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小凤凰又冲过去欲抱住他,却被七洞主用身体挡住:“小妹!你再这样闹下去,大哥就来了!宝儿走不掉就只能等死了!”这话还真管用,小凤凰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有宝儿的哭声在洞中回荡。她用手抚上青丝,从发上取下那枚凤凰翎,又从身上拿出一块合心金锁——司星仙官当初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小凤凰目光呆滞,将凤凰翎轻轻放入合心金锁中,紧紧扣上,双手紧紧按住金锁,放在心口,心中默默道:“宝儿,如果有一天,你有幸打开了这金锁,一定要记住,娘亲永远爱你!”她下了必死的决心,连凤凰翎也一并送走了。她把金锁挂在宝儿的脖子上,又亲了亲,肿着一双大眼,向七洞主含着泪,点点头。七洞主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化作星光而离。
七洞主很快便飞离了凤凰山,落入凡间,这一路几乎没有什么阻拦,他在一护农家门前落下,这家简朴整洁,看上去比较清贫。所谓家贫出孝子,七洞主不想宝儿成为纨绔子弟,便将宝儿放在紧闭的木门前,屋内灯影灿灿,七洞主敲了敲门,便飞离了隐在一丛林中观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对老夫妇出来了。老汉手拿烛灯,老大娘倚着门四处张望,忽见地上有个孩子,二人惊讶地赶紧抱起孩子,然后亲了又亲,二人双双跪在门前,叩头于上天,喜极而泣:“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啊,赐给我们这个孩子啊!”老夫妇慈眉善目又在门口笑着说了几句话,才把孩子抱进屋里了。
七洞主似悲似喜般露出一个会心的笑,然后便飞离了。
七洞主不知道,当他飞越月牙泉时,龙潭便已经跟上了。
龙潭见七洞主离开,自言道:“天尊大人让我夺什么孩子呀,如此轻松嘛!”他自笑着,便隐身进了屋。老夫妇早将孩子安放在小床上,在一旁乐呵呵哄孩子入睡,而孩子却在哇哇大哭。龙潭当下使了定身术,在一片静默的时光里,带走了啼哭不止的小婴儿。
天尊很高兴,把孩子放在一个精巧的摇篮里,额间金火印记透着几分笑意:“想不到才一天工夫,你就把他带来了。本座该奖赏你什么呢?”龙潭道:“为大人效力,是龙潭的本分。”
“别那么说,说吧,要什么?”见天尊如此高兴,龙潭便道:“属下还是那句话,想出峰走走。”
“好!你去吧!本座有事再叫你回来。”天尊笑意涟涟,回身看了看那哇哇大哭的孩子,嘴角浮起一丝温和的讥诮,眼角一动,看见孩子脖子上有块金锁,正准备伸手去摘,不料金锁忽然迸出一道星光,震开了天尊的手。
“大人——”龙潭赶紧近前,他还以为天尊要施光杀掉孩子呢,天尊双目紧盯着那孩子,看着那块金锁,什么也没说,脸色泛着一股冷冷的青色,龙潭道:“大人,您要这个孩子干什么?”天尊看着他,缓缓言道:“这个孩子是妖与仙的后人,天赋异禀,稍微加以教,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
“您是想让他成为您的下属?”龙潭试探性问道,“那可得等上十几年啊!”
天尊离开摇篮,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淡淡道:“我既让你把他带来,断不可能等上十几年。十天,十天之后他定能长大成人!”
“为什么?”
“因为本座会用自己的灵力催他长大,加上他本身就有股妖仙之灵,所以十日之内长大成人且为我所用。”天尊眼中泛着不可一世的冷笑,“他长大之后,比你要厉害十倍。本座控制不了你,因为你有心。可本座能控制得了他,因为本座会封住他的心于思想,从此听令与我。”
龙潭有些不忍心:“大人,您这样做,对那个孩子的身体时极为有害的呀!”天尊朗目悠悠,化成一声冷笑:“牺牲他一人,若能助我成大业,又有何不可?”龙潭心里蓦然空洞了一下,大叹天尊太过残忍,利用仙术催婴成长,那孩子日后定会心力交瘁而死。龙潭暗暗在心中悲伤,却不敢表露出来。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龙潭跟踪七洞主时,早已被蝶依悄悄跟上。她暗中跟踪龙潭来到千回峰,也看到了“陶情”,觉得不枉费她一番心思,立即回妖界向织雪禀告了此事。织雪在刹那间恢复了温柔的本性,她虽已是妖界女王,可一颗心仍旧在陶情身上。听完蝶依的表述,织雪的温柔漾成了泪水,喜极而泣道:“这么说来,陶哥哥他没死?你确定那个人就是陶情?”穆蝶依诚恳道:“我没有看错,他就在千回峰。在水晶湖畔!”织雪的泪止住了,神情即刻变了样:“水晶湖畔?水晶湖畔哪来什么千回峰?我从未听过。”穆蝶依眼睫微垂:“我也不知。”织雪的心无法平静,双眸如泉,汩汩翻滚:“不行,我要见他。”
“娘娘。”穆蝶依赶紧拦下她,迎着织雪质疑的目光,她解释道:“您该换件衣服吧!”织雪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王袍凤冠,太过累赘,因而笑道:“蝶依,你真有心。谢谢你。”言毕,一旋身,已是另一幅面容。青丝高挽,白衣胜雪,黛眉秋波,出水芙蓉,全无了妖气,俨然成了昔日的织雪仙子。穆蝶依微微一笑,由衷赞叹道:“娘娘,您可真美。”织雪欣慰地笑了,她的美是鲜活的,而穆蝶依的美则是冰冷的。
正待离开,却见石壁上的灵门突然开了,织雪讶然望去,往日她想尽办法也开启不了灵门,今日为何……她想起当日在幻界内曾发起过悔意,于是壁画便隐隐约约出现了,难道她今日出现悔意了?不,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动了善念,回复了本性,看来这灵门乃邪体所造,却由善念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