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侃唾沫四溅,狼哭鬼叫般的破喉大侃,远处的掌柜早已听的一清二楚,小声告诉小二,自己亲自去结账,如果给了银子,那就啥也不说了,如果没有银子,或者银子不够,让小二立刻报官,告他个白吃霸王餐,污蔑当今圣上的罪名。
张大侃侃了近两个时辰,侃得口吐白沫,听得史莱道昏昏欲睡,胡大喷双眼发红,脸色发黄。
掌柜的见客人都已走光,就剩下这三位侃界高喷,走到桌前,“啊,三位客官,本店已打烊,请先结了账吧。”张大侃喷的兴起,斜着眼睛看那掌柜的,“怎么下午还要打烊啊,不是怕我们不给银子吧?”那掌柜双手抱拳一躬,赔着笑说道:“呵呵,三位客官没看,本店除了三位,已无一人,我要盘点了,还请也结了账吧。”
史莱道在一边催促,“是啊,大山兄,啊,那个,大侃兄,咱还是结了账走吧,这时辰也不早了。”被吹的有些脸色发黄的胡大喷也说道:“是啊,是啊,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张大侃见两人都有去意,便说道:“那好吧,啊,大喷兄,这酒菜钱你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掌柜的一听,心中暗骂一声,他娘的侃大山的穷酸,这点儿银子还要和人平分,真不是个玩意。
胡大喷想着三人的酒菜也不会太贵,自己也吃了不少,于是点头同意,转头问掌柜,“掌柜的,多少银子?”“呵呵,抹去零头,一共一百三十八两纹银。”
“啊?”刚还憧憬在侃界里的张大侃,猛的站起来,惊慌诧异地看着掌柜的,“掌柜的,你不是讹诈吧,就这一点酒菜你要一百三十八两银子,你敢胡要,我可是会报官的啊。”胡大喷也异常惊愤,“掌柜的,你把我们当外乡人讹诈啊,我们可都是有功名的武者。”史莱道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那掌柜的说道:“唉,客官,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们在这武云州已立足百年,也没讹过一次客人,有功名的武者到也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你等这样不开眼的。嘿嘿,只那一瓶酒就值六十五两银子,我们武云州的的官爷一人就喝一瓶多,也没嫌贵,你等到底有没有银子掏,没有的话,小老儿可就要报官了啊。”
张大侃心中愤然,我们还没报官呢,你就先报官了,扯着老鸭嗓子问道:“那是什么酒啊,这么贵?”掌柜的藐视张大侃,“你这位大山兄,不是到皇宫里和当今圣上一起喝过御酒嘛,这就是你要点的最贵的酒,京城里产的三品白御酒,严家商行独售的,这瓶才是三品白御酒,要是拿出一瓶五品的,你大山兄还不……哼,话不多说了,拿银子吧,没有银子,我就报官了。”
张大侃听这掌柜的一白活,才知道最后点的是严家商行售卖的京城白御酒,这严家商行势力通天,谁人不知,白御酒是出了名的贵,往常只听说过,今天算是喝上了。张大侃连忙拿起酒壶,细细观看,塌塌的狮子鼻使劲闻了闻,又摇了摇,看还剩一口,连忙倒了出来,一口干完。
砸吧砸吧青蛙嘴,对胡大喷和史莱道说道:“二位,今天大伙凑一凑吧,我怕带的银子不够。”那胡大喷黑着脸说道:“大山兄,你家的黄金珠宝多的都喂狗,还差这点银子,还有,那瓶酒我可一口没尝,不能算我的,今天就这样吧,我带的银子也很少,其余的咱俩各一半,那酒钱,你就和这位史莱道想办法吧。”
胡大喷转头问掌柜,“掌柜的,你们结账是不是谁点的就向谁要银子?”掌柜的说道:“是啊,全国上下,走到哪儿都是这个理啊。”“对,好,你把我点的酒菜给我算了,我掏了银子走人。”掌柜的一算,说道:“计三十五两银子。”
胡大喷掏出了银子,递给掌柜的,说道:“这是三十六两银子,掌柜的拿好。大山兄,我也只能掏这么多了,剩下的七十三两银子,你三十七两吧,我多掏一两,算是对你的人情,勿怪勿怪呀。先走一步,以后再侃吧。”胡大喷给了银子,扭身走了,掌柜并不阻拦,看向张大侃。
张大侃急忙翻出自己的钱袋,把银子倒到桌子上数了数,翻着眼皮看向史莱道,“莱道兄,我这儿仅有五十三两,你给凑点吧,回到县里,我还给你。”史莱道一听,就像吃了大便,脸上皱纹拧到一块儿,都快要哭了,“侃大山呀侃大山,我说不让你瞎摆阔,你偏不听,我哪儿有银子,我这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两,家里的老母和四个孩子都需要我来养活,哪儿能掏出五十两银子来,这次到州府里才拿了二十两,现在还在驿馆里放着。”张大侃一听脸上的皱纹拧得比史莱道还深。
掌柜的一看两人都没银子,回头向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会意,转身一溜小跑出了酒楼。一弹指的功夫,从门外进来了七八个大汉,手里拎着菜刀,腰上围着围裙,两人一看,是后厨的厨师。
掌柜的见小二去报官了,又来了自己人,冷冷地对张大侃说道:“今天你要是不给银子,就休想离开这里,哼,到时吃了苦头,别怨我没提醒你。”
史莱道心想还是要给银子,于是对张大侃说道:“侃大山,你在这里等着,我回驿馆取银子。”张大侃绿着脸说:“你不是只有二十两嘛,我也就这五十多两银子了。”“行了,刚才侃得天昏地暗,这会儿没主意了?我回去向大家借呗,总不能把你拉去送官吧。”张大侃无奈的点点头。
掌柜见黑脸史莱道要走,也不阻拦,巴不得他回去取银子呢,让开了道,史莱道回头看了看张大侃这个侃大山,不再犹豫,一溜烟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