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之殇 第十节 一语惊人

作者 : 韶华秋

门开了,散锵进来了。他一脸的疲惫,眉间有一点哀愁:“你很烦人的!”散锵进门就说,很生气的样子。我吃了一惊,却不理会他,只是说:“当然啦,被关了一整天了,不烦才怪呢。”我故意装作不懂他说的话,学着他的冷漠口气说。他只是一皱眉,并不说话,而是看了看我手里的玉箫,轻松地一笑,一会儿却又沉重地说:“玉箫传人,看来是我多事了。果然没有多虑……”我跳到他身边,挑衅地说:“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玉箫传人,我就是为蓝珠而来!我天性喜欢自由,可是被你关在这样的屋子里,名为保护,实是折磨。生不如死的感觉,你知道吗?”。散锵并没有答话,他瞟了一眼我做的屋宇小人,微微色变。我看见他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又问:“你懂《天工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是要压住他的气焰,便故意神气地说:“当然。”“你会造兵器?”他又逼问,说着走近了一步。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是一种沉稳而安定的声音。我侧身避开了他,昂然道:“我不屑!”于是我瞅准了开着的门准备冲出去。

突然,一黑袍人像飘的一般进来了。我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去,只好急忙后退,退到了散锵的身后。可是,出乎意料,散锵却向他行礼了:“君上,她是人界的。我已审过,她并不是那日闯入‘蓝珠禁地’的三个人之一,也不是他们的同伙。”只见魔王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我刚准备开口,却被散锵一把揽在了怀中。我惊了,挣扎着,却发不出声。“可是她是我的女人。”散锵一语惊人,连我都吓了一跳。无奈此刻的我却无法辩解。可是,听他这样说,惊谔之余,我心里暗暗觉得可笑,毕竟他是第一个这样大胆说我是他的女人的人,也许他也是第一个不把我当小女孩看的人。可是,我还是挣月兑了他,跳到他前面,争辩道:“我不是!你们抓我啊!”我觉得让人这样占了便宜,还不如被抓的好。这也不是我的想法,是璃姐姐告诉我的,在出嫁之前,一定不能被别的男人轻薄。魔王却微微一笑,似乎不理会我的话,只是对散锵说:“看来她脾气很大。你确定她是你喜欢的女人?”他一面问着一面扫视屋子里的陈设,眼光在那木头小人身上停了一下便又移开了。不等散锵回答,他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放过她。以后,她可以以左将夫人的身份出入魔宫,当然,也不能乱闯。”散锵点头道:“是!”我想开口,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得不说了。“散锵,祝你好运!”魔王飘然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

散锵把我拉到后面,自己追随着魔王早已离去的身影出去。我回到床边坐下,一时之间觉得又惊又喜,愁绪满怀。散锵回来之后,他对我说:“以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在宫内自由走动,除了‘蓝珠禁地’。你也可以出宫,到我的宅邸去住或者哪儿来回哪儿去都可以。只是不可以与魔界为敌,更不可以闯‘蓝珠禁地’,前者我不会救你,后者我救不了你。”“难道闯入‘蓝珠禁地’不算与魔界为敌?”我不明所以地问道。“我认为不算。至于其他人怎么认为,我管不了。”散锵还是淡淡地说,“怎么,还不走?现在你自由了,怎么又舍不得了?”“谁舍不得了?我早就想走了。”我嗔道,“可是,可是天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儿去?”“不走就安静休息吧,不要吵得别人也睡不着。”散锵道。“‘别人’是你吗?”。我笑着问道。散锵皱了皱眉,仍冷冷地说:“就算是吧!”“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女人,我又怎么可以走呢?我走了,你岂不是欺君了?”我故意说道,说着偷偷一笑。散锵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笑了笑,摇摇头。我正得意,却突然被散锵抱入怀中。我惊了,想要挣开。可是散锵却笑而不语,贴近了我的脸,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不那么沉稳了,有些粗重。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难道你还真的想做我的女人?”“当然不是了!”我急忙挣开他怒道,“你说话时就已经对我无礼,我才不会呢!”我是真的发怒了,可是,却不是因为他的无礼,而是因为他那句不屑的语气说出的话——难道你还真的想做我的女人。我不禁自怜:是啊,在他眼里我也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他救我只是为了不欠任何人的恩情,他这样说也只是为了救我于危难。“怎么?又失望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以左将夫人自居吧,没有人会不信的。”散锵先前的笑容消失了,依然冷言道。我侧过身不去看他,不是生气,只是怕被他看透了心思。我不禁用玉箫敲打自己的身体,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本来想取笑他的,却被他取笑了。我才不失望呢,高兴还来不及。”可是,不由得又觉得自己是自欺欺人。

我许久没有转身看散锵,以为他走了,转过身一看,他却还在那里,看着我,带着柔和的笑容。我的眼光接触到他锐利的目光时又避开了,心里涩涩的。“你以为君上真的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散锵突然开口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又些疑惑了,问道:“那为什么他不抓我?”“你又以为我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女人?”他继续问道。我心里一堵,皱着生气地说:“本来就不是嘛,根本不用你保护我,我同样不需要领你的情!”说着我便转身推开了一扇窗,自己望着窗外。他这样问,很明显是说我自作多情了,我硬下心来说了这样一句硬硬的话。散锵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是啊,若不是想救你,我也不会冒这样的险。”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又稍稍舒服了一些——毕竟他还是为了救我。可是,魔王为什么……难道他会因为一个魔将的一番说词就放过疑犯?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利用我诱同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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