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蒋玲
“咕噜……”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一个小家伙跪在地上,眼馋的盯着桌上的大锅,却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其实这是一间很残酷的事情。
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安静坐着的蒋玲走了出去,拉起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轻声笑道“行了,起来吧。吃饭了。”
男孩没有起来,歪着脑袋盯着另外一间屋子。
蒋玲笑意更浓,继续说道“起来,姐姐帮你,你娘不会怪你的。”
小男孩这才嘿嘿一笑站气身来,似乎小孩子跟小孩子之间才有亲近感,也不管袁忠恒无可奈何的脸『色』,挤到两人中间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十岁。”
“哈,我今年十四了,比你大,叫哥。”
袁昌冰毫不犹豫的喊道“哥!”脸上效益浓浓。
袁忠恒脸『色』变了,心头一酸,或许在袁家,没人能懂一个小祖宗的孤独跟寂寞,但是他能懂,所以很多时候出门都带上小昌冰。
心酸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笑看陆家两兄弟的蒋玲。
“家里寒颤,几位将就着,明天我让八斤去外山买些吃的再好好招待几位,真不好意思。”
从厨房走出了一个女人,红『色』衬衫,灰『色』短裤,光着脚,披着围裙,头发盘起来扎得不算高,跟阿沟寨的其他『妇』女不一样,就算是陈东那头畜生也禁不住点头,干净,女人味,甚至『性』感。
“『操』你大爷,不准看我娘!”
“东顺!”原本笑容和蔼,一脸春风暖『色』很让人沉醉的女人突然翻脸怒吼道,不过就算生气,依然很有味道,这是陈东的感觉。
东顺就是刚刚那个跪地上的家伙,他对这个『色』『迷』『迷』的男人一直不搭调,要是让他知道白天喷他一脸灰土的家伙也是这个人,估计就要立马暴起了,这让东顺又想起白天的事情来。
“他娘的,我敢肯定,这里头绝对是有钱人,很有钱的那种。”东顺刚刚抹干脸上的黄土就听到这么一句,心情不爽的东顺似乎非要找点刺来扎一下才舒服,接过话来“你知道个屁,我姐说了,开车的是打工的跟福泉一样货『色』,坐车的才是有钱人。”
“你姐?你姐又是听谁说的?”
“八斤说的!”
东顺刚说完,一阵哄堂大笑。
在阿沟寨,八斤是个笑话,在东顺心里,八斤是个耻辱。
所以战斗一发不可收拾,等收拾了那几个屁大的牲口,东顺也满脸负伤,才有了跪倒家门口的一幕。
“东顺?吃饭。”东顺原本很饿,可今天实在憋屈,还是忍不住走了神,突然听到旁边东萍姐姐轻声提醒了自己一句,方才发现坐在对面的娘狠狠的盯着自己。
原本看到锅里乌七八糟的陈东跟袁忠恒已经没了食欲,可结果是一锅狗肉被几个大男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酒,只有茶,茶也喝了大半壶,因为实在太辣,但是很香。
东顺跟袁昌冰一边吃一边说话,东顺尽问些奇怪的问题,不过这些奇怪的问题在袁昌冰看却是小儿科,但绝对没有觉得那是很弱智的问题,比如游戏机长什么样。
吃过了饭,两个小屁孩非要嚷嚷一起睡觉,说是要彻夜长谈,特别是东顺那句相见恨晚让众人无语半天。
吃过饭蒋玲偷偷『模』到八斤身边轻声问道“你娘叫什么?”
“十娘啊!”八斤开口说道,咧了咧嘴笑嘻嘻的说道。
“我知道,我是说真名。”
“你想听?”八斤突然很严肃,轻声问道。
蒋玲点点头,估计是吃饱了,这会儿蒋玲精神很多,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我娘叫……蔡荷凤”八斤说着看想那边厨房,眼中神『色』不知是个什么味道,但是蒋玲似乎能感觉到其中的苦涩。
真正让蒋玲心中一颤的是八斤在沉思过后的一句话“他是个好女人。”
这个永远只知道在厨房打理的女人,蒋玲不知道她有什么故事,这个女人是他这次行程当中的一个意外,准确的说,在她来陆家之前根本不知道陆家还有这么个女人,他所知道的就是陆家有三个孩子,陆思黎,也就是八斤,陆东顺,陆东萍。
晚上看不清楚路,虽然蒋玲多次要求回车上将就过夜,可十娘死活不肯,非要留他们在这里睡,无奈之下只能听她安排。
收拾了半天,家里也只能空出三张床来,陆东萍自然跟十娘打个挤,原本安排蒋玲一个人睡后房那间,那是陆东萍的闺房,可当蒋玲知道十娘让八斤去地里睡的时候,居然破天荒的坚持要跟八斤一起出去睡地里。
陈东除了一脸诧异还是诧异,知道最后只能在心里吐一句“他娘的瞎折腾。”
其他几个大男人到好处理,再加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瘦猴子最后跟着蒋玲一起去了,家里到也能勉强挤得下。
“你这么个大美人跟着我跑地里受罪何苦呢、”八斤举着火把一边照着山路一边笑说道。
蒋玲却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说是睡地里,当然不是真的跑到黄土地上随便打个滚,阿沟寨全是黄土坡,山不大点却很多,所以很多粮食来不及也没这么多力气扛着翻过一山又一山弄到家里。所以带上床单什么的到地里去睡看着自家粮食,农户都有收割机,收割机拆了有一个木头做成的方斗,不到两米见方的样子,床单铺底下,躺下就睡。
八斤家里的地在山沟里,说起来也不远,不过黑灯瞎火的,又要照顾女人,等八斤到地里的时候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
“有没有觉得女人麻烦?”
