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强上美昏君 第61章 皇帝是没有心的【文字版VIP】

作者 : 朝舞雪

里丢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半点动静也无,好像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从上京乘马车离开,一路上,连盘查询问的人都没有。

悲剧啊,原来自己在萧祁夜的眼里,连只宠物狗都不如。家里的狗走丢了,还会写一张寻狗启示的,她算什么?屁都不是!

想了想去,竟想出满心悲伤,望着客栈窗外那一轮明亮的弯月,白染宁连连替自己感到不值。

“砰砰砰!”小二在外面敲门,说是饭菜送来了。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胃里面空空的。

转身开门,小二却已经不见了,饭菜是由门口两名身着黑衣、斗笠遮面的男子递给她的。

接过饭菜,也没有说声道谢,有人会给监视自己的人道谢吗?

关上门,重重将餐盘放在桌上。青菜,白菜,黄花菜,都是素,女乃女乃的,不知道她缺肉啊!

没好气的瞪了眼桌上的饭菜,为自己倒了杯茶,冰凉的茶水刚下肚,心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茶杯自手心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短暂的痛楚后,更强烈的疼痛,自全身每一寸骨骼蔓延开,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剔骨尖刀,在她的骨头上剜刮一般,疼的钻心,寒冷的初冬,额上却冒出淋漓细汗。白染宁趴在地上,双臂抱膝,死咬着牙,不让痛苦的申吟溢出唇畔。

疼,尖锐刺骨的疼,比她曾经受过的任何一种苦难都要强烈,但她却没有出声。

哭泣与喊叫并不能减少身体一分一毫的痛,反问会让始作俑者得意,她就是疼死,也绝不会给慕容沙华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

茶杯碎裂的声响,惊动了住在隔壁的慕容沙华。

门扉被推开,一身黑袍的慕容沙华缓步走入,看到她痛苦地蜷缩在地,甚至拖了条椅子放在房屋中央,悠哉悠哉地坐上去,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哭?哭出声来,本座或许会大发慈悲,帮你减轻些痛苦。”慕容沙华用施舍般的语气对她道。

白染宁埋着头,细白的牙齿狠狠咬着唇瓣,猛吸口气,抬头怒视他一眼:“滚!不需要你的同情!”

慕容沙华被她这一声厉喝给吼得一呆,通常中此毒的人,别说是骂人了,就是说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哪一个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放过自己。而眼前这个女人……

眯起眼,惬意的表情不再,转而换上阴厉的眼神,“你竟然骂本座?”

“骂的就是你!”白染宁恨恨地瞪着他,身上的痛苦无一不在提醒她,自己现下的悲惨境遇,就是他造成的,他是凶手,是恶魔,是乌龟王八蛋!

慕容沙华脸色一沉,呼吸开始变得不稳,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怒气,冷冷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座不喜欢有人忤逆我。”

哈,看看,一模一样的台词,连性格都这么像,真怀疑这个慕容沙华与萧祁夜是亲兄弟,竟然心有灵犀啊!

“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用来消遣的东西!”白染宁昂起头,苍白的脸颊上,是傲然的坚贞。

她有自己的底线,卑微屈膝也有限度,一味被人玩弄,被人当做消遣娱乐的玩物,这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无法接受的。

人可以失去气节,可以失去骄傲,但尊严,却不能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

这句话是对慕容沙华说,也是对萧祁夜而说,如果,她能活着活到宫里,她一定,会将心里话,完完本本地告诉萧祁夜。

或许是这样的话激怒了慕容沙华,他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眸中是疯狂的残虐:“好,好,既然你想吃苦头,那本座就让你吃个够!”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在离开的前一瞬,转过头:“你会后悔的。”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声音,白染宁苦笑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趴伏在地。

像被抽去了骨髓,浑身因疼痛而抽搐着。

该死的慕容沙华,从今天开始,我白染宁与你势不两立!如今所受的苦难,总有一天,会系数奉还!

