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福小满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隐隐地听到了步声,方才整了整衣服,静静地等待着,可后头的人刚一现身,福小满的眼睛顿时便张得老大,但瞬间又拼命地低下了脑袋,她身边的小乞儿很是奇怪地抬头看她,眼神惑地询问着什么。
福小满很无奈,低声地对小乞儿说道:“那个……我好像有麻烦了……可能会死的很惨……”
那小乞儿看着可怜兮兮的福小满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将眼光转向了祁渝之走来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渝之自从走进前堂,眼睛就一直没从福小满身上挪开过,他就想不明白了,这福小满怎么就这么能蹦啊,三天两头就惹出点事儿,最后还是得他来收拾这烂摊子。
裴治很是殷勤地将祁渝之引到了上座,自己则是坐在了下手处,这才正眼看到了福小满,衣着打扮倒是很有太子的气度,可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乞儿,却是让人不得不怀了,他小心翼翼地透瞄了一眼祁渝之,发现他似乎对站在堂下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便暗自认定这人一定是假冒的,不然康王殿下怎会如此淡定,他看福小满和那小乞儿依旧占得笔直,便立刻竖眉怒喝道:“堂下之人,可就是那自称当朝太子的?”
“是,我便是当朝子。”福小满现下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
“大胆!没见康王殿下便在上吗然还敢在王爷面前撒谎人那,给我大刑伺候,好好教训教训这胆大包天之人。”
那刘金花和三宝看着祁渝之的态度,有听到裴治这般说着,俱是喜笑颜开,前者喜得是她终于可以报着一咬之仇了,而后者喜得则是他有机会获得康王殿下的青睐,青云直上了。
福小满一看祁渝之对毫无反应,便知他是故意为之,看着那几个迅速靠近的衙役小满倒是也不怕,其实只要她出口喊一声,那祁渝之决计不会坐视不理,可她就是拉不下那个脸。
福满倔强地抿着嘴将小乞儿护在自己身后,眼见着那几个衙役就要抓住了她的衣角。
“裴大王有叫你自作主张吗?”关键时刻。祁渝之总算是悠悠开口了。
“这个……下官…下官…见王爷……没说话……以……”那裴治立即像火烧了**一般站起身来。疙疙瘩瘩地回道。头上更是沁满了大滴地汗水。
“你还想揣测本王地想法吗?”祁渝之声调一沉。眼光冷冷地扫向裴治。顿时将他吓得屁滚尿流立时便跪倒在了地上。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裴治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那形容甚是可怜。
“裴大人何必如此。本王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还不快起来啊。这样跪着算什么样子。”祁渝之地语气转变地何其迅速间便又是天清气朗。凉凉地说着。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裴治地声音依然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只要康王殿下地一个小小眼神。就会让他骇地不能自己。这……应该就是来自上位者地威压吧。
那刘三宝看到这一幕,腿肚子早就开始打颤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康王殿下居然是这样一个修罗般的可怕人物,只是一个眼神,就把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裴大人吓成这般模样,自己……岂不是更为不堪,这般想着,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着,真希望自己就此就可隐没进墙里去。
福小满看着这场中急转直下的情势,颇有些无语,对祁渝之的恶劣性格更是体会了个透彻,眼神颇有些愤恨地看着他。
祁渝之则是完全无视福小满的怒视,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有些慵懒地说道:“本王,只是在想,若是这太子犯法,是否与民同罪呢?”
