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冰心为谁尽涂鸦
没有金刚钻，却揽了瓷器活。修订律法，设立科举，天哪，我脑袋一定是被门挤了，才会把这两个活儿揽过来……万恶的南青如，你就准知道我会为了一时好胜把自己给卖了啊……
是，当年为了母亲，是学了法律专业，可是后来有了亲切慈爱的继父，便再没了动力。毕业后做市场营销的工作，早把背的滚瓜烂熟的法律条文忘的差不多了。现在扫扫虽然还有剩，但怎么想，怎么不够啊……而且那个时代的法律，虽然完善的多，可是搬过来，要改的不是一点点……
那啥环境和自然资源保护法啦，商法啦，经济法之类，都可以暂时不要，刑法却是一定要的。写了涂，涂了写，先把整体框架理顺，然后再慢慢的一条一条的改良、完善……天哪！可怕的工程！步曼舞只觉头晕眼花，伏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门，见无人应声，便推开房门走进来，看到房中情形，略略一顿，慢慢的拾拣桌上地上的纸张。一直拣到步曼舞身边，才停下来，轻轻的把纸放到她手边。
步曼舞叹了口气，郁闷的道：“虽然是我自作自受，可为什么，我总有上了贼船的感觉啊！”他不答，步曼舞又道：“也许我们应该先周游天下，遍识人情，而不是这样闭门造车……”听不到回答，于是懒懒的撑起了身子，叫：“小霖子，你……”
站在桌前的人迅速的退后一步，垂了手，温文尔雅的道：“二当家。”
“呃？楚公子？”步曼舞定了定神，道：“报歉，我以为是我弟弟，失礼了。”
楚旭道：“无妨……二当家这是？”
“我没事啦！”她抹抹脸，尽量提起一点精神，略略弯唇带出一个笑：“我一忙起来，居然把你给忘了。一会我大哥回来，我带你去见他，然后让他带你去书斋。”
“好的。”楚旭点头，轻声道：“只是，我前几日已经见过大当家和金小当家，也颇聊了几句。昨日好像听大当家提到，已经招到一位新掌柜了。”
“呀？这样吗？”。
“是啊！”楚旭状似无意的道：“二当家自从面圣回来，已经关在房中整整三天了。”
“有这么久吗？”。
“是。”
她检视手边的文字，眉头深皱：“可是好像寸功未建啊……”
楚旭轻咳，略向前一步，看着她手里的纸，道：“不知二当家在写什么？”
她看一眼古字、简化字、阿拉伯数字，甚至还有英文，乱成一团的纸，有点儿失笑：“你现在再问我写了什么，我自己也认不出了……”
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指，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又转目看看他修长漂亮的手，金霖本来很听话很好用，可是除了手，还想用用他的脑子，那是不是要再抓这只来摹写比较好？
楚旭显然察觉了她的想法，温言道：“不知小生可能稍效微劳？”
她很高兴他的识趣：“楚公子可会写字么？呃……我是说，楚公子可擅长书法？”
他说：“尚可。”
“那很好，左右无事，我来说，你来写可好么……我一样付你工钱，可好？”
楚旭敛睫，道：“小生自然听凭二当家差遣。”
步曼舞一笑起身，站起身推开桌上的纸，让开位子，顺便活动一下筋骨。楚旭顺从的坐过来，看一眼几乎能把脚埋住的乱纸堆，“不知要从哪一张摹起？”
她也看看，有点讪讪的，“那些全都不必管它了……但也不要打扫，国主准得来转转，到时让她看看……嗯，现在我来说，你来写。”
楚旭应了，步曼舞便负手踱步，开口道：“为了惩治犯罪，保护百姓，维护皇权……结合实际情况，特制定本律法……皇子犯法，与民同罪……”步曼舞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基本是今对古的一对一的翻译，实在翻译无能，或者不太重要的就掠过。当然并不是要照搬，只不过先写出来让自己心里有个谱。
因为金霖记性好，所以她已经比较习惯这种方式，只管自己滔滔不绝，也不管他写的快慢。直说了足有二三十条，才忽然想起，这是法律条文，可不是故事，硬记可不容易。
可是看楚旭时，他手中一杆笔便似是飞了一般，居然能跟的上她的速度，见她停下，便略沾了沾墨，抬眼看她。两人目光一撞，楚旭急垂了眼睫。步曼舞竟觉心漏跳了一拍，却说不出是为什么。难道是这对眼睛明净出奇？
皱眉看他，他却一径垂着眼眸……这时候，倒来花痴了，有点好笑，咳了一声，道：“我慢一点儿说。”
楚旭道：“我跟的上。”
她便又背了二三十条，一时卡壳，坐下来，道：“你先休息下，我先想想。”
楚旭应了一声，搁下笔揉了揉手腕，步曼舞皱着眉细想，一句一句在心中整理，楚旭忽然咳了一声，道：“二当家，这是要重修律法吗？”。
“嗯。”
“不知为何要重修？”
“因为，现在的不够完善，我想要做的周密严谨些。”
“那也不必全部推翻重修啊！”
“是啊，可是现在的，我觉得一无是处。”步曼舞从烂纸堆里翻来翻去：“那律法呢？”
楚旭微笑道：“不必找了，我能记的住。二当家，你所说这些，虽则精细，却……却多少有些怪异。须知这律法，总要合乎国风民情才好，既然已经有了现成的律法，虽然简陋，也无甚么大的错漏之处，何如去芜存菁，也胜过从头开始。”
步曼舞听他说的似乎很是笃定，于是问道：“你有甚么想法？”
楚旭微笑道：“说来也巧。在此之前，我便有改良律法的念头……既然此时二当家要用，不如小生先把自己的一点浅见写出来，请二当家瞧瞧，是否有可用之处？”
步曼舞有些迟疑，楚旭急续道：“小生笔快，不过两三个时辰，也就写完了，不如二当家先去休息一下……这整修律法，工程浩大，决非一日之功，一昧要强，急于求成，只怕律法未成，人却累倒了……”
被他一说，真的觉得骨头都酸了，很想顺水推舟的点一下头，却又觉得自己还需要坚持，于是不置可否的哼一声，把椅子搬过来，坐上去，表示我正在休息的意思，犹不忘向新招安的属下说一声：“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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