疼痛,在朦胧的月色下,逐渐加重。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每一秒,都像走在刀尖上,无法避免,只能忍受。

月色下,她本就苍白的脸,即便没有脂粉的遮盖,也白得犹如鬼魅。

不知时间国过去多久,房门被再一次打开,一身黑衣的慕容沙华,静静立在门口。

他不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染宁,异色的双眸中,却不断划过复杂的光泽。

“你还是不肯求饶吗?”一声叹息。

几乎虚月兑的白染宁缓缓抬起头,冲他嗤然一笑:“怎么求?我连头给你磕过了,现在想想,好后悔啊……”

慕容沙华蹙起眉头,想房间垮了一步:“本座要你真心臣服,而不是虚情假意!”

白染宁好笑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抹不屑:“真心臣服?你以为,用毒药令人的身体受苦,就可以让一个人意志也随之改变吗?是,或许这是你驭下的方式,也很有效,但你别忘了,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一旦那看似牢固,实际却不堪一击的忠心被瓦解,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慕容沙华额上青筋暴跳,大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掌心处有骇人的劲气,只要一掌劈下,面前的女人便会从此闭上嘴巴,可他却陡然在半空中收势,张开的五指,穿过白染宁散落在后背的长发,一把握紧:“女人,你太倔了。”

白染宁沉沉呼吸着,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耗去了她全身的力气,至此,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慕容沙华说自己倔,她想反驳来着,想说自己这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此,说不出话,只能默认他说的那个倔。

“倔得像头驴。”慕容沙华见她不回嘴,又跟进着补充了一句。

白染宁气得想咬人了,磨着呀,露出森森皓齿。

轻抚她的脖颈,慕容沙华的举止,越来越像对待自己心爱的小狗狗:“唉,比驴还倔。”

大哥,你有完没完,不要再说了,你才是驴呢,你全家都是驴,全教都是驴,今后娶个驴老婆,生个驴儿子!

“还疼吗?”意识涣散中,耳边传来男子轻柔的声音,暖暖的热气呵入耳廓中,酥酥麻麻的痒,还有一丝丝的暧昧。

挥了挥手,像打苍蝇一般,将那恼人的声源推开:“困,要睡觉……”

一声轻笑,冰凉的物体开始在发际处游移,慢慢移向眼睛,鼻梁,然后到下巴。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恼人声源又开始在耳边肆虐,却比之前要轻,要柔,像蔚蓝海面上的水波,一层层荡漾。

“本不想这样对你,但若是能看到你崩溃后的绝望,那种对本座全心全意的依赖……本座就会感到兴奋,浑身的血液就像沸腾了一样,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么多年,我就像死了一样,不过,如今看到你,我却又活了过来,真是奇妙。”

白染宁感觉有人在抱着自己,还在自己耳边说着许多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白染宁想让他闭嘴,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沉沦在浩瀚的深海中,像条热带鱼,不行的游弋,随波逐流。

第二天,当刺目的阳光照射在眼睛上时,白染宁才施施然转醒。

揉着浑身酸痛的骨架,想到昨晚那场灭绝人性的折磨,她忽然觉得人生真美好,能看到初升的太阳,能像正常人一般活着,简直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

有人说过,只要把每一天都当做世界末日来过,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无比的充实。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也用这种眼光,来看待自己如今所面临的困境,把自己所剩无几的日子,当做世界末日一般来看待,让剩下的时光,成为她前世今生最快乐的回忆?

“还不起来?”一只粗糙的手伸来,拽着她的发,将她一把提起。

“哎呦!轻点!”抬头看去,揪她头发的,是昨天守在客栈门口的黑衣斗笠男。

男人见她醒了,松开手,又在她后背重重推了一把:“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耽误了赶路的时辰,要你好看!”

妈的!太过分了,就是圣人也忍不住要发飙了!慕容沙华欺负她,连他身边的小喽啰也欺负她,刚才还认为世界真美好,现在却觉得真他妈苦逼!

“这就起了。”从榻上爬起后,白染宁这才发现,丫丫个呸!她睡得根本就不是床,而是地!该死的慕容沙华,该死的七魂夺魄丹!

怀揣郁闷抵触的情绪,白染宁走到水盆边,拿起干爽的布巾,正要将布巾放入盆中浸湿,却突地一僵。

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她俯,将脸整个凑近水盆,眼睛睁得有如铜铃,终于挫败地哀嚎一声。

完了!