此话一出,便立刻落实了福小满的身份,那刘金花本就惨白的一张脸顿时又白上了几分,甚是骇人,刘三宝倒是还好一些,万分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对福小满做什么非常过分的事儿。
“本太子又没犯什么罪,你凭什么治我的罪我。”福小满很是气愤地月兑口而出道。
祁渝之斜睨了她一眼,缓缓将眼光瞟向正拼命缩着身子的刘金三,指着他道:“你,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子殿下说他什么都没做,你可说清楚了,诽谤皇族那可是死罪。”
刘三宝现在可真真是悔死了,他怎么就招惹了这倒霉事儿呢,这好好的就蹦出一个太子,还让不让人活了,畏畏缩缩地从后头出来,想了还一会儿,这才开口慢慢说道:“回王爷,其实真的不关太子殿下的事儿,他还帮着抓贼了呢……”
“哦?那失主呢,出来回话。”祁渝之惑地出了声,又将视线转回堂下。
“是……是民妇……”刘金花早在听着
是太子之时,就吓飞了三魂七魄,这下又听到祁渝话,身上的肥肉缓缓抖动着,颤巍巍地走上前来。
“你倒是说说,事情的经过时怎样的,如是说来,本王一定给你讨个公道。”祁渝之嘴角带笑,缓缓地说着。
“是…是…民妇一定如是说,其实太子殿下是帮民妇抓小偷,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便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向了一直静静站在福小满身后的小乞儿。
脸色又变得有些狰狞地继续说道:“就是他,不仅偷了民妇的钱袋,还咬了民妇一口,王爷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果然仇恨会埋没理智,说道最后花已经一点都没有了当初的害怕是悲惨地向祁渝之哭诉着。
祁渝之听那刘花这般说着,这才注意到了福小满身后的孩子,虽是衣衫褴褛,身形瘦弱,那眼神里透露出的一股子淡定,却是让他委实眼前一亮。
福小满一看那刘金花将引到了小乞儿的身上,更是紧紧地将他护在了身后,眼神坚定地望向了祁渝之。
祁渝之看到小满这副护犊的模样,嘴角又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却是隐没在了那低头的一瞬瞬抬头,便眯着眼迎向福小满坚定的目光,缓缓开口道:“太子是要维护这犯案之人吗,陇国律例规定庇罪可是也判地不轻的呢。”
福小满的神情微微变变,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乞儿毫不惧,依旧理直气壮地问道:“但他还是个孩子啊,难道陇国便没有保护孩子的律法了吗?”
“有,然有,早在西周朝时期,《周礼》中就有‘三赦之法’‘幼弱’就是其中之一,后在儒家思想进一步发展的基础之上渐形成了历朝历代所沿袭的针对未成年孩童犯罪的刑事政策——‘恤幼’。
有了个“恤幼”的政策,就会对一些孩童所犯的罪行有所渐轻这变成了未成年孩童特定犯罪定罪量刑的重要准则。”
福小满越听眼神越是发亮,祁渝话音刚落急不可耐地开口道:“那不就好了吗,你看他年纪这么小,一定是什么都不懂的,你就看在他有改过之心的份上,放了他这一回吧。”
祁渝之看了看他俩,微微沉思着,似乎在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总有些不怕死的人在这时候跳出来。
那刘金花一看祁渝之似乎被福小满说动,想要放过那小乞儿,心中便立时的不平衡起来,不怕死地开口道:“康王殿下,您可不能姑息养奸啊,这小乞丐可不仅仅是偷了我的钱袋啊,他还狠狠地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那,”说着还可怜兮兮地将那只受伤的手抬起来,继续苦着说道:“您看啊,这口子可大了,呼啦啦地全是血啊~~~~~
那刘三宝在刘金花欲要说话之前,就在一旁一直用眼神示意刘金花不要再说了,可这刘金花愣是不理她,滔滔不绝地跟这康王哭诉着,刘三宝那是一个恨那,这明摆着人家康王殿下跟这太子爷是一家的吗,人家太子既然笃定了要袒护那小乞丐,就顺着他不就好了吗,咱们这小老百姓还能斗得过这皇亲国戚,她还拼命在那边挑拨,这不是纯粹找死啊,而且他还不了解他这个姐姐,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想必这小乞儿也不会是故意咬她的,一定是她自己招惹在先。
刘三宝在那头恨铁不成钢,恐怕这刘金花连累他,那头福小满却早已忍耐不住,开始绝地反击了,抬头眼神凌厉地看向那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刘金花,拔高声调厉声问道:“你说他咬你,他就真咬你了吗,凡事都要拿出证据来啊。可不能空门白话污蔑别人!”
