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彻低头,果然看到师兄的气色已经回复原状,不再是惨白和黑青色,惊喜极了,“王妃,师兄的盅真的解了么?那他什么时候醒?”
“放心吧,他功力这么深厚,不出三天,应该可以醒了。”芸惜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微笑解说道。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医者天性,看到病人在自己的手下平安无事,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东方彻重重松了口气,眼里流露无限感激和欢欣。“谢谢你,王妃,你果然是神医啊!”
芸惜淡淡一笑,收拾好药箱,站起身又道:“他现在最重要是休息,所以我们不要那么多人在这里。昊炀大哥,你跟昊宇和灵萱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们的了。”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君昊炀明了地点头。
若灵萱却想着一肚子话要跟芸惜说,便转向身旁的丈夫:“昊宇,我要留在宫里,你跟昊炀回去吧。”
“嗯,你就在这里陪芸惜吧!”君昊宇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不外乎是问芸惜和二哥,四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记得四哥醒来后,通知我们哦。”
“知道了。”
于是,君昊炀便与君昊炀相偕离开了房间。
君奕枫目光深沉地看着正在忙碌的芸惜,紧抿的嘴唇线条刚毅,因为背窗而站,光影半明半暗,让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面庞表情。Pxxf。
半响,他静静转身,也跟着离开。
芸惜正埋头研究医书,开药单,她像以往一样,投入工作就浑然忘我,周边发生啥事一概不知,连君奕枫离开了没有察觉。
“大哥!大哥!”
温采菱这时推门而进,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可能由于她太过焦急,竟把芸惜狠狠地撞向一旁,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东方彻眼明手快地扶紧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为什么会这样?”温采菱眼眶泛红,声嘶力竭地叫道,脸色比君奕宸还要苍白几分。
若灵萱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鲁莽女人,对她极为反感。反倒是东方彻出声安慰道:“菱儿,你不用担心,师兄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真的没事了吗?”温采菱确定似的喃喃问着,目光紧瞅着君奕宸,小手握紧他的大手,贴在颊边。
她刚才一回宫,就听到大家在传和硕王爷中盅了,性命垂危,吓得她急急跑了过来。
“菱儿,师兄真的没事了,王妃已经治好了他。”
温采菱听罢,转向芸惜,像是刚刚才发现她一样,忙焦急地问道:“王妃,你也在这里,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芸惜扫了眼她,没有理会,坐下来继续思考药单。
碰了钉子,温采菱尴尬又些恼意,东方彻见状只好出声解释。“菱儿,王妃在研究药单,不能分心的。”
“哦。”温采菱撇了下嘴,又转头望向昏睡中的君奕宸,心疼地抚上他仍带苍白的脸。
这时,芸惜终于开口,声音极为冷淡。“温姑娘,王爷现在休养期间,最忌被人骚扰,所以请温姑娘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温采菱一听就不高兴了。“王妃,他是我大哥,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这怎么会是骚扰?”
“你从刚才一进来,就在吵吵闹闹,这已经是影响病人休息了!还有,王爷刚解盅,身体很虚弱,这时候细菌容易入侵,你动不动就乱碰他,万一这其间感染了什么病,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芸惜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批斥。
“可是我的手又没病……”
“我是御医,我知道怎么做对病人好,如果你想他早点康复,就得听我的。”芸惜淡淡打断她的话,视线依然没离开药书。
温采菱很生气,还想再反驳,东方彻却出声了。“菱儿,王妃说得对,我们不要这么多人在这里,听话,先回去吧,我送你!”
“二哥!”温采菱好不甘心,为什么她不能在这里陪大哥?
“温姑娘,你没听到你家王妃的话么,还得你觉得,自己的身份比王妃还大,所以才这般放肆?”若灵萱冷眼睨她,语含讥诮地开口。
“我……”无法反驳,温采菱只能咬牙暗恨,手中丝绢捏得死紧。
“走吧,菱儿!”东方彻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过她就大步离开房间,再这样争执下去,真是吵到师兄了。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芸惜揉揉眉心,靠向身后的椅背。
“怎么了你,没事吧?”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若灵萱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累!”芸惜笑了笑,她是累了,从两个时辰前潜入杏林苑开始,精神状态就一直紧绷着,救人的时候更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分心,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你快休息一下吧,药方开好我去抓药就行了。”若灵萱连忙说道。
“好吧,我都写在这里了,你拿着它去找陈御医。”芸惜说着将药方交给她,“如果太医院没有的药,就麻烦你跟昊宇去后山看看,那儿应该有的采。”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交给我吧。”若灵萱一一记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芸惜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也许她实在太累了,伏在桌上就阖起了眼皮,不一会儿已呼呼大睡。若灵萱心疼地抚了抚她削瘦的脸颊……这阵子,这丫头受苦了吧~`早知道,她就不要去旅行了,起码自己在她身边,或许也能帮得上忙……
叹了一口气,若灵萱翻出衣柜里的薄被,披在芸惜身上,便转身走了出去,现在抓药要紧——
晋京郊外三十里,都是连绵山峰,其中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山谷底,终年烟雾缭绕,树木异常繁荣茂盛,花草却鲜艳欲滴,乍看起来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里步步杀机,到处都是瘴气毒物,山谷入口处更设置了怪异的阵法,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因此,这里被人称为死亡谷,不但生人勿近,就连畜生,也不见踪影。
所以没人知道,死亡谷,其实就是天绝门总会。
子夜时分,几名白衣童子正在前院里打扫,他们身形僵硬,机械性的动着,当看到进来的高大身影后,木木地停下动作,抬眸,眼神空空如死水一般。
要是一般人,深夜见到这些脸色惨白的童子,绝对会吓死,他们便是传说中的尸偶。
一身锦绣白袍的男子怒气冲冲地踏进院子,银色面具下的俊颜紧绷着,只是扫了尸偶们一眼,没理会他们的询问,就直直向大厅走去。
黑袍僧人、雷煌正在等候。
“门主!”雷煌一见主子走了进来,忙上前禀报。“君奕宸身上的盅解了,他——”
“别说了,我已经知道!”银面男子挥了挥手,坐进椅子中,目光阴沉地盯着不出声的黑袍僧人。“大师,你曾经说过,龙门盅术乃是秘传,世上除了你没人知道,那现在又为什么有人能解?”
