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雪不由自主走了进去,蝶依也很好奇,跟了进去。一进去,穆蝶依只觉脚下需按空格,那空气可真令人窒息。眼前忽然一亮,一眼便瞅到了一副盛大的壁画。一只蝴蝶,一条金龙,一棵青竹。竹血,龙血,蝶血……蝶依看不懂,却觉头痛欲裂,不能自已。
而织雪却看到一幕幕壁画全都显现出来。看来这次她真是动了善念,一幕壁画一亮,一行字出现:至艳至冷。壁画上出现的女子令织雪终生难忘!水玉瑶!织雪恨得紧紧攥紧袖口:水玉瑶啊水玉瑶,命中注定你要成为我的口中亡魂!一念未灭,忽然又亮起一幅壁画:至美至柔。一个女子又浮现在壁画上,织雪虽不认得她,可是却认得女子颊边的酒涡,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化蝶峰峰主!紧接着,又一闪:至真至性。一个温润俊朗的白衣人便出现在壁画上。
“秦天璘?”织雪眉角微扬,“看来你我不得不为敌了。”再接着,又出现了一系列壁画,分别出现了凝幽,天仙,清风,水沐石,还出现了一个会发水的,一个拿青竹的,一个握玉箫的,这些织雪都不认识。后来,又出现一行字:至冷至刚。画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穆蝶依。织雪看了看失神的穆蝶依,心下想:“看来日后,我也要对不起你了。”再后来,出现了一幅她自己的壁画,织雪心中不快,一道光芒闪过,壁画碎了。最后,又出现了一幅壁画,无字,画上的人却足以令织雪心肠欲断,竟是陶情!
“不!我不能,我不能吸陶哥哥的魂魄。我不能……”她紧紧盯着那幅壁画,泪如决堤,兀自言道:“陶哥哥,只要你肯放弃仙位,我就跟你走。我不要做这个女王了,我也不要吸取他们的魂魄了……”哽咽了几声,下定了决心,去千回峰!
水晶湖畔,永远景色多娇。这里,她回来了。当日她奄奄一息之时,若不是水玉瑶逼她出宫,她会碰上二妖吗?旧恨难了!如今水玉瑶出现在壁画上,终究会成为织雪口中之物,新仇又临!她的陶哥哥为何会建峰于此?她不解,水晶湖的对面果然矗立着一座雄峰,凛凛然然。她心下喜波涟涟。她决定先找水玉瑶算账,再去看陶情!这是她决心归隐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她知道水玉瑶在水里的法力异常高超,可是在陆上法力锐减,为今之计,只能引她出来!
这样想着,织雪就想到了水沐石,于是她弄了个影子投入水中,她相信只要水沐石看到自己的影子,一定会出来。果不其然,不到片刻功夫,水沐石便从湖湖中慢慢升起,当他的目光落在织雪身上时,不禁心花怒放:“织雪仙子?你来找我?”织雪听到“仙子”二字,目光一紧,冽冽寒意:“我是来找你的。找你去阴曹地府!”不等水沐石回过神来,织雪的一只手早已伸了过去,十指甲尖尖长长,眼放青光,水沐石没想到织雪会变的这样恐怖,吓得就想钻入湖底,织雪哪里肯放过他,一掌击去,就见湖面千花乱舞,流珠碎玉,水沐石眼见钻湖不得,便要飞天。织雪一条长丝带缠了过去,紧紧扣住水沐石的腰,直把水沐石从空中硬拖了下来。
“织雪,有话好好好说……”织雪哪里管水沐石的求救,一条丝带缠住他的脖子,一掌又向他击去,就在水沐石准备听天由命时,那致命的一掌却已被水玉瑶接住,织雪与水玉瑶四目相对,一双眼睛妖气横斜,一双眼睛冷光无限。
“母……后,救我!”水沐石的脖子被织雪的丝带勒得快喘不过气了,水玉瑶仍在与织雪对峙,水玉瑶的七色光似乎抵挡不了织雪的魔光,只好道:“石儿,她疯了,快,用冰魄银针射她!”两光团对峙,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亲爱的母后,水沐石没动。
“水沐石!只要你射了你母后,我就嫁你为妻!”织雪嫣然媚笑。
水沐石的喉头动了动,他再喜欢织雪,也断不能害自己的母后啊!水沐石脸色涨得通红,看样子一口气接不上来了。
“石儿,别犹豫了。”水玉瑶开始被光团推得向后退了,她想不通织雪何以变得如此厉害。她本可以推开光团直冲上云霄,但这样做回震伤水沐石,水沐石不忍看自己的母后被击败,但又不忍伤害织雪,织雪冷笑一声,分出一个幻身,但见一光闪来,水玉瑶防不胜防,一下子就被震碎了元神,整个人直直倒飞了出去。
霎时,湖面血光淋漓,喷洒如雾!
“母后——”水沐石凄厉地叫道,看着水玉瑶从空中跌落,自己却无能为力,织雪心下仍不解气,再次向水玉瑶击去一团绿光。
“不要——”水沐石红着眼睛凄惨叫着,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幻影从远方倏地闪来,一只手揽过水玉瑶,一只手将那团绿光弹回织雪,织雪一时没能留意出了个帮手,一下子便让光从体内穿过,只觉心口**辣地疼,一口淤血喷出,人就倒在了地上。
“织雪——”
织雪冷眼看着水沐石,一只手仍反扣着丝带,她冷冷看着空中,脸色在瞬间晴转不定!
心,寒了一半,又热了一半,伤了一半,又喜了一半。那幻影竟是“陶情”!是她朝思暮想的陶哥哥!而她的陶哥哥却满眼柔情地抱着水玉瑶从空中翩翩落下,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听到她的陶哥哥正轻声唤着“玉瑶”,她看到她的陶哥哥的嘴角浮起的那抹淡淡冷峭的微笑,她看到她的陶哥哥以怒火的俊目冷看着自己!手中的丝带不经意间松了一松,心,在那片刻羽化成灰。
天尊翩然落下,水玉瑶元神已碎,绝色容颜化作一片惨白,靠在他的怀中,这是千年来,自己第一次以这样软弱的姿势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中。她能感受到天尊对她的一番情意,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