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袁五娘的宅门幸福生活 戏弄

作者 : 初画

“胡说。”越国公冷冷一哼,脸上固执依在。

心蕊耸了耸肩,继续说:“那父亲是不想知道母亲的近况了?既然如此,那心蕊就告退了。”说完,她当真转身欲走。

后头的越国公脸色一青,去忙唤道:“等等。”

心蕊乖巧的停下脚步,回头笑意盎然的看他一眼:“父亲还有何吩咐?”

越国公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吞吞吐吐半天,还是开了口:“她……她……”话没说完,脸却始泛红……

心蕊噗嗤一笑,却还是好心的为他讲解:“虽说别院的生活质量与越国公无异,可是据赵姨娘说,母亲常常半夜不睡觉伏在窗台边看月亮,任妈妈也说出了国公府也再没见母亲真心笑过了,父亲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越国公眉眼黯淡了下来,皱眉半天,才呐呐的开口:“是我对不起她,常年都是我忽略了她,才让事情发展到如斯地步,才让她忍痛离开……”

心蕊心中一动,清声劝道:“到底该怎么做相信父亲也知道了,心蕊也不多说了,不过心蕊还是想告诫父亲一句,女人是用来哄的,那些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说辞,在真正高傲的女人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如果父亲想弥补母亲,请你拿出真心,若只是为了责任或愧疚而想挽回她,那还不如让她潇潇洒洒的过完余生,没有你,她或许会过得更好。”说完这句话,心蕊也不再恋句,叹了口气,便走出了喜堂。

屋外到处红绸满道,那红,红得扎人眼眸,却也红得无比讽刺,心蕊唇上一勾,想到临走前月娘那恨不得吞了自己的眼神,她就想笑,恨她吗?对,她就是要她恨她,越恨越好。

恰好这时,远处集结而来一行人,心蕊眯眸看清后,眸子登时弯了起来……

“小姐,小姐,真的是小姐,太好了,你没事,你真的没事……”粉憧最先,她箭步一样冲上来,一把抓住心蕊的手,前头左右看了她半天,到真确定她身上连半条绷带都没有后,粉憧才彻底松了口气,却又猛地抱住心蕊,呐呐的喊着:“小姐,你可知你吓死我了,好好的去个狩猎场,你也能失踪,你这是要担心死我吗?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听她说得紧张兮兮,没两句后,眼泪还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了,心蕊只好面露无奈,她想让旁边的人帮着劝点,却见旁边的一群丫头——纯儿,菊萍、欢萍、红缎、绿绸,竟然也都跟着在掉泪,她苦笑一记,连忙安抚:“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们一个个的,是存心让我心堵是不是?”

纯儿率直,连忙摇摇头,咬着唇忙道:“三少夫人说的是,咱们干啥还哭啊?主子不是回来了吗?她可是带身子的人,若是被咱们的哭气沾染了,回头生个哭包怎么办?大家快都收了,别哭了。”

粉憧这才抽了抽鼻子,直起身子,赤红着眼睛看着心蕊,再看看她的肚子,目露迟疑。

心蕊知她在想什么,她点点头,柔笑道:“不止我很好,肚里的孩子也很好,都无事。”

此话一出,丫头们顿时面露惊喜,一个个的忙过来扶着她,搀着她,一路几乎是将她抬着回宣泊阁的。

心蕊无奈,也只有由着她们……其实,按理说她从这么高的山渊摔下去不应该半电事都没有的,就算下面是河水,可也有冲力,孩子又才刚满三个月,尚算不太稳定的,是很容易掉的,别说,起初知道自己孩子没掉,她也惊了一跳的……

可后来回想,她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安然无恙了,因为那时她虽然昏了过去,可她却感觉到,有个强大的身子,从始至终都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也是那股让人安心的感觉,让她未被半点伤害侵袭。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甜,满满的幸福感又涌了出来,挣扎两世,能遇到一个肯陪你跳崖,就算在临死前,也要死死将你护在怀里的男人,她真的觉得什么都够了。即便那个男人不善言辞,可她知道,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而且还会一直这么在一起。

************

回到宣泊阁,趁着粉憧服侍自己沐浴的时候,心蕊将纯儿叫了进来,她在她耳边叮嘱两句,纯儿听完,抬起头面容严肃的道:“三少夫人放心好了,纯儿这就去。”

看着纯儿出了房间,心蕊才彻底松下筋骨,将自己纯粹的泡在浴桶里,感觉整个人都软了……

粉憧看了眼纯儿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小姐,是让纯儿去做什么?”

