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脸上立即涌上无奈的表情,她摇头道:“要求还是没想好,又约了三日后见。”
“这倒奇了,他到底是何意?”卿尘当下不解地道,这四皇子究竟想要什么。
青黛一旁却“扑嗤”一声轻笑。
“小姐,那公子问了有关林小姐好多的事,可惜咱们的紫苏妹妹虽有心想回答,却也根本不知林小姐何方神圣,被问急了,就叱责恩人道——‘那有这样打听姑娘家的,你不觉太唐突了吗’。”青黛学着紫苏的口气,“然后那公子居然小心地给苏姑娘赔不是,又约了三日后与林小姐见面。”
紫苏脸色微红:“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对恩人,只是他的问题我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我信口胡说吧。”
“我看那位公子几次相约,实际上都是想见林小姐一面。”青黛道,“小姐,你说会不是会那公子看上林小姐了。”她偷笑。
卿尘白了她一眼,“这事你心里自个儿猜测就好,说出来就是浑话了。”说罢,双眉微皱,“报恩的事总不能这样拖下去。”
她心里有些担心,这时间拖久了,四皇子难免会派人来打听,到时她岂不就暴露了,谁知道四皇子到底要干什么,无论如何,她都不想麻烦缠身。
“小姐是打算亲自去说清楚喽。”青黛道。
卿尘摇摇头,“还是紫苏去吧,这里还有一摞的帐册,出嫁的绣活,有些是娘一定要我亲自绣,根本就走不开。”
紫苏点头应道:“是,小姐。”
卿尘又略微沉吟了一下,道:“若他再问林小姐的情况,你不妨透露给他知道,林小姐已有夫婿,看他有何反应,若是反应不大,那就是青黛浑说了。”
卿尘认为青黛猜测的事没有可能,但也不妨一试。
她早从院长大人那里知道,几位皇子都拒选了她,和拒选的理由,令她无语仰天。
若早知人家皇子无意,且会拒绝,若早知皇帝本就有意将她许给小公爷,那钦点圣旨下之后的半个月,她根本用不着浪费时间在想办法与探消息上,那段日子空出来,让她晒太阳睡懒觉多好。
因为打这往后,她必须打起精神,换一个地方换另一种方式,为她以后的悠然日子重新再努力。
她伸手揉了揉胳膊,转了转手腕,翻了一个上午的帐,肌肉有些发酸,关节也僵硬了。
“小姐,我给你捏捏。”青黛上前轻轻按摩卿尘的肩膀。
大家常做绣活,腰酸背痛,脖子硬,小姐就交代照着她的手法,大伙不时地互相按摩,果然都觉得身体舒坦多了。
卿尘被按得很舒服,都想睡觉了,强睁着眼睛看了看帐本,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又变成劳碌命了,这又象回到了前世拼工作拼事业的日子。
这若有人能帮她分担就好了。
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没个会看帐的,找别的人,还要考查是否可信,不若……
“青黛,我教你看帐吧。”卿尘突然道。
这丫头聪明又用心,平日学东西很快,不如让她试试。若真学会,那么以后青黛即使许了人,也可以让她做管事嬷嬷,管帐管人管事,自己可就省心多了。
“我?”青黛惊喜地道:“我可以吗?”
“嗯,你试试看,若你能学会,可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卿尘鼓惑她道。
青黛裂开嘴,欢喜地应道:“好!”
