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御花园内,寂静无声。
众人屏着呼吸,看着眼前这一幕,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寂静。
“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算你是朕的皇儿朕也不会轻饶。”久久的,从纱帘内,传来了女皇低沉的声音,透着薄薄的纱帘,花莫冰也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压力,她的双脚有些发抖,却是强装镇定。
她的脸色苍白,冷汗刷刷的流,想要开口,却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声。
“王爷,话可不能乱说。”坐在她身后的凤弄雪也跟着站了起来,声音竭力压低,但,在死寂的御花园内,还是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里。
花无心,她不会是前朝人,但,为什么,这花莫冰,却会如此的陷害她呢?
见自己的夫竟然为花无心说起话,花莫冰的心里,不由的生出了股怒气,虽然,他还是嫁给自己,可是,自己一直觉得他心里有别人。直到有一次自己给他下了媚药占有他的时候,他嘴里喊着的,竟然是花无心。
她没有想到,凤弄雪竟然会喊花无心的名字,没想到自己会被他背叛,若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当朝丞相,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噎下怒火,将宠爱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本来,花无心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是她,偏偏回来。
花莫冰的眼底划过抹阴狠,来到了女皇面前跪下,“母皇,儿臣有证人证明郡王一直供奉前朝的女皇。”
此话一出,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前朝,这前朝女皇凤无情是一个风流的女皇,就因为她太过风流,疏于政治才导致了国破。而这里面,不得不提的是国后林枫,那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艳男子,而这,却是曼陀罗里的禁忌,不管是谁,都不能提起有关前朝的一切,
如今想来,这男子,却是跟花无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不到呀,原来花无心是前朝的余孽。”花青然声音凉凉的开口,一脸的幸灾乐祸。若是将这郡王府给端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她了。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能乱下断语。”花子然看了眼花青然,声音淡淡。
“就算不是前朝余孽,私自供奉前朝,那也是意图谋反。”花青然冷哼了一声开口。
花无心一脸的呆滞,却是将在场的每个人神情都收尽了眼底,看着花青然,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难道,幕后之人,是她?
虽这样想着,她还是继续旁若无人的啃着鸡腿,花园内,连吞咽声都是那么的清晰。却没有人说什么。
花无心傻子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一些官员都不仅摇头,有同情,更多的却是嘲讽,不过是个傻子而已,恐怕她连什么是前朝余孽都不知道。
太后只是静静的看着花无心,没有开口,而一旁的花落尘,却是一脸的焦急,若是真有什么证人,那无心,她岂不是要受累。
想到这,花落尘连忙求助的看向了太后,见他朝自己摇头,只能强按捺心里的焦虑。
“郡王,朕问你,可有此事?”女皇从亭里走了出来,那双幽暗的眸子闪烁不定,声音更是阴沉,一袭明黄的她,站在昏暗的夕阳下,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花无月一脸凛然的单膝跪地,“绝无此事。”
见她否认,花莫冰冷笑了声开口,“郡王,有没有,传了证人,你就无话可说。”只要灭了郡王府,那自己就是在女皇的面前立了大功。
女皇见花莫冰那么自信,眸光幽深的如同深潭,她一脸严肃看向了花莫冰,声音低沉的开口,“传证人。”
“是。”花莫冰朝着女皇拱了下手,找来了之前的宫人。
“娘,鸡腿吃完了。”花无心将手里被啃的干净的鸡骨头扔到了地上,满嘴油腻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花无月。
花无月还没有开口,花无心已经自动自发的走回了桌子,拿起桌子上的烤鸡撕扯了起来,张嘴就是一口。
所有的官员们看着这一幕,都齐齐的望向了女皇,见女皇,太后都没有出声,她们也都装作没有看到。
等了许久,御花园外匆匆的走进一名宫人,在她身后,跟着两名侍卫,见她们抬了一具尸体走了进来,花莫冰当下心里就不安了起来。
“奴才参见女皇陛下。跟我读请牢记”宫人跪到了女皇面前,一脸的战战兢兢。
女皇看也没有看地上的宫人而是望向了侍卫抬进来的尸体,危险的咪了起眼,一脸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脸色难看的花莫冰,“这就是你的证人。”
花莫冰听言楞了下连忙来到了尸体面前,一手指着宫人,声音带着愤怒,“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殿下,她,她自杀了。”宫人颤抖着身体,低声开口。
闻言,花莫冰一脸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那个人告诉自己,万无一失的,怎么会?
想着,她冲到了尸体面前,犹豫了下,一手掀开,看着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的脸,死状恐怖,连脸都扭曲了起来,可见,死前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花莫冰惊的捂住了嘴,脚步也朝后退去。
证人死了,也就是死无对证。
女皇危险的咪了下眼看向了花无月,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郡王,这个人,你可认识。”
花无月听了从地上起身,走到了尸体前看了眼,眼里,有着沉痛,更有着深深的恨意,她朝着女皇拱手抱拳一脸恭敬的开口,“她是臣府里的管家,王海宁。”亏自己那么的信任她,对她那么好,但,没想到,她却会那样的害她们,真是一头白眼狼。
“二皇女,你可有别的证据。”女皇点了点头看向了神色灰暗的花莫冰,声音冰冷。
花莫冰的唇瓣抖了抖,连看也不敢那具冰冷的尸体,她一脸惊恐的低下头,脑子里还浮起那双瞪的大大死不瞑目的眼睛,吞咽了下口水摇了摇头,“没有。”这下,她该怎么办?
