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大人,请放手 079 被逼出嫁

作者 : 居泽

“所以他的儿子回来报仇了,恩?”萧莫桑冷笑一声,眼神阴鹜,垂于腿侧的手已捏了起来,眼中满满都是杀意。

虞柳皱着眉不说话,如果说萧叶宁偏执到了疯狂,那么萧莫桑,则是工于心计事事都要做到名利双收,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过于计较的后果,则是一次次与帝位无缘。

莫桑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却已经看透,也曾点拨过他,只可惜……收效甚微。

宁帝坠观星台而死,杜谦主张秘不发丧,宁帝尸身入殓,灵柩就停在朝阳殿。

皇后被废,丽妃被打入冷宫,除了个神情恍惚的尺素,后宫能主事的只剩下一个柳妃。她带着后宫妃嫔及皇子公主们跪在朝阳殿,为宁帝守灵。

卿念虽然知道柳妃容不下自己,但眼下非常时期,也只能隐而不发。此刻她已恢复她凤家小姐的身份,本该随北安侯回府,但杜谦却将她留了下来。Pxxf。

“杜先生留下我,可是有话要说?”卿念跟他进屋,见他背着手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不由出声提醒。

杜谦回过神,冲她勉强一笑,招呼她坐下,斟酌了番,才迟疑地说道,“你和萧晗……”

卿念低低咳了声,俏脸微红。

看她低着头的样子,难得有了些小女儿的娇羞,杜谦恍惚一笑,他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稍稍抿了口,才道,“你被人诬陷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但是那老宫女人死茶凉,你也没什么证据……”

卿念脸上的笑意褪去,她缓缓抬头,眼神泛冷,“先生想说什么?让我忘了这事么?”要她眼睁睁看着害自己的人逍遥快活,怎么都不能甘心。

杜谦脸色略沉,这当中牵扯到很多,柳妃娘家乃是端宥首富,又与江湖上的人过往甚密,此刻宁帝刚死,小太子还需要柳妃扶植,当真不适合立刻动她。

“我知道先生担心什么。”卿念歪着头看他先前看过的那画,画里是一个聚会的场景,有两人坐于石桌品茗,有一人站于柳树下沉思,还有一人望着远处发怔,而他所看的方向,模模糊糊的立着两人,却是看不清面目的。她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如今正是皇朝危难之际,卿念尚懂得大局为重,不会胡来。”

“如此,最好。”杜谦原本也不是想她放弃查明真相报仇的念头,只是给她稍加提个醒,而凤卿念,果真没让他失望。

卿念站在朝阳殿,看着里头白惨惨的跪了一大片,身体并不是很好的大皇子被宫里的老姑姑扶着跪在灵前,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脸色发白,撑不过去晕在地上,柳妃慌忙起身让人送大皇子下去,好生照顾着,无意中瞥见站在殿外的卿念,忽然扬眉笑了笑,那笑容像是盘旋在心口的小蛇,拼命地撕咬着她。

她面上半点情绪不露,只是同样回以一个笑容,大方而又潇洒。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走的恣意,她转身看去,见一人身着一袭月白轻衫,腰佩白玉带,衣摆处是开的正艳的桃花,让她恍惚觉得现在并不是五月,而是桃花才开的三月。那人黑发尽数由玉冠束着,少了些许以前的不羁,倒是多了皇家贵气,优雅潇洒的像是驾临在云头的天神。

萧晗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禁一笑,“又不是没见过我,怎么这般入神,恩?”

卿念眉眼一弯,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咱们的摄政皇叔俊俏的很,小女子一见就心折了,连魂都要被勾走了。”

“你这女人真是不害臊。”萧晗皱起眉,颇有些不悦地看着她,“这些放荡的话亏你说的出口。”

她闻言不由扑哧笑出声,捂着嘴轻轻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才被休的吗?”

正是因为她新婚之夜在洞房私会‘旧情人’,才得了个荡妇的名声,被永清王扫地出门。

萧晗似是也想到了这事,看着她的目光略略一深,人已缓缓欺了过来,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轻笑了下,“你好像,很喜欢盯着我发呆。”

卿念失笑,只因为那是你啊,只是这话她却没有说出口。

他朝她伸手,“我要进去,你可愿随我一起。”

“不了。”她笑着摇头,知道他此番入殿,柳妃必定会安排诸位皇子公主跪拜他这个年轻的皇叔,而她凤卿念此刻,却没什么资格立于他身边。

她不想他也不勉强,只是捏了捏她的手才放开,一步步踏进殿去。

萧晗一进殿,那跪了满殿的人均向旁跪了跪,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静静看了那灵柩一眼,眼帘轻轻颤了颤,才缓步走至宁帝灵前。

柳妃拥着小太子,轻轻摇摇他的肩膀,要他给萧晗见礼。小太子年纪虽小,却异常聪慧,知道这个人就是以后自己能够依靠的人,便从柳妃怀里起身,小小的身子肉团似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云珩给皇叔请安。”

