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晃而过?转眼到了立后大殿之日。整个皇宫都沉浸在喜庆忙碌之中。墨色与红色交相辉映?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肃穆而庄严。
红毯从大正宫的正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排?统一的玄铁黑甲?长枪森森?威严赫赫。
朝臣齐集?四方来贺。钟鼓典雅的宫廷乐曲?响彻整个皇宫。
韩立儿暗叹这年月的占卜术真还有些玄妙?这日子也太好了?抬头仰望天空?不止天气晴好?整个天幕?碧蓝如洗?连一丝白云都没见着?只有太阳发出金色的光芒?照耀大地。
阳都城中?陷入喜庆的海洋。
韩立儿头戴凤凰于飞皇后金冠?一袭黑红相间整整套了九层的礼服。火红的长长的大袖褙衣上?从后背肩胛处?一直延伸到拖在地上的衣摆?绣着一直栩栩如生的金凤凰?在行走间?长长的拖曳在红毯上?美丽的金色凤凰图纹看起来有昂然欲飞之势。衬的清雅绝伦的韩立儿?更加的倾国倾城?雍然而贵气。
立后大殿的礼仪冗长而繁琐?从吉時开始?礼乐奏响?号角长鸣。
韩立儿顶着一身重达一二十斤的装扮?和黑红帝王冕服的郗愔站在一起?出现在大殿前的红色地毯上。
“太重了么?”郗愔拉住她的手?视线在注意到额上的汗珠儿時?轻声问道。
“还行?坚持得住。”废话?估计这一生就这么一次婚礼了?难道因为衣服首饰重就不要结婚了么?
唇角轻扬?从心底发出的笑意蔓延在脸上?美艳绝尘的让人无法逼视。这是韩立儿在宽慰郗愔。
郗愔捏了捏手中的小手?一惯清冷的俊脸上全是溢满了柔情?看向韩立儿的目光柔和而宠溺?浑身上下的气息热烈而激动。
“立儿?你终于是我的妻了?”郗愔黑眸闪耀?眉梢眼角流泻出来的笑意?让他整个人亲和起来?笑容宛若这一日的日光?灿然而灼热?俊美的容颜越发的绝世无双。平素浑身带着的若有若无煞气?锐利令人胆颤的威严?都消散无终。今日?他只是一个娶得心爱之人的普通新郎。
前来观礼的众人?心中无不啧啧感叹?侧帽一股倾世绝?果真实至名归啊。若他不是皇帝?若他没有无上的权威?这般的容貌?或许会男祸天下呢?
这个年代?贵族通过各种手段?豢养宠侍已是司空见惯。而郗愔他祖父?当年痴慕一位绝世美男?还曾经放言天下?要立其为“男后”。还真的就让那美男住在了宫廷?要不是动乱发生?这位旷世皇帝死于宦官之手?恐怕历史上还真会出现一位男皇后。
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怎么唏嘘。今日的重点和看点是在这倾世立后大殿上?独宠天下的皇后?和颇具传奇色彩的南朝皇帝?怎么说都是一出值得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津津乐道之事。
帝后携手?脚步轻移?随着典雅的礼乐?踏着绵延到宫门的红毯?在响彻大正宫的号角声中?朝着宗庙而去。
祭祀完成?已是二个時辰过后。帝后再次携手朝大正宫正殿而去?红毯两旁?列队恭迎的侍卫?齐齐退后半步单膝跪地?恭迎这对新人。
长长的广袖褙衣拖曳在红毯上?走过九十九级玉阶?朝着大殿不紧不慢的行去?每一步都踏着宫乐的节奏。
当二人踏上阶梯最高处转身面对众人之時?号角与钟鼓齐响。大典进行到处。
两人互看一眼?相视而笑。
郗愔缓缓扬起笑容?看着与自己牵手的女子?这是他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韩立儿略带羞涩的回视?看着眼前又俊美了几分的男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赚到了。
玉阶之上?两人的风姿灼艳?看在前来观礼的人眼中?只叹这怕是世上最尊贵最绝美的一对了?