慕容沙华什么时候把她脸上的白粉给擦去的,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在她昏迷的时候,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唉,睡着和昏迷有毛区别啊,都是不省人事!

围绕着水盆转圈圈,心道是打昏后面那个黑衣斗笠男逃走,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偷瞄了一眼身后的黑衣斗笠男,那魁梧的身材,健硕的手臂,唉,能打赢他的概率貌似很小啊,她的原则是,不打没把握的仗,以前接任务,她都是做好充分准备才下手的,所以即便任务目标比自己强悍,照样在她手中一命呜呼。

想了想,算了,暂且敌不动,我不动。

洗漱完毕,由那黑衣人带领离开客栈。

依旧是昨天乘坐的那辆马车,普通的外表,豪华的内里。

掀开车帘,一蹦而上。

马车中,早已坐着身着绣红色图纹黑袍的慕容沙华,看到她上车,只略微抬了抬眼皮,便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

白染宁此刻看到他,真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他,但实力悬殊,她再冲动没脑子,也不会干这种成功率为零的傻事。

“昨晚睡得可好?”慕容沙华忽然开口。

白染宁用了老半天的时间才明白过来,敢情慕容教主是在跟她说话。扭过头,丢下一句:“废话!”被那不死不活的毒折腾一晚上,能睡好才有鬼呢。

慕容沙华唇角勾了勾,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再过两日,便是第二次。”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换了以前,白染宁肯定不明白,但经过昨天,她却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一想起那钻心剜骨般的疼痛,忍不住抖了抖。但有一点她不明白,于是不耻下问:“为什么是两天?不应该是六天吗?”

“没错。”慕容沙华睁开眼,耐心为她解惑:“照常理来说,正是如此,但本座给你服了另一种毒,减少了发作的间隔。”

尼玛!白染宁差点忍不住骂脏话!

“想让我快点死?”

慕容沙华摇头,又拿出了那个描金圆盒,“不,本座改变主意了。”

望着那盒子,白染宁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改变什么主意?”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慕容沙华故作神秘,让白染宁猜不出他的目的。

瞪他一眼:“别再想其他馊主意,你也知道,我是不会屈服的。”

慕容沙华很赞同地点头:“本座知道,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的。”

“你是不是变态?”这个想法已经在心里盘桓好多天了,反正横竖是个死,就是激怒对方也没关系。

慕容沙华喂完了毒血蛛,将盒子收好,难得与她多攀谈了几句:“本座这辈子,什么坏事没做过,杀人狂魔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杀你只是一念之间,动动手指头就可要了你的命,若是想获得长久些,就老老实实听本座的话,若是本座心情好,说不准会放你一条生路。”

白染宁简直要大笑了,什么意思,当她是乞丐,施舍怜悯还是同情?

“我觉得你就是变态,看不得别人好,心理扭曲。依我想,你杀人的原因,大概是嫉妒吧。”

“什么意思?”慕容沙华那张冷酷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不是暴怒,而是紧张。

白染宁眨眨眼,然后一本正经道:“因为你过得不快活,所以看到比你过得好的人,就心生妒恨,所以就萌生了杀人的念头,我说的对不对啊?”

只是信口胡说的话,临时编凑,可当她话落,对面那张阴柔的脸庞,蓦地惨白如雪,眸色也黯淡下来,充满了绝望的死灰之色。

敛下谑笑的慕容沙华,浑身都充满了骇人的煞气,像龙卷风一般席卷而来。

白染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触到了眼前之人的痛处,有些后悔,但又不觉得自己有何罪孽。

“你怎会知道我的痛,你怎么会知道!”慕容沙华双目赤红,一张劈碎了面前的案桌,碎屑四散飞溅,有些擦破了白染宁的手背,她却一动也不敢动。

猛兽发怒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

可即便她不去招惹对方,可马车厢这么狭小的空间,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只能被迫承受对方的雷霆之怒。

所以,很轻易地就被慕容沙华抓住,“别用一副很了解本座的口吻教训本座,你没有这个资格!”

