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不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要不然就是人有相似。
他一定是眼花了!
殷夜离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皇帝陛下,为了两国的和睦,请准许战王也参与本公主的选夫宴!”明月公主的话铿锵有力,带着不容人置疑的腔调。
选夫宴!呵呵!本来是皇帝为了庆祝中秋而举行的宴会,如今到了这位漠北公主的口里到成了她选夫的宴会了,在场众臣子家眷都听得蹙紧了眉,因着两国联姻在即,也只得保持缄默。
明帝微蹙了浓眉,沉吟不语。他现在只觉得焦头烂额,战王殷夜离冷酷嗜血、脾气古怪,现在终于有一个凤轻舞能降住他,他也早已打算好让凤轻舞潜伏在他身边为自己办事。可,现在平地里冒出个明月公主,还口口声声让殷夜离也参加选夫,漠北好不容易才与龙铖达成和议,若因此而致命联姻不成,岂不是又要引发战火,让生灵涂炭。
见明月公主咄咄逼人,而明帝为难不语,殷夜离勾唇淡然一笑,牵起凤轻舞的手也不等明帝吩咐便站起身来,侧身与凤轻舞对视:“舞儿,我殷夜离不想做的事,谁也迫不了我!”
殷夜离的这番话虽是对着凤轻舞说的,但意在告诉在场众人,包括明帝与明月公主,他,是非娶凤轻舞不可!他,对这个漠北的明月公主不屑一顾!
凤轻舞唇角微翘,娇俏的脸上浮起愉悦的笑容,可眼底却有一丝忧虑轻轻划过。不为别的,只为若惹恼了这位漠北的明月公主,致使联姻不成,从而导致生灵涂炭、百姓遭央的话,她的罪过就大了。
“我想,战王是误会了!”明月公主浅笑嫣然,面纱下的眼眸清澈晶亮,凝定那带着面具的冷血男子,说出的话如珠玉落地,激起众人心头涟漪。
“哦!?”殷夜离眼底浮起一丝兴味,第一次正视这个戴着面纱的漠北公主。
凤轻舞也微微蹙眉,猜不透这个明月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明月公主绕过席桌,走到宴席中央距离殷夜离三米远的地方,毫不畏惧地与殷夜离对视,道:“本公主只是让战王参与选夫,并没有一定要选战王为夫,而且本公主此次选夫是双向选择,本公主出题,答对者入选,若答对者不愿意为本公主驸马,本公主也绝不会勉强!”
答题选夫!
这到是个新鲜的事情,以往只听说过抛绣球选夫的,还没听说过出几道题就定终身的。这个明月公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哦,原来公主是想出题选夫,那便依公主所言!”明帝听罢赶紧表态。他想来既然明月公主说是双向选择,决不胁迫,那殷夜离应该也不会拒绝。
“既如此,我们就陪公主玩玩吧!”凤轻舞扫了明月公主一眼,对殷夜离说道。
“一切依舞儿所言!”殷夜离眼里是满满的宠溺,牵着凤轻舞的手就那么些大模大样地回到了席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明月公主看到两人的亲密互动时,眼底深处隐隐流动的妒忌之火与仇恨之火。
明月公主缓缓回座,明帝便道:“不知公主所出的是何题目?”
明月公主扯唇一笑,道:“请皇帝陛下为席上所有未婚男子准备好笔墨纸砚!”
