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月冷酒冽三人心
金霖有点惭愧，轻声道：“二哥。我还是不懂。”
步曼舞看看自己书房这一摊，没啥耐心的白他一眼，“傻小子，你既然不懂，就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让你拟统一的文题，你就拟出来。”
金霖很可怜的看看她，小声道：“我拟不出。”
步曼舞瞪眼睛，金霖于是低下头，楚旭轻咳了一声，温言道：“便请二当家细说说罢，小生……也不懂……拟律法，总不急在这一时的。”
这人真是通透，好像一下子便猜到，她是心急律法的事儿，所以才不耐烦解说……步曼舞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耐着性子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对于朝廷命官来说，做人比做文章重要一千一万倍。拟考题，不必面面俱到。因为，有很多人才，也许的确是人才，但是不适合朝廷。你就想像一下，为官做主的人，需要怎样的知识，怎样的品性，然后在题目中体现出来就可以了。”
金霖略略侧头，似有所悟，步曼舞续道：“或者，也可以这样。这天下的书籍，我所知不多，但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就把其中那些有用的，经典的拣出来，列一个清单，让有志于仕途的人，起码先把这一部分读通读透，从中学会些人情练达，然后，先培养出一份为国为民之心，同时也学一些为国为民的策略……试题便可以从中抽取。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会误了人才，也可以在正规的试题之外，加试一道，让考生自由发挥，从中体现个性……大概便是这样了……”
金霖看看她。步曼舞挑眉，金霖便不再说，只嗯一声，楚旭带笑道：“小当家只是太过仁善了，须知二当家所说的科举，本就是优中选优，取的是人中龙凤。并不是借此让天下的读书人有投奔之处……试想若有人鱼目混珠，那误的不止是朝政，尚有黎民百姓。所以试题切不要刻意放宽，反而要尽量严谨才是。”
金霖顿时恍然，道：“不错！多谢楚兄……楚兄请唤金霖就好。”
为啥我说你不懂，他说你就懂了？在座的明明我是老大，却被他掌控全局……步曼舞郁闷的喝一口茶，然后推开杯子：“既然懂了，那就各自开工……错了错了，小霖你赶紧回去睡觉，楚公子也赶紧回去休息，活儿不是一天做完的，大家都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才好。”
金霖答应一句，站起身来，步曼舞已经坐去书桌前。一边道：“小霖子，出去的时候顺便叫下人来扫扫餐桌……你回去要是敢不睡觉，瞎写乱涂甚么的，当心我拿尺子打手心。”
金霖失笑，却仍是恭敬答道：“是，二哥你也早点休息。”
她头也不抬的随口答应，“嗯哪。”
楚旭似乎觉得面前这对“兄弟”很有意思似的，只是含笑相望，金霖携了他手出来，笑道：“楚兄辛苦了，快些休息吧。”
楚旭笑道：“小当家也休息么？”
金霖回头看看房门，笑道：“我其实没怎么熬的，困了便睡，不比二哥。二哥做事最急，千年功也要一朝达才好，劝不听的，所以大哥早几天，便吩咐人预备了些补品之类，怕二哥累到。”
楚旭抬头看了金霖一眼，又略瞥眼房门，点一下头，轻声道：“原来如此……那小生先去休息了。”金霖微笑拱手，两人便各自走开。
………
两人交谈，就在门外，步曼舞却一点儿也没听到。她早沉心进了那些文字，艰难的一点一点啃着这些对她来说太过晦涩的东西。之前学的谛听术，那是原样学，原样忘，若是金九公来了。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楚旭只小睡了两个多时辰，再去书房时，步曼舞已经逐字逐句的扫过了一小半，也算是效率惊人。只不过她在纸上写的文字，实在不容易辩识而已。
大约真是用心不知时辰，所以看到他静悄悄的走来，步曼舞也没有很惊讶，只道：“我们先把这一段儿来说道说道。”
楚旭道：边坐下来，步曼舞手里仍是看着那文字，一边向自己身边示意一下。楚旭看她神情十分专注，行为也显然是全然无心，于是便把椅子搬过，坐在她身边，她便略略移身，拿过那张涂的密密麻麻的纸：“楚公子，你看这儿，关于偷盗，我认为，绝不能一视同仁，饥寒交迫时，盗人一粥一饭；与夜黑风高，穿房入户，完全不是一种概念啊……”
楚旭轻声道：边拿了笔略做圈注。然后两人便耳鬓厮磨，继续逐条向下，一点一滴，一字一句，反反复复，细细的推敲……
……
其实修订律法，着实是一项大工程，两人几乎不眠不休，加上中途加入的金霖，也足足用了两个多月，才堪堪做出一个稚型。然后请来几位饱学的宿儒。反复推敲，文字中可有模棱？辞藻间可有漏洞？之后又从民间请来五行八作的百姓，向他们反复讲解，一字一句，一点一滴的修改，看看处于最低层的百姓，有何想法……
连最严谨的金霖都觉得已经尽善尽美，可是二当家仍是白天晚上的抱着读。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不敢休息……律法仍是国之根本，将来便是铲奸除恶，维持稳定的尺子，若是有了哪怕一点点的错谬，那步曼舞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到最后她点一点头，说一句，先把这个送进宫去给她看看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其实还是不大放心，不过，不管怎么说，两项工作已经完成了一项了……
晚上摆了个小小的庆功宴，算是安慰一下楚旭和金霖，只少了最近忙的脚不点地，进出ff8又比较麻烦的沈知远。三人都喝了几杯，正谈笑风生，步曼舞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楚旭，你很需要钱的，是不是？”
连睿智过人的楚旭都愣了：“还好……”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才华过人……如果你不是急需银子，何必舍弃斯文，居尊来知远斋帮手？而且好像一定要得到这个工作似的……”楚旭语塞，她已经笑道：“这些日子，当真辛苦，我给你三倍工钱可好？或者你需要多少，只要我有，我都可以借给你的。”说的居然极是诚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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