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庆,你想干什么?”
看到眼前的朱昌,刘东庆嘴角一裂,阴阴地笑了起来。
“朱昌小王爷,听说你被人抓走了,本少爷可是好心来找你的呢!怎么?抓你的人呢?”
“你…”回头看看刚才射向自己的箭矢,朱昌强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刘大人好本事呢!你一来,就将贼人吓跑了。你救了我,回头我一定让父王好好答谢你。”
“不必了,你们信王府的谢礼,本公子可受不起。”眼见朱昌已经成了自己的笼中之鸟,刘东庆面泛得意。随即,盯着对方的模样,婬婬地笑了起来。
再次被这个男人盯着,并且露出那种恶心的眼神,朱昌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地退了几步。
“刘大人,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嘿嘿,你应该还不知道本少爷的官职吧?区区正是九门提督衙署辖下骁骑参领,你刚刚出来的京城南门,正是由本公子负责的呢!”
见朱昌露出一副懊恼的神色,刘东庆笑道:“昨晚听说你被人劫走了,我就很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皇宫抓人呢?而且,还是堂堂的信王世子。本公子还道,是你这人平日太嚣张,有太多仇人呢!谁知道,嘿嘿…”
朱昌心中急转,想着自己将要面临的后果,一边讪讪地应道:“嘿嘿…我这人确实很多仇家,谁叫我太过正义呢!”
“哼!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假装被人劫走,然后独自逃离京城。不过本公子也懒得理会那么多…”目光中光芒一闪,刘东庆兴奋地道:“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呢!”
“你敢!!”眼看着对方的人越逼越近,朱昌大急:“你别忘记,我们才刚刚有过冲突,要是我有什么事,必定会查到你身上的。或许,我昨晚失踪的帐,已经记到你头上了。”
“哼!那又如何?没证没据,就算你那信王老爹也奈何不了我刘家。”说到这里,刘东庆看着朱昌那张白女敕而略带稚气的脸,婬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杀了你的。像你这样的小男儿,本公子可是喜欢的紧呢…”
“你这大变态,少恶心本少爷了…”
士可杀不可辱,朱昌不怕死,但怕痛,更怕被折磨。如果被这个家伙抓住,然后的话…后果可是比死还难受。于是,大骂一句后,回身就跑。
可惜,刘东庆这次带来的人里面,也不泛武林高手。而他们,早就提防朱昌的逃跑了。但见朱昌身形一动,两个原本站在刘东庆身边的人已经飞身掠了过去。
朱昌才刚转身,便感到身后一阵气流波动。可惜,虽然能清晰感应,身体却跟不上意识的速度。才一刹那间,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经搭在他肩膀上了。
“别杀了他,我要活的!!”刘东庆大叫一声,既是阻止手下弓箭手放箭,同时也是提醒那两个高手。
感觉肩膀一痛之后,那手爪突然又放松了点。朱昌把握时机,也不转身,脚下一顿,脖子一缩一仰,竟然用后脑往后撞去。同时,右手五指箕张,一招猴子偷桃抓了过去。
“可恶…”
那人纵然武功比他高出甚多,但遇到这等流氓打发,却也不得不放手倒退。
朱昌刚一月兑身,本想继续向前奔逃,可另一个高手拳头已经袭到。后肩“砰”地一声,便被这砂锅大的拳头砸了一下。
好在,那人在刘东庆的指示下,并没有出多大力气。朱昌感觉虽痛,却没受什么伤。反而借助这一拳之力,陡然发力向前掠去。
匆忙之际,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泥沙,往后一撒。趁着两个家伙闭眼侧头,这才窜向了树林。
他轻功本属上乘,这一拼命逃跑,顿如脚下生风,呼啸着便没入了树林里。
“别让他跑了!!”眼看到嘴的肉竟然跑了,刘东庆有些气急败坏。
“是!”两名高手一刻不停,从后紧紧追赶,
要是在平地上,朱昌绝对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后来之人追上。好在,他刚才为了安全,并没有在官道上走。眼前所处之地,全是杂乱的丛林。他凭借神识的感应,左绕右绕,居然和背后的两人维持了一段可观的距离。
他从前除了内功和轻功花费过一段时间认真学过之外,什么刀枪剑戟,拳脚功夫也只是学了个架式便没学了。所以,要是真的和别人动手,恐怕,也只得仰仗前世的那些小混混打架招式了。
而撩阴、插眼、抓喉咙这些招式,也正是他前世用惯的伎俩。
“可恶,早知道就多花点时间学功夫啦!早知道就多带点手雷出来啦!早知道就走别的方向啦…”
可惜,任凭朱昌心里怎么呐喊,也没有那么多“早知道”了。
朱昌知道,这样的局面绝不会持久。自己内功有限,根本无法持久急速奔行。而地形一旦变得平坦,自己的命运也会一样。
虽说他已经有意远离官道了,但谁知道前方会是什么地形呢?