紫苏已经主动去泡了茶来,卿尘喝了一口她的茶,顿觉精神又回来了。
这晌午时分,各院的主子几乎都在午憩,只有静园的主子,兴致高昂地教着新收的弟子。
青黛识字,脑瓜子又灵,加上这里的记帐也简单,卿尘才教了一两次基本的方法,青黛就能举一反三,让卿尘心里可乐了。
青黛有此悟性,卿尘干脆又教了她一些现代财务知识,这可比沐朝落后的记帐方式简便好用多了。
一个时辰后,青黛代替了卿尘坐在了那摞厚厚的帐册前面。
而卿尘则于一旁矮榻上闭目养神梦神仙去了。
染府茴香榭
二姨娘何氏刚从二夫人的和苑请安侍候回来。
贴身丫头香儿将煮好的茶捧上,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刻她坐在椅上发着愣,怯懦的脸上有几许苍白与不安。
她无意识地拿起桌上的茶汤,举起就往嘴边送。
突地,嘴皮子被烫了一下,她急急地迅移茶杯,手忙脚乱间,茶杯掉到了地上,“叭”的一声,碎了,却也把她惊回了神。
“姨娘,有没有被烫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原来是二小姐染卿屏。
她用完了午膳,想过来看看姨娘,没想刚跨进屋子,就见姨娘在发呆,还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汤看也不看地就往嘴里送。
何姨娘看到女儿着急的表情,连忙答道:“姨娘没事,三小姐别担心。”
香儿已将地上清理干净,然后退出去,留两母女说话。
“姨娘,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烫的茶汤,你居然就这样拿起来就喝。”染卿屏小声嗔怪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姨娘下次一定不会了。”姨娘陪笑道。
“姨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卿屏蹲到何姨娘身前,仰头看着她,“你告诉屏儿,咱们一起想办法。”
刚才姨娘的愣神无疑透露着有事,故她才有此一问。
何姨娘将女儿拉起,小心地搂在怀里,犹豫着要不要说。
这一犹豫,卿屏更知姨娘确实有事,而且能令姨娘如此惧怕的,定与二夫人有关无疑。
她与姨娘在染府没人关注,平日还被二夫人苛刻对待,两人相依为命。
虽然她跟姨娘一样胆小,但这一两个月跟着大姐姐相处,在大姐姐的教导下,她变得开朗许多,以前眉眼间的怯懦也消散了不少。
而且,二夫人对正房的欺负她是知道的,她一直都很钦佩大姐姐从小就能保护大夫人。
她虽不能做到象大姐姐那样能干,但也要做到分担姨娘的烦恼。
于是在她的极力劝说下,何姨娘这才讲出了之前令她惊慌的事。
原来,在今日一早,何姨娘按以往的习惯,辰时初到了和苑,按规矩给二夫人请安,服侍二夫人起身。
来到主屋前厅时,每回来都能见到的丫头们这会儿却不在厅上,连麦冬也不见影子,便以为是二夫人已起身,都到内室服侍去了。
于是她急忙穿过后门朝内室走去,心下有些担心会被二夫人责骂。
到了内室门外,仍没见有人,而内室的门却虚掩着。
负责端洗漱盆盂的两个小丫头按理会站在门内才对,难道是刚刚才进去,还没来得及出来?
她虽有些奇怪,却也不敢耽搁,伸手就想推门进去。
这时,门内传来罗妈妈压低说话的声音。
何姨娘下意识地停下,局促不安地,不知该怎么办,待她听清罗妈妈与二夫人讲话的内容,不觉大惊失色。
“……麦冬这贱人,竟敢跑到静园求救,真是不识抬举,一个签了死契的奴婢,居然还自以为体面,不愿做通房……哼!”二夫人冷哼道。
“麦冬这是以为跟了大小姐,去了国公府就能攀高枝呢。”罗妈妈语露讽刺。
“一个死贱婢,姿色比不上青黛,才识也不比朱砂,紫苏与大小姐也有患难之情,就算是大小姐刚选的白薇黄芪身份都比她单纯。”二夫人不屑地道。
“夫人今日故意要许配朱砂,让大小姐以为夫人您争取的大丫头的空位是留给麦冬的,夫人真高明,这招使得妙呀。”罗妈妈巴结道,“这样就算麦冬真的被要了去,也得不到重用,舍弃大丫头的身份自降为二等又怎样,大小姐今后一定会防备着她,到时够她难受。”
“这是对她不忠的惩罚,让她这辈子都生活在被主子猜疑之中。”二夫人冷冷地笑道。
“届时夫人您再对她施以援手,她定会感激涕零,就又成了夫人的棋子,到时想叫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阴险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门外何姨娘听得冷汗直冒,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听到二夫人的阴谋。
她心里慌极了,怕被人发现。
此刻这内室门是绝对不能进了。
她紧咬下唇,双腿颤抖,她力持镇定地蹑脚后退,往前厅而去。
转至前厅后门,刚想舒一口气,猛地看见有个身影正朝前厅大门急驰而去。
她吓得赶紧躲到门柱后,却又见那身影右脚才跨出大门就立即一个回身,改成慢吞吞地进屋的样子。
待她定睛一瞧,却原来是麦冬,眼见麦冬要走了过来,她只好无奈地从柱子后慢慢地转出来,跨步进了前厅。
前厅内的麦冬看见二姨娘,便笑道:“二姨娘今个好早。”
二姨娘连忙回她道:“麦冬姑娘也早。”
“二夫人起身没?也不知我今个儿怎么了,居然会起晚,我才刚到呢,其他丫头们都进去了吧?”麦冬问道。