“陛下,臣一片忠心,今天殿下如此冤枉臣,真让臣寒心。”花无月深深的看向了花莫冰,眼里满是失望。没想到,她会是那个幕后之人,只是,她不会想到,自己早就将地下里的牌位移了,而且,在王海宁的身上,她们也同样,下了手脚。
闻言,女皇连忙将花无月扶了起来,一脸认真的开口“郡王,你的为人,朕怎么会不清楚,这不过是一场误会。”
花无月刚想开口,便听见花无心的声音响。
“娘,王管家怎么睡着了?”花无心看着担架上的王海宁,一脸疑惑的开口,若是仔细看,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暖意,背叛的人,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心儿。”花无月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开口。
正在这时,花无心“咦”的一声,一脸不解的伸手指着王海宁的胸膛,“娘,这是什么,红红的。”说着,皱起了眉头歪着头。
闻言,女皇也朝着花无心所指的地方望去,瞳孔一缩,朝着一旁的侍卫示意了眼,便有侍卫将王海宁胸前的信纸拿出展开。
这是一封血信,女皇让侍卫检查了下王海宁的手,发现其中一只手指有咬痕,这极有可能是她所写。
她看着血信上所写,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场上的众官员们一脸紧张的看着女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一旁的太后见了,微微的蹙了下眉走了过去,从女皇的手里接过一看,轻轻一叹,看向了花无月,将血信递到她的面前,一脸温和的开口,“郡王,可真是冤枉你了。”
花无月看着血信,双眼含着泪光朝着女皇,太后磕头,“天待臣不薄,没有让臣,受此冤枉。”
太后摇了摇头叹息了声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站在一旁数着手指头的花无心,若不是她,花无月可能还会被冤枉,私自供奉前朝女皇,这个罪行,可是有意图谋反之嫌,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母皇。”花莫冰想说些什么,却被女皇一个眼睛威慑住。
女皇有些疲惫的伸手揉了揉额挥了挥手,便有侍卫将尸体抬了下去,“好了,朕累了,都散了吧。”
“恭送女皇陛下。”众臣跪地,声音整齐。
太后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走向了花无心,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微微一笑的开口,“无心,以后,哀家还会去看你。”话落,他看了眼身旁的花落尘,便转身离去。
花落尘虽然很想跟花无心说些什么,可是,在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能多呆,朝着她看了眼,跟上了太后的脚步。
见这女皇,太后都离开了,众官员们也不再多呆,但,发生这样的事,够她们议论好一阵子了。
“心儿,我们走吧。”花无月朝着花无心走去,一手拉起她的手,也不在乎她手心的油腻,一脸微笑的开口。
见花无月她们离去,花莫冰的双脚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一脸的茫然,这下完了,以后,母皇还怎么会相信自己?
“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真是没用。”见没好戏看,花青然面露嘲讽的看了眼花莫冰,冷哼了一声的大步离开了御花园。
花子然朝着花莫冰摇了摇头,叹了声,也跟着离开了花园。
花园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而此刻,夜色沉了,花莫冰还坐在地上,看得一旁的凤弄雪眉头大皱。
“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都这样了,还嫌不够丢人,但,他的心里,为什么觉得放心呢,是因为花无心吗。
“这下完了。”花莫冰一脸懊恼的双手抱头,这下怎么办,得罪了郡王府,也失去了讨女皇欢心的机会,她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听着她的哀嚎,凤弄雪的眼里满是厌烦,人也大步的离去。
见他竟丢着自己离开,花莫冰楞了楞,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出了皇宫,区陌白心里想着的都是花无心,天晓得他有多么害怕,若是真有什么的话,自己该怎么帮助她。
“娘,我想去找无心。”想着,区陌白看向了自己的娘亲一脸急切的开口。
区默朝着他摇了摇头,眸光深深,“下次吧。”本来就不希望他真跟花无心走在一起,而今,发生今天这一出,怕是女皇心里已经对花无月起了疑心。
见她的神色不是很好,区陌白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脸心事重重的跟在了区默的身边。
而这一边,花无月,花无心寒澈影几人坐上了马车,一路无话,马车里的气氛,更是冷的能冻死人。
寒澈影本就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如今,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今天,可真算是九死一生。
这个花莫冰,可真不是人,以前,花无心傻她都抢了她的夫,如今,还如此的污蔑她,私自供奉前朝,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想到这,寒澈影的心里既是庆幸,也是感到了一阵后怕,这跟皇族人交上朋友,搞不好就反过来咬你一口,想到凤弄雪既嫁给这样的妻主,他就不仅叹息。
花无月看着花无心闭着的双眸,心里一阵安慰,若不是无心不傻,今天,她肯定会被害,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好在,上天保佑,让她的心儿恢复了正常,还救了花家几百条人命。
想着,她看着花无心的眼神满是温柔。
而花无心,此刻,却已经在空间里。
她看着面带微笑的多多,嘴角勾起,早在参加宴会前,自己就让银狐盯着王海宁。
而有多多的摄魂,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她随便看一个宫人都有人能将这消息带给银狐。只要是发现王海宁的动作,银狐他就会执行自己的命令动手杀了她,而且,还能让她看起来,像是自杀死去。
那封血信,也不过是事先模仿她的笔迹写上,以防不测,而这,还要多亏了多多,他的摄魂,可以将人眼所看的,稍做了改变。笔迹,做假要做真,那血迹,也要看起来真实。
她都觉得自己捡到宝,遇上了多多这个福神,否则,自己真的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真是没想到,前世,害他们全家被抄斩的,便是王海宁,王管家,难怪他们都死了,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见。
只是,遗憾的是,那幕后之人还没有找到。
“无心,你认为那个人不是花莫冰?”多多看着她皱眉问道。
花无心点了点头,一脸冷笑,“花莫冰没有那个本事。”那幕后之人,自己一定能够找出来。
多多一脸的赞同,以花莫冰的智商,她的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会是谁呢?