宗政云澈虽然已与凤轻舞和离,但曾经成过亲,现今又纳了侧妃,便失去了资格。尹淑妃不禁有些失望,要知道如果得到了这漠北可汗最为宠爱的明月公主为妃,那宗政云澈可就夺得了一个最大的助力,对于他争得太子之位又很大的帮助。
相对于尹淑妃的失望,孟贵妃自然开心极了,她自认为她的儿子厉王宗政云清,不论文治武功都丝毫不逊色,如今少了宗政云澈这个强劲对手,而殷夜离又倾心于那个丑丫头凤轻舞,南王宗政无双就是个病央子不足为惧。这个明月公主,必为他儿子所有。
一身红衣却脸色苍白的宗政无双轻轻地靠在椅子内,半垂的眼睫下乌亮的眸子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明月公主。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明月公主,但今日他也必须答对题目,娶得这个身后有漠北势力的明月公主。
笔墨纸砚很快便准备好了,按顺序分发给众未婚的大臣子弟与皇家贵戚。明月公主手执上好的狼毫龙飞凤舞之下在洁白的宣纸上一挥而就,然后递给身旁的侍从。
那侍从接过写好题目的宣纸,走到宴席中央,将宣纸展开,宣纸上的题目便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凝滞了!人人都望着宣纸上白底黑字的题目发愣,连刚刚还与凤轻舞谈笑风生的殷夜离也定住了。
凤轻舞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张宣纸,上面用上好的墨汁写着一排字,具体来说应该是一排英文一一
ILOVEYOU
轰一一
凤轻舞只觉得脑子瞬间炸开,这应该是现代才会出现的外国文字,这个明月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咣当”一声响,酒杯掉落于地,酒液倾洒在地,有少许溅上了殷夜离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只见他脊背挺得笔直,面具下的双眸瞳孔瞪大,犹疑、惊喜、激动,多种情绪迅速充斥在他深邃如海的眸子里。
凤轻舞刚刚侧身便看见这样的殷夜离,不禁心中一诧。难道,殷夜离也认识这些英文?
“请大家把这段文字用你自己的话翻译出来!”那侍从举着那张宣纸,转述着明月公主的话。
在场所有人除了殷夜离和凤轻舞二人,其余人都在窃窃私语。这组英文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蝌蚪文,有的甚至在猜想这是哪个远古王朝没有开化时所创造的文字,或者是用来记载什么的符号,但他们却猜不透到底这串英文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提着狼毫,蹙紧眉宇,难以下笔。
殷夜离提着狼毫的手微微发颤,深邃如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桌上洁白的宣纸,蹙眉沉吟半响后,刷刷地在纸上挥洒下一串数字。
凤轻舞与他虽是邻桌却也隔了一丈之距,再说以凤轻舞的为人,殷夜离没有主动给她看,她也不屑于去偷觑。
凤轻舞瞟向对面,见宗政无双正向她望来,便微微一笑,而宗政无双接收到她的笑意,也回以一笑。凤轻舞忽然心中一动,将一直站在身后的兰心招呼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一阵。
兰心听得频频点头,然后悄悄地宗政无双身后,扯了扯逸非的袖子。逸非回头,兰心便凑在他耳边将凤轻舞告诉她的话转述了一遍!
逸非听得脸庞一红,在兰心离开后,便低身在主子宗政无双身边耳语一阵。宗政无双苍白的面庞浮起一丝异样的红,紧接着便在自己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挥洒起来。
“为了公平起见,本公主已经将答案写在这张宣纸之上,现就交由皇帝陛下。”明月公主将一张宣纸递到侍从的手中,侍从将宣纸呈到明帝面前,林公公接了,再躬身转递给明帝。
很快,时间到了,林公公受明帝的指派前去收答案,不一会儿便将所有宣纸收了起来。
明帝开始展开那些由众人写答案的宣纸,一连看了数张都是空白,未曾着墨,不禁眉头微皱,难道他龙铖人杰地灵,却连一串古怪符号都没法破解么?
终于在翻到倒数第二张宣纸时,明帝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将宣纸递给林公公示意他念出来。
林公公捧着宣纸,刚看了看那宣纸上的答案,老脸便不禁一红,顿了顿,还是念道:“南王殿下的答案是:我一爱一你!”
哈哈哈!
答案一经念出,便换来下面一众人的嘻笑声。“南王殿下真是想得出啊!我爱你,这样的示爱宣言没有哪个女子不动心的。”虽然宗政无双长期卧病在床,但他的俊美却是整个龙铖都公认的。一时间,连宗政云清都在懊悔,自己也该胡弄个这样的答案啊!