二姨娘虽奇怪好说的,但又见她问起内室的情况,心下就有些紧张,难道麦冬刚才看到她在偷听?所以才故意假装刚到。
想到此,她有些惊慌,但麦冬不揭发,让她也有一丝心定。
“刚才在朝内室门外看了下,也没见有人站着,我就估模着二夫人没起身,也就没进去了。”她硬着头皮扯谎,眼睛快速地瞥了麦冬一眼。
“嗯,看来是昨夜好睡,不仅奴婢们起晚了,主子也睡得沉。”麦冬笑道,脸上不见一丝疑色。
门厅处,两个丫头捧着洗漱用品进来。
“麦冬姐,早。”小丫头恭敬地问候,脸上不见因迟到而该有的惊慌之色。
“二姨娘早。”又向一旁的何姨娘问安。
“走吧,这会儿二夫人应该也醒了。”麦冬领先走向内室。
何姨娘迟疑了一下,才紧跟其后进入。
有些魂不守舍地侍候二夫人洗漱,用早膳,其间出了几次差错。
不过幸运的是,二夫人今日心情仿佛很好,居然没有责骂她,以往早就叱责得她体无完肤了。
何姨娘既感庆幸,又感不安,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卿屏听完,马上说道:“姨娘,我们一定要告诉大姐姐。”
何姨娘面色略微犹豫,考虑再三,终于同意。
毕竟在这染府,大夫人这次重掌中馈,全系大小姐之故,大小姐在这染府的地位是绝对尊贵。
卿屏再过两三年,也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她希望女儿能许一户好人家,这一点,心善的大夫人和大小姐绝对会这样做,但二夫人却就不一定,到时二夫人为了谋取她自己的利益,把卿屏给卖了,也是非常可能的事。
她一点不愿二夫人重掌大权,那样她母女俩就会又过回以前艰难的生活。
这时候主动找大小姐,表明了她投诚的态度。
于是,卿屏辞了何姨娘,就往静园而去,心里想着要快点告诉大姐姐,根本就没注意身后有一人影,偷偷地尾随着,直到她进了静园,才悄然离去。
书房里,卿尘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看到依旧在书案前奋斗的青黛,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她从现在起可以解放了。
门外,紫苏听到屋内的动静,便轻轻地推门进来,见到卿尘醒了,便禀报道:“小姐,三小姐来了有一会儿,看样子象有什么事。”
“让她进来吧。”
对于这个庶妹,卿尘是心疼的,都十二岁了,却长得瘦瘦小小,比十岁的卿婷都还显得小个,仿佛前世她到非洲考察时遇到的那些受饥挨饿的儿童。
卿屏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她为自己对卿屏的忽视而自责,一直想的只有如何保护母亲,维持自己想要的生活,连当初对永浩的关注,也是因想彻底地打击二夫人,不让她影响自己过日子的结果。
她这次回府后,感受到了弟妹们的软软温情,才让她醒觉,自己已代替真正的染卿尘生活,自己就是染卿尘,不再是过客,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前世已经离自己很远,根本回不去了。
瘦小的卿屏跨进门来,看见大姐姐,小脸上立即扬起腼腆的笑容。
卿尘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她身边来。
待她坐好,紫苏已捧了茶来。
“什么时候来的?肯定等很久了吧。”卿尘温和地看着她。
“没有很久,就一小会儿。”卿屏在大姐面前仍是有些拘束。
“厨房按份例送的饭菜,够不够吃?”卿尘现在就想把她养胖了。
“够,都快吃不完了。”卿屏心中感激,“最近我都长肉了呢,姨娘帮我把衣裳的边都放大了,才能穿得进。”她羞赧地道。
“这就好,还是要多吃些,什么都吃一点,赶快把你的小身子骨补回来,你太瘦了,比卿婷还轻。”
“嗯,我一定努力吃饭。”听着大姐关切的言语,卿婷心下感动,情绪也放松了许多,“大姐,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小脸谨慎地将何姨娘告诉她的事一一道出。
听完妹妹的话,卿尘歪头沉吟,很快就抬头笑道:“多谢妹妹,姐姐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姐姐会处理好。”
话锋一转,“三妹妹来得正好,我有些绣活需要何姨娘帮忙,你回去经过茴香榭时,替我转告一声,让何姨娘明日抽空来我这一趟吧。”
看着大姐姐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染卿屏虽很好奇,却也不便询问,与大姐姐又聊了一会儿,就急着去找二姨娘了。
卿屏走后,卿尘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方抬头,就见青黛紫苏眼巴巴地望着她。
“怎么啦?”她笑问。
青黛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姐,刚才三小姐说的,这二夫人是打算放弃麦冬,是真的吗?这样小姐是不是就可以把麦冬要过来了呢?”毕竟与麦冬有些情谊。
卿尘摇头,“这其间也许是个套呢。”
紫苏则纳闷地道:“小姐,这二夫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做大公子的通房就不要人家,难道以前的情份就因为这就没了?反应也太大了吧?”
