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 章节八

作者 : 家奕

虽是这么说,可良华这个年纪娶妻的大有了。盛绝却不再多言,奚钰本是心细之人,他点到即可,多言一句恐她心中不悦。

盛绝恢复大好,手上已渐渐有力,晚间用食都在同张桌上。起初高贤不满,这几日下来瞧得自家主子的变化,终也渐渐释然,夜千痕等人的鼎力相助也担得起与主子同桌用膳这项殊荣,倒是他自己,如何也不肯就坐。

盛绝却用奚钰的话道:“这里没有主仆,没有贵贱,人人平等,高贤,坐吧。”

高贤踌躇不肯,奚钰侧目而去并不多言。高贤瞧了眼自家主子,片刻后依言而坐。

“姐夫,我予加汤。”良华伸手取过盛绝身前的汤碗,高兴道。

这是他们来这里后,大家首次齐聚,也是贵人姐夫首次主动面对其他人。不谈别的,只道他愿意纡尊降贵就已经很难得了,良华心底是当真欢喜。

夜千痕与璇玑有几分不适,夜千痕左右忘不了梅生与兰君的死同这位贵人有关,若不是这位贵人,当初哪会那般逃难?幸得钰儿吉人天相才死里逃生。良华释然是因着皇亲国戚之由,而他,只是一介游侠,心中没有君王只有梅生、兰君的兄弟之义。

璇玑不适却单单因他自知身份卑贱,他娘亲是够兰苑的姑娘,故而注定了他一出生便低人一等,即便后日他勤学苦练成为名满一时的伶人,却终摆月兑不了人下人的事实。而他,如何想过能与帝王同桌?

即便盛绝如今戾气收敛,颜色平和,却终究掩饰不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一桌八人,活跃的仅有良华与药仙,就连那不知事实的药童也有几分拘束,分外惧惮奚钰这久病的相公。

药仙上桌便大快朵颐,奚钰邀请他住在这边他同意的最大原因便是奚钰这边伙食越来越好,自从这几人来了后,桌上吃食每日不同,连熊掌都能出现在饭桌上,药仙大人能不点头过来?

盛绝挑了块鲜鱼,去刺后往奚钰碗里放,却不料,同时伸入她碗中还有另一双筷子。盛绝目光瞬间微沉,却仅仅是一瞬,提了竹筷径直往奚钰嘴里送去:

“吃鱼。”

奚钰面色有恙,却依然张口接下。盛绝毫无异样,倒是奚钰面上飞了一抹脂色。他二人这边互动,直叫同样予她布菜的夜千痕尴尬难处,竹筷顿在空间不知该进该退。

桌上安静得诡异,夜千痕旁边的璇玑抬眼看了眼又自卑的低下头去,良华等人直看过去,就连大口吞咽的药仙动作都慢了起来,古怪的瞧着这饭桌上的暗流涌动。

奚钰到底心软,端着碗自动接下夜千痕竹筷上的青菜,笑了笑,又为他添了一筷子菜,道:“你也多吃些,最累的便是你了。”

一桌子人面色各异,夜千痕为奚钰布菜似乎并没有谁觉得奇怪,这些日子以来每日用餐不都是他前前后后为奚钰布菜的?偶尔良华、璇玑也会将好的送到她碗里,可今日,在盛绝加入后,这似乎就不是那么理所当然了。

盛绝余光所及,似乎并不介意奚钰对夜千痕的殷勤,又挑了块青菜往奚钰嘴里送。奚钰面上的尴尬有些掩饰不住,果断侧目看盛绝,他不知道大家都在看么?他这忽然又怎么了?

即便再沉稳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盛绝从不表露他的缺点。而此刻反常举动无疑是怒了,她却不明白他这般执意而为的动作是为何,她哪里做错了么?

盛绝眸间含笑,看着她的眼温和道:“来,张嘴。”

奚钰无奈,能不张么?

还是张口接了,接下来饭桌上诡异得很,良华也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的吃饭,除了药仙瞥了眼那盛气凌人的贵人后照样吃得欢快外,其他人个个坐得中规中矩,饭桌上一改往日的热闹,大家都安安静静的。

饭后夜千痕出了屋子,往山里走。夜千痕心中的不快璇玑最能体会,便跟在他身后。

夜间的深谷四处都是虫鸣声,空气湿而冷。璇玑抬眼望天,明月当空,星子熙熙攘攘悬在空中。在夜千痕丈余处停住,璇玑一身白衣,夜千痕一袭几乎融入夜色的黑衣,二人并立咋一瞧同那勾魂锁魄的黑白无常一般,甚是鬼魅。

半晌,璇玑低声道:“她注定不是我们可染指的,只有那个人才配得上她。”