刘金花也着实不敢当面儿顶撞福小满,便对着祁渝之,更加楚楚可怜地说道:“民妇怎敢说谎骗康王殿下呢,康王殿下要是不信,尽可去找一个当时在场的百姓来,当面问问即可知晓。就是我弟弟……”
说着抬头瞟了瞟刘三宝,又继续趴伏着说道:“刘三宝,刘捕头也是可以作证的。”
那刘三宝一听刘金花提到了他,立马跪倒在前头,唯唯诺诺地回道:“小人赶到的时候,民妇刘金花已经受伤,小人却是不能肯定是何人所为啊。”
刘三宝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头想,笑话,他可不想掺乎进去了,尽快撇清才是退路,不然搞不好这捕头的活儿都给弄丢了。
那刘金花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都不帮自己说话,顿时便惊诧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而福小满却是喜上眉梢,趁热打铁的说道:“这百姓说的话也不能当真,康王你看啊,这刘金花的弟弟就是本城的捕头,这百姓今个儿要是说了真话,说这刘金花没被这孩子咬,那他们以后还不得给人家打击报复啊以谁敢说真话啊说这孩子咬了刘金花,那也一定是为
巴结他们姐弟俩,所以这百姓说的话便更不能当真了
福小满这番四两拨千斤的说辞,瞬间就把一切目击证人的口供都给否定了,她颇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祁渝之。
刘金花却是顿时满头大汗,一个劲儿地磕头说着:“康王殿下明察啊,民妇没有半句虚言,说得可全是实话啊……”
祁渝之在她两人之间看了看,兀自思量了一会儿,便又缓缓说道:“这要证明刘金花手上的伤口是不是那孩子咬的不是很难……”
说到这儿,便微微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默不作声的裴治,再度开口道:“裴大人,这便要看你了门里应该有验尸的仵作吧,只要看看这孩子的牙印和那刘金花手上的伤口是否吻合相便一目了然了。”
没想到自己又便点到的裴治,慌张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中着实万分纠结,他既不想得罪了太子殿下,可又是不敢违背康王殿下的命令,便有些结巴地回道:“这个……回禀王爷仵作,那仵作……”忽的那裴治便灵机一动随即又顺畅地说道:“那原来仵作年岁太大,告老回乡去了的仵作还没上任呢……”
“哦?是这样吗?”祁渝之微微着,皱着眉头是苦恼地问着裴治。
“是…是……却实是样的……”那裴治忍着全身打颤的**,故作镇定地说着。
“那……事情便有些麻烦了……”渝之稍稍低了低头,做出苦恼的状态。
福满本一听到那祁渝之要找仵作,心就“蹭”地跳到了嗓子眼儿上,可又一听裴治说这衙门里没有仵作,心就又“蹭”地一下收了回来,颇有些荡秋千的架势,可总算是没让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于是便还是咧着嘴没心没肺地朝着那小乞儿笑,告诉他不要担心。
“大人,刚才是在找小人吗?”突然从正门快步跑进来一个长须瘦削的老者,微微有些佝着背,正恭敬地向裴治说着。
“刑仵作,你…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怎么……”裴治看到那老者,顿时有些语无伦次,额头上的汗顿时流的更快了。
那仵作却是缓缓站定,作了个揖说道:“大人您记错了,小人后天才回老家呢,这两天还会在衙门里办差。”
福小满本还张得老大的嘴顿时便僵直在了耳边,颇有些抽筋的架势。
祁渝之顿时凤目未凛,斜斜地瞅着裴治,悠悠地开口,嘴边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裴大人,看来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啊,这仵作明明就还好好的在这儿,你怎么就说人家回老家了呢?”
裴治这下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双股微微颤抖着小声结巴道:“是…是…下官……下官的失误,康王殿下……恕…恕罪啊……”
祁渝之倒也没真想怪罪他什么,只是早已知道了他这明智保身的心思,稍稍恫吓一下他罢了,看他惊吓成这般模样,也便放缓了语气,随意地说道:“记错事也不是什么大罪,裴大人下次小心便是,也不用再向本王请罪了,赶紧着让那仵作验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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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花本是听说仵作回乡不能验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谁知事情变化地如此之快,这仵作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便又重新自信满满,等着看那小乞儿入罪呢!
福小满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田地,似是已经无法挽回,如果真让那仵作一验伤,那小乞儿咬伤刘金花的事儿也就坐实了,那她可就真的没什么理由再袒护这小乞儿了。
仵作正认真的给那刘金花验着赏,而福小满额头上的汗水也是越积越多,眉宇间深深皱成了一个“川”字,虽说那小乞儿与她毫无瓜葛,就算定罪也与她毫无关联,可那无父无母的可怜身世却与她自己何其相似,让她着实不忍心弃之不顾,而且加之这小乞儿的性格安静而又坚韧,颇为让她喜爱,她着实是不希望他有事的。
福小满万分紧张之际,忽然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讶异的低头,原是那小乞儿正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中似乎传递着令她安心的讯号,还没等福小满反应过来,那小乞儿就已大步跨前,从福小满的身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快的连她都来不及阻止。
只见那小乞儿淡定地看着堂上的祁渝之,缓缓跪来,这才终是开口说道:“回禀康王殿下,确实是草民将那刘金花咬伤,我也确实是偷了她的钱袋,若是王爷要职草民的罪,草民定是无话可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