“哼!小子还真能跑呢!让你家大爷折腾了这半天的…”
背后不知道那个家伙吼了这一嗓子,让朱昌恨得牙痒痒的。
娘的,不就是个走狗么?竟敢在本少爷面前自称大爷…
正气愤间,意识有了这么一丝松懈,一时没注意前方地势突然有了转变,脚下踉跄了一下,顿时右脚往前一插,竟然滑出了个一字马…
“啊!!”
地势急剧向下,朱昌惊呼一声,就穿过了一丛杂草掉了进去。不等他收住身形,眼前的景致让他再次惊呼——却原来,前面已经是一条大河了。
两个高手追到这里,忙顿住了身形。站在十多尺高的河岸上,望着下面翻起气泡和浪花的激流面面相觑。
“怎么办?掉进河里了…”左边一个家伙身穿黑衣,皱着眉头道。
“跳进去找啊!”右边的人穿白袍,随口应道。
黑衣的家伙回头望了同伴一眼,不负责任地道:“你跳吧!我回去通知公子。”
白袍男子推托道:“你武功比我好,还是你下去找的好。公子对此人志在必得,这可是个大功劳哦!”
“这个…大家自己兄弟,谁的功劳还不是一样。快跳吧,迟了恐怕找不到…”
“……”
两人互相推让一阵,可就是没人肯下去。最后没办法,黑衣男子尴尬地道:“…我不熟水性…”
“啊?”白袍男子不可思议地望着黑衣男子。
“是真的,不骗你,我是北方人…你还是快去吧!”
“我…我也不熟水性!”
“……”
“刚才听那小子叫得如此凄惨,恐怕是不懂水性。这河的水流又这么急,恐怕难逃一死…”
“是啊!水流这么急,隔了这么一阵,恐怕尸体也找不到了。”说罢,两人哈哈大笑一阵,便勾肩搭背往回走了。
……
皇宫大院里,太后此刻正端坐于寝宫一角。在她面前的墙壁上,悬挂着三张巨副照片。
一张,是在寿宴当晚,当着满朝文武、宴会宾客所展示的,端坐在避暑山庄正殿的画像。
一张,是立身于荷花池畔凉亭之侧的。
而最后一张,则是坐在清风坪内,一张卧塌上的。
三张虽然背景不同,但表情和衣装却是几无分别,如出一辙。而这个模样,也正是太后平日面对别人时,所展现的标准国母形象了。
此刻,太后虽然神态沉凝,木无表情。但那双略微涣散的目光中,却似全无焦点,蕴含着许许多多的愁思。
这时,一太监尖着嗓音于门外道:“奴才王安叩见太后。”
“进来吧!”一刹那间,目光中的点点滴滴均被收起,太后习惯性地,提起身侧茶碗轻抿起来。
王安躬身弯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太后吉祥!”
“可是有信王世子的消息?”
“回禀太后,奴才昨晚已经派人连夜搜索皇宫,以及京城各地,但到目前为止,并无发现。”
凤眉一蹙,太后不满地道:“一个大活人在皇宫丢了,已经是个大笑话。如今,合锦衣卫、东厂和西厂的人马,居然一点消息也查不出来。王安,你是不是平时过得太过安逸了?”
“奴才…奴才知罪!求太后给奴才一点时间,奴才定必竭尽所能,将人找回,并将凶手生擒…”王安紧伏在地,惶恐地道。
“哼!那好,哀家且给你三天时间,如若你还不能将信王世子平安找回…你看着办吧!”
“是…奴才遵旨!”听太后说得严肃,王安脸色一变。
对于朱昌在皇宫里面遭擒并失踪的事,王安身为司礼监大太监,自知责无旁贷。但他侍候太后多年,却很少见太后如此疾言厉色地命自己去办什么事。如今看来,朱昌确实很讨她欢心啊!
想到这里,王安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照片。
“对了…”太后并没有注意王安的小动作,突然问道:“信王那边如何?”
“回太后,信王爷对此非常紧张。自世子失踪后,他因无权在宫中搜索,便将人都派出去,在京城各处查找了。不久之前,他还来找奴才,欲打听消息,看来他那边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
“你且去见见他,代哀家好好安抚一下吧!”
说到这里,太后声音略缓,似有些疲惫或不耐了。王安知机地答应一声,便告辞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