宗政无双星眸半垂,似乎丝毫不把这些嘻笑放在眼里,只是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对面的凤轻舞,眸中是满满的信任。凤轻舞给他的答案绝不会错的,他相信她绝不会害他。
明月公主听到这些议论却是回以冷冷一笑。
凤轻舞虽然对着宗政无双微笑,可内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的心感到异样的惶恐。殷夜离却是眉心紧锁,凝了凝身侧席桌上的凤轻舞,又将目光锁定在明月公主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刹那激起一串火花。
明帝随即展开明月公主给的答案,一看之下不禁蹙紧了眉头。本来以为宗政无双这答案铁定能对明月公主的胃口,却没想到竟是天差地远。
“答案错误!”明帝淡淡的一声宣告,让众多羡慕宗政无双的男子又放下了心头巨石,若这道题都没有答对,那便是都没有输。
宗政无双微微蹙眉,心中却有释然之感。
凤轻舞柳叶眉儿一挑,眸中露出一抹疑惑的光芒。这句英语的答案分明就是我爱你啊!她当年在现代英文可是过了六级考试的,而且就算那些英文不过关的人,对这最为简单的英语也是不会译错的啊!
到底哪里出错了呢?还是说这是这个明月公主故意捣鬼?
明帝无声叹息,随即抽出了最后一份答案,也是属于殷夜离的答案,一看之下,脸色剧变,拿着宣纸的手也不禁微微发抖。
林公公赶紧接过,一看之下,却是些不认识的符号,他只得将那张宣纸平摊,将答案一面面向众人道:“战王的答案在此!”
“5201314”凤轻舞盯着那宣纸上墨迹淋漓的字不禁月兑口念出,她声音微微发颤,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紧张与惶惑。这串阿拉伯数字在现代的意思分明就是我爱你一生一世的谐音,殷夜离居然懂得写此答案,他和这个明月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此刻的殷夜离却没有看她,他目不转睛地凝着斜对面席位上的明月公主,呼吸也似乎在瞬间凝滞。
就在这时,明月公主站起身来,深深地凝着殷夜离:“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生一世一双人!”殷夜离想也没想便月兑口而出。这样的话,在千年前他已经不知道和明月儿说过了多少次,早已经烂熟于心。此刻,一经明月公主提说,便一口接了下去。
话落,殷夜离与明月公主都同时站了起来,向彼此走近,深情凝望:“月儿,真的是你吗?”
当然殷夜离口中的月儿是他千年前的恋人明月儿,而不是单指明月公主或任何一个名字带月的女子。
“阿离?”明月公主轻启朱唇,虽是疑问的口气,但眼神却是异常坚定的。
这是个神马情况?众人都看得呆了呆。
凤轻舞更是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陡然间便一片空白,心里脑里只回荡着一个名字:明月儿。明月公主就是明月儿,那自己又是谁?她不是为了殷夜离才穿越来此的吗?如今她却不是他的明月儿,而明月儿居然另有其人?
只一刹那的时间,殷夜离与明月公主的手已经交握在一起,深情对视。众人都震惊于两人竟然早已熟识,谁也没有发现殷夜离垂睫再掀开时那迅速消失的一缕暗芒。
“不,你不是月儿,我,我早已找到了月儿!”殷夜离像触电似地放开明月公主的手,转身朝凤轻舞看去。
凤轻舞还处在思绪的挣扎中,只是呆呆地看着殷夜离,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殷夜离转身欲向凤轻舞走去,手臂却突然被明月公主拽住,只听她在身后轻声道:“阿离,你还要自欺欺人么?”
“她根本不是明月儿,我才是!”明月公主说着一把揭下了面纱。
哗!
场中顿时大哗,揭下了面纱的明月公主,眉目如画,肤若冰雪,柳叶眉儿斜斜挑向鬓间,小巧的琼鼻异常挺俏,配合一张朱红的樱桃小口,尖尖如瓜子的下巴,真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殷夜离闻声转头,便愣住了。千百年来,每次午夜梦回所看见的不就是这样一张脸蛋么!
“月儿,你真的是我的月儿!”殷夜离激动的神情无以复加,紧紧地将明月公主拥入怀中,生怕她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似的。
“阿离,我找得你好苦!”明月公主也紧紧地揽着殷夜离的腰,低泣。
凤轻舞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兰心眼明手快,赶紧扶住她。待她再次抬眸看清那明月公主的真容时,不禁又震惊当场。
那样精致的眉眼,那样的一颦一笑,不就是现代的自己么?
这个明月公主怎么会长得和自己在现代的容貌一模一样?
