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到的东西化成了一卷烟雾,然后被一股清风吹散,没有留下丝毫的迹象,对于这个结果,人的美眸便是十分骇然。
她惊异的眸子从新看向眼前这名被鱼竿穿透的青年,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脸色却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了一抹诧异,而且就在这股诧异之余,不免又带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仿佛眼前这名的青年,忽然变得无比神秘起来。
君问的鱼竿依旧停留在青年的身体里,他没有打算将鱼竿再抽出,人目光凝重地看着对方被穿透的身体,看着他通透的伤口,没有发现一丝血迹流溢出来。
于是,人轻轻吸了一口气,有些怯懦害怕的对君问说道:“你杀死了他!”
君问摇了摇头,说道:“你看到的都是隐象!”
人认真追问说道:“什么是隐象?”
君问看了一眼周围那几颗只带许许绿叶的焦木,看了一眼此刻这座黑褐色的枯山,心中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他解释说道:“隐象便是隐藏在你眼睛后面的现象。”
听到这里,人的心中已经开始迷糊不清,她有些羞愧的红了脸颊,细语说道:“我有些听不明白。”
君问认真说道:“不用担心,我想你应该能看的明白!”
说完这句话,君问右手紧握的鱼竿便是忽然一抖,这只是轻轻一抖,但却使那变成长枪后的鱼竿又恢复成了柔软的鱼竿,一只垂钓的鱼竿。
鱼竿不停晃动,充分展现出了竹子的纤柔韧性,君问看着自己的鱼竿在空中颤抖,人看着对方的鱼竿再青年体内不停晃动,但就在下一刻,两人都看到了这名早已毫无声息的青年忽然身体开始破碎了起来。
依稀是一卷烟尘,从青年破碎的身体上缓缓散开,人看着这些烟雾飘迷,骤然想起自己手中拿回的东西也化成了烟雾,只不过这股烟雾比起原先的烟雾,要浓郁的多,也要呛人的多。
人秀手轻轻在自己的面前煽动,煽开了那些呛人的烟雾。
君问没有理会这些飘迷的烟雾,但烟雾在靠近到他时,却又不由自主的散了开来,仿佛这些烟雾都很惧怕于他。
烟雾飘迷持续不到片刻,整个青年的身体则都像是化成了飞灰,而飞灰又磨灭在了君问二人面前,甚至连同着青年的生命都消失在了二人面前;于是,人开始从烟雾的微呛中平复过来,也从种种奇妙的师姐中平复过来,她看着眼前这名手持鱼竿眼色却不断看向周围的斗笠男子,她看着对方那本是一直平静眼眸也于此刻便的有些紧蹙,心中出现了无尽疑问。
她好奇问道:“他彻底死了吗,连灰都没剩下!”
君问听此,并未直接回答人的话,他举起自己手中的鱼竿,然后将体内的天地之气汇聚到鱼竿上,在空中不断甩动起来,而且便在此刻,他左手紧握着的木桶也骤然间开始摇动起来,仿佛水桶里的小红鱼就要跳出来。
小红鱼没有跳出来,离开水它就会死,虽然它一向都很骄傲,但它还没有骄傲到自己能够离开水的地步。
它只是显得无比焦躁。
焦躁在此刻那并不多水的木桶里不停游动,不禁溅起了许许水滴。
君问没有顾及小红鱼的暴躁,他右手依旧不停握着鱼竿再半空中划动,体内的天地之气则是如同小溪一般输入到鱼竿里面,他眉目紧锁,随之就在这片满是烟尘飘迷的半空中画出了几道无比繁杂的符文。
符文漂浮在空中,便是吸引了人的目光。
人好奇异常地望着些那些散发出许许光丝的符文,愈发觉着这些符文所绘制出的图案就像一尾庞大的鱼,而且这些一尾会动的鱼,就像那尾游弋在木桶的小红鱼,它不停在君问手中的鱼竿下游动,它就游弋在此刻这片满是凄凉的枯山里,像是要月兑离君问的控制,然后游弋到更大更高更广阔的昊天上去。
君问绘制出符文,自然不会任由它游弋月兑离而开,况且这些符文本就随着他动而动。
如果他停止了右手中的鱼竿甩动,那么空中的鱼就不再游弋,木桶中的小红鱼也不会再游动。
人眸光不移地盯着空中的鱼,发现它游弋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无论它游弋的再如何快,都像是不可月兑离开君问的束缚;它是带有规则的游弋,游弋在君问的控制之中,天下万物皆有道,道法更是相生相克,每一人,每一物,都有束缚,都有困住他的樊笼。
符文的樊笼是君问给的,是君问手中那根鱼竿给的,小红鱼的樊笼木桶里的水决定的,而水的樊笼则是这只看似陈旧,但却一滴不漏的木桶给的。
