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有些不明白，他眨眨眼，慢悠悠地道，“白日里，我待她也不错，你放心，她不会看到是谁把她劈昏的。”
卿念一噎，她斟酌了番，沉声说道，“你待她的样子，不像是爱她很深的人。”
“那是什么样子？我从未爱过人，如何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萧晗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倒是起了好奇心，他定定的看她几许，忽地低声一笑，“不如，你教我吧。”
“这，你要我怎么教？”卿念一怔，忍不住去按了按眉心，却不料温热的鼻息扑至颈侧，那人只笑着不说话，半晌才缓缓说道，“你不是爱过人吗，你来教我，爱一个人是要什么样子的？”
卿念浑身一颤，猛地朝后退了一步，白着一张脸道，“我要是会，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萧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慢慢放下了手。
卿念觉得自己不能再在他跟前，她说着去给尺素准备药泥，一路低着头匆匆跑开，只觉得再不走，会忍不住失了该有的仪态。
萧晗疑惑地看着她跑远，蓦地低低一笑，转身朝尺素房里走去。
尺素房里，替她揉按后颈的宫女已告退离去，此时她正一个人半坐在地上，蹙着眉模着后颈，一碰还是痛的呲牙咧嘴。
眼前蓦地出现一只手，她迟疑的抬起头，慌忙变坐为跪，低声道，“尺素，参见皇上。”
“地上凉，你跪着做什么？”萧晗的手依旧伸着，英俊的脸上是无害的笑容，他微微笑着，将自己的手又朝前递了几分，“朕扶你起来。”
尺素犹豫了下，偷偷抬了眼去看他。
眼前这个帝王，俊美而又温柔，从她进宫起，就对她很好，他会对她笑，会赏赐好东西给她，还请御医来看她瘸了的腿，甚至，还让秦先生帮着调理她的身体。
从她那少的可怜的记忆里，他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那个口口声声说她是苏湄，说爱着苏湄的洛邑王给她的，只有阴沉和逼迫，而这个人，却会给她尊重和温柔，他小心的对她好，细心的关怀着她。
她看着他还伸在自己面前的手，不禁展颜一笑，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内。
卿念捧着刚碾好的药泥，看着那两人携手而笑的一幕，不由的站住了脚，她远远的在殿外看着，这明明是她要求萧晗做的，可是他做到了，自己为何还是高兴不起来呢？有一刹那微风拂过，撩拨的她发丝轻扬，她恍惚的看着那两个人，只觉得心口跳动的地方，莫名的空乏起来。
许是——羡慕了吧！
她勉强一笑，端着药泥走至两人跟前，跪下行礼道，“皇上，小人来为尺素姑娘上药。”
“朕来吧。”手上重量一轻，她愣了愣，抬头看时，他已经亲手粘了些药泥，将它均匀涂抹在尺素腿上，他动作甚是轻柔，完全没有当初揉搓她膝盖时的那般凶狠。
她是知道他有洁癖的，也清楚那药泥气味难闻，颜色难看，也难为他还能笑着为尺素按摩小腿。
他专注而又细心的做着这一切，甚至都忘了，身边还跪着一个凤卿念。
及至萧晗帮尺素按摩完腿，起身退开时不小心踩了卿念一脚，他才察觉到她的存在。
看着她将身体伏的低低的，他本笑着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你还跪着做什么？膝盖不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