“父亲请替我向陛下辞行。”凤轻舞对凤彦新说罢,便嘱咐兰心,“赶紧送我出宫。”
这一幕,她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宗政无双凝着凤轻舞远去的背影,眸中满是担忧。
宗政云澈凝着凤轻舞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诮的弧度,但眼底还是有隐藏不了的忧虑。
而殷夜离与明月公主专注于两人世界,根本就没有心思分神看其他的人。
“明月儿恳请皇帝陛下为明月儿和阿离赐婚!”明月公主放开殷夜离,微微躬身向明帝请求道。
“这……”明帝看看明月公主,又看看殷夜离,再扫了一眼放在席案前的那一旨为殷夜离和凤轻舞赐婚的诏书,声音哽在了喉咙里。
宗政无双这是在逸非的扶持下站起身来,道:“父皇,您已经给揽月公主与战王赐婚,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揽月公主便是凤轻舞,殷夜离此刻才想到凤轻舞,一瞟之下,见那个座位上早已空无一人,不禁心中无限失落。
“这个么?”明帝开始沉吟起来,倒不是他想为凤轻舞鸣不平,而是因为他早已与凤轻舞达到口头交易,让凤轻舞去战王府监视殷夜离的一举一动,如今突然冒出个明月公主,他一时乱了方寸。
“请皇帝陛下成全!”明月公主又加重了砝码。
“呵呵!这个,这个……”正在明帝犹疑不决的时候,一旁的林公公凑到明帝耳畔低语一阵,然后明帝便放声笑道,“公主远道而来想必十分疲累了,殷卿家就陪公主到下榻的驿馆吧!替朕好好招呼公主。今天就这样吧,退席!”
说罢,匆匆地走了,就像有狼在他后面追他似的。
明帝这个重要人物都走了,其他人便也退席离去。
“月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殷夜离携着明月公主的手坐上自家华丽的马车,眉眼之间都是似水的温柔。
“阿离!”明月公主一声娇唤,软倒在殷夜离怀中。
马车辘辘而行,一路向战王府驶去。虽说明月公主乃是漠北来使,应该入住在驿馆,可两人一路浓情蜜语,一别多年又怎肯马上分开,便一致同意让明月公主入住战王府。
夜幕来临,繁星闪烁,天际一轮明月渐趋浑圆。
殷夜离与明月公主二人屏退下人,携手登上了揽月楼。
两人并肩站在高台之上,仰望天际明月。殷夜离睨了明月公主一眼,道:“月儿,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多么的想你!每个孤独的夜晚,我是如何度过的?”
“阿离,我何曾不时时念着你!”明月公主说着便靠近殷夜离的怀里。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时间如流水般过去。明月隐没,启明星再现天际。明月公主已经靠着殷夜离睡着了,殷夜离将她缓缓放在藤椅上,将披风盖在她身上,然后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缓缓地摩挲了一圈后,将手指移到自己的鹰形面具上,眸中冷意渐渐聚敛。
殷夜离轻身下了揽月楼,莫言很快便出现在视线里。
殷夜里将外袍月兑下,递到莫言手里:“拿去烧掉!”
说罢,又将手凑到鼻间嗅了嗅,厌恶地蹙了蹙眉。在莫言莫名其妙的神色里,他看到自家的王爷主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沐浴了整整五次,用掉了十桶水才作罢。
凤府。香竹院。
凤轻舞一回到家便蒙着被子不让任何人打扰,这可急坏了兰心。兰心在她房门前来回踱着步子,最后还是决定让凤老夫人来劝一劝她家小姐。
凤轻舞将头脸都蒙在被子里,却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她被憋得喘不过气来,只得揭开被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盯着床罩,愣愣地发着呆。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早就告诉你,他爱的不是你了!你还这么执着干嘛?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生活的调味剂好了。
可虽然一直这样告诫自己,凤轻舞还是发觉自己难过得要死。她狠狠地攥着被子,将被子当作了某个人,狠狠地揉捏。
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逛街吃东西,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逛街是不可能了,她也不想一个人独自面对孤独,那就吃东西吧!
“兰心,兰心,给我把所有厨房里的点心食物全拿来!”
凤轻舞吼了半天,这才发觉门外无人应声。兰心这时正在去请凤老夫人的路上,哪里听得到她家小姐的河东狮吼。
“啊啊啊!我要疯了!”凤轻舞用手捶着脑袋,大叫。
“是谁惹我家舞儿不开心啦?”
一道靡哑磁性的嗓音响起,不用看,凤轻舞也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驿馆陪着他的明月儿么?