心蕊轻松的道:“监视月娘。”

粉憧面色一顿:“小姐,你一回来就捣乱四少爷的婚礼,莫非是因为你失踪一事,与月小姐有关?”r2wm。

心蕊赞赏的看了粉憧一眼,毫不隐瞒的点点头:“的确是与月娘有关。”

粉憧顿时一脸恍悟,可随即她又转而不解:“既然如此,小姐为何不让她顺利进府?这样往后收拾她才更有机会,如今,她只是担个弃妇的名头,就算终生嫁不出去,全城百姓倒是会以为是咱们晏家欺负她,只怕她还要成为受害人呢。”

心蕊微微摇头,笑了一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失踪之时危难重重,你以为仅凭月娘那点智慧就能设计到我?我若不将她遣回去,如何查处她的同党?”

粉憧皱眉:“她还有同党?那是谁?小姐有眉目吗?”

眉目?心蕊冷笑,随手拘了把浴桶中的热水,再伸开手指,让热水从指缝间流下……她的表情若无其事,可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她越是面上镇定,心中就却是深沉可气,看来,那个月娘和她的同党,要完蛋了。只是,粉憧蹙眉,小姐这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失踪后她又去了哪里?危难重重,到底又有多危难呢?

**************

等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将近子时了,才见纯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见她一进房间,粉憧连忙将本在屋里伺候的几个丫头撵了出去,待屋子里没了旁人,纯儿才从怀中取了张宣纸,将纸打开,递给了心蕊:“小姐,今日进出袁府的人士名单全在这里,大多数来往的都是女眷,应当是袁夫人的手帕姐妹,来往窜门子的,而且她们乘坐的车轿也都印有府中的字号,倒是不难猜测身份。只是有两辆马车却是到了正门口,停顿了一下,又故意绕了一圈,行到了后门,我看可疑,就跟了过去,没想到那两辆马车里竟分别是……”

“汤家少夫人与当朝十六公主。”心蕊轻松的接过纯儿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纯儿面露诧然,这名单上这么多人,三少夫人怎么轻易的就猜到了是这两个人?

可她还来不及提出疑问,就见粉憧登时怒喝起来:“什么?居然是她们?小姐,你可老实告诉我,你身上真的没伤吗?要知道,那两个女人,可是恨小姐你入骨的,你要是落到这两个女人随便一人手里,只怕你都要体无完肤,身首异处了。”元娘与十六公主有多恨心蕊,粉憧清楚得很,这两个女人,只怕今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要将她家小姐除掉吧?

心蕊没管粉憧的忧心忡忡,她只悠悠勾唇,看了看宣纸上记录的两人进出袁府的时间,再抬头继续问纯儿:“她们出来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纯儿想了想,蹙着眉道:“好像很高兴,一直笑着。”

心蕊挑眉,恍悟一下,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好困啊,都回去睡吧,我也睡了,今晚你们不用守夜了。”说完,她便站起身直接往内间走去。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还是粉憧眯着眼睛先跟了上去:“小姐,咱们不用想想应对之法吗?若小姐的失踪,真是月小姐联合大小姐、十六公主一起动手对付那您的,那咱们好歹也要找到证据,好到皇上面前去告她们一状,莫非要她们逍遥法外不成?”

心蕊走到床边,卸上的披肩递给粉憧,然后抱着暖炉,缩进了被窝,自己给自己捻好被子,只露出张白净的小脸,才道:“别管了,今日元娘和十六公主去袁家并不是商量对付我的,咱们只要等着看戏就好了。”

粉憧叹了口气,还是很担心:“可是,小姐怎么知道?”