现在的慕容沙华好可怕,随时都有拧断她脖子的倾向,白染宁尽可能地表现出懊悔的样子,道:“是,是,不会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所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冰冷的手,还是不如愿地爬上脖颈,慕容沙华紧紧盯着她:“你想要自由吗?”

嗯?什么情况?

“你在说什么?”

“想要自由吗?”慕容沙华语声淡淡,又重复一遍。

白染宁自知没有听错,却依然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你难道想放我自由?”

慕容沙华忽地笑了,但这笑比他发怒时还要可怕,“本座只是想知道,自由在你的眼中,占有多大分量。”

这话说得好奇怪,不过白染宁还是诚实回答了:“很重很重,比生命还重。”

“呵呵……”慕容沙华笑得更欢了:“哦?真是如此?”

“所以你会放了我?”

“不!”笑容瞬间消逝,慕容沙华的脸,再次恢复到之前阴冷凶恶:“本座要让你,从此失去自由!”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白染宁用力挣开慕容沙华,脸上已经是嫉妒恐惧的样子:“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样的人,应该被送往精神病院。

“是,本座是疯了,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被逼疯了。”他再次擒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至身前,一只深褐的眸,一只暗红的眸,就像幽灵的眼,几乎要将她吞噬:“你易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摆月兑萧祁夜吗?本座可以帮你,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是,从此与萧祁夜分道扬镳,这确实是她的愿望,可此时此刻,她却宁愿一生被困在皇宫,也好过跟慕容沙华这个恶魔待在一起,这家伙太可怕了。

挣了挣,没挣开,急得满头冒汗:“我没易容,我也不想离开皇宫,我喜欢那里,喜欢萧祁夜,你放我回去。”事到如今,即使说违心话,她也不在乎了。

“休想!”手下加大力道,白染宁感觉自己的臂骨都要被捏断了。

“好好,我不回宫,你把我丢出去总可以吧。”

“本座说过了,你哪也别想去,一辈子做本座的禁脔!”

睁大眼睛,无力感漫上心头,白染宁死死瞪着男人的阴阳眼:“疯子!冤有头债有主,你恨的人是萧祁夜,干嘛要拉我一起陪葬!”

“恨?”歪着头,慕容沙华挑了挑眼角:“谁告诉你本座恨萧祁夜的?”

“你不恨他,为什么派人刺杀他?”若不是有深仇大恨,又怎会冒险潜入皇宫,说不通啊。

没想到,慕容沙华还真的否定了:“本座不恨他。”

“啊?”

“和他之间也没有仇恨。”

“啊?”

“本座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啊?”

白染宁觉得自己都快成复读机了,还是只会复读“啊”的那一种。

松开对她的钳制,慕容沙华为她顺了顺略有些凌乱的发,眼神竟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看的白染宁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你说得对,本座就是看不惯那些比本座过得好的人,本座羡慕,同时也妒恨,萧祁夜是皇帝,坐拥万里江山,只人中之龙,而本座呢?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本座不服,同样的人生,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呢?”

白染宁拼命咽口水,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得罪人,都不能得罪慕容沙华。他简直就是变态中的变态,疯子中的极品!

“我哪里知道?”他一个劲问她为什么,似乎她不回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慕容沙华笑着看她,“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也是让本座嫉妒的人之一。”

温和的表情,陪着这样的话语,无端令人寒毛直竖,白染宁勉强保持微笑,“或许我是不懂,但我可没什么值得你嫉妒的地方。”说起来,她比他还惨,他好歹也是一教之主,虽比不得萧祁夜的万万人之上,也是万人之上吧,她呢?几人之上?她除了能命令命令宫中的小宫女小太监(有个别还不鸟她)以外,又有谁把她当回事了?也不知道慕容沙华嫉妒自己什么?嫉妒自己上了皇帝嘛?哈哈,这确实值得嫉妒一下,毕竟从古至今,天下间能强上皇帝的人,几乎没有,她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小小得意了一下。

她表情的变化,被慕容沙华看在眼里:“你在想什么,似乎很有趣?”