符文月兑离了鱼竿就会消散,小红鱼月兑离了水就会死亡,水月兑离了木桶则会散落一地,但人不知道,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月兑离了君问,那么都会不复存在。
君问不可能舍弃这些东西,他需要鱼竿帮他在修行时起到很大的作用,他需要那尾自愿上钩而来的小红鱼伴他修行,他更需要左手上的水桶帮他养着小红鱼,小红鱼是骄傲的存在,但唯有少许人知道,小红鱼也是君问修行的本命物。
所谓本命物,便是天生适合之物。
商人的本命物是银子,皇家的本命物是权力,百姓的本命物是粮食,修行者的本命物是各种修行之道所需要的工具。
本命物不一定要以实物的形式存在,它可以是一种信念,也可以是一种目标,它只是催动人们努力实现的东西,它只是跟随在不同人身上所不能舍弃的东西,君问修行之道是鱼之道,所以这尾小红鱼是他不能舍弃的东西,也是他的本命物。
此刻的本命物不停游动,准确的说是带着在游动。
小红鱼在陈旧的木桶里游弋的越来越快。
空中拟化成鱼的符文也游弋的越来越快。
无数的水滴从木桶中满出来,散落在木桶之外,然后无情的坠落到地面里。
小红鱼在圆形的木桶里不停游弋打转,急速而耸然,像是要带着带着自己的身体也随着那些溅出的水滴飞出,但君问没有去看自己木桶中的清水越来越少,他也没有去看那尾游弋速度到一种极其可怕境界的小红鱼,他所注视的地方,依旧是空中那些由自己凝聚出的符文,那些闪耀到一种如似艳阳般明亮的符文。
符文越来越亮,亮的像是整个空间都开始透出光来。
人美丽的眸光直视于这些光线符文,看着它们像是要从君问的控制下月兑离开来,随之感觉到自己真的看到了符文月兑离了君问的控制。
空中的符文不断飘向远处,飘向枯山上那唯一仅存的几颗枯焦之树,而在这时,游弋在木桶里的小红鱼骤然间从桶中飞了出来,它月兑离开了木桶的束缚,但却不知自己陷入了没有空气的束缚,如果它坠落到林子里,那么它就很有可能窒息而死。
人没有发现那尾小红鱼从君问的木桶中飞了出去,但身为小红鱼主人的君问发现了小红鱼飞了出去,所以他一把扔出了自己手中的陈旧水桶,扔向那尾正在空中不停坠落的小红鱼。
小红鱼没有落在枯山的干燥地上。
木桶在空中巧妙的将其装回的了水中。
君问更是甩手通过天地之气的控制将木桶收了回来。
对于君问来说,送出去的一切都可以收回来,但唯独自己所凝聚出的符文收不回来,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符文飞向那几颗焦枯的大树,看着它带起无数光线撞击到大树的身上,然后再次爆发出了无数光线。
轰隆隆!
漫天的光线从枯树上爆发,符文在此刻骤然间散发出了无数的力量,人目光死死的看着那些闪耀出的光线,然后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疼,疼的像是要失去光明,疼的好像眼前的绚丽光线都只剩下了无尽的黑。
人的眼前突然一黑。
她惊骇的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但她并不是瞎了,她没有瞎,只不过就在她的眼前,一只巨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双眼。
不知何时,君问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然后用自己的手捂住她那双惊骇的眼,人感受到了手掌上所传来的温度,觉得很温暖,仿佛淡化了她眼睛里的疼痛。
便在这时,君问轻声说道:“不要去看那些光,它会让你以后看不见所有东西。”
人听此,细声回答说道:“我要多久才能睁开眼睛?”|
君问听此,缄默思考片刻,眼睛却不由看向那些耀眼闪起的光,他认真回道:“等你的眼睛不疼了,就可以睁开眼睛了。”
人安静了许久,然后说道:“我现在不疼了。”
君问松开了捂住她眼眸前的大手,没有说话;人从新看到了自己视野外的一切,但眼前没有了先前那些耀眼到让她生疼的光,而且就连这座满是黑褐色的枯山也不见了。
她的脚下还是山,只不过山上长满了翠绿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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