心蕊哀叫一声,忍不住求饶道:“粉憧啊,我真的好累啊,你让我睡觉吧,你家主子我什么时候说的话不准过?让你看戏,你就看戏吧,别计较了,啊。”说完,她便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身子卷了卷,便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纵然粉憧一脸无奈,却也无法,她只得老实的熄了灯,再随纯儿一同出去。

待人都走了,屋里也黑了,才见心蕊微微探出脑袋,睁开水眸,在窗外月色的映照她,她的脸上此刻竟然泛起一层月亮般璀璨耀眼的薄光,可随即却又稍纵即逝,而她那双明亮灿烂的眼眸,也在此时,再次阖上……

——————

夜晚,漆黑的天空只有单挂的半月显得凄凉无助,金隽第一烟花之地内,晏天锲正纸醉金迷的猛灌着酒,旁边的花魁梦烟婀娜多姿的身子倚靠在他身上,醉雾迷蒙的眸子痴迷又深情的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魅惑:“晏四少,您喝嘛,再喝嘛……”

晏天锲有些不悦的想推开梦烟的身子,可他今夜已经喝了很多酒了,确实已经没力气了……他眉头不由得有些烦躁的蹙了起来。今夜他本不想来这烟花之地,自从数日前他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后,他那些狐朋狗友便齐齐出现,拉着他四处“借酒浇愁”,其实他根本不愁,而且心情不知道多好。可是碍于朋友们一番好意,又实在盛情难却,他次次都咬牙应约,可没想到今日竟然约在这青楼之地,而且最过分的是,将名妓梦烟推给他之后,一众朋友竟然就不见了,这算什么意思?虽然普通金隽男子十五岁都该懂情事了,可他不同,他的心里装着酬壮满志,所以他对风花雪月之事当真一点心思都还没有啊。

思及此处,梦烟的身子竟然又凑近自己了几分,那曼妙的身子黏得晏天锲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视线也逐渐越来越模糊,他是真的醉了吗?

“晏四少,来,梦烟再敬你一杯。”梦烟终于稍稍移开了身子,可转瞬间,竟又递了杯酒上来。

晏天锲有些怒了,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摇晃着脑袋哼道:“最、最后一杯,喝完……我就走了。”

“晏四少真的舍得弃梦烟而去吗?四少……”说着,梦烟整个身子又贴了上来。

晏天锲忽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突然伸拳,直直的一拳锤在梦烟的肚子上,将她猛然击倒后,看着她倒在地上哀哀大叫,晏天锲心情突然很好,他扬起脑袋,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刺辣的液体流进喉咙,令他浑身一震……数秒之后,他的眼里渐渐流露出迷茫困惑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懂。

见他脸色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迷离,梦烟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她勾唇一笑,趁着药效还没发作,疾步跑到门边,拉开大门,外头是等候已久的女人,那女人微微挑眉,心情显然不好。

梦烟忙讨好般的解释道:“月小姐,晏四少如柳下惠转世,妾身已经使劲浑身解数,可就是迷不了他,最后还是只能用咱们楼子里最有名的仙魂散,月小姐这会儿进去,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月娘淡看了梦烟一眼,眼里一闪而过一丝厌恶,她从袖里掏出一锭金子,随意扔给她,转而踏进房间,回身阖上房门。

梦烟揣着金子,忍不住回头对紧闭的门扉吐了口吐沫,小声骂道:“呸,拽什么?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姑女乃女乃才不接这种生意,一个大婚当日被人抛弃的弃妇,居然用这种法子糊弄男人跟你成亲,到底谁才是不要脸?遇到你这样的女人,我金隽第一梦烟都要靠边站了,哼。”骂完一通,梦烟心情也好了,她脸上再度扬起财迷的笑意,一步一颠的往外走去。

房间里,月娘看着醉卧一滩,趴在桌上的晏天锲,她微微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相公,不要睡了,今夜可不是只睡的日子。”

晏天锲一双眼睛早已红得不似真人,他仰起头,眼中**昭然若揭,他定定的看了半晌眼前的女人,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女儿香,再夹杂着一些惑人心魄的玫瑰露的味道,他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身子顿时像不受控制般,豁然扑向她……

