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福小满第二天一早幽幽转醒的时候,身旁早已没有了祁渝之的身影,她颇有些呆呆地望着那个空着的位置,若不是身旁残留着那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她只会觉得仿佛昨天晚上只是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
福小满发了一小会儿呆,便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突然间发现身体的不适好像一下子一扫而光,自己又变回了那个精力充沛的福小满了,利索地跳下床,发现床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件崭新的衣物,福小满高兴地拿起来,抱在怀里,嗯~~~有干净的阳光的味道,心情愉悦地换上衣服,大小正合适,福小满不禁嘴角又浸染上了笑意。
一旁的架子上,有干净的毛巾,温热的洗脸水,居然还很贴心地放了一小块香胰子,福小满轻轻拿起那有着温润荷花香气的香胰子,脑海中又浮现出第一次用它时的场景,想着想着,小脸便又开始泛红了,赶忙动手洗脸,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洗完了脸。顿时精神百倍,稍一转头,桌子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气早已诱惑了福小满许久,毕竟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便什么都没吃过了。
迫不及待地坐到饭桌前,拿起碗筷,准备大快朵颐,正准备动筷子,一张压在白瓷碗下的宣纸吸引了福小满的注意,薄薄的一张便条,仍旧散发着淡淡地墨香,她认得,那是祁渝之的字,一手好看整齐的瘦金体。
“起床以后,记得要吃药,别只顾着吃早饭,还有……少吃一点,吃那么多没好处。”
语气平淡,没有署名,也没有说是写给谁的,但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平淡的关心,却让福小满尤为感动。将视线转向桌上的早餐,清淡的清粥小菜,很适合大病初愈的人食用,福小满慢慢地喝着粥,吃着腌黄瓜,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
吃了七分饱,虽是仍然意犹未尽,但福小满还是乖乖地放下了筷子,看到一边已经有些放凉了的汤药,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从小就不喜欢喝药,以前小时候偶尔生病着凉,师父给他熬得药都是很苦很苦的,每次都喝得她吃不下饭,可师父却美其名曰:良药才苦口。看这药黑乎乎的模样,一定也是万分苦的,福小满犹豫了,偷偷倒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但这小心思也只是一闪而过,一想到祁渝之的嘱咐,她还是眼一闭,心一横,猛的将药往嘴巴里灌。
黑色的药汁进到嘴里的时候,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苦涩,虽说依然有一些苦味,但浓浓的糖浆味却足以掩盖了那一丝苦味,福小满奇怪地放下空碗,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甜的药呢。
其实福小满不知道的是,祁渝之昨天早已知道了这药的苦涩,今天一早去煎药时,特意吩咐了在里头加上几勺糖浆,来中和一下药的苦味,不知福小满知道后,会不会感动地痛哭流涕呢,这是后话。
福小满吃饱喝足后,抖擞一下精神,便准备去干正事了,昨天晚上进城的时候没感觉到这善东城的瘟疫到底有多严重,只是大街上没什么人,今天一定要去好好考察考察,瘟疫到底有多么的严重。
福小满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去。说来也巧。正好就碰上了温玉与袁秀颀二人。福小满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向前打招呼道:“真巧啊。在这里遇上你们。要上街吗?”
袁秀颀也很高兴能遇上福小满。拍拍他地背说道:“楚瑜啊。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地啊。好像都没有看到你啊。你住哪间房啊。我有空可以去看看你。”
“哈哈哈。我昨晚回地挺早地啊。只是你没注意罢了。哈哈哈”福小满一时答不上来。立时用傻笑来掩盖。
“太子殿下住地离我不远。昨天我还看到过她呢。”温玉在一旁微笑着帮福小满解围道。
说完。还和善地向福小满笑了笑。那眼神有些闪烁。福小满有些惊讶地看着温玉。很是奇怪他为何要帮自己说谎。但既然他肯帮自己。那便一定有他地理由了。福小满顺势地回道:“是啊。我就住在那儿啊。是你没注意我吗。好了。别说我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还没告诉我呢。”
袁秀颀疑惑地模模头。似乎真地是在检讨自己没有很关心福小满。温玉则再度开口道:“是这样地。因为这里地大夫们对治疗瘟疫地药方还没有甚把握。我便想帮他们去参详一下。能多帮助一下得病地百姓。那也是好地。”
福小满瞬间眼睛衣料,急忙说道:“我也刚好想去看看灾民怎么了,我跟你们一起吧,可能也会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有太子殿下的帮忙拿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温玉依然和善地笑笑,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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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便并排地一起走出了客栈,因着这次没有带马车一同前来,所以三人便索性雇了一辆车,但那车夫一听要去瘟疫区,便有些不乐意了,死活都不肯过去,最后还是温玉付了两倍的车前,向他租下了那辆马车,由袁秀颀亲自驾车,这才得以顺利的上路。
其实疫区离他们的客栈也不是很远,不过一炷香时间,三人便到达了那里,福小满刚一跳下车,入眼便是一片触目惊心,到处可以看到骨瘦如柴的人痛苦申吟着,那些已死去人的尸体凌乱地堆弃在路边,草草地用草席包裹着,任凭苍蝇蚊虫叮咬着,人们的脸上仿佛都覆盖着一层黑气,那是来自死亡的绝望,福小满终于知道为什么那车夫打死都不愿来到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了。任凭谁在这里呆久了,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