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个加速,突然来一个侧身转圈,然后自转、跳跃,然后返身后退滑行。
什么结环步,括弧步,捻转步,莫霍克步,然后双足转,单足转,交叉足转,蹲转,燕式转,仰燕转……一套动作下来,观众已然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溜冰这样的运动,在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还只限于那些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地区才会有。而且,到这个时代为止,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像朱昌这样,踏着装有轮子的鞋,在干旱地面上大玩花式的表演,他们如何见过?
“好!好啊!好好玩啊…”朱子颜一向贪玩,见朱昌在眼前滑来滑去,身影飘逸而潇洒,不禁羡慕得要命。
若非关键时候被太后瞪了一眼,她恐怕早就冲下去,要朱昌拉着她一起玩了。而随着她清脆悦耳的赞誉,场中许多人也为之纷纷喝彩起来。
“确实有趣…这个…小帽子,这个叫什么?”皇帝毕竟年纪也不大,童心未泯的他,拉着旁边的太监问了起来。
朱昌觉得也差不多了,正沿着舞台栏杆做了个平滑,然后借力一个鲤鱼翻身跃起,准备结束动作。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微的破空之声突然传来。
这声音细微之极,按照他的内力,原本是无法听到的。但强大的灵觉,却为他示了警。
可惜,虽然有所察觉。但他人在空中,想要躲避已经不可能。紧急关头,唯有将身体一缩,让过了胯下命根部位。
“砰…”
虽然躲过了要害,而被打中的臀部也只痛了痛,但落地的姿势却因此而被改变。朱昌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屎…而音乐,也嘎然而止。
“啊!!”
“昌儿…”
“可恶…”在近千人面前出了这个丑,朱昌一张俊颜涨成了猪肝色。
信王见儿子摔倒,第一时间带人上台将他扶起。
“昌儿,你怎么样?”
“没事…”瞥眼见打中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小石子,朱昌狠狠地望向了石子射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大群人,却都是自己不认识的。疑惑之际,感受到异样的目光,转而望另一个方向,竟是那刘东庆!
那小子此刻,正用一种怨恨加不甘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用说,自是他找人干的了。
刚才那石子蕴含一丝内力,打在人的寻常部位,就犹如普通人的拳头一般。虽痛却不会受伤。但如果打在胯下脆弱部位,搞不好就能让自己绝子绝孙了。
“子张一时不慎,乃至扫了皇上和太后的雅兴,求皇上和太后恕罪…”没有证据,朱昌只好强行忍下,暂时将这笔帐记下,朝上面下跪请罪。
“哈哈哈…信王世子不必多虑,你刚才所表演的…很是精彩。朕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想起这种玩意的?或者说,这种东西在民间其实也有的?”万历皇帝并没有怪罪朱昌的意思,相反,他对溜冰鞋表现得很是关注。
朱子颜却道:“小昌子,你太不够意思了,这几天,怎么都不教我玩这个?”
“回皇上,公主!这种鞋子叫做溜冰鞋,北方的人在下雪的地面上,或结冰的水面上,就经常使用…”
朱昌其实不想太过引人触目,可惜答应表演的事,是在和太后那个之前就定下的。无奈匆忙之下,也想不出要表演什么。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简单地介绍了溜冰鞋的来历和功能,他将这鞋子送给了子颜公主。然后,便拉着老爹退回宴席里了。
子颜公主似乎很高兴,缠着太后和皇帝要赏赐朱昌些什么。最后,皇帝“金口”一开,便赏了朱昌黄金千两。
朱昌暗道,总算这趟不亏本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过后,终于才散去。
朱昌暗松了口气,眼见许多人都围过来套近乎,赶紧扯谎,借故要去茅厕。
他一个人离开了王府的人,随即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趁着几个站岗的侍卫不注意,闪电般出手,将他们敲晕了。
迅速解下外袍,将之反过来套在身上。原本深蓝色的锦袍,马上变成了黑色的长袍。
扯下一块布碎仍在地上,然后又从怀里模出一个小包包,用里面的东西在脸上模抹几下。一个唇红齿白的白脸小生,马上变成了一个粗眉大眼的小胡子。
想想并无遗漏,他扯开喉咙叫道:“来人啊!信王世子被抓走了…”
皇宫里面的侍卫虽然没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么夸张。但这边有什么动静,绝对瞒不过近处的侍卫。朱昌这一嗓子下来,马上便有几个站岗的也接着示警。再然后,便一大队人急急跑过来了。
“各位大人,我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打晕了侍卫,然后抓着信王府的世子朝那边跑了!!”