猛地回神,白染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这样危险的境况下,竟然还能走神。

最近走神的次数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从前的自己也不是这样的。

有些奇怪,有些懊恼,被慕容沙华捕捉到,更觉有趣。

“被本座嫉妒,你觉得很高兴?”他问。

“高兴?”白染宁想了想,然后摇头,“我只是好奇,我有什么地方能让你嫉妒,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比你惨多了,你可以活的自由,活得消散,可我不行,我要是你,一定会活得更滋润洒月兑。”

慕容沙华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心脏,猛地痛了一下,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别开眼:“这就是我嫉妒你的地方。”

“嗯?”她遇到的男人似乎都有些高深莫测,有什么话直说会死啊,偏要拐弯抹角,当是在玩我猜你猜大家猜么!

“你猜萧祁夜会来救你吗?”

擦……他还真玩上了。

这个游戏不好玩,潜意识里,她不想探讨这个问题。

“你猜会吗?”慕容沙华看着她,表情很认真:“如果你猜对了,本座就放了你,若是猜错了,那就一辈子留在本座身边。”

“我……”踟蹰着,白染宁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慕容沙华一直在看着她,很有耐心,一点也不急。

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他似乎已经做好了要与她大长久战的准备,白染宁心中一阵痛苦,终于不得不开口:“会……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一个“吧”字。

“这是不自信的表现。”慕容沙华为她的画蛇添足添加了评论。

一语中的,白染宁无话可讲。

“你真的喜欢他吗?”慕容沙华疑惑地问。

白染宁依旧不自信地回答:“喜欢吧。”

“那为什么不敢给他看真面貌?”

依旧不自信中:“怕他以貌取人,爱的是我的貌而不是我的人。”

“他只喜欢美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把自己打扮成那个鬼样子。

“他自去喜欢他的美人,我过我的日子。”心里有些难受,但她却不知自己在难受什么。

“本座看上你了。”

“啊?”

“如果萧祁夜不来救你,本座就娶你。”慕容沙华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白染宁大叫:“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你之前问你,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而你否认了。”她的记性还没差到那个地步,才说过的话就能忘。

慕容沙华无谓道:“那又如何?本座现在改口了。”

无耻啊,天底下怎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你看上我什么了?”这样的问题,她似乎也问过萧祁夜,可那家伙是怎么回答的?他回答了吗?

慕容沙华伸出冰凉的手,将她散落在脸颊边的发齐额捋起,白净娇女敕的容颜,毫无阻碍的暴露出来,每一处的肌肤,都吹弹可破,精巧细致的五官,盈盈秋水般的眼,无一不充满了蛊惑的魅力,拇指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摩挲,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慕容沙华赞叹:“本座看上你的美貌了。”

白染宁当下便笑出来了,幸好没喝茶,否则喷他一脸。

“你笑什么?”他皱起眉,不能否认,她笑起来很好看,却也让人着恼。

白染宁边笑边说:“我在笑你肤浅,笑你粗俗。”

“肤浅?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何来肤浅?”

白染宁停下笑,将目光转向窗外,眯起眼,凝望刺目的阳光:“容颜易老,美貌算什么,等过上几十年,这皮也松了,眼袋也出来了,你认为美女和丑女的差别又在哪里呢?”

慕容沙华却不这般认为:“只要是好看的东西,便有它存在的价值,花开花落,岁岁年年,这株枯萎了,还会新的生长出来。”

白染宁立刻扭头看她,眼神中多了一些鄙夷:“哦?原来这就是大教主的你的人生观,美人在你眼里,只是一样用来观赏的摆设,旧了厌了,随手可弃?”

慕容沙华毫不犹豫地点头:“正是如此。”

“那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再次扭开脸,对慕容沙华生出的些微同情,也不复存在。

他这种人,活该受苦,没什么好值得人同情的。

慕容沙华轻哼一声,也不再管她。大概是认为,她怎么逃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故而很放心。

僵了一路,冷战了一路,经过一个小村庄时,白染宁用一根银簪,换了一堆胭脂水粉。

反正也逃不走,既然慕容沙华那么喜欢与她独处,那她就画个史上最丑的妆,恶心死他。

不过慕容沙华并不受影响,忍耐力超乎常人,这一点让她感到很挫败。

当夜幕降临,等着睡软床的白染宁却听到了一个噩耗。

慕容沙华:“今晚露宿野外。”

白染宁:“为毛?”