八斤身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可都是贵人呐,阿沟寨什么时候来过像你们这样的贵人?”
蒋玲又是一笑,似乎这个女人始终带着笑,很让人产生幻觉的笑,只是跟在蒋玲身后的瘦猴子才知道,这个看似永远笑不完的女人藏在心里的可怕之处。
八斤家地里没有粮食,所以收割机都是藏起来的,不是防人,而是防着日晒雨淋坏掉了,蒋玲在一旁举着火把盯着八斤忙忙碌碌,揭开草席『露』出遮盖在里面的收割斗,看着他三两下很熟练的拆开『露』出一个两米见方不到的空斗,像个火炕。
忙了好半天,蒋玲终于说话了“行了,这样也差不多了。”蒋玲见八斤把那张床单铺了又揭,揭了又铺,还有十娘后面听说自己要跟来又加的一床棉絮。
八斤突然嘿嘿一笑,没有刚刚那会儿的嬉皮笑脸,有些憨厚。
“你睡吧。”
“你呢?”
“呃……我守着,万一有个野兽什么的,可就不好说了。”八斤严肃的说着,脸上的一抹红『色』却没能让蒋玲看到。
蒋玲侧着身子,完美曲线在火光下暴『露』无余,估计让陈东看到这一幕,立马就要变畜生,真正的畜生。
“别怕,有他在。”说着看看站在一旁始终面无表情的瘦猴子。
八斤『模』『模』头嗯了一生战战兢兢的挤进了方斗。蒋玲个头不高,居然刚好可以伸长了腿躺在斗里,八斤就不行了,一双脚只能搭在边沿上吊着,平日里到还可以弓着身子刚刚好,可今天呢?难不成用对着一个美女,或者用小jj?
风很凉,但不冷,八斤不冷,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女人也没有一点寒意,毕竟入夜的阿沟寨还是有些冷的。
两人自从躺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知道月『色』高挂,蒋玲终于说了句话“陆昌中、、、、、、”
蒋玲话刚刚说道这里,猛然发身边的八斤狠狠一颤。
蒋玲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是他让我来的。”
八斤笑了,蒋玲不知道他笑里的含义。
“你是他什么人?”八斤轻声问道“如果你是他的女人,明天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不是,我们可以做朋友。”
这是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跟一个快三十的成熟女人说的话么?蒋玲自己都有些不信。但她很清楚八斤的后面句话,对于一个跟陆昌中这头畜生有关系的人,八斤依旧愿意跟她做朋友,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了,尽管蒋玲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自己这张长得还能看的脸?显然不是,一个成天好赌,却把自己赢来的钱偷偷交给娘的孩子,一个只给对他笑的人递烟,明知陈东那伙一看就是有钱人却不巴结的农村青年,一个把自己的妹妹悄悄隔开不让袁忠恒接近的男人,一个面对自己畏畏缩缩却依旧坦坦『荡』『荡』保持自然的男人,会是一个这么一个肤浅的农村二狗子了么?
“我是他什么人你不用问,但我绝对不是他的女人。”蒋玲说着又笑了,八斤也笑了,似乎舒畅了许多,如果蒋玲真的说一句我是他的女人,八斤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把这个女人丢在这个地方么?还是跳着脚大声骂,你个死婆娘给老子滚蛋。
“能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蒋玲突然问道。
八斤嘿嘿一笑“没什么故事,恍恍惚惚二十载,没什么成就,没钱,依旧窝在这个山旮旯里,我娘好不容易给我钱供我上了大学,很不争气的被开除,还得跑回来,跟一帮叔叔伯伯玩金花,码长牌,捉鸡眼。”
“为什么被开除?”
“不为什么,因为没钱。”
蒋玲又问道“你不是很能赌吗?为什么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