感受到他的重量,月娘纵然心底万般屈辱,却还是勉强露出一丝迎合的笑意,她强迫自己笑得甜美,其后再欲拒还迎的将婀娜的身体整个磨蹭在晏天锲的胸膛,仅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之间不再有半点空隙……

夜是漫长的,夜是迷醉的,这个夜晚到底谁屈辱了谁,谁痛苦了谁,已经没人计较了……至少这夜过去后,一切便尘埃落定,没有选择了……

月娘微微黯眉,心里想着,过了今夜,她与尚大哥,真的再也再也没有可能了……

***********

三日之后,晏府重新张灯结彩,大婚之事再度重起,一滩处子血,一个良家女,让可怜的晏天锲终于还是逃不过月娘的魔掌,娶了这让他半点好感都没有,只剩厌恶、烦躁的妻子。

新婚当夜,他并未洞房,结伴好友喝了一夜的酒,始终不肯踏入婚房半步,到了下半夜,本以为将他灌醉了强行扔进新房也就算了,可恰好时刻,一袭素色冬服,外披着兔毛裘子的心蕊竟然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烂泥似的晏天锲,微微蹙眉,转而朝一旁的方子吩咐:“如此不知轻重,这不是让新娘子看了堵气吗?算了,将他抬到书房谁一晚上,回头再去告诉四少夫人,就说宾客太多,难以应酬,四少爷整夜都在喝酒,只怕今晚是入不了洞房了,就让她先睡吧。”

方子虽然觉得这样恐怕不妥,只是如今三少夫人都开口了,他也只能遵从,谁不知道,如今就是连越国公都百般放任着三少夫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还敢违背?

方子遣人将四少爷抬到了书房,回头便亲自去了新房,按照之前三少夫人吩咐的,他清楚的重复了一遍。听完后,月娘的脸顿时就黑了。“你说相公还在喝酒?”隔着盖头,她的声音带着怒气。

方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迭迭点头:“是,还在应酬着,四少夫人不如先歇息吧,只怕今晚少爷是不得空了,明日一早四少夫人还得早起向长辈敬茶,若是晚了,只怕更不好……”

月娘沉默了一会儿,虽还是愤慨,却也点了点头,只声色凶厉了三分:“那你就继续去服侍你家少爷喝酒应酬去……”

方子心头一震,急忙缩缩脖子,退出新房。

他人一走,月娘便一把挥开红纱盖头,小巧玲珑的脸上怒气冲冲,她咬牙切齿,秀拳紧握,暗自发誓:晏天锲,我会让你接受我的,一定会。

第二日一大早,月娘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套衣服,一路走去了正厅……她特地提前了一刻钟起床,就是希望能最早到,给府中各人一个好印象,却不料她刚到门外,便看到里面除了越国公,别的人竟然都到齐了。

看到她来,心蕊还一派大方的笑了笑,轻声唤道:“四弟妹来了,昨夜新婚,可睡得还好?”

月娘脸色一滞,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嗯了一声,点头道:“多谢三嫂惦念,月儿很好。”

心蕊顺手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继续道:“那就请弟妹过来坐吧,别光站着了。”

上头的原姨娘见状拧起了眉头,不虞的摇了摇头:“你们几个做嫂嫂的这是做什么?府里的规矩,该说一个都不吭声,这算什么事?是要等着老爷一会儿来了亲自交代吗?”

这府中赵姨娘随了太太去别院,董姨娘被休弃回了娘家,方姨娘还在祖屋面壁,如今硕大的晏府中,可不就剩原姨娘一人了吗?因此这主持大局,承载新媳妇敬茶的,也自然成了她。因此这会儿最说得上话的,也就成了她。

心蕊偏偷看了申氏一眼,微微一笑:“二嫂子,还是你说吧。”

申氏面色一滞,转头又看向唐氏:“大嫂,还是你说吧,我与三弟妹都是不爱说重话的人,别回头说让四弟妹不高兴的话,就不好了。”

月娘抿唇,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心理越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她做错了什么吗?

唐氏抬头看了上面的原姨娘一眼,还是嗔道:“还是姨娘说吧,第一日的,莫不是要我们做晚辈的得罪平辈人?”