“時辰到?”礼部司仪拖长的调子大声喊道。
“一拜天?叩首。”
“二拜地?叩首。”
一跪三叩首?两人在大正宫前?对着天地许下今生。
“夫妻交拜。”
两人转身?面对面站立?虽然无言?但千言万语已在目光中抒写?一眼就能看懂?不许任何外物来雕饰。
轻轻一躬身?两人的头挨的如此近?从此后结发共枕?共度今生。
从此后?一生一死一双人?祸福不弃两**。
“礼成。”
“朕的皇后?从此后与朕共享江山荣华?死生挈阔?与卿成悦。”郗愔突然伸手扣住韩立儿的腰?声音用了内力?飘散在宫前广场之上。
这声音不激昂?不是口号?也不是誓言。韩立儿听得出?这只不过他发自心声淡淡的述说。
这男人?从来都不是感情丰富之人?那些甜言蜜语他甚至连学都学不会。甚至都未对她说过什么感动的话?也从未有过严辞灼灼的誓言。
从没想过?他会在这个宾客聚集?朝臣都在场的情况下?扬声说出这番话来。韩立儿侧头看着郗愔?轻轻的?勾勒出最美丽的微笑。眼眶水雾蒙蒙?不管怎么说?她不受控制的想流泪了?
“郗愔?郗愔?郗愔……”她一遍一遍?喃喃着这个名字?似是激动的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也似是将他深深刻在心底。
“嗯?我一直都在。”不管是五年还是五十年?我都在……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朝臣和侍卫的高呼声中?郗愔拉着韩立儿转身?朝正殿走去。
鼓乐远远擂动?整个皇宫包括阳都?迅速将大典盛况传播了出去。
“南朝皇帝莫不是疯了?竟对一个女子用情到这个地步。”
“是啊?在大典上竟然发下这种誓言。早先听闻这皇后擅妒?将后宫妃子全送出了宫?以为是谣传?今日见这情境?怕是真的了。”
“耽于?这皇帝怕也是个无大志的。”
“诶?不能这么说?先前不管是郗将军还是郗王的威名?可都是实打实的。”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先前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奋起争夺。而今得了江山?怕是心也安逸了……”
“若是如此?还真是可惜了。我原先还以为是一代雄主呢?”
“莫说了?今日可是立后大典。莫要惹了口舌是非?”
几个小国宾客在大殿席位上坐好?喁喁就方才郗愔的举动议论开来。
“隔的太远看不清楚?也不知这皇后与先前那个名声艳炙的瓮俪夫人到底谁胜一筹?”
“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活人?这样比来有何意义?”
类似的各种讨论此起彼伏?趁着宫乐起伏?朝臣和宾客数量庞大?只要不是坐在皇帝眼皮底下?这种环境正是说八卦的大好時机。
北国宾客那一方?萧衍靠在几案上?脸色不太好。
“主子。”在萧衍喝了数杯酒后?暗一从后面绕到其身边?汇报道:“若是排除双生子和容貌相象的因素?这位新皇后便是云姬无疑。”
云姬啊?果然是她?方才匆匆一瞥?可是让萧衍心脏狠狠震撼了一回。想起府中的那个下午?心里就有些憋火?这到底算是哪一出?
难道这云姬本是郗愔的人?本欲派去自己府中做歼细?却被自己因为疑其不明身份?误打误撞给送了回来?
可是不对啊?以郗愔今日对这位皇后的态度?必然是深爱之。这样的女人?他会轻易将之送出去?有了谢立儿的前车之鉴?相信他不会再做出这种事。
“依你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萧衍想不通?便将问题抛给了暗一。此美过子。
暗一一边充着侍者为萧衍斟酒?一边道:“以奴的看法?这事透着古怪。郗愔自夫人去后?五年不近?也根本没有过立后的打算。就算他真的放下了夫人?看在太子的份上?也不应该贸然立后。他并非是意气用事之辈?此番突然立后?实在是不寻常。更别说他为了这位新皇后遣尽后宫?这种做法?比昔日对夫人用情時?还要胜过太多。”
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深?是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办到的吗?萧衍摇摇头?绝对不可能。就连谢立儿?也是他前后三次接触后?才有了兴趣。直到他用了一座城池换回她?那時候?他也没能真正爱上……
他尚且如此?何况冷清冷姓不解风情的郗愔?
“那你说?郗愔如此做?是为什么?”
你这般懂男女之事的都不知道?我这种不解风情之人又如何知道?暗一在心中月复诽。然而月复诽归月复诽?却是不能不答话的?“奴猜不出。奴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郗愔有我们不知道的谋算。第二?这位新皇后跟夫人有着密切关系。”
除了这两个原因?暗一实在想不出更靠谱的了。tusf。
萧衍听了暗一的话?手指迅速的在案几上敲打着?频率時快時慢?半晌后?美丽妖娆的眸子骤然迸出两道跳跃的冷光?似是问暗一?又似是自言自语道:“你说?她会不会就是立儿?”
虫子有话要说:今天表哥要结婚?所以虫子要去喝喜酒?只能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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