侍卫们看了看躺在地下的人,又看看朱昌扯下来的衣服碎片,二话不说,便带着人往朱昌所说的方向追去。
太后寿辰之际,居然闹出刺客,上面责罚下来,他们谁都担当不起啊!
看着侍卫们慌里慌张地追了出去,朱昌暗自好笑。一闪身,快步赶回了大殿前面的广场。
此时,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慢悠悠地朝宫门走去。朱昌混在他们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顺利跑出皇宫老远,才听到后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朱昌回头瞥了一眼,便加快速度朝一些横街暗巷跑去。
京城很大,街道迂回曲折,地形很是复杂。老实说,朱昌认得的路并不多。但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因此向着南面急急而行。
终于,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他来到靠近京城南门之处。然后,找了个背光的墙角卷缩着躺了下来。
长长地吁了口气,回想着今晚计划的细节来。
按照朱昌的设想,太后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自己和她的事公开的。如此一来,她也就没有什么借口能公然对付信王府了。
但是,不对付信王府,可不代表她不会对付自己。
她只要随便让太监带个口谕,让自己进宫。或是直接派东厂西厂按个什么罪名给自己,然后抓回去,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强J太后啊!多么震撼,多么可怕的罪行啊!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朱昌自己被人强J,而对象却是个“恐龙”,甚至,是刘东庆那样的“基”…朱昌必定会发疯的!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自己会怎么做?
派人将刘东庆抓来,抽筋、剥皮、火烧、刷辣椒油,再然后,割他小JJ,煎他的鹌鹑蛋,挖眼睛、割舌头,再用什么扩张他的菊花…
越想越怕,朱昌渐渐地,竟然有点代人角色了。
他虽然有126岁寿命,但如果被弄成那样,他绝对不愿活多过一秒的。
所以,朱昌想到了要逃跑。
逃是要逃,但也要讲究方法。最起码寿宴之前,自己就不能跑。毕竟,自己还答应为她献艺呢。
如果就这么逃了,很可能会惹怒太后的。到时候如果她给自己按上一个大不敬之罪,再堂而皇之的牵连信王府,那就不妙了。
所以,朱昌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个被劫持的假戏。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离开,也才能将自己犯过的那件事,暂时按下来。
等过个一年半载,自己回到岳州,再随便找个借口,说被什么大虾救了之类的,那应该就安全多了。
第一次睡在街上,又是心绪不宁,朱昌这辈子第一次失眠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城门大开,然后终于有早起的人们进出了,他便迫不及待地混了出去。
朱昌在皇宫失踪的事,虽然已经闹得很是轰动。但由于他是被“劫持”的,所以城门官兵也将盘查的重点,放在了那些三五成群、拖家带口的人身上。
因此,他这个粗眉大眼,脸色灰沉的独身之人居然就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呼…想不到会这么容易!嘿嘿!那些人真是大笨蛋呢!!”
按照朱昌的记忆,出了城门之后一路向南,不久就会有一个驿站,那里有贩卖马匹和干粮等东西。
他这次跑得匆忙,身上除了一些细软之物外,就连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所以,在离开京城之后,必须得尽快做好补给。
他不敢沿着官道走,却又怕不认得路,因此只好在官道旁边的树丛之间穿行。远远地,能看到在官道上走的人,却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人认出。
走了两个多小时,眼看距离目的地还不知道多远,朱昌不禁咒骂起来。
“可恶,来的时候,坐着马车也不觉得有这么远的啊!怎么走了几个小时了还不到?”
正当他寻思着,是不是先找个水源,喝点水的时候,突然心底升起了一丝悸动,心底里的那跟弦突然被绷紧。身体竭力一侧,只听“嗖”地一声,一只羽箭撕裂空气,从身前划过,没入了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之中。
看着那羽箭在树干中抖动了几下尾巴才安静下来,朱昌冷汗才瞬间渗了出来。
回身一看,一个近二十人的队伍已经追了过来,并且,他们迅速分开,呈扇形将自己包围在中央了。看到站在中间那为首之人,朱昌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