原姨娘拧了拧眉,叹了口气,还是道:“四少夫人,我乃原氏,你若高兴可以唤我一声姨娘,如今太太不在,府中暂时由我主事,因此有些规矩,我也算是替太太给你应应清楚,也免得你回头弄不清楚事态,冲撞了公爷,到时候,只怕你可是要连累四少爷的。”

月娘连忙垂下头,恭敬的道:“原姨娘请说,月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请姨娘不吝赐教。”

原姨娘眼眸向心蕊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眉目清淡,显然也是等着她说,她吸了口气,便直接道:“咱们府中的新媳妇进门,头十天,每早寅时你就要到正厅恭候着,这十天里,会有人特别教你规矩,礼仪,还有咱们晏府的家规那也要倒背如流,而过了十天,有些该媳妇做的事,你就要**操作,在你进门之前,好一段日子都是心蕊在做,既然你来了,自然就该换成你了,今日你卯时才到,足足晚了一个时辰,咱们一屋子的人巴巴的等了你一个时辰,你几位嫂子心好,念在你昨日新婚,都不忍责骂你,可这到底是规矩,是规矩就要遵守,所以我说了,你也别怪我口重直接了。”

月娘急忙屈身,老老实实的应道:“是月儿不好,可这些丫头们都不……”

“四少夫人。”原姨娘一听月娘想将责任推到丫头身上,她立即面色一凝,冷声道:“你初入晏府,丫头们自然不是个个认你,服你,这收拢丫头也是一门学问,若是你不懂,往后就多与你三嫂请教请教,还有,这十天的规矩教导,就由你三嫂亲自教你,可有问题?”

月娘一听,脸色瞬间一白,不经大脑的,竟当即摇头拒绝:“原姨娘,可否换个人?”

原姨娘眼眸一眯,唐氏、申氏也纷纷皱了起了眉,只有心蕊,一脸疏淡,显得无奈,却并不生气。

唐氏性子冲,当即冷哼道:“府中没有主母,原姨娘就是代替的母亲说话,这也是父亲授权的,四弟妹一来就忤逆原姨娘,这是不是不太好?况且,你三嫂子为人真诚又和气,对谁都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你还怕她对你严格了?我们倒还怕她对你宽容了,让你届时什么都学不到呢。”

月娘脸颊一红,急忙辩解:“不不不,月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三嫂子如今身怀六甲,月儿怎么好意思让三嫂子还要为我的事操劳,不如……”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最后将目光投到看起来最柔弱,最娇怯的申氏身上,笑着提议:“不如劳烦二嫂子如何?不知二嫂子会不会嫌月儿愚笨?”

申氏茫然的看了心蕊一眼,心蕊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既然四弟妹与二嫂投契,我的身子又的确不太合适,不如就二嫂子代劳吧,不知二嫂子可愿帮心蕊这个忙?”

申氏忙点点头,笑中带了三分恭敬:“心蕊你说的哪里话,你肚里的孩子,可是咱们晏家的第一个宝贝,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好,我就替你吧,你且好好安胎就是了。”

心蕊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二嫂了。”

月娘也一脸高兴的跟着附和着:“那往后,月儿就劳烦二嫂多加指点了,二嫂的教诲,月儿定然不敢忘却。”

申氏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越国公很晚才到,意思意思喝了口茶就借说有事走了,显然看出,他真的不喜欢月娘。

请安过后,原姨娘就说散了,申氏说有事,打头走在最前头出了屋子,月娘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师父”……可后头的原姨娘、唐氏、心蕊却并没有半点要动身的意思。

原姨娘素来就是优柔寡断之人,今日装了一回威严,倒是有些累了,她蹙了蹙眉,看着心蕊问:“我以为她到底算你的堂姐,你对她多少有些姐妹之情,为何你却……”

心蕊眸光微微波动,却不置一词。

唐氏见状,连忙圆场:“这宅门府邸的,多少明面的姐妹,却是暗地里对你使心子,耍狠毒的人,那袁月只怕以前是害过三弟妹吧,三弟妹放心好了,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心蕊看了唐氏一眼,笑得豁然:“若能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心蕊对两位嫂子,向来信任得很,相信两位嫂子也不会令心蕊失望。”