其他皇子公主顺势在他身后跪了下来,齐声道,“给皇叔请安。”

萧晗自小并不喜欢孩子,但因为这些人是萧叶宁的儿子女儿们,而不期然的多了些柔软,他看着太子云珩圆圆的眼睛,从他眼里仿佛又看到那晚那个纵身跳下观星台的帝王,他蓦地一笑,伸手扶在小太子手上,将他轻轻一提就抱在怀里,对其他几人道,“不必多礼。”

许是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又或许是本身有种让人安心的特质在,小太子才窝在他怀里一会,就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倦倦的睡了过去,小小的孩子在承受了丧父之痛,灵前长跪后终归是撑不下去。

萧晗模模他柔软的发,默然低头。印象中的宁帝温和而又乖顺,他从没有想过,他会那样疯狂的从观星台上翻下,便是连爹娘,都不会想到这人会这么大胆吧。

男人抱着孩子静静沉思的模样让人觉得哀伤,卿念不知萧晗和宁帝有什么渊源,但想到他做出那番事来都为了宁帝,想必与他感情很深吧,而此刻这个男人,必定是伤心难过的很。

“小姐,小姐……”耳边有人喘着气道,“老爷要小姐尽快出宫回府。”

来人扬起一个憨厚的笑,卿念微微皱了下眉,在出事后第一次见到爹时,他的脸色让她很害怕,她从来没见过他露出那样恐怖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一样,她朝来人点点头,要是自己再窝在宫里,恐怕爹会忍不住亲自进宫来抓人了吧。

两人朝着宫门处走,如今宫内因为宁帝的死一派的压抑的氛围,在经过沉香榭时,卿念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小姐?”

卿念冲他摆摆手,人朝前走了几步,有人正从沉香榭里出来,看到是她,端正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秦……凤小姐。”

“华将军。”卿念不料这人竟是华清酌,不禁脸色一赧,她想起自己胡诌的那些,脸色有些发红。

华清酌倒没往那方面想,他看看她,沉声道,“凤小姐这是要出宫?”

卿念点点头,“家中父亲催的急,华将军如何会在这里?”

“我路过这里,看到里头植了些梅树,家母很喜欢梅花,我便进来看看。”华清酌在说起母亲时脸上的线条柔和,将他身上的杀伐之气驱散了许多。

原本心内残存的一丝疑惑因他一番话而消散,卿念与他再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华清酌待她转身走远,脸上的笑才一点点落了下来,脸上沉沉的没有表情,忽地有微弱的猫叫声从沉香榭里传来,‘喵喵喵’的声音,细长而又急促,他眉心一皱,转身折回。

屋子里黑色的猫正不停的在桌子上焦躁的来回跳动,时不时的喵叫几声,再舌忝舌忝自己的腿,华清酌不知它是何用意,不禁皱眉呵斥,“阿诺,你想将人都引过来吗?”

阿诺委屈的喵了声,它在桌上盘着身体坐了下来,碧绿色的眼珠一眨也不眨的看定他。

华清酌不再看它,越过它朝里面又走了几步,站到了床前,床上侧躺着的妇人睡的并不好,就连在睡梦中都在挣扎痛哭,“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他垂下眼盯着靴尖,却是皱了皱眉。

“清酌。”华嫔穿着素色宫装,扶在门上小声叫他,她似乎哭过,眼圈红红的。

华清酌听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有些厌烦,他转过身冷笑了下,“你对皇上,不,先帝,你对先帝倒是一往而深,可惜,他或许连死时都不曾想过你。”华嫔脸色微微一白,她倔强的咬住了嘴唇,“不会的,他说过喜欢我,他说过的。”

华清酌不屑地冷哼了声,没有心情再听她说下去,他转过脸,面无表情道,“人都死了,姐姐再坚持这些也没了用户,说起来,姐姐不在朝阳殿守灵,过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知道,为何不发丧。”华嫔脸色苍白,连身体都在颤抖。

“这个是杜谦的意思,我又如何会知道。”华清酌终于回头看她,一步步走近,“秘不发丧不是合了姐姐的意吗,姐姐能天天看到先帝,不是应该开心吗?”