慕容沙华:“省银子。”

靠!那么大一个往生教,连点银子都舍不得花,铁公鸡一只!

野外没有酒家也没客栈,要吃东西得自给自足,所以,往生教的教徒全都跑去逮兔子逮山鸡了,只有她和慕容沙华,呆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炊烟袅袅,香气浓郁,一个个的火堆被架起,很有野地露营的感觉。

盯着外酥里女敕的烤鸡,白染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饿了一天,此刻见到如此纯天然的烤山鸡,怎能不馋。

撕下一块山鸡腿,慕容沙华朝她的方向看来,白染宁眼神一亮,莫不是给自己的?正准备去接,却听慕容沙华道:“哦,忘记了,你胃口不好,那就别吃了。”

尼玛!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一定是!他在报复自己,因为她今天说了很多让他不开心的话,这个小心眼的王八蛋!

很有骨气地别开眼,眼不见心不烦,可那烤肉的香味却不随她意识地往鼻腔里钻。

越闻越饿,可怜的胃开始抗议游行,痛苦程度绝对不亚于毒瘾发作。

左右扫视一圈,捉模着如果自己去逮山鸡,成功率会有多少。

不试怎么知道,或许,这山鸡并没有想象中难捉。

“你干什么去?”见她起身,慕容沙华立刻盘问。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掉不能?”白染宁激将道:“慕容教主不会连我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都害怕吧?”

脸一拉,慕容沙华知道她在用激将法刺激自己,不过转念一想,以她的本事,根本就逃不出自己的掌控,也就不再与她争辩:“随你。”

得到慕容沙华的首肯,白染宁这才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在林子里乱逛,却一只山鸡也没见到,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抓到的,山里雪厚,有内力的人,才可以听辨出哪里有活物的踪迹,她的好身手,也仅限于速度,其他的,比起会武之人,就逊色多了。

找不到山鸡,就代表要饿肚子,想想就心酸呐。

正在心灰意冷时,蓦地闻见浓郁的烤肉香,纳闷的转头,眼前竟出现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腿。

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将肥的流油的大鸡腿递向她:“吃了。”

真是好人,原来往生教的教徒,也不都是坏人。

等等,明明是好心给她送吃的,但这家伙的口气,听着咋那么像在命令。

不管了,是同情也好,命令也好,她现在实在饿得慌,有吃的总被没吃的好。

三下五除二,将油油的大鸡腿塞进了肚子,吃完后,还不忘舌忝舌忝手指上的油水。

唉,谁让她可怜呢,阶下囚没人权啊!

“还要吗?”对面的方向,又递来一只鸡腿。

白染宁盯视着面前的大鸡腿,好一会儿,才弱弱地问:“还能吃?”

“当然。”将鸡腿塞到她的手里,对方吐出一个字:“吃。”

白染宁无语,感谢的话噎在嗓子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人家是在命令她,就跟命令自家小狗一样,说:“吃!”然后你就得吃,还不能有剩下。

真是郁闷,怎么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也不客气,将第二只鸡腿吃的一点不剩,鸡骨头也嘬了嘬,扬手扔了出去。

嘴巴吃的油乎乎,又没纸巾,只能抬起手准备用手背抹油,却在半空被人拦住,一方洁白绣金菊的丝帕递来:“用这个。”

“啊?哦。”好白好柔软的帕子啊,拿在手里犹豫了好久,白染宁就是不忍心用这帕子来擦嘴。

“我还是用手吧。”她还是很有良心的,不愿破坏这世上任何美好的事物。

“擦!”不由分说,对方将帕子重新塞回她手中,然后命令道。

没错,如果之前只是错觉,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在命令她。

要不是看在他雪中送炭的份上,她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

得,他自己都不心疼,她心疼个屁!

拿起洁白的帕子,就冲嘴巴上抹去。

当柔软的嘴唇,触碰到帕子上略有些扎人的金线时,她将帕子拿开,蹙眉瞥向帕子,这一看,愣住了。

菊花啊!