唐氏急忙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其实唐氏与申氏以前也是不攀附,不结交之人,大概是因为受多了董姨娘与方姨娘的压迫,所以两人渐渐的便只求自保,不想投靠任何人了。可如今董姨娘、方姨娘却一夜之间同时失势,她们顿时就像拨开云雾见青天了似的,心里只惦念着,谁帮她们月兑离苦海,她们就自然为谁效忠。

因此,如今府中虽说名义上由原姨娘暂且管理,实际上,却是心蕊在当家。不管是上面的长辈妯娌,还是下面的姐妹、下人,都没有不服她的。进门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她便能将晏府彻底改变,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聪明的人,自然都会选择跟她做朋友,而非做敌人。大家都是识时务的人,所以更懂得客观生存。

而有了心蕊的授意,月娘自然别想有好日子过。

接连七天,月娘可谓吃尽了苦头,每天天不亮,她就要到小佛堂去清扫香炉,换炉,换香,叩拜晏府祖先后,她又马不停蹄的要去亲自洗手作羹,还美其名曰,这汤羹不是普通汤羹,是每日两次要向祖宗供奉的福寿羹。做完了汤羹,接着又要亲自打扫正厅,外厅与主母住所崆天景,等请过了安,再继续筹备午膳,午膳她虽不用亲自熬煮,可却要长日呆在烟雾弥漫的厨房,连出门透口气的功夫都不能有,好不容易吃了午饭,下午开始更难过,从未时到酉时她都要在小佛堂里诚心念经,祈求祖先庇佑,过了酉时又要开始筹备晚膳,又要呆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被烟呛得她肺都快咳出来了,等所有人都休息了,她必须又要开始熬羹,熬好了就继续供奉,到一切完毕,几乎都是亥时了,她再沐浴一番,睡不到两个时辰就是第二天了,她又必须起来,再重复同样的事了……

过了七天生不如死的日子,月娘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申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私下问过一些小丫头,丫头们都说,哪里有什么亲力亲为的规矩?以前三少夫人什么都没做,就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连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都是如此。直到此时,月娘才深深的感觉到,她被盯上了,被恶整了,并且每次看到袁心蕊那笑得可恶的嘴脸,她心里就有种毛毛的感觉,她就不知这个女人到底还要耍她到什么时候?

白日里被这些恶毒女人折腾折磨也就罢了,晚上,月娘带着在厨房烫出血泡的手,在小佛堂跪破皮的膝盖,她摇摇拽拽的回到屋里时,却还不见她的相公,接连几天,方子都来传报,说少爷学业缠身,不回来睡了。

可这大冬天的,学堂都关门了,还有什么好要紧的学业?

只是心里纵然满腔怒火,她也是无处可发,看着自己周身痛楚,她却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了。

进门后的第八日,她又是亥时才回到朱漫阁的,可一进房间,她却没看到一个丫头,她气得要死,出门就唤:“人都死到哪儿去了?”

这时,右边一个一身高傲,举止嚣张的丫鬟走了出来,她斜眼瞥了月娘一眼,不情不愿的哼道:“回四少夫人,奴婢是三少夫人房里的菊萍,今夜三少夫人孕吐厉害,奴婢斗胆,就招了您房里的几个丫头过去帮着服侍守守夜什么的,咱们三少夫人怀的是晏家第一个孩子,身份自然不可小觑,反正四少夫人平日无所事事,连四少爷都宁愿在外面住客栈,也不回来栖息,您只怕是没什么机会怀孕了,留着这么多丫头也没用,借给三少夫人了,不也是您的一场造化。”

“混账丫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月娘一怒,抬手顺势就想在菊萍脸上扇一巴掌。

却不料菊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开,还冷声道:“四少夫人,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打狗也要看主人?奴婢可是三少夫人房里的二等丫头,四少夫人您要是动了奴婢一根指头,没人伺候三少夫人梳发、画眉,若是不慎影响了三少夫人怀孕时的心情,四少夫人您担当得起着弑害晏家子嗣的罪名吗?”

