嫁于周大人,今日又来这样一出,这倒霉的是哪一家呢?
“宇文逸不敢说,如公主想见她,就明日来宇文府一看便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