凤轻舞翻身坐起,便见殷夜离薄唇微勾,眸光熠熠地看着她。
“你来这里做甚?”凤轻舞耸了耸小巧的琼鼻,模样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听着凤轻舞酸酸的话语,殷夜离的心情大好,他走上前,在榻沿边坐下,伸手揽过凤轻舞,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轻言细语地道:“舞儿,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说着便去掰凤轻舞的手向自己的胸口捶去。
凤轻舞赶紧将手往后扯,抬眸看他,眸中满蕴着不满与无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已经找到了你的明月儿,你还不去陪她么?”
“舞儿是吃醋了么?真好!”殷夜离将凤轻舞的手轻轻地握住,细细摩挲,眉目之间满是宠溺与幸福。
真好!她受了委屈,他居然还说真好!
凤轻舞的泪难以控制地便流了下来。
殷夜离赶紧用衣袖替她擦泪,一边惊慌地道:“舞儿,你怎么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看着殷夜离手足无措的样子,凤轻舞又不禁破涕为笑。
这一下又哭又笑,惹得两人都开怀大笑。
两人笑闹了一阵,凤轻舞终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今日那个明月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月儿吗?”
殷夜离面色一整,正待回答,便听门外脚步声踏踏而来。
殷夜离眉一凝,道:“舞儿,总之你看见的并不是真的,至于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有时间我再告知于你。你要切记记住,你现在是非常恨我埋怨我的,知道了么?”
凤轻舞茫然地点头,殷夜离已经翻身跃出窗外,消失在了夜色里。
与此同时,房门被扣响。
“舞儿,我是外婆,我可以进来么?”凤老夫人在门外轻声问道。
凤轻舞将泪水擦了擦,这才道:“进来吧!外婆。”
凤老夫人推门而入,紧跟着的便是兰心。
“舞儿,外婆知道你今日在宫里受了委屈。你也别太较真,世间上的男人千千万万,不差他一个!有外婆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凤老夫人看着孙女哭得红肿的眼睛,不禁心疼地道。
“外婆,我没事!”凤轻舞不忍心关心她的凤老夫人伤心,抚上凤老夫人慈爱的眉眼,笑道。
“有事别藏在心里,要告诉外婆,知道么?”这个孙女虽然比以前懂事很多,但也和从前什么事都要告诉她不一样的是,什么都藏在心里,总有种神秘感。
“就是就是,也可以和兰心说的。”兰心在后面附和道。
有这么多人真正的关心她,凤轻舞心里甜丝丝的,她不住地点着头,希望关心她的凤老夫人和兰心不要再为她忧心。
又叙了一阵子话,凤老夫人终抵不住困倦,走之前又再嘱咐了几句,这才不舍地回自己院落睡觉去了。
一连两日,殷夜离都与明月公主形影不离,奇怪的是两人都不再提起让明帝赐婚一事,只是相携相伴游览京城名胜,相偎相依,俨然是一对情深似海的情侣。但是为人所不知的是,殷夜离每夜都会净身五次以上,并将穿过的衣服烧毁。
这一日,殷夜离安顿好明月公主后,将莫言召唤了过来。
“查得怎么样了?”凤轻舞被构陷坐牢的那段时间,殷夜离正好听闻云州有长得像明月儿的女子出现,便前去打听,谁知道扑了个空。如今想来,那长得像明月儿的女子便是现在这个从漠北前来的明月公主了。
“禀王爷,只查出沈镜之乃是近年来崛起的魔门门主,至于他是怎么一夜之间便将价值十万两黄金的白银搬走的,属下还未探知!”莫言恭敬地禀报道。
“嗯,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非动用术法,不然是无法将那么大批白银在一夜之间弄得无影无踪的。殷夜离只是奇怪,一个魔门门主到底是怎么学会术法的?
“王爷……”莫言瞟了一眼殷夜离,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沈镜之与凤轻舞非常亲密的事情告诉殷夜离,若是没有明月公主的出现的话,他会觉得非常有必要,可现在,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你想说什么?”殷夜离正在深思,闻言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莫言,随口问道。
“哦,没,没什么!”莫言支唔道。
殷夜离此时思考的事情比较多,也没有去注意莫言的异样,只轻声问道:“对了,沈镜之最近都爱在什么地方出现?”