华嫔将嘴唇咬的死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绞着帕子心乱如麻,没防备华清酌越过她朝外走去,她慌忙追上去,一叠声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里头的那个疯娘娘?你明明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

“姐姐!”华清酌的脚步一顿,转过脸皱眉看她,“在我看来,姐姐安安分分当姐姐的华嫔娘娘,其他什么的都不用管。”

他说话间,眼睛里黑沉沉的看不出其他,不时的诉说着这人的不悦,华嫔不敢再说什么,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朝阳殿,人就忙不迭的走了。他知道她怕自己,放眼整个华家,恐怕也只有那个在江湖上闯荡的弟弟不怕他。往日里那些华家仆役看到他,都能吓的不停抖身体,更何况华嫔一介女流,如此想来,能做到不怕自己的女人,也唯独凤卿念一人吧。

卿念自然不知她找了很久的疯娘娘和阿诺被华清酌藏在了沉香榭,她此刻被北安侯堵在书房里,正在承受北安侯的滔天怒火。

“爹……”卿念试着冲北安侯小小撒下娇,之前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只要冲着他撒撒娇,立刻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北安侯很生气,他愤怒的抽出了剑,一下子劈在椅子上,哗啦的一响,她眼睁睁看着那椅子在自己面前变为两截。

“你出息了啊?”北安侯将剑恨恨插在书桌上,气的不停的想去抓胡子,他揪着自个短的抓不住的胡子气的发抖,“不仅被人骂荡妇,还死过一回,又杀了人,偷东西,你这是要把我的老脸丢尽啊!”

卿念轻咳一声,低着头乖乖听训。

北安侯是她说话他听着来气,她不说话他也看着不顺眼,当下恨的在位上坐下,“女儿大了留不住了是不是?听说你向先帝求了赐婚的圣旨,这么想嫁给永清王是不是?”

卿念抬头,皱了眉打断道,“爹,我……”

“你不必说了,既然你那么想嫁永清王,爹为你挑个良辰吉日,你就嫁过去。放心!”他伸手阻止她说下去,很认真地说道,“你嫁过去就是正王妃,永清王那小子已经答应爹不会再纳妾,也不会弄什么填房丫头,绝对不会委屈你,我看吧,这个月月末就是个黄道吉日,你就嫁过去吧。”

“爹!”看他说的认真,卿念终于急了,“我与永清王的婚事是一场误会,他游戏人间已久,又怎可能会安下心来,我……”

“卿念啊,你这是不相信爹的本事,这次是他求我的。”北安侯有些得意,他拍拍她的肩,“爹这就要人把你的衣冠冢给撤了,这人还好好活着还立着,这不是咒你嘛,哈哈,别担心,等你嫁过去,别人说你的流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她从未见他这么认真着急的时候,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蹙眉道,“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北安侯脚步一顿,有些心虚的转过脸,“我怎么让永清王求我的事,算不算隐瞒?”

“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知道……”她一急,忍不住羞红了脸,“你明知道我和萧晗……”

她一提萧晗的名字,北安侯的脸色就阴沉起来,口气生硬道,“不行,谁都可以做我凤常清的女婿,他不可以!”他说着,猛地摔上门就走,她被那声音弄的一震,忍不住退了几步,她极是了解他,如果说又拿剑又骂人的时候还不是真生气,那刚才自己提到萧晗,他摔门离去,那之中是真的有着猫腻。

王身身来。萧晗才到栖梧不久,爹那会根本还没回来,那么能让爹变了脸色的,是因为萧晗先帝之子的身份吗?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那么忌讳。

之后的几天,她几乎是被北安侯锁在屋里。一日三餐有专人送来给她享用,她心中焦急,但知道绝食对北安侯没什么作用,只能好好吃着饭,然后想方设法的逃出去。

“小姐……”两日后,送饭的人换了个人,听那声音,竟是她以前的贴身丫鬟如喜。她心中一喜,紧走几步趴在窗边同她说话,“如喜,爹怎么会让你来送饭。”

“我偷偷来的。”如喜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四处张望了下,“侯爷在和永清王商量婚礼的事,有位萧公子曾经来找小姐,但被老爷诳走了。”

“那人可是个俊俏公子,长的……长的很是漂亮?”

如喜点点头,在打开的那条缝上朝她递过去一张纸条,“那位公子让我带东西给小姐。”

卿念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上头只写了两句,她看着脸色微微一红,小心的折叠好放入袖中,小声道,“我知道了。”她说着顿了顿,“你方才说永清王在府里?”

“是。”如喜小声道。

“你去跟爹说,就说我要见一见永清王。”卿念紧紧捏了捏手掌,鼻尖沁出些汗来,不禁有些自嘲的一笑,她这是怎么了,已经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刚春心萌动的小女子那样紧张。

许是北安侯急着要她嫁入永清王府,不一时永清王就慢腾腾的晃过来了,他立在门外看着她,啧啧叹道,“侯爷好俊的手法。”

有人打开门让他进去,随后门一关,又给关上了。

卿念施施然在座上坐着,笑着指着一个位子道,“王爷请坐。”她待永清王坐下,才慢悠悠道,“听说王爷不忌讳我的名声,打算娶我?”

永清王轻咳了声,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北安侯此人……真是让他没了办法,他若是不答应娶凤卿念,以后如厕身边会跟着一个北安侯,吃饭边上能守着个北安侯,就连和女人颠鸾倒凤之际,还是会有个北安侯蹲着,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活?

他第一次被人逼的这么紧,只好松口下来,更何况,他也不是没娶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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