好邪恶,自己的嘴巴,竟然和菊花来了次亲密接触,真是恶趣味。

“那个……”看到帕子上的油腻,她不好意思道:“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不用。”撇下一句话,黑衣斗笠男就走开了。

什么状况?明明是她欠了他,搞到最后……呃……好像还是自己欠了他。

可在他给自己鸡腿吃前,她并没有欠他什么啊,干嘛搞得一副她强上了他最后又抛弃了他的样子,她又不是负心女。

唉?她刚才在想什么!

又不是缺男人,怎么动不动就想起自己强上萧祁夜的事,虽然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即便她随便起来不是人,可她并不是经常随便,也就随便了那一次而已……

自从松涛阁事件后,她便好像给自己上了个枷锁,愧疚的负罪感,恐惧的惊惶感,还有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难道她有处女情结吗?活了这么久,她从没把贞洁当回事,但事到临头,却不能做到不在乎。

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第一次,吃亏的人是自己,不是萧祁夜!

“白染宁。”有人在耳边轻唤,仿佛说话的人就在耳边,惊得她一个激灵,迅速回身。

可眼前,却空荡荡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白染宁。”又是一声呼唤,声调略有扬高。

“白染宁!”唤她的人好像恼了,火药味十足:“再不给本座滚回来,本座定不饶你!”

噗——刚吃进去的鸡肉差些全给吐出来,是慕容沙华的声音!

这难道就是转说中的隔空传音?真这么玄,那自己偷吃鸡腿的事,他知不知道?

想起那个疯子发火的样子就一阵惊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原地,果然,慕容沙华正一脸阴沉地坐在火堆前,“你去哪里了?”

“你管我。”一坐下,现在肚子填饱了,也不用再受你威胁。

“哼,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本座说话!”不好,阴转阵雨了。

但白染宁现在心里也有气,实在提不起兴趣去讨好他:“我就是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了,你想怎样?杀了我?”她怕萧祁夜,那是因为他手里攥着整个白氏家族的性命,但慕容沙华,她可不怕,依她这些日子对他的观察,这家伙虽然邪恶好杀,却是一根筋,怎么说呢,就是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高兴的时候,就得意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愤怒的时候,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浑身冒火,悲伤的时候,就垂着脑袋,一脸怨妇相,跟萧祁夜那个狐狸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直肠子的人很好对付,最危险的,就是那种笑面虎,当他在看着你温柔微笑时,心里却不知在酝酿什么可怕的阴谋。在宫里憋久了,跟慕容沙华吵吵架,倒是挺有趣的,反正自己也中了七魂夺魄,命不久矣,怎么也要在死前放纵一下。

慕容沙华确实被气得不轻,真有种想一刀了结了她的冲动,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本座警告你,别以为本座不敢杀你,就算萧祁夜真的喜欢你,本座也不怕他。”

“既然你不怕他,那你就杀了我啊。”白染宁觉得自己真是活腻了。

“别以为本座不敢!”慕容沙华伸向腰间的炎魔刀,血色的流光,在白染宁眼前闪过,下一刻,脖子上便传来细微的刺痛。

“别光说不练,下手啊。”白染宁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

手腕微动,薄薄的刀身,便刺破了她颈间的肌肤,“你再说一遍。”

“杀了我啊!”跟疯子相处久了,自己也变成了疯子,这种时候,不应该求饶才对吗?

“你……”慕容沙华显然没想到,对面的女人,比自己还疯。

反手撤剑,慕容沙华有些挫败,徒然发现,自己根本拿身边这么女人没辙,她可以谄媚的讨好你,低声下气地哀求你,但只基于她自愿,若是她不愿意,谁都逼迫不了。

“你对萧祁夜,也是这么个态度?”望着她脖子上流下的鲜血,慕容沙华沉声问。

想要找心理平衡?白染宁笑笑:“不,我不敢这么对他。”

眼眸眯起,慕容沙华似乎很不服气:“那是为何?”

“因为他是皇帝。”一字一句,她说的缓慢而沉肃,“皇帝,是没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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