这个名叫沈镜之的魔门门主很有可能和曲蝶衣有联系!
“沈镜之每逢夜里都会去凤大小姐母亲,也就是凤青怡的坟头上静坐半天才离开!”
“看来沈镜之对舞儿的娘到真是情深义重啊!”殷夜离有些感叹地道。他回来后也曾套问过凤轻舞关于沈镜之的事,发现凤轻舞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胡弄了过去。
……
凤家祖坟。
沈镜之一袭月白长衫,静立于凤青怡坟前。
凤轻舞缓缓走近,似乎害怕打破沈镜之与母亲倾诉的气氛一般,也不出声,静静地与沈镜之并肩而立。
“你来了!”沈镜之并不回头,淡淡地道。
“嗯。”凤轻舞淡淡地哼了声算是作答,然后躬下一身将一束黄菊花放到凤青怡的坟前。
“青怡她最喜欢的是桃花!”对于凤轻舞送上的黄菊花,沈镜之交不赞同。
呃!凤轻舞到是没有想过这个,因为现代去扫墓时,黄菊花都是代表思念亲人的,从没有人上坟时会送上桃花之类的花朵。
“娘亲她会喜欢的。”不管是黄菊花还是桃花,都是她做为女儿的一番心意,若凤青怡在天有灵,一定会体谅她,喜欢她的。
“舞儿,你眼睛怎么肿了?你哭过了?”沈镜之转过身来,面对凤轻舞,看到她前日因哭泣而微肿的眼睛,不禁一阵心疼。
“没有,爹你看错了!”虽然隔了一日,但眼睛还是没能完全复原。凤轻舞赶紧侧了侧身避开沈镜之的碰触。
沈镜之掰过凤轻舞的肩,让她正视自己:“还说没有,是不是那个殷夜离欺负你了?”
当天宫中宴会,沈镜之虽然没有亲身在场,但魔门耳目众多,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又岂会不知。
凤轻舞闻言急忙垂眸,不想让沈镜之看到她眼中的慌乱。虽然殷夜离那夜已经解释过了,但是她心中始终存了疑惑,而且殷夜离也嘱咐过她,在其他人面前要让她装作还恨他怨他。
凤轻舞的动作无声地告诉了沈镜之答案,沈镜之怒不可遏,扬手一挥,墓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于中段应声而断,轰隆一声倒于地上,溅起尘灰落叶飞扬。
“殷夜离,胆敢欺负我家舞儿,我沈镜之一定不会放过你!”
“哦,沈门主这是说谁呢?”一道靡哑磁性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墓地里,声落人到,只见殷夜离一袭如墨黑衣,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脸戴黑色的鹰形面具,只露出一双晶亮的黑眸在月色下熠熠闪光,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殷夜离!”沈镜之深邃如古井般的眸子冷冷地凝着正缓缓向他走来的殷夜离。
沈镜之转过脸来时,殷夜离的步子不禁微微一滞,毕竟他以前见过的沈镜之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今日的沈镜之因是在凤青怡坟前,便露出了真容。殷夜离见了如此俊美的沈镜之,心中不禁生出微微的醋意。难怪,舞儿会与他在此私会,原来这张面皮确实不错。
“王爷!”凤轻舞看着踏着月色而来的殷夜离,不禁轻声唤道。
殷夜离瞟了一眼凤轻舞向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可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却钉在了沈镜之掰着凤轻舞双肩的手上,似要将那双手用目光钻出一个洞来。
“舞儿,你可知道他是谁?”殷夜离看着凤轻舞身边的沈镜之,目光微冷中带着丝丝忧心。沈镜之既是魔门门主,又是当年凤轻舞母亲凤青怡曾经的恋人,凤青怡死了,他不会把凤轻舞做为她母亲的替身吧?