卿尘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而且,你们说二夫人如何得知麦冬来静园求救的事?”
青黛经卿尘这么一说,立刻道:“不可能是静园的人说出去。”
当时其他的丫头都离得很远,那时也没有别院的人来,而她们几个也不可能与二夫人说。
她与紫苏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立即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麦冬。”声音里充满了惊诧。
卿尘含笑地看着她俩,不错,脑袋反应还算快。
若她没猜错的话,麦冬绝对是二夫人的人,她们都在演戏。
当然,这一切她还会进一步确认。
她很好奇,二夫人将用何种手段,把麦冬安排到她身边来,若她无意收下麦冬,二夫人又会怎么样?
朱砂与兄嫂见面,这次终让她心情不再糟糕。
兄嫂知道她将要随染府大小姐嫁入顺国公府,立即满脸的巴结,说若是以后升了位份,可千万别忘了拉兄嫂一把。
虽然看不起兄嫂这样善变丑陋的嘴脸,但兄嫂的巴结的确让她心喜。
十几年受到的冷眼与轻视,今终得以扬眉吐气,这都得益于她将入顺国公府。
她心下更加坚定,一定要让自己在国公府的地位更稳更好更高,到时她就完全可以鄙视兄嫂,可以对他们指手划脚了。
她想起那日在湖边见到的小公爷,俊逸阳光,不觉脸蛋儿有些发红。
她在刚知到小姐被指给国公府时,心里还有些失望,如今却不了……
她早早结束了与兄嫂的见面,想快点回去服侍小姐,可别让青黛她们尽在小姐面前表现。
从兄嫂处出来,才走到巷子口,就碰上了在街上瞎转的于虎。
这于虎一见着她,样子好似很欣喜。
“朱姑娘——”于虎别扭地行着礼。
“小人正急着找染小姐,却又不便到染府去。”
朱砂看见这歹人,心头不喜,却也勉强应道:“你找我们小姐何事?”
“小人昨日在街上碰着了手镯的主人。”于虎隐晦地道。
“嗯,是宋妈。”
“她正到处找小人,打听镯子的下落。”于虎正经地道,“我就按染小姐吩咐的,告诉那婆子镯子还在我手上,然后她就想出银子赎回。”
听着于虎的话,朱砂明白宋妈想赎回镯子的原因。
她面色转为认真,“出银子?出多少?”
“一千两!”于虎语气加重地道。
“一千两?”朱砂惊讶,“她哪来这么多银两?”朱砂心下不敢置信。
“小人起初也以为她在开玩笑,谁想她马上就从身上掏了几张银票,加起来一千有余。”
仿佛那银票还在眼前般,于虎的双眼一下放出光来。
“小人故意跟她说镯子不放在身边,要她明日再来。”于虎得意地道。
“好,我会将事情跟小姐说。”朱砂交代道,“若是你明日未接到消息,就想个法子继续拖着,小姐定会让人传话于你。”
于虎哈腰称明白,待朱砂走后,他不自觉地又朝四周看了一转。
心中嘀咕道,这暗中之人也会觉得,他这回的表现好吧。
卫立轩绝没想到,当初不过只派人去警告一次,居然产生这种效果,这于虎乖乖的为染府千金办起事来。
静园书房里,香案上青烟袅袅。
卿尘靠在书案旁的躺椅上,专心地看着书。
青黛则坐在书案前看帐,偶尔还会问小姐查帐的技巧。
紫苏则在一旁煮茶,整个书房里弥漫着一股茉莉的芬芳。
朱砂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惬意悠闲的图画。
书房里的三人,和谐融洽。
记得她也曾做过这画里的人,那时画里只有小姐与她。
而此刻,她却成站在了画外,仿佛是多余的人。
她心中蓦地升起一丝嫉妒。
就在她满脸阴晴不定的时候,卿尘已瞧见了她,眉头微皱了一下,这样的朱砂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轻咳了一声,朱砂才反应过来,立即趋步上前。
“奴婢给小姐请安。”行礼请安间,她神色已恢复正常。
卿尘微微一笑,问道:“今个儿不是放你一天的假,怎么回得这么早?”
朱砂立即将遇着于虎的事说了一遍,“……那宋妈居然真的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着实令人奇怪……光凭她的月例,不用不花最多也不过三五百两,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卿尘听完朱砂的话,明白宋妈这是跟着二夫人,也捞着了不少油水,看来这几日她在帐上看出的端倪的确是真的。
她心微沉,寻思着这事得和母亲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