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他刚睡下,便被赵恬安的敲门声砸醒,甫一开门,赵恬安便非是央他去逛街。因曾许过她,他无法推拒,只得随她而去。
在香坊街吃过一圈小吃,她又要去绣水街买衣饰。
他抚着昏沉沉的额首,直是摇头,恁使行军打仗连着几夜不眠不休,也抵不过这般挑挑拣拣、反反复复来得疲累。
“信炎哥哥,你快过来看,这些个珠链做得真是巧致。”说完,赵恬安拉过他,走进一家首饰店,让老板从柜台里取出一堆项链耳环试戴,每试一样,都要他表意,他只打眼看了两下,俱是轻轻颔首。
终是有些不胜其烦,他点了烟在店内来回踱去。玻璃橱窗下,红蓝翠绿,五彩斑斓,却是一条梅红的手串,最为惹眼,珠体沁血般的赤亮,色泽莹润光滑,活泼亦不失华贵。颈链耳坠,季向晚从是不带的,香脂细粉也极少涂抹,常常是一张不施脂粉的素颜,一双漆黑的大眼嵌在精致的面庞上,只偶尔几次,他无意瞧见她腕上会戴些编织的绳结和珠串,衬得玉腕恍若葱段般细白。
店家见他盯着那条手串看了半天,忙是从橱窗里拿了出来,眼角几乎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向他介绍,“官家好眼光,这是上等的南海红珊瑚制成的珠串,原本进的就不多,现在便只剩这一串了,送给女眷寓有平安祥瑞之意。”
正是说着,赵恬安又再一旁唤他,“信炎哥哥,我挑好了!”
他淡扫一眼,回首对店家说了句,“把这条手串和那些挑好的东西都包起来。”
“好嘞”,店家早知是来了大户,这般阔气,更是小心应承着,吩咐店员包装得精美些。
赵恬安见他那番形容,以为他挑的那条链子自是要赠她的,便也装作未闻,心下却隐隐期待他会如何送给她。
大包小裹装了满满一后座,他淡淡看着赵恬安,只道,“这下可以回府了罢”。
“嗯!”喜色盈眸,赵恬安一把搀过他的臂弯,“信炎哥哥最好了!”
“你呀”,唐少宸轻叹着摇了摇头,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回到府中时,已是落日黄昏,恬安想必是逛得累了,行到一半,便在车中睡去,下车时,如何都唤不醒,还直是往他怀里钻。拿她没有法子,他双手一探,从车中将她横抱了出来。
进了厅门,便见得季向晚沏了茶与姑母坐在米色帆布沙发上,正是聊着什么,姑母笑意盈盈,倒也算是一团和气。他走前,嘱她好生陪着姑母,她便慧心的问他在姑母面前需忌惮那些话语,爱吃哪种口味的食点他当时正烦着同恬安出门,便只扔了句,“最忌讳的就像你这般没完没了”,就摔门而去
见他回来,手上还抱着睡熟的赵恬安,唐碧婉黛眉一颦,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季向晚,脸上的失落虽不显见却是抿着唇静静的低下头去。
(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