“什么?”月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过是袁心蕊身边的二等丫头,竟然对我堂堂四少夫人如此说话,你主子是没教你什么是规矩吗?胆大包天,简直太胆大包天了。”

菊萍冷哼一声,满脸鄙夷:“胆大?奴婢胆子一点都不大,不过奴婢识时务,若是四少夫人真是名副其实的少夫人,那奴婢自然不敢与您这般说话,可四少夫人如今日日做的事与丫头仆人有什么区别?这你就怪不得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了,对了,还有一事,由于四少夫人平日多常不在朱漫阁,反而在晏府上下乱七八糟的胡乱走,既然如此,原姨娘说了,往后朱漫阁的蜡烛、水、食,所有用度,均以减半,若是四少夫人有什么异议,明日可亲自找原姨娘说道去,奴婢就先走了。”说完,菊萍果然一挥衣袖,带着一脸傲慢离开了朱漫阁。

她还没走远,就听后面砸东西的声音豁然响起,她微微一笑,连忙跑回宣泊阁,一进房间,就忍不住笑道:“主子,您是不知道,奴婢今日可是气死了那四少夫人了,您没看到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太可笑了。”

心蕊微微勾唇,不置可否的抿了一下。

出是么那。欢萍不服气的嘟着小嘴,叫嚷着:“那明天换我去讽刺她,菊萍姐姐,你教我怎么说。”

旁边的绿绸也叫嚷起来:“那我排后天,菊萍姐姐,你也教教我,你也教教我。”

看着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粉憧轻咳一声,嗔道:“你们是忘了咱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菊萍,你这么快回来,可别是忘了主子的要求。”

菊萍脸色一白,顿时失然:“呀,我真的忘了。”

粉憧眉头一蹙,心蕊却拉了拉她的手,好笑的道:“行了,你也不要太严格了,难得有些小事头给这几个丫头打发打发时间也好,就让她们玩玩吧,至于那件事,纯儿和红缎已经去办了,别怪菊萍了。”

菊萍立刻满脸感动,蹭到心蕊身边,撒娇般的摇摇她的手臂:“还是主子疼咱们,咱们真是没跟错人。”

心蕊被她摇得头晕,却也没说什么……这几个小丫头都是她一点一点提拔上来的,起初菊萍和欢萍就是扫地丫头,可看她们敦厚老实,便给升了二等丫头,而绿绸、红缎则是上次对付伊儿那回,陪着她最后出行的两个丫头,心蕊看出绿绸服从性强,红缎聪明有急智,因此也提拔了她们两个,事实证明她没看错,这几个丫头都对她很忠心,这种感觉,就像以前在渝州袁府,她、粉憧、雪婵,也是其乐融融得就像一家人似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纯儿与红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一进屋,纯儿便一脸兴奋,喋喋不休的道:“主子,您说的没错,四少夫人受了不了苦,写了信,让人替她送出去了,奴婢们拦截了送信人,打发了送信人银子,再看了信的内容,果然信是寄给汤家少夫人的,信中多半辱骂主子您,还扑篇的诉苦,咱们将信封好,按主子说的,送到汤府去,可倒是巧合,今晚正好是汤少爷新纳的茹姨娘临盆的日子,听说是个男孩儿,府中上下都高兴坏了……”

“真的?茹姨娘生了儿子?”心蕊眼前一亮:“如此一来,正好一举两得了。”说着,他又看向纯儿与红缎,问道:“信是你们俩谁送进去的?”

红缎抬了抬头:“是我。”

心蕊脸上波光粼粼:“若是我没猜错,就明后两日汤少夫人就会来晏府,到时候,该怎么做你们都知道了,不过……临时我倒要加一出戏,这出戏,就红缎你来演。”

“我?”红缎茫然的眨眨眼睛,一脸迷茫。

心蕊却笑得快意兴奋,她招招手,将红缎唤道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老半天,只见红缎先听着是一脸纠结烦恼,后便改成坚定凝重,末了,她竟还用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志表情深深的点点头,然后应道:“难得主子看得起红缎,红缎定然幸不辱命。”

ps:因为字数比较多,所以写久了点,凌晨五点才更,零点等更的亲们抱歉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庶女袁五娘的宅门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 庶女袁五娘的宅门幸福生活全文阅读 | 庶女袁五娘的宅门幸福生活全集阅读