“这……贫僧也不知。”黑袍僧人面带愧色,他也无法理解。
“门主,知道是谁解了盅吗?”雷煌问道。
银面男子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夏候爷的千金,夏芸惜!”声音是一贯的冷沉,却有着一丝低柔。
“是她?”黑袍僧人和雷煌一听,都大为惊讶。黑袍僧人皱眉自语。“奇怪,她怎么会解我的盅……”
“夏芸惜一身神奇医术,连御医都甘拜下风,她会解盅,也不怎么奇怪了?”一旁聆听的黑衣青年也皱起了眉头。“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帮君奕宸……”不禁看向主子。
银面男子紧绷着一张脸,眸光更为暗沉,整个人都笼罩上一层煞气。
这时,雷煌想到了一件事,不禁道:“门主,既然夏芸惜能解大师的盅,那大师现在研究出来的药,她说不定也能解,那我们……”
“不会,贫僧这个药,是无药可解的,你放心。”黑袍僧人对自己最新研制的药物,相当有自信。
黑衣青年却道;“大师,盅术你也说是秘传,可还不是让人解了。”
“这个是不同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小心点好。”黑衣青年还是不放心,转眸看向主位上的男子。“我们的计划不能再有闪失了,门主,恕属下斗胆说句,必要时,得要取舍!”
取舍?!
银面男子身形微僵,瞳眸闪烁着几丝难以看懂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三弟说得对,门主,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就等着门主能够早日完成大业,门主可不能因小,而失了大。”雷煌话中有话地劝谏道。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只不过,凡事都有两面,也有可能,夏芸惜会是我们对付君奕宸的棋子!”银面男子沉吟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听罢,雷煌和黑衣青年面面相觑。
“门主的意思是……”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
“本座在想,如果君奕宸能够爱上她,那她就是我们最好的棋子!”男子面具下的脸看不清神色,那双如星般闪耀的眸子,更是深邃无比,让人看不出心思。
黑袍僧人听了眼一亮。“对,门主这个主意不错!水能载舟,当然也能覆舟。”
雷煌却仍有顾虑。“话虽如此,但君奕宸冷酷无情,他娶夏芸惜也是为了扳倒我们,对付夏家,又怎么可能爱上她呢?”
银面男子站起身,缓步走到窗棱前,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只翱翔天地的雄鹰,双眸隐没在黑暗,让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的情绪。
良久,只听到他那低不可闻的声音。“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成为我的敌人,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也绝对不可能有!!——
翌日,艳阳高照……由于心中牵挂着事情,芸惜小歇了会,就起床梳洗,直奔太医院。不知道昨天的药采到没有,要是后山没有的话,那她今天得要出宫采摘了。
然而才出竹园,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若灵萱,还有东方彻。
“你们也这么早?”芸惜迎上前,注意到灵萱手中正端着药,“药也煎好了,药材都够了吗?”
“够了,太医院全都有,陈御医说,全靠你的末雨绸缪。”若灵萱笑着道,这丫头以前就喜欢到处采药,每次一大堆,回来后全塞在太医院,常常弄得各位御医焦头烂额。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这些药迟早会有用处的。”芸惜一听很高兴,当即就拉着好友往里走,“快快,趁热给他喝,凉了就没那么有效了。”
三人急步走进寝室,分工合作,让君奕宸喝下药。
侍女这时打来热水,芸惜浸湿毛巾,拧干,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颊,再换水,拧干,敷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吩咐东方彻搬来热炉,放在病榻旁,以防风寒入侵。
看着她细心而专注的动作,东方彻心中感动,她不但不计前嫌救了师兄,事后还如此热心照顾他,没有假手于人……
“王妃,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他由衷地感激道。
芸惜只是轻扯唇角,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东方,你不用太感谢我,我救他,完全是因为你曾说过的话,我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话毕,转眸看向他。
东方彻笑了笑。“我明白,但你救了师兄,这是事实。”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现在就可以!”东方彻想了下,说道。
让她知道也好,说不定,以后这个女孩能解开师兄多年的心结,虽然希望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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