“哦,我当然知道了。他嘛,他当然是我最爱的男人了!”凤轻舞看出殷夜离误会了,脑海中灵光一闪,顿生一计,想要逗一逗他。
“什么?他是你最爱的男人,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不是你最爱的男人吗?”殷夜离大怒,青筋暴涨。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面对这样的事情吧!虽然他的对手是一个年逾四旬的中年男子,但他自己都活了上千年了,要说老,他比他更老。
“不是!”凤轻舞答得云淡风轻。
“哼!敢和本王抢女人,我阉了你!”殷夜离说这话时看向的却是凤轻舞身旁的沈镜之,刷的一声,随身利剑已然紧握在手。
殷夜离身形一闪,一瞬间已经前进数步,剑华在月色下耀人眼目。
沈镜之也放开了凤轻舞,手持兵器在手,随时准备接招。虽然他听出殷夜离误会了他和凤轻舞的关系,但是胆敢让他女儿伤心,他就不能饶过他。
两人剑拔弩张,随时会爆发一场大战。
凤轻舞赶紧挡在两人中间,道:“王爷,不要!他是我爹!”
“你说什么?”殷夜离闻言一惊,握着长剑的手顿时一软。
“我说他是我亲爹,个中因由,我等会儿慢慢和你细说。”凤轻舞叹了口气,解释道。
“舞儿,不要和他多说,等我教训了这个对不起你的负心人再说。”沈镜之将凤轻舞向一旁一推,看向殷夜离的目光却非常之冷。
殷夜离这会儿却没有要打架的打算了,他向后退了一步,将剑收了起来,一脸陪笑地道:“原来是伯父啊,误会!误会!”
“谁是你伯父,吃我一剑再说!”沈镜之却不由分说地一剑便刺了过去。
殷夜离赶紧退开,堪堪避开沈镜之突然刺来的一剑后,剑花一挽,又再向他刺来。殷夜离猛地一蹙眉,却碍于沈镜之是凤轻舞的亲爹,而不得不一直采取退让态度,也不能出剑,一出剑便会将误会加深了。
殷夜离左闪右避,而沈镜之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数十招后,殷夜离便有些吃力了,他被迫提剑准备还击。就在这时,凤轻舞身形一闪,强行介入缠斗的两人中间。
两把剑,寒光耀目,眼见都要劈向斩向凤轻舞时,殷夜离与沈镜之双双惊恐收手,后退数步,真气倒贯,差点走火入魔。
“不要打了!”凤轻舞看了看沈镜之,又看了看殷夜离,大喝道。
沈镜之与殷夜离都还剑入鞘,却彼此冷目相看。
“爹爹,你误会阿离了!他和那个明月公主根本就是在做戏啊!”凤轻舞挨上沈镜之,拉着他的胳膊,软语解释道,然后不停地对殷夜离使着眼色。
殷夜离接收到凤轻舞的指示,他与凤轻舞相恋,在沈镜之面前始终占的是小辈。他无奈地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伯父,请原谅我,我一定会待舞儿好的。”
“哼!”沈镜之冷冷地哼了声,将下巴抬高看向一旁。
“爹……”凤轻舞不失时机地撒娇。
“好了好了,你们爱怎么地便怎么地吧!”沈镜之看着女儿不禁失笑道。
两人言归于好,殷夜离也给凤青怡磕了头,然后三人坐在墓地里开始说话。
“伯父,你是怎么学会术法的?”殷夜离单刀直入,一句话便进入主题。
“你怎么知道我会术法的?”对于殷夜离的提问,沈镜之不禁震惊反问。毕竟这世上除了那个送给他《术法精要》的银发女子,还没有人知道他会术法。
“能一夜之间搬光库房中的白银,非修习术法者不能。”殷夜离一针见血。
“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知道的。你倒是不笨!”沈镜之笑道,将十七年前如何躲避追杀,如何遇到那个银发女子,又救了那个银发女子,那个银发女子为了不欠他人情,便送了一本书给他,那本书便是修习术法者的必修课《术法精要》。
虽然被沈镜之说成不笨,殷夜离却完全没有对其他人一样的反感心理。当他听到沈镜之说到那个银发女子时,不禁蹙眉沉思。沈镜之口中的银发女子应该就是当日和他比拼术法弄得两败俱伤的曲蝶衣了,想不到她竟然没死。
“伯父,明日便是中秋月圆之日了,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殷夜离诚恳地向沈镜之请求道。
中秋月圆之日,便是传说中殷夜离发猜吸食妙龄女子鲜血的日子了么!凤轻舞微微蹙眉,她很想问吸食女子鲜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话到喉咙,却始终问不出口。反正明日便是中秋月圆之日了,到时候便能知道其中因果了。
“你既是我家舞儿的心上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沈镜之很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