“无论怎么样,我们也将府里的老鼠给灭了。”多多看着无心一脸的微笑,他就说了,无心若不是被毒害了那么多年,凭她的头脑,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那也要多亏你。”花无心一脸真诚的拉住多多的手,他才是这里面最大的因素,若没有他,自己还是一个傻子,今天这一劫,也怕过不了。
多多俊美的脸红了红,他有些别扭的瞥过脸,“都认识那么久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从没见过多多有羞涩的时候,花无心眸光狡黠一转,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磨蹭着他的脸,笑的一脸开心,“多多真是可爱。”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软软的,香香的。
被花无心磨蹭着脸,多多的脸更红了,他好歹是个男的,还比她大上几百岁,这,太不尊重他了。想着,多多伸出手一点,只听碰的一声,花无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在身下是草地,也没有多疼。
花无心仰着脸看着头顶上的多多,嘟起张嘴,“真是小气。”被她搂一下要不会死。
“你该回去了。”多多想是没看到花无心一脸的不满,身形一转,便消失不见。
而花无心,也跟着睁开了眼,而此刻,马车,已在郡王府的门前停下。
花无心等人才刚下马车,柳宣,江承雨便一脸担忧的冲了过来。
“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管家怎么就死了呢?”柳宣冲了过来,声音满是急切的开口询问起了花无月。想到一些侍卫宫人将王海宁的尸体从房间里抬了出来,还说她是自杀了,他的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见柳宣一脸的焦急,花无月看了眼周围,伸手搂住他朝着府里走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
花无心看着花无月搂着柳宣走进府邸,无声轻叹,看来,娘要跟爹谈上一夜了。
“无心,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发生的事都快把他们吓坏了,他们在府里担心的要命,就怕出事。
“回去再说吧。”
江承雨蹙起眉头,点了点头便跟着花无心走进了府邸。
这危机,是暂时解除了,可是,距离前世的灭门,却也是提前发生,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想到这,花无心一脸的心事重重。
深夜,万籁俱寂。
一处幽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
“真是没有用,那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就怎么没了。”一袭黑衫的女子,神情阴恨的坐在了椅子上,声音里满是愤怒。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置他们死地,结果,却会发生这样的事。
软榻上,一名男子斜靠着,狭长的凤眼微微的咪起,看着女人一脸的愤怒,嘴角勾起,红唇微启,“一次失败,我们还有下一次。”
“还有机会吗?”女人一脸的不相信,但人已经开始冷静了下来。
男人修长的手轻抚着胸前的发丝,声音柔柔的却是冰冷无比,“虽然,死了一枚棋子,但,女皇,已经有了怀疑,以她的个性,你说,他们还能好过。”
女皇生性多疑,只要有一点眉头不对,她就不会放过,今天这一关虽然让花无月过了,但,那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假以时日,只要他们在其中多制造点事端,以女皇的多疑,她们这君臣会渐渐生出缝隙,以后,花无月想过好日子,难了。
女人一听,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即皱眉“但,花无心还有免死金牌。”太后给了花无心免死金牌,今天这一出就算他们没逃过,也不一定能除去他们。
闻言,男人笑了笑摇了摇头,如墨的眸子里尽是冰冷,“那要如何?你以为,她有免死金牌,就真能够保命。”
这话,听得女人满脸的疑惑。
男子诡异一笑朝着女人勾了勾手指头,女人会意,连忙上前。
“我知道了,马上去办。”女人的眼眸一转,了然的点了点头,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男人手拿过旁边的茶杯递到了嘴边,凤眸里闪烁着幽暗莫名的光芒,嘴角的勾起,透着一丝阴狠。
窗外的夜色朦朦,圆月高高的悬挂天际,这个夜,注定是无眠。
翌日的清晨,一袭蓝衫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了郡王府的门前,引起新一波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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