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同坐在马上,对父亲说道:“爹爹,这不是往原路走吗?”周康笑着点点头,张师傅一听连忙回身,看了几眼周小同,说道:“原来副镖头家的公子竟然如此年纪了,怪我老张眼拙,呵呵,难怪长得如此俊俏,有七八岁了吧!”周康笑着说道:“是,七岁了。”张师傅连连点头。
顺着街道西侧走了一段路,左拐进了一个胡同,胡同不大,刚好能错开两匹马儿,单趟通过马车也没什么问题。
胡同两旁尽是各家的院落,有大有小,错落无致的挤在一起。
又往里走了片刻,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周小同问道:“这里有河啊?”周康也不清楚,看向张师傅。
张师傅领着众人来到右面一家红门前,回身说道:“公子耳力真好,正是一条河流,是咱们永禄县唯一的一条河,叫永河。”
“到了,这就是咱家。”张师傅拿出钥匙,开了门,领着大伙儿进了院子。
一进门迎来一堵屏障,是城里家家院门都有‘迎门墙’。
迎门墙长三米,高两米许,上面的雕刻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看不清了。
西侧是一个不大的马棚,马棚靠着挨着大门的门房。绕过迎门墙,一所小院展现在众人眼前。
院子不大,十来米见方,靠南面的迎门墙后放着三个大水缸,往北是十数盆花草,再往北,院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四五米见方的葡萄架子和竹竿搭起的棚子,棚子上架满了青绿的葡萄叶子,串串紫红色的葡萄挂在其中,看得三个孩子一阵眼馋心热。
葡萄架下放着六个石凳一个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两盒棋子摆在两旁。紧挨着石凳北边摆放了两把竹椅,中间一个茶几。
院子东西两侧各三间偏房,对面正堂屋一溜四间,堂屋西侧挨着西偏房是恭房,东侧挨着东偏方是厨房,堂屋和厨房中间有一个小门,是通往屋后留的后门。
周康等把马儿牵到迎门墙西边的马棚边,把马背上的包裹稀里哗啦扔到西偏房屋檐下,赶着马儿进了马棚。
马儿进了马棚,两匹大青马离乌骓马远远的,紧紧挨在一起,很是恐慌。
周康见了知道害怕乌骓马的气势,并不理会。
众人跟着张师傅在各间转了一圈,周康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张师傅请诸人坐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从厨房端出一壶茶水,各自倒了,站在周康一边说道:“副镖头,您看,您也没带个人在身边照顾,待会儿,我老张到铺里叫来两个伙计,给您收拾房间。”周康说道:“不用,我一个人习惯了,支局的人手不够,我们自己来……张师傅,这小院我很满意,咱们就这样定了吧。”
张师傅递过两张银票来,上面写着‘林通钱庄’纹银100两,“副镖头,这所小院哪里值得500两银子,最多也就300两,我不能多要您的银子呀。”周康扶着张师傅坐下,“张师傅,听说您老家人已经回武云州了,这里还有其他亲人吗?”“没了,前几日我那儿子媳妇都回去收拾旧宅了,我准备这两天卖了小院,再等着和咱护镖的商队一起回去。啊,副镖头,这是找您的银子。”
“哈哈。”周康并不接银票,“张师傅,正好我要回去,你我一道回去吧。银子你拿着,这是你贩售院子的所得,我怎能要回。”也不顾老者推送,站起身来,对着康步伟和周德勇说道:“二位哥哥,先稍作休息,我和张师傅去一趟镖铺里,办完事就回来。”周、康二人齐声答应。
周康抓住老者的手往外走去,说道:“张师傅,咱们到支局看看有没有委托,有的话还可以顺带上。”老者急着说道:“有您护镖最好不过,可,这银子……”“哈哈。张师傅,这房子对我来说就是值500两,多不给,少了我就不要了,哈哈……”“副镖头,可……”声音越来越远,两人渐渐远去。
康步伟坐着感叹道:“一个小院子就值500两,在咱们周康村,50两就能盖这三个院子,这老头还真敢要啊。”周德勇笑道:“没见识,这县城能和咱村里一样么,城里就这么大,人多了,东西自然也就贵了。”
康国柱问道:“那两张花纸就值200两银子吗?那老头没骗人吧?”康步伟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胖头,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没见过世面,那是银票,林通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的,走到哪里都可以换银子。”“用那张纸就可以换银子了,那我抽空画几张去换。”康步伟笑骂道:“傻儿子,能自己画还是银票嘛,那是人家钱庄自己印制的,还有他们的印章,和他们自己的识别花纹,岂是你能画出来的。”
康国柱认真的说道:“哼,到时候我买一张照着画,一点一点的描,我就不信画不出来。”周小同在一旁捧场,“好,柱子,你画出来咱们就啥也不干了,天天买银票去。”周伯通说道:“我要换成银子,拿回家,给我妈妈。”“你们俩想得美,我画出来要先给我妈妈,换他一马车银子,用四匹马拉着……”
周德勇、康步伟歇息的差不多了,商量着两人各住一间西偏房,小柱子和伯通同住一间。东偏方还有一些杂物,先留着,正堂四间屋子当然是周康父子的。也不去理会三个做发财梦的孩子,二人在各自选好的屋里收拾起来。
一直到了天色渐暗,周康才和张师傅回来,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十数个纸包,周康右手还抱着一坛酒,走进堂屋正堂,放下手中物事,周康大喊一声:“吃饭了。”
永禄县是极北最大的一个县域,此时城里依旧喧闹,白天的商贩还未收摊,晚上卖夜宵小吃的已经出来摆摊了。城里大部分的官商富豪们也开始一天最为重要的活动,吃喝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