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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围在一起热闹的吃面,远在B市深山里抢通道路的陆向冬,也向辛苦奋战了三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圆满完成任务的指战员宣布明日返回驻地的好消息。
田海防对负责后勤的干事吼了嗓:“一会儿加餐啊……把能上的肉都给我做了!让大家吃个饱!”
“是,政委!”
“政委万岁——团长万岁——”不知道谁大声喊道,引来一片哄笑声。
陆向冬拿着手机,看着上面仍无信号的标示,不禁低低叹了口气。
“怎么,又想着给我老妹儿打电话了?用军线打呗,又不要你的钱!”和陆向冬一样,作训服布满泥浆灰土的田海防走了过来。他边打趣边把烟扔给陆向冬……
陆向冬摇摇头,伸手接住,看了看,又给他扔回去。“戒了……”
“扯!”田海防的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他把烟点上,趁陆向冬不备硬是塞进他的嘴里,然后不屑地说:“老爷们不抽烟,想当女人啊……”
陆向冬禁不住诱惑,闻了闻烟丝的香气,看着田海防说:“那我,抽一根?”
“抽呗!老妹儿又不在,你抽多少,她都闻不见不是!”说着,美美的吸上一口,感慨道:“向冬,真羡慕你们啊……苦尽甘来,总算是熬到幸福的时候了。”
“我倒没什么,是她,承受了比常人多了数倍的磨难。”陆向冬缓缓把烟雾吐出来,青色的烟迅速被山风吹走,了无痕迹,像顺心曾遭受过的苦难,也在她坚强的笑容里,被一点点的抹去……
肩膀被田海防握住,用力的按了按,松开,动容地说:“好好珍惜她吧,老妹儿确实值得你倾尽一生去爱。”
他笑了笑,用无言的肯定回答了老友。
田海防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精神为之一振,“嘿,红烧肉的味道,闻见了吗?”见陆向冬点头,他挠挠后脑勺,郁闷地说:“话说老妹儿啥时候回来啊,大食堂吃得腻歪,想起她做的菜,我的馋虫就往外冒!”
“想得美!”陆向冬被他一提,浑身上下汩汩的向外冒着思念。
田海防嗤笑一声,揶揄道:“啧啧……啧……小气毛!我老妹儿可比你大方多了,她要是在B市,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我跟她说想吃什么菜,她管保给我做!”
“咳咳……咳咳……”陆向冬被烟呛着,一声接一声咳嗽起来。他摆着手,掐灭香烟,瞪着田海防说:“那是我老婆!”
田海防比他眼睛还瞪的大,“那是我老妹儿!”
“我老婆!”“我老妹!”
两个泥人似的中校立在细雨靡靡的山区公路上,为了远方同样也在惦念着他的顺心,争得是脸红脖子粗……
“嘿……快看,团长和政委吵架啦!”
呼啦啦一片人头围过来。
王清羽抹了把头上的泥水,照着身边探头探脑想要看热闹的战士们就是一个爆栗。
“看什么看!准备集合!吃饭——”他的口令就是命令,战士们脸上带着笑,行动迅速的整队,朝用餐的雨棚下整齐划一的走去。
陆向冬返回B市后,他和北京的联系又恢复了正常。每晚新闻联播结束,他都会打通陆家小楼的电话,和他们每个人都聊上几句,点点是重点关照对象,每次的通话都要把他放在最后,陆向冬有时候给他讲部队的趣事,有时候跟他分享成长的点滴,有时候又会像个真正的严父一般给儿子讲道理,点点的回应越来越积极,除了哼一些单音节,他居然还会叹气和微笑,看得一群大人惊愕无比,深感现在的孩子不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不得了。
顺心通常这种时候不会和陆向冬多说话,她把时间尽量留给点点和陆家父母。不是她无私大方,而是她每晚睡前,还会听到陆向冬低沉悦耳的声音。
他会单独打给她。
两人在电话线的两端聊寄相思之情。
“顺心,还有多久能回B市呢?郭教授能不能提前拆线呢?”
“顺心,我一个人,很寂寞。”
“顺心,王清羽向我打结婚报告了!”
“顺心,你快回来吧,乐乐买了一大堆玩具,要送给点点弟弟!”
“顺心,我想你……”从来不肉麻的男子,却不厌其烦的每晚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搁在一年前,这是顺心连想也不敢想的情景,现在,却都变成了现实……
抚模着听筒,她的心潮起伏难平,渐渐有情绪堆聚起来,让她禁不住对着话筒,轻轻喊出:“我爱你,向冬……”
对方蓦地沉默下来,听筒里只隐隐传来彼此略显激动的呼吸声。
陆向冬的目光变得温暖,忽然,他牵起坚毅的唇角冲着千里之外的顺心笑了。
这就是进步吧,挺过巨大的灾难,彼此交付出真心,承认相爱的事实!即便她却很少说出这重逾千斤的三个字,可他,毕竟又等到了,不是吗?
“顺心,我也爱你……”给出他心里最真的承诺,慢慢放下听筒,仍然面带笑容,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因为青山案案情复杂,孙凌灿被派往江北搜证。他走之前来陆家看顺心和点点,带来了一大堆吃的玩的穿的。他特意为陆荣海和尚雨虹的老病抓了够五个疗程吃的中药,叮嘱他们一定要按剂量按时服用,坚持三月后,必有很大改观。
“你要去很久吗?”顺心不免有些担忧。
孙凌灿一边逗弄点点,一边谨慎的低声说:“案件的成败,就在此次江北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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