夜千痕侧目,声音冰冷,“璇玑,她不是我等销想之人,我追随她并非对她有任何邪念。也奉劝你一句,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璇玑心中一滞,继而苦笑,夜千痕追随她多少占了曾经后院主子的身份,是她的“内子”,而他,却什么也不是。他并非有何想法,只是,怕那位贵人连他站在她身后位置都容不得。

“别多心,我敬她爱她,只因她对我有恩。清者自清,然而,那位贵人可信你我没有非分之心么?他可容得下我们?”璇玑依然低声道,继而转身往回走。

夜千痕眸色暗下去,璇玑说的不无道理。即便那位贵人‘似乎’通情理了些,对她的控制却依然半点不减,晚间便可看出。

中间一声叹息,难道,他当真连站在她身后的机会都不能有?

盛绝本已能上床榻,却坐着不动。奚钰收拾完后进屋,用热毛巾予盛绝擦脸,再为他更衣,接着扶着他上床。

“九叔慢点,脚上力气可开始回升了?”奚钰边问道。

盛绝点头,待她也上了床他便起手放了床帐。奚钰贴着盛绝胸怀,安心的睡着。盛绝手在她背上轻轻滑动,低声道:

“钰儿,夜少侠虽有恩与我们,我也知晓你们情意深厚。然而,总归男女有别,日后,少些接触,可好?”

奚钰微愣,抬头瞧他,伸手模着盛绝的面颊,道:“九叔,你担心的多余了,千痕与我乃生死挚交,早已超乎男女之嫌。我若因此而远离他,是否显得有些无情?本来是至交之情,若因我这刻意回避而身陷尴尬境地,岂不叫人惋惜?”

奚钰声未落,盛绝翻身将她压下,惊得奚钰一愣,撑大了眼望他,低声惊呼:

“九叔?”

盛绝埋首吻她,颇有几分惩罚的凶狠意味。温热掌心也往她亵衣里探去,奚钰眉间微蹙,不是不给,而是他的身体……

“九叔,九叔你停下来……九叔,身子还未大好,不可这样,九叔,相公……”奚钰有些慌乱,抬手制止,又恐他多心只伸手会抱着他后背急声说道。

盛绝听她唤了声‘相公’微微顿了下,起眼瞧她,道:“钰儿,你是为夫的。”

“是,钰儿是九叔的。九叔,等你身子再好些,钰儿伺候你好么?”奚钰尽可能的顺从他软语温妮道。

盛绝点头,却在她刚放下心时他却入了进去,直撑得奚钰发痛,面色都白了起来。盛绝瞧她冷汗涔涔而下,俯首吻着她的唇,低声道:

“钰儿,感受我。”

奚钰咬紧牙配合他,毕竟隔了太久,忽然而来免不得叫她吃痛。却又不得不顾着他的身子,要她主动。故而,这欢爱下来他愉悦了,她却受了罪。

“九叔,康帝残杀忠良,太师党瓦解,您看……”奚钰平静了气息后轻声道。

她并不知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打算,朝廷之事从来是他二人缄口不提之事。然,忠良被害,百姓受苦,他们当真不要管么?送出去的孩子岂能当泼出去的水一般对待,如今限于水火中的百姓终究是盛世王朝的子民。

康帝帝位不稳,这是迟早之事。盛世子孙除了盛绝外,年轻郡王中有谁堪当大任?若盛绝执意抗拒,那么盛世王朝便也走到了尽头。

盛绝温暖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眼睛上,低声道:“睡觉。”

奚钰有些气恼的拉开他的手,他为何还不愿与她坦诚相待?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他心中所想。

“九叔,你一直防着钰儿对么?为何?”奚钰出声质问。

盛绝微愣,防她?防她什么?

微微思忖便明白她恼怒何事,心中叹息,她如何就不能相信是他舍不得让她操心故而不愿她在接触朝堂呢?

“钰儿啊,为夫将国库都赠你了,我还有何可防你?”盛绝叹息道,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便是此事吧,也因他太自我,一味强加,以为她可以接受。她是接受了,却在心里怨着他。

奚钰闻言,当即趴在他胸膛,不依不饶道,“那你告诉我,你如何想的。”

盛绝,手掌在她后背上,热气退后顺带将被子拉上来盖着,道:“如何想的…物归原主。”

奚钰埋头吻在他唇上,轻声笑道:“相公,以后有何事万不可藏在心底,钰儿愚笨,从来猜不透你的心思,只愿你坦诚相待,你若不愿我多管,我便不管,你若愿意听听我的想法,我便毫无保留的告知。相公,可以么?”

盛绝拥她入怀,道:“我妻乃杨公高徒,为夫日后帝业,需你来辅佐,钰儿可愿意与为夫再度携手入朝?”

“妾随君心,钰儿